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2章 誰也別想阻止我修仙98
作者:
步步為吟 更新:2021-01-01 00:40 字數:3422
李璮一大早就在議政堂等了許久,也不曾得到任何召見。
等到朝臣陸續走出,他都在進午膳了,自己還在外頭傻乎乎地等著。
想問問及閱,問他哥哥是不是把自己給忘記了,哪知道卻得到一句懲罰,讓他端著碗直接在外頭候著,太陽不下山就不見他。
都這麽大了還讓我體罰。
李璮哪能那麽順從他的意思,畢竟這麵子還要不要了?
直接端著碗就朝殿內徑直闖,看著他哥哥慢條斯理地吃著山珍海味,而給自己的碗卻是空的,心底一口氣不順,大大咧咧地走上去,絲毫不講規矩地就坐在他邊上,蹭他的飯菜吃。
“哥,我是做錯了什麽事了嗎?你讓我在外頭端個碗像乞丐一樣。”
皇帝淡淡地瞟了他一眼。
李璮越發茫然不解,但還是先動了筷子夾起一口肉,這才問起心中的狐疑。
“哥,你找我到底有什麽事?我在外頭候了你許久,可你見了那麽多人,處理了那麽多事,現在還能有時間空下來吃飯,怎麽就沒想得起來我還在外頭吹西北風。”
皇帝看也不看他一眼,淡淡道:“你很忙?”
李璮有些不明所以,也不敢在這種時候說些不該說的觸怒到他。
“倒不是忙,隻是最近您不是都叮囑國子監的幾位老師,讓他們給我增加多好幾倍課業,我這不是得忙著去寫。”
皇帝斜睨一眼過來,微微笑說:“拐彎抹角來告狀來的?”
李璮搖頭,忙不迭要否認,心說自己可不敢說兄長的半分不是。
“隻是,咱不是都說好了,我以後生一個男孩過繼給你,你把責任和重擔都放在教養他身上就好了,為什麽還給我那麽大的要求?”
他尋思著既然說都說了,那不吐不快。
皇帝卻道:“都是親的,總不能厚此薄彼。”
李璮麵色一頓,囁喏地動了動唇角:“哥,我求你還是厚此薄彼算了,我沒什麽重要的,說實話。”
皇帝吃飽了,放下筷子,卻看邊上這位一直滿含期待的眼神。
隻是他的這些期待,顯然是自己想多了。
皇帝說:“天色不早,你既然回去要忙課業,那你就回去吧。”
李璮納悶,心說這一大桌子山珍海味他才動了多少而已,他這一撤席又要去忙自己的事企業了。
叫自己來又來做什麽的,他也沒說。
李璮也沒什麽心思再吃幾口,擦了擦嘴後便緊隨著他過去。
“那你今天叫我來是耍我?”
皇帝也不否認:“對,耍你。”
見李璮瞪圓了眼,幾乎以為是自己聽岔了什麽。
皇帝道:“怎麽,還不可以?”
李璮心知自己的兄長不會是這般幼稚的人,今兒也不知道是被什麽給換了魂了,故意將自己從早上留到了晚上,不肯放他回去,卻也沒見他有什麽要緊事讓自己去做,心底越是琢磨越不對勁。
可如今就算是緩過勁來,不免也有些晚了,李璮心口悶得慌,道:“哥,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皇帝抬了抬眼,看著外頭的天色,說:“現在回去已經晚了。”
心底最擔心的事情到底還是發生,李璮的心情反而是平穩下來。
畢竟這件事瞞得也挺久了,總會有被發現的一天,昨天她到自己租賃的地方晃悠他便心生忌憚。
本來昨晚打算將人送走,去另外一個隱蔽的地方繼續藏著,可和親公主實在是不聽話,太會給人鬧心了。
如今被發現反而給人一種渾身輕鬆之感。
李璮緩緩地鬆了一口氣:“那......哥,你打算將她怎麽樣?”
隻要不送進宮來,一切都好說。
皇帝看了他一眼,明知故問的表情:“什麽身份該在什麽位置,如今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了。”
李璮愣然,心說他哥哥是不是做皇帝坐久了,還真是連個未及笄的小姑娘都不肯放過,道:“哥,你說你要什麽都什麽,幹嘛跟有個小姑娘過不去?”
未待皇帝說什麽,他又擺出一副義憤填膺,諫臣死諫的表情,說:“何況,何況你不是,有她在宮裏陪你,她在宮裏這段時間不是也跟你相處得挺好的嗎?”
皇帝麵不改色,說,“就因為你私藏公主,她以為是你我合謀,跟我鬧脾氣,昨晚都不回來了,現在人還在宮外,說以後再也不回了。”
李璮倒吸了一口涼氣,道:“我就知道她那天忽然來我家不對勁,她鼻子向來靈得很,肯定是發端了端倪才會如此。”
“就是她跟你報的信對不對?”李璮急不可待:“我找她去。”
皇帝道:“你幹什麽去?”
李璮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我去幫你把她帶回來。”
皇帝麵上微慍,聲一沉,道:“你給我站住,別瞎忙活,壞了我的事。”
李璮腳步一頓,到底是停下了,隻是顫著膽子堅持道:“哥,你相信我,我一定幫您把她勸回來。”
天子之怒,不僅僅隻是說說而已。
李璮乖覺地折返回去,之前信誓旦旦,如今也隻能偃旗息鼓。
皇帝問:“你和那個和親公主是什麽認識的?”
李璮言簡意賅地說了當初和親公主是如何落到人販子手裏再被他偶然與同窗出去遊玩時遇到和親公主一事:“當初她深陷險境,差點就要被賣,坳著一口生僻的中原話,自訴身份讓我救他,我把他從人販子手中將她救回來,但不敢送進宮裏,隻好在外租賃了一個房子給她住。”
皇帝道:“為什麽不敢送進宮?”
李璮心虛說:“我覺得讓她和你待在宮裏陪你挺好的,哥,我是想幫你,我覺得你,想說的話想做的事,礙著如今現在的身份既不敢說,也不敢做,何況她對我們也有過救命之恩,硬是強求她做不喜歡的事,又顯得我們太巧取豪奪。”
皇帝扶了扶額頭,忽覺頭疼:“和公主......你與她,是否有超越男女之間的......”
李璮忙道:“哥,當然沒有,你別瞎想。”
“昨晚......”皇帝抬眼看著他。
李璮說:“昨晚的事我都可以解釋的,昨天公主她鬧著要出門,不想一直待在屋子裏,我怕京師裏有人認出了她異族人的身份,害怕之前隱瞞的那件事發生。”
皇帝道:“你擔心公主被人發現,她呢,則擔心自己在宮內隱藏的身份被人發現。如今和親公主既然已經找到,那就讓位置錯換的人重新置換過來,兩全其美,豈不是很好?”
不好不好,哪裏好了?
他們年紀相差得多大?
早知道會這樣當成就該自己挺身而上,才不會有如今這麽多的麻煩。
李璮道:“哥,我承認,我不想她進宮。”
皇帝眉眼嚴肅。
李璮微微垂了垂眼簾,屈膝一跪,鄭重又嚴肅的一禮。
“我不想她泯然在你後宮妃子當中,我不想你一輩子都不知道有這麽一個女孩子,或許到死,你都記不起她的名字,隻是和親公主、和親公主地叫她。”
“她有名字的,她叫烏仁圖婭,是曙光的意思。”
······
夜色再度籠罩,清冷灰沉的月光落在地板,沉沉的覆在人走過的腳印上。
隨著那扇門打開後,秋風徐徐浮進,將屏風外打得窸窸窣窣地響。
皇帝合上劄子,收了羊毫,對那處看去:“聽到了?”
弗陵從屏風後出來,點了點。
“嗯。”
皇帝問:“還要走嗎?”
弗陵麵色一沉,抱著手臂:“我為什麽要犧牲自己?”
雖說心底已有決定,但要讓她親口承認這個事實倒還真是憋屈。
她從來都是按照自己快樂才最重要排在首位,別人在不在意,關不關心,高不高興隻在其後。
可現在卻要來犧牲自己。
皇帝說:“你可以提要求,隻要再待三個月,我答應你,隻要再待上三個月,我一定在和親公主這一件事上畫個句號。”
弗陵冷睨了他一眼,道:“我就看在兩小年輕的份上。”
皇帝鬆了口氣。
弗陵說:“這段時間我要把招財帶進宮裏養。”
自從郭善嫦往蒙古私奔找情郎去後,都是一些不太了解招財的人在喂養那隻不懂事的狼犬,說實話,心底還真擔心會出問題。
皇帝擰了下眉頭:“太招搖。”
弗陵心底不好受。
就算是先敷衍下她也好,突然這麽直白地拒絕,對親弟弟和對自己還真是兩個極端,真讓她覺得自己答應犧牲答應得這麽幹脆,有些後悔叢生。
她背過身去,狠狠地踢了一下禦案的桌腳,以示自己的不滿,可腳尖不知道踢到了什麽地方,反而疼得拱起了腳背。
皇帝從身後將她扶住,帶著往椅上坐去,問她到底如何,可她故意擰著一張小臉,即便是憋紅了,依舊不吭一聲,也不肯讓自己碰她。
他無奈,隻好道:“我可以找機會帶你出去,像上回秋獵,我還欠你一件狐皮大衣。到時候你再帶它去圍場,正好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豺狼猛獸。”
弗陵勉勉強強妥協,可心底還是有些恃寵而驕。
“就這些?”
皇帝俯下身來,拖著她的腳褪去了鞋襪,微微抬起視線看她:“你還想要什麽?”
弗陵笑了笑,“我不想說一些明知道會讓你為難的事。”
看著她腳背上顯現的紅暈,皇帝幹涉地咧了咧嘴,心底不是滋味:“隻要你敢提,隻要我敢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