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3章 誰也別想阻止我修仙99
作者:
步步為吟 更新:2021-01-01 00:40 字數:2984
“你把她送去哪裏了?”
弗陵抬了抬眼,見他如今態度這般卑躬屈膝,竟也不像前兩會再來跟自己要人時那樣囂張。
估計是在皇帝麵前受過訓了。
倒也可憐,倒黴透頂才會被他們兩個大人棒打鴛鴦。
其實弗陵也不是那麽不近人情的人,相反的,皇帝對自己這個弟弟委以重任,是皇帝認為小毛孩子現在這種還談不上什麽的感情最抵不住歲月的消融。
弗陵決定為虎作倀,其實也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
她也很想知道,到底這李家人是不是都這般忘性大。
看著他問到自己麵前,這已經是第三次了,再心硬如鐵的人,就算不被軟化,也會被他給折騰得心煩。
“這個年紀自然是送去書院讀書,難道還同你一樣,把人關屋子裏,鑰匙一鎖,給吃給喝,隻要不餓著不病著,這輩子就算盡到責任和義務?”
李璮眼簾微垂,說:“這點我確實有錯,多謝你為她這般著想。”
弗陵擺擺手:“客氣。”
倒是不太習慣他現在這般說話,越發對自己禮讓,越讓她覺得自己做得有些過分了。
“那書院……”李璮道:“是哪裏的書院?”
弗陵無奈地拍了拍他肩膀,語重心長地說:“你回去好好讀書,聽你哥的話,好好做出一番成績來,你哥說他對你寄予厚望,你也別隻想著兒女情長這些有用沒用的事情,要是你哥哥哪天心情好,我估計就能告訴你了。”
李璮微微皺了下眉頭。
什麽叫兒女情長就是沒用的事情?
“可我哥哥卻說想知道她的下落,隻能來求你隻要你肯鬆口,他那邊就沒什麽問題。”
這事來求她有什麽用?
她對於和親公主的去向也隻知道個大概,皇帝卻是把所有責任往她頭上推了,是自己腦門夠大嗎?什麽帽子都能往上蓋嗎?
弗陵挑了下眉頭,牙根緊咬。
“你哥,你哥難道你還不懂他為人?”弗陵說:“他最會甩鍋了,其實這件事做主的人還是他,他才是皇帝,動動手指頭的那個。”
李璮顯然不信,甚至在心底暗暗地腹誹了她一句。
他哥現在整個人就想是被她給下了蠱,迷得神魂顛倒了,這件事到最後還不是聽她的。
她既然否認,李璮自然也沒說信或者不信。
隻是耐著性子繼續說:“她之前住在我那裏,她的衣服,和她平日裏習慣用的東西都沒帶走,現在放著也是堆灰塵,她讀書的書院在哪,我想給她送過去。”
弗陵微微皺著眉頭,心說這家夥倒是堅持,不過書院在哪,自己的確有心無力,隻是這小孩子的眼神過分誠摯,那裏隻有十成的迫切。
“為什麽一定要知道?明知道他很好,還活著不就足夠了,為什麽還要做一些,或許會讓你哥生氣的事情?不怕他知道你去見她了,又把她扔得遠遠的嗎?”
李璮道:“怕。”
他沉了沉聲,說:“但總得親眼看看才放心。”
“她就算不是和親公主,也是個年歲不大的小姑娘,難道你以為你哥和我還會對她怎樣不成?”
李璮默聲不語。
甚至知道該用什麽辦法對付她。
弗陵歎了一聲,擺著擺手,無奈地搖了搖頭:“不懂你們這堅持有什麽意義,我隻知道她挺高興在書院的生活。”
“你打包好送去給左先生府邸,我會給他一個地址,讓她代為給趙曦帶過去。”
李璮愁眉不展的臉上總算有了變色。
“趙曦?”
弗陵說笑笑解釋說:“她的中原名,以後世上再無烏仁圖雅這一人的存在,更準確的是,三個月後,烏仁圖雅這個名字隻會出現在史書裏。”
不過一個名字,可這個名字對應的卻是一個不簡單的身份。
然她一點都不想回去做那個有名無實的公主,更不願意擔這個身份給她必須承擔的義務。
她可以任意,大膽地去做這一切,她可以自私自利,不顧任何人的眼光,真正做到自己開心與否才是最重要的,然而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像她這般恣意妄為。
他們很多人都被束縛在這個身份,這具軀殼裏,即便手裏掌控了許多,要守的規矩自然也就多了。
自私自利並不是每一個人能夠夠擁有的權利。
······
夜裏沉寂,墨染著宮苑城牆,弗陵睡不著。
明天就是皇帝承諾的三月之期,也不知道之前承諾的事情到底會否做數。
推門殿門吹了一會涼風,細數著自己在這裏的過往,已經將近大半年。
原來時間也可以過得這般快,原本還覺得寥寥無望的日子,現在已經可以見到底。
待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到底是對這裏一草一木,一花一樹,有了微末的感情。
譬如現在,這臨走了,反倒有些不放心這錦鯉池裏的魚兒。
弗陵抱著膝蓋看池子裏所剩無幾的魚。
本來是有幾尾錦鯉的,不過最近幾天都被池子裏另外一頭體格肥碩的黑色錦鯉給吃得一幹二淨。
其他的,隱約還能見著兩三條,毛都沒長齊,估計上黑魚還想再養養它們,故而道現在還眉動手。
分明是同根生,卻無法做到和平共處,還把自己的同類蠶食得快一幹二淨,真不知道這家夥占據這麽大一個池塘要做什麽。
弗陵搖頭歎氣,捏了根枯樹枝去逗弄它,對方擺擺魚尾巴,不願搭理自己,高冷地擺動魚鰭遊走了。
不知為何,弗陵心底反而起了惡趣味的興致,對那尾黑魚道:“你走啊,有本事跳出這個池塘。”
“怎麽忽然來這裏了?”
身後突如其來的腳步打斷他的自娛自樂。
弗陵回了頭,淡淡一笑:“閑著無聊,出來走走。”
看著眼前這人,心底有種說不出來的潰敗。
蹉跎大半年功夫,連他的心到底是什麽個意思都不清楚。
就連想給他治病都困難重重,興許皇帝到底是忌憚害怕她的,畢竟這是動在腦門上,稍有不慎自己也得掉腦袋。
他留在她這裏,強搶去一席之地,隻是為了圖個安穩覺睡。
“你怎麽還不去睡?”
見對方眉心緊縮,愁眉不展的,反問道:“那你怎麽忽然醒了?之前不是都睡得好好的。”
“不知道,心底感覺一陣不安沉悶隨後就醒過來了。”
沒病沒災的,哪裏來得不安沉悶?
這段日子不是沒用藥給他調理過,要不是他說不願動頭,一切也不會這般麻煩。
“別在大夫麵前裝。”
“沒裝。”
皇帝說不清楚自己心底的感受,即便看著活靈活現地在自己眼跟前出現的人,心底依舊有一種抓不住之感。
看著她捏著一根枯樹枝,好像是在池塘裏撈些什麽。
“想釣魚?”
皇帝說:“現在應該釣不到什麽,你若是想解悶,我讓人在你殿宇內西北角直接挖一個池子。”
弗陵斜睨了一白眼過去:“你現在怎麽這樣?不怕被人說你昏聵無度嗎?還是說,覺得我最近要無聊,給我找點事情做做。”
“我可以找理由。”
“也對。”
弗陵說:“可你是不是忘記了,明天就是你承諾的三日之期?”
皇帝麵色微凝。
三月之期,不管怎樣限定期限,該來的終究會來。
他根本就沒有理由一直拘著她在這深宮內苑之中。
是他的自私自利,蒙騙誘哄,才一步一步拖到今時今日。
弗陵起身,朝他看去:“我想出去走走,不走遠,就在宮裏走走,我還沒認認真真在宮裏仔細看看呢,在走之前仔細看看。”
“現在?”
大半夜做這些不是挺有情調的,反正她一貫認定的是,興致一起,想走就走,不管不顧。
過去太克製自己,今晚說什麽也要叛逆一回。
弗陵抱手道:“之前你不是給過我一個承諾?”
皇帝淡淡地揚了一揚唇角,似笑非笑道:“我給你的承諾,你打算就這樣用掉?”
弗陵挑眉一笑:“不行?”
見他默不作聲,弗陵隻好一臉認真道:“其實我想要當國師很久了,還要搭一座高百尺千丈的觀星台,隻是怕你不高興,怕你覺得我勞民傷財,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