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3章 誰也別想阻止我修仙89
作者:步步為吟      更新:2021-01-01 00:40      字數:2369
  左秉臣看著她從殿內出來,扶著門,走兩步就敲一下膝蓋骨,又扶了扶腰,一副懶得動彈的樣子。

  昨兒夜間,皇帝頭疼將近一夜,連夜找藥源,卻被告知那人徹夜不歸,高高興興地在外頭興風作浪。

  原本還擔心她昨夜做下的好事會被陛下訓上幾句,哪知道安然無恙,全身而退。

  看來皇帝現在是越發縱容她了,真怕皇帝陛下有一天會敗在她這裏。

  左秉臣挑著眉頭看向她:“怎麽感覺你進去一趟出來後反而累成這個樣子?”

  弗陵頭疼地揉了揉額角道:“你家陛下可能需要一個人形玩偶。”

  左秉臣不解:“什麽?”

  弗陵擺擺手,努力抻了抻腿道:“沒什麽,我回去了。”

  擔心她不認得怎麽回去,左秉臣好心地提了一嘴道:“我送你回去。”

  弗陵隻是斜眼看向他去,“先生剛才在裏頭怎麽忽然就把我給扔下了?”

  左秉臣攏了攏袖口,慢條斯理地整理儀態,淡聲笑道:“這點小事你會處理不過來?”

  弗陵心底的確存有那麽一絲的劫後餘生,道:“畢竟那是他丈母娘。”

  左秉臣說:“那結果呢?你看出來陛下對他丈母娘一家可有什麽區別了?”

  弗陵拱拱手:“陛下公正無私,英明神武,吾輩所不能及矣。”

  言官攻伐的劄子都快將皇帝的禦桌填得滿滿,無不是在控訴徐文君所作所為。

  而且深挖下去,這不僅僅隻是徐夫人第一次遭受丈夫這種殘暴不仁的對待。

  隻是這一次徐文君打人的時候肯定是下了殺手,當街殺人,卻不曾想到遇到弗陵這麽一個多管閑事的。

  如今就算他想顧忌著皇後的顏麵,也絕對不可能不顧及這件事在民間的影響。

  要不是她這讚譽誇得平靜如水,左秉臣都快不知道她這隻是隨口恭維罷了。

  左秉臣道:“那你為何要故意挑釁皇後?”

  這話一出便引得弗陵側目而視。

  “先生這是覺得我腦門大,什麽樣的帽子都合適按在我頭上?”

  “難道沒有?”

  確實,藥否認也覺得心虛。

  她私心裏如何想的,終究也隻有她一人清楚。

  “皇後都找人可以使喚人過來看看我到底是何方妖孽,為何我就不能給她找些事做做?”弗陵淡淡一笑。

  何況她也隻是稍微點睛之筆,做了一回人生導師,告訴薛夫人該如何從跪著站起來而已。

  再那之前,自己也不是沒少當過別人的人生導師,雖然好幾次都被郭善嫦說教。

  自己這是在禍禍別人的家庭。

  估摸著這也許是因為古人和現代人的思維方式到底不一樣。

  左秉臣道:“薛夫人不管是和她丈夫鬧什麽矛盾,但都是外人的事,你不應該摻和進來。”

  看看,這又來了一個。

  有時候這樣的話說得多了,她都有些困頓狐疑,是否是她的想法太過與這個社會格格不入。

  他本意並不是咬指責她,隻是擔心她最後引火燒身。

  即便現在還沒人發覺昨夜救下薛夫人的正是孚安堂少主。

  可隨她一日還在京師,一日還在宮城,和親公主一日沒有確鑿消息,她就一日見不得人,暴露不得身份。

  之前因為夏侯永叔得知她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親生女兒外,此事便已然引起朝廷內外的一陣軒然大波。

  夏侯永叔不管是對她心存愧疚想要彌補償還,還是她本身就帶有引人注目的話題,多少人等著看孚安堂的少主認親。

  可事實並沒有,隨著她假裝雲遊四海去了,這件事才逐漸壓下風波。

  “摻和都摻和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弗陵攏了攏衣袍袖口,卻沒有學會他的氣勢,反倒有些不倫不類。

  左秉臣皺了皺眉頭,看她就好初生牛犢,自己一個做前輩的想要在她麵前加以提點,可這年輕又驕傲的姑娘卻不一定肯聽。

  “你還真是不帶怕的?”

  “我怕的。”

  弗陵道:“我怕若是那一天我對陛下失去作用了。”

  “我還是第一天意識到我對陛下竟有這樣的效用。”

  她莞爾一笑,但眼底卻沒有半分笑意。

  隻覺得可笑。

  自己一直努力地要找到給他治病的方法竟然落敗於他給自己的心理暗示,如今他還總是拖延手術的時間。

  這樣再三拖延下去,究竟什麽時候能夠給他徹底給他治痊愈了還不得而知,自己今後要再想擺脫開這個困局更是難上加難。

  “先生之前就知道嗎?”

  左秉臣遲疑了一瞬:“聽陛下說過,但不太信,陛下一直以為你就是他的藥。”

  弗陵不太同意這個說法:“我猜也應該是心理因素,要是我這麽有用這麽些年就不要白費那麽多功夫給他找法子治了。”

  日光從頭頂上屋脊上劈落,分成兩半,她淌在日光下,本就生得明豔的臉孔也顯得格外地熠熠生輝。

  左秉臣抬頭望了望天,心說陛下遇上她後就魔怔了,但從現在看來並沒有任何壞處。

  至少到現在為止病胃口看出來她對陛下有過一絲一毫的傷害。

  既然如此,也沒什麽不好留她在身邊的。

  “走不?”

  左秉臣順嘴提了一口。

  畢竟她現在身份確實不宜讓人得知

  弗陵玩笑似地看了他一眼後說:“先生帶我飛簷走壁嗎?要飛的話我就跟你走。”

  左秉臣:“……”

  弗陵說指了指自己身上這身派頭,攤了攤手。

  那意思不言而喻,就自己現在這身打扮實在是過於招搖。

  唯一能夠不被人看出來端倪就隻能走頭頂這一條路。

  “我家覺得走路回去太有風險隱患了,畢竟路上人多嘴雜的,別被人看出來我。”

  “你不想走路就直說。”

  弗陵無奈地點了點腦袋:“是,腳麻了,這宮裏什麽都好,就是太寬敞,費腳。”

  滿懷歉意的眼神:“還真是麻煩先生了。”

  無奈隻能駝她回去,原本也沒指望她能感恩戴德,可她表現得卻像是個好不容易得到一塊心心念念的糖果的小孩模樣,那一雙瞳孔又再次煥發出曾經的光,卻讓他一時半會有些錯愕不及。

  左秉臣忽然問:“你想要留在這裏嗎?”

  弗陵停下邁進殿內的腳,手扶著門,聞言微微側過頭去,卻是陷入久久的沉默之中。

  “先生您覺得家財萬貫、萬眾矚目與帝皇後宮妃位相比,哪個比較能滿足我的虛榮心?”

  左秉臣腳下一陣趔趄,扯了扯嘴角道:“你就掉錢眼裏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