第1270章 守寡的表小姐66
作者:步步為吟      更新:2021-01-01 00:41      字數:4650
  誤掉入別人的陷阱,人丟了也就算了,自己的人還被藥暈了一個。

  淳於楹氣自己如今已經到了這般大意輕敵的地步。

  將人弄醒後,問清楚那黑衣刺客大致逃離的方向,原本想要去找的,卻被一聲短促的尖叫聲給驚動。

  孟汀已然先一步過去。

  等到淳於楹趕過去的時候,府內人聲已然嘈雜。

  幾乎府上的人都被一聲“抓賊啊”給驚動了。

  她隨便抓了個小廝問話,“怎麽回事?府裏怎麽這麽吵?”

  那小廝一臉地莫名,心說這喊抓賊的聲音那麽響,又不是耳背怎麽會聽不清楚。

  但看著這女人凶悍的臉,哪能說出如此理直氣壯的話。

  而且也不知道這人到底是什麽路數,聽說連王妃都對她多番忍讓。

  小廝不敢遲疑,連忙道:“王妃院裏抓了個小偷,她身邊的丫鬟小易姐姐正喊我們過去幫忙。”

  淳於楹:“小偷?”

  ······

  她扯了扯嘴,眼底難以掩飾的難以置信。

  “你說怎麽會這麽巧?”

  她看向孟汀,又指了指南姝:“我們這邊剛丟了個人,她那邊就抓了個小偷。”

  她是背對著弗陵說的。

  當弗陵站在她後麵,聽到她對自己的腹誹,忍不住環了環手。

  “我說你怎麽淨一天天的,都將我想得那麽壞,就不容許我福星高照,抓到的那個正是你們丟的那個。”

  孟汀一頓,詫異地看向她道:“您說什麽?您抓到誰了?”

  “就你們丟失的那個啊。”弗陵道:“不過你應該是不是應該先告訴我,你們發生什麽事了,怎麽會連個人都能看丟?”

  淳於楹聽著這**裸的嘲諷,橫了一眼。

  “你做了什麽了就這麽橫?”

  孟汀看了一眼現場,尤其是那屍體橫陳之處,再言簡意賅地同淳於楹解釋。

  “看守張阿大的侍衛被人藥暈,張阿大也被人劫持走,而現在,人落到王妃手裏,但人已經死了。”

  弗陵點點頭:“嗯嗯,人死了。抱歉,閻王要他三更死,我也留不到五更,無能為力,哎。”

  她無奈地聳了聳肩,為自己也沒能幫上他們的忙感到幾分抱歉。

  淳於楹聽到孟汀所言,這才注意到地上橫陳的那個男人。

  具體來說,已經成了屍體,血液還很滾燙。

  弗陵掌心半曲,抵在唇邊,緩步朝淳於楹的方向走去。

  “平時多謹慎的一個人,怎麽在這種時候大意輕敵了?”

  淳於楹斜睨一眼過來:“你故意討打是不是?”

  弗陵揚唇,訕訕一笑:“就是對你的武力值高估了而已,看來你在報仇的路上還任重道遠。”

  她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正要舉起,卻見身側那人連連倒退兩三步。

  “要有本事你別跑。”

  弗陵搖搖頭擺擺手,道:“沒本事沒本事。”

  淳於楹看向孟汀,指著弗陵道:“你看她陰陽怪氣的,這就是你口中所謂的善良?”

  孟汀頭皮發麻,往後退了退,身體抗拒得厲害,心底是真的一點都不想摻和進這兩個女人的爭吵之中。

  弗陵笑了她兩三聲後,眼底恢複一片淡然。

  “當時那個劫走張阿大的人,見到被我撞見,直接將張阿大給一劍抹了喉。”

  淳於楹道:“為什麽要殺了?”

  弗陵斜眼看過去:“這我怎麽知道?”

  “當時具體又是什麽情況?”

  “那黑衣人見帶他不走,直接就在我麵前將人抹了喉嚨,然後就逃之夭夭。”

  “那你就看著?”

  弗陵無語地看她:“我是喊了,但你們倆也沒有一下子就出現在我麵前啊,我和小易兩個人怎麽也不可能追得上吧?”

  真是什麽都能往自己身上怪。

  孟汀急問:“王妃,那人往哪個方向走的?”

  弗陵背著手看他:“現在去追已經來不及了,你們比我想象得來得慢一些。”

  “那是因為我們剛才被人引起別的地方,後來醒悟過來是調虎離山後,再趕回來才聽說你這裏出了事。”

  淳於楹再一次解釋。

  弗陵白眼歎氣。

  孟汀說:“雖然可能追不太上,但我還是想去看看。”

  弗陵見他堅持,說:“那個人剛被將軍給啄了一下,你如果要找的話,那就注意右邊眼睛這個線索。”

  小易也道:“是的是的,將軍剛才可厲害了,那個人就算逃了肯定也跑不遠。”

  她手裏還抱著蘆花雞,臉上滿是驕傲自滿。

  孟汀點頭,快步離去。

  淳於楹並沒跟著,反倒是杵在那橫陳的屍體跟前。

  “有必要殺人嗎?”

  弗陵被她問得莫名,聳了聳肩道:“我又不是昭華公主我怎麽知道她當時下這個決定的心理。”

  “不是你動手的?”

  弗陵一陣無語。

  “不敢否認了。”

  她抱了抱手:“說說看,為什麽認定是我?”

  “一劍抹喉?是你剛才親口所說。”淳於楹看向她道:“你可承認?”

  “我承認。”

  “是毒殺。”淳於楹眯著危險的眸子看向她。

  弗陵身子微微繃緊,往後退開幾步:“我是親眼看著那人一劍封喉的。”

  小易也一臉納悶,因弗陵的話也幫著點點頭。

  “我也看到了。”

  “你是她的丫鬟當然幫她說話。”

  “不對,你這話什麽意思?我家小姐有必要殺人嗎?”小易好不容易才從她這陰陽怪氣的眼神中晃過來神。

  “你不會要懷疑我說謊吧?”弗陵指著地上那人,又抬起眸子看著弗陵,又好笑又無奈,道:“我有必要嗎我?你自己看一下死者脖頸上的傷口......”

  淳於楹故意道:“我又不是仵作,看不懂你是將人毒殺後再故意封喉混淆視聽。”

  “瘋了瘋了。”弗陵搖頭看著她:“你真的是一天不將我往壞處想就過不去是不是?這明顯就是那人要張阿大事後引毒而死,張阿大害怕不從,才被那黑衣刺客一劍抹了喉。”

  “再說這毒藥,極有可能便是藏在牙齒內,準備關鍵時刻服下,待張阿大被抹喉後,毒藥藏於牙齒之間,無意識地便被吞咽進去。”

  淳於楹指尖落在死者脖頸,忽然一頓。

  “還有一息尚存。”

  弗陵聞言,緊忙蹲上前去看,果不其然還真瞧著那人瞳孔眨了眨,呼吸輕微。

  淳於楹其實並不關心這人死活,她隻是好奇。

  不過一個車夫而已,至於昭華公主將人來弄出去。

  見到弄不出去,索性還直接將人弄死在王府裏。

  淳於楹心底覺得晦氣至極。

  “張阿大,昭華公主為什麽要殺你?”

  張阿大明顯地聽到她的聲音了,眨了眨眼睛,卻不知道看向何處,鮮血淋漓的脖頸上,傷口幾可見骨。

  “我問你話呢,說清楚。”

  淳於楹知道他時間所剩無幾,迫不及待想要逼問出什麽有價值的信息來,以至於到最後都直接從身後摸出自己的鞭子出來威脅。

  弗陵瞟了她心浮氣躁的一眼,涼唇輕掀,道:“他傷著脖子了,沒力氣說,你拿刀子駕著隻會加快他的死亡。”

  淳於楹道:“那你有辦法?”

  瞧這一副看不起人的眼神和語氣,真讓人心底不爽。

  弗陵點點頭道:“我有辦法能讓他開口。”

  淳於楹斜睨了她一眼:“我不信。”

  “你不用激我。”弗陵一眼就聽出她這話包藏什麽禍心,道:“我是有辦法能短時間讓他開一次口,但救不來他這人。”

  “但我還是拖一段時間。”

  她很篤定地跟她說著,沒有半點開玩笑的心思。

  也不知道她從哪裏摸出來一些個瓶瓶罐罐,往那將死之人嘴裏就送進去。

  “吊命用。”看著她那懵懂的眼神,弗陵好心解釋。

  淳於楹道:“不過你一點都不害怕的嗎?”

  回過頭去瞧她時,印象裏她的眼神深曠,語氣淡然。

  “死人有什麽可怕的,活人才可怕,就像你若是現在站在我身後,我都不敢設想,你會不會從後邊踢我一腳。”

  淳於楹頭皮抖了抖,麵色黑得像是木炭。

  “信不信你再廢話一句我就踢爆你狗頭。”

  “你要是敢的話我就不告訴你我有一線生機能逼問出張阿大身上藏著的秘密。”

  尤其是現在,她確實鼓搗著將人給從死亡線上勉勉強強拖拽回來了。

  淳於楹也不知她在搞什麽鬼,隻見她幾乎貼著地上,耳朵湊在那具將死之人的嘴邊。

  她聽不清楚張阿大到底跟她說了什麽,又或許什麽都沒有,一切都隻是這人在這裏故弄玄虛。

  弗陵起身後,給了她一個得意洋洋的眼神。

  小易放下蘆花雞後,急急忙忙走到弗陵身邊,又幫她拍去身上的塵土,又是取了帕巾子給她擦拭手上沾染上的腥血。

  可在聽到淳於楹問出的那句話時,眼神一沉,斜睨一眼過去。

  “我家小姐有必要跟你玩這種故弄玄虛的話。”

  淳於楹抱了抱手:“人都死翹翹了,你還能問出什麽?”

  “這點你就不需要知道了。”弗陵說:“反正他最後的價值也都被我給榨幹了。”

  “他說了什麽?”

  現在知道著急,晚了。

  看她著急追問,弗陵也是笑而不語,不敢怎麽厲色對她,弗陵依舊將不動如鍾貫徹到底。

  甚至到了最後淳於楹都有些要捋拳頭揍自己的架勢。

  弗陵依舊巋然不動。

  她也不是不信說,就是想等孟汀回來後再公布終極答案。

  免得自己對她說一句,對孟汀再說一遍,浪費唇舌。

  而另外一點,無非就是喜歡看她氣急上火。

  等到孟汀過來,她才放下端著的架勢,尋思著該說了。

  哪知道孟汀卻是朝著自己拱手一禮,麵色沉沉。

  “王妃,不好了,出事了。”

  弗陵依舊端正穩重,淡淡地看他:“怎麽了?”

  淳於楹急步上前:“不會你追的那個人也死了吧。”

  孟汀搖了搖頭,卻是問道:“王妃可知道那人是誰?”

  弗陵道:“不要跟我打啞謎。”

  孟汀說:“昭華公主身邊最得寵的公公。”

  “牧嶼。”

  “不認識。”

  弗陵很肯定地搖頭。

  “他因為長相秀氣,被昭華公主帶在身邊伺候。”淳於楹說:“我之前便懷疑過這公主與身邊太監關係不幹不淨,如今是不是那公主氣勢騰騰地要過來報仇?”

  弗陵恍然大悟,又皺眉:“哦,你說的是那個長得好看的太監。”

  李恪皺眉,心底一沉。

  什麽眼光?

  “原來竟有這檔子事呢。”她看向淳於楹,眼睛發亮:“你可有他們不軌的證據?”

  淳於楹搖頭:“隻是懷疑,尚未取證。”

  小易也湊進來一塊:“奴婢可以去市井打聽一下,畢竟公主和太監,這多新鮮啊。”

  孟汀頓了頓,看著這三個女人一台戲,又開始嘮成一塊的架勢,緊忙說:“你們先聽我說,牧嶼眼瞎了。”

  弗陵:“......”

  淳於楹:“......”

  還是小易最先捂著嘴放聲尖叫:“怎麽辦怎麽辦,眼瞎了公主一定會將這件事怪罪到我們身上的,她一定會殺了我們的,一定會的。”

  就連旁觀這一切的李恪都覺得啼笑皆非。

  “他眼睛瞎了,還是被將軍啄瞎的。”

  “牧嶼是公主身邊最為親近的太監,他一定會殺了我們的。”

  “皇帝對昭華公主寵愛有加,如若......”

  從出事後,小易便開始絮絮叨叨地說著這句話,等猜測到那可能的結局,一時間竟也不敢再往下設想下去。

  “對了,這件事我必須好好過跟你說道說道,怎麽你給一隻雞還取名叫將軍,你是有多看不慣王爺。”

  弗陵神色怏怏地回了一句:“這個時候就不要顧忌這些了,還是來想想,要是抄家的聖旨下發之前,我們要怎麽應對?”

  “那還不是你養的好雞?”

  弗陵敷衍地拱拱手道:“承蒙誇獎啊。”

  “過去怎麽看它怎麽不順眼,今兒一瞧,原來還真是隻戰功顯赫,福星高照的雞。”

  孟汀道:“好了。”

  弗陵捏了捏眉心:“也不是沒有辦法。”

  “在公主找她爹幫忙前,抄家這件事就還有挽回的餘地。”

  淳於楹道:“什麽辦法?”

  她承認平時是對南姝多有刻薄。

  但此時此刻,卻也承認他們臨江王府是抱團在一起的,生死同舟,患難與共。

  這個時候,還沒有為李恪複仇成功,還不樂意死於一個憤怒的公主之手。

  “剛才我從張阿大口中套出來最後一個線索,昭華公主跟那位生死未卜的太子有聯係。”

  “什麽意思?”

  弗陵輕啟唇角,嘖了聲:“太子,是昭華公主冒死給送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