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陵本來就氣自己之前找到的東西忽然就不見了蹤影，現在還被薛衡戲耍，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這麽出爾反爾的人當是律師也是黑心肝律師。

  幾次三番將自己當猴耍，更是讓人氣不打一出來。

  薛衡為什麽就非得瞞著自己不肯說，能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不過就是心底有鬼罷了。

  絕對不可能如他美化的那樣說是為了自己好，為了讓自己不涉險。

  她差點都信了。

  護士過來給她換點滴的時候，見她抱著膝蓋坐在床上生悶氣，忍不住勸了一句。

  “我說你脾氣也太壞了，男朋友對你多好，什麽都讓著你，寵著你，要懂得珍惜。”

  弗陵頭皮發麻：“不是男朋友。”

  護士隻當他們是小情侶鬧脾氣，這個年紀的小年輕誰沒個矛盾。

  “就算再生氣，也不要隨隨便便將分手給掛在嘴邊。”

  弗陵重複了一遍相同的話。

  “他還親自給你帶飯了。”

  帶個飯菜也好意思邀功。

  有錢男人長得好看就是能到處招惹小姑娘站在他立場為他鳴不平。

  弗陵於心底腹誹數聲，冷不丁地說道：“你是收了他多少錢來醫院假冒護士的？”

  護士抿著唇角輕歎了一口氣，雙手抱胸。

  “你昨天剛進醫院的那會，失血過多，需要輸血，因血型特殊，血庫緊缺，還是他將自己的血輸給你。”

  弗陵忽然全身發麻，像是被腳被凍住了一般，進而牽扯住四肢百骸，難以動彈。

  “輸了血後，你沒醒過來前，他寸步不離地守著你，就你現在這絕情的態度，未免太讓人心寒。”

  弗陵：“......”

  護士心滿意足地看著她現在這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

  “感動了？”

  弗陵：“......”

  不感動不感動，甚至還有些害怕。

  薛衡自認為當年欠下原主的，現在總算是可以還清了吧。

  ······

  助理見她總算是回來，心底的大石總算是能夠落了地。

  “白小姐，你精神頭不錯。”

  弗陵稍稍一愣，道：“還不錯。”

  助理道：“你這是出去了？”

  弗陵說：“是，外頭風和日麗的，出去走走。”

  身體好了後，她便閑不住，尤其是在知道自己隔壁就住了險些將她害死的那位。

  弗陵出去，也是想著看看，能否見上他一麵。

  助理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出去也該跟我說一句，剛才我來給你送東西，見你不在，可把我嚇得半死。”

  原來是在這裏等著她呢，七拐十八彎的，不過隻是一句話而已。

  弗陵笑笑說：“有什麽好擔心的。出門走走，沒走太遠，就到隔壁晃了一圈。”

  見著領隊被手銬銬在床頭，門外還有便衣守著，從警方那裏了解到他涉嫌故意殺人和殺人未遂兩項罪名，她這才放心下來。

  助理卻是抬頭，怔怔然地問她：“你去隔壁了？”

  “沒見到人。”弗陵饒有所思地看著他，揚唇笑：“有必要那麽緊張？”

  助理幹巴巴地笑。

  “不過你來得正好，我正好要找你問件事呢。”

  “什麽事，你盡管問。”

  弗陵說：“我剛進醫院時，我身上的衣服是誰幫我換的？”

  助理不解說：“不是女護士嗎？”

  這種事也隻有女的能代勞。

  弗陵說：“可我問了所有接觸過我的護士，她們都說衣服不是.......”

  助理遲疑地動了動唇角，聲音低若蚊蠅。

  “那，那總不會是......”

  弗陵冷哂：“我知道了。”

  難怪她怎麽都找不到。

  原來薛衡悄無聲息地將東西拿走了卻還能給自己裝單純。

  弗陵說：“我能不能見一下隔壁住著的那位？”

  她知道這不可行，卻還是要問上一句。

  助理說：“你要見他？這可千萬不行，您知不知道，這次要不是他，你也不會出車禍險些死掉，就連林教授被推下井，也是他所為。”

  他壓著嗓音，語氣陰森森：“還有啊，你知不知道，更恐怖的是，警方現在懷疑方仁寶也是他所殺。”

  弗陵故作詫異：“真的？”

  “當然是真的。”助理忙不迭說道：“所以啊，您現在還是暫時不要去見隔壁那人，他太危險了。”

  弗陵眼眸微轉：“隻抓到他一人嗎？”

  見他點頭，便拋下另一句：“不是還有幫凶？”

  助理麵色僵硬地抽搐了兩下：“幫凶？”

  弗陵眼睛眨了眨，便說：“警方之前就懷疑殺死方仁寶的凶手有兩個。”

  他們不說，真以為自己猜不出，有些時候，女人的第六感超準，隻是缺乏證據。

  她雖然沒有直接證據證明心中的想法。

  當下自己的情況也不容許她外出，唯一的方法便隻能通過身邊這個還不怎麽算是精明的人套話了。

  助理幹巴巴地笑：“是嗎？”

  “你不知道也不奇怪。”弗陵說：“而且我敢肯定的是，涉嫌推林教授下水的人也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助理又是一陣笑：“是嗎？”

  弗陵點點頭：“這點林教授就比我清楚了，他曾經就跟我說過，推他的人個子不高，力氣不大。”

  “我不知道。”助理撓了撓頭：“我都是聽薛律師跟我說的，薛律師跟我說什麽我就信什麽。”

  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弗陵有時候都懷疑他這一副單純的樣子是裝出來的，畢竟能跟在薛衡身邊的都不是什麽善茬。

  “那你家薛律師可有跟你說，合謀殺死方仁寶的另外一個嫌疑人可能就是楊繡？”

  助理吞咽了一口唾沫。

  弗陵溫柔一笑：“根據這段時間我在隊裏的發現，或許是因為方仁寶發覺自己被戴了路帽子，怒火中燒，要撤了投資，兩人為了掩蓋事實合謀殺人。”

  “楊繡現在身患重病，別人隻當她是因為男友離世鬱鬱寡歡，卻不知道這是化學品中毒。毒可能就是她的姘頭給下的。”

  助理囁喏地動了動唇舌：“這，這話可不能亂說。”

  弗陵瞧他這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你又不是警察，我跟你說說又怎麽了？”

  她話語微微一頓，笑著繼續說：“楊繡是因為光氣中毒，起初症狀不顯，潛伏期過後，會出現惡心嘔吐，胸悶咳嗽，肺氣腫等症。”

  助理錯愕不斷：“你怎知道得這些？”

  弗陵勾了下唇角，笑說：“我知道得可多了，你不知道，那都是因為你家那薛律師肯定是對你有所隱瞞了，你回去問問看便清楚。”

  她知道這些無非是從風衣裏找到光氣中毒的解毒試劑。

  從她所得知的楊繡身體狀況，若是真解了毒，不至於到現在還一副病懨懨的狀態。

  不外是有人想殺人滅口。

  實在不明白，辦公室戀情曝光之外就必須這般決絕？

  或許這裏麵還有自己不知道的原因。

  助理還處於一片茫然的狀態，一愣一愣地聽著她說，卻也不敢反駁一句。

  說得都對，比起薛律師言簡意賅的說明，更要詳細。

  弗陵笑笑地從床腳處將風衣取了過來，遞到助理手上：“對了，將這件衣服還給隔壁那位，我就不走這一趟了，免得你家薛律師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