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2章 誰也別想阻止我修仙88
作者:步步為吟      更新:2021-01-01 00:40      字數:3260
  回到宮內,已是隔日晨曦,弗陵隨在左秉臣身後,假冒成文官隨他上朝的時候混入的皇宮。

  她暫時沒法在這個時候混進朝聖的殿宇,畢竟自己品階過低,根本就沒辦法隨著那些紫衣紅袍的大臣一樣進殿麵聖。

  下回再有這樣突如其來的意外,定然不要再假冒什麽文臣,或者宦官。

  要當就當實至名歸一點的,至少還有一身得體合適的官袍穿。

  隻能在殿外等著,尋思著先生下朝結束,可千萬別被什麽事情給托住。

  而且更害怕的是怕見到夏侯永叔。

  不是說那人已經被皇帝批準退休了嗎,怎麽如今還會在朝堂上晃悠?

  也是自己做賊心虛的緣故,她好像沒有辦法做到全然不在意。

  等到下了朝,百官陸陸續續地出來,避開那夏侯宰相目光所能及之處,等人走後,弗陵這次抬起眼,四處張望了許久,踮起腳尖朝著那處人群密集中望了數眼過去,依舊沒有任何發現左先生的蹤跡。

  估摸著是被皇帝給留議政堂去了。

  再聽那三三兩兩,聚集著一同下朝的幾個年輕朝臣,無非是在說起昨日的坊間趣聞。

  說是趣事,更準確一點的還不如說是醜聞。

  而昨日的事情,若按照嚴格意義上說,也確實與她脫不開一絲半毫的幹係。

  自從遇上那馬車後就是一番動蕩,薛夫人慘遭家暴,而施暴者身居高位,若非因為是薛夫人不敢告官,弗陵險些將得將薛家這一窩蜂的人給弄到大理寺去。

  不過今天一大早上的,諫臣們便停不下上奏的動作,各種劄子紛紛上了皇帝的禦案,昨晚上的事壓根就遮掩不去。

  現在左秉臣想必也是被皇帝給叫去問及昨日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弗陵左等右等,有些耐不住性子,尋思著自己還是趁機先回去算了,畢竟這件事如今鬧得也算人盡皆知,左先生估摸著也關顧不上自己。

  她也不是不認識回去的路,就不在這種時候還給先生添麻煩了。

  一打定主意要走,及閱忽然就出來尋她進去,打量著她身上這身不倫不類的,急得大火,也不待先解釋些什麽便火急火燎地就將她往議政堂的方向拖去。

  “找了您許久,您怎麽混進文官當中了?但總算是找著您了,快隨我進去,陛下有急事找您。”

  弗陵扶了扶頭上的官帽,忙不迭地跟上他的腳步,說:“有什麽事嗎?這麽急。”

  及閱並未多說一句。

  議政堂外,皇帝麵色陰沉地斜倚在椅上,左手撫在額角處,時輕時重地揉捏著。

  “昨夜夜間,我頭一直在疼。”

  似是在同左秉臣說話,但隨著她一進來後,皇帝的聲音便停住了。

  弗陵皺了皺眉,先是看了皇帝身側的左秉臣一眼,隻見對方朝著自己擠眉弄眼。

  一股不安在心底緩緩淌過。

  “還不過來,站在那裏怕沒人發現你是嗎?”

  左秉臣忽然衝自己嗬了一聲。

  弗陵忙不迭走進殿內。

  而身後的及閱已是眼疾手快地將房間門給掩上。

  寬敞的議政堂內瞬間隻剩下他們三個,隻不過對麵這兩位身居高位的,一個一個,看自己的眼神都帶著幾分不對勁。

  “過來。”

  皇帝出聲。

  不知道是因為自己錯誤的感知還是什麽緣故,總覺得這聲音有幾分的虛弱無力。

  左秉臣又朝自己擠眉弄眼。

  弗陵倒也懂得看臉色,慢條斯理地走進前去,心底卻不知在猜測著些什麽。

  皇帝捏著額頭的手垂在膝蓋上,看她:“昨晚徹夜不歸。”

  弗陵抬頭望向左秉臣一眼過去,忙道:“先生可以作證,我是救人才回不來。”

  左秉臣身子微微一側,朝皇帝點了下頭。

  “薛夫人重傷未愈,她責任心重,不忍離開。”

  忽如其來幾分火上澆油的味道。

  弗陵斜睨了對方一眼過去後,才不解地抿了抿唇,看向神色不怎麽對勁的帝王。

  “有什麽不對的嗎?”

  皇帝默聲不語,隻是深邃的目光越發黯然,瞳孔中更是見不到任何光亮,那絲駭人的黑暗鎖緊了自己,攏住自己的四肢百骸,有一瞬間呼吸微窒。

  弗陵心口微亂地跳著,不自覺地往他麵前走進了幾步。

  “你......”

  “沒事吧”三個字梗在自己喉嚨口。

  皇帝:“徹夜不歸,還有道理了?”

  弗陵:“......”

  後知後覺地說道:“我不是都已經解釋原因了,因為還要給薛夫人治病。”

  “就以為這個原因生氣?”未免也太大驚小怪。

  不解地往左秉臣身上看去一眼,不料對方卻往門口遁去。

  弗陵愣了愣,指著他,看著皇帝。

  “昨晚我是說要回來的,但先生說宮門已經落鎖,回不來,才讓我再今天早上回,我天不亮就過來了,也沒有因為我一夜沒回宮就耽誤什麽吧?”

  那意思無非是甩鍋。

  要死也得將左秉臣一塊給拖上。

  皇帝依舊不作聲。

  真是的,你要是跟我吵吵,我還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偏偏現在好像是打在一團棉花身上,棉花張不開口說話,自己在一旁瞎鼓搗又有什麽用?

  弗陵無奈地歎了口氣,走近他跟前,衣裙緩緩馳動,挨著他膝蓋蹲下身來,抬起頭來望向他,說:“雖然我不知道我錯在哪了。但我不是什麽是非不分的人,你隻要跟我說我哪裏做錯,我定然會虛心接受,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皇帝隻是看她,並未曾說話

  弗陵舉手立誓言:“我也知錯能改,善莫大……”

  “薛夫人是你救治的?”

  皇帝忽然問話。

  弗陵心底傲得厲害,壓著得意淡淡說道:“嗯,鬼門關口拖了回來,你可不知道,當時情況很凶險,事後徐文君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好像是我礙著他的事了。”

  皇帝說:“那你知道她是皇後母親?”

  “嗯,救人之前,先生說起過。”

  但她救人本來就無所謂什麽身份,隻在窮人和富人之間做區別對待。

  皇帝道:“那為何先生說,你救人後,攛掇她和離?”

  弗陵挑了下眉頭:“這不是因為家暴嗎?不和離,不分開,難道還等著在回家被他打死?何況……”

  她壓低聲音,湊近皇帝麵前。

  “薛夫人在昏迷時告訴我一個秘密。”

  那徐文君之所以要打殺她並非夫妻兩人鬧矛盾,而是為了滅口。

  隻不過當時自己剛剛下再更近一步問出來些什麽,那徐文君卻要將漠不相關的自己趕,薛夫人自己也昏迷不醒,她便隻能就此收手。

  再沒有完全掌握事情具體時弗陵也不敢在皇帝麵前瞎說什麽,隻是道:

  “先不告訴你,等我掌握更多細節……”

  皇帝道:“你出宮的機會本就不多,怎麽掌握細節?”

  “……”弗陵臉色一時間耷拉了下來。

  她可是前不久才答應過皇帝要安分守己地在這裏挨到假死逃生。

  早知道如今如此進退兩難,就該把皇帝當時給出的封口費還回去與他,也免得自己現在處於被動局麵。

  見她麵色鬱鬱,抬手讓她過來,指著自己身邊位置。

  “坐這裏。”

  “不合適不合適。”

  “蹲著不難受不屈辱?”

  “……”

  弗陵嘴角一癟,索性站直起身,大大方方地往他對麵坐下。

  並沒有任何特殊的感覺,但還是讓人有坐立不安之感。

  弗陵盯著門後,生怕先生突然就冒進來,再說教自己一聲大不敬。

  皇帝忽然將身子倚靠了過來,腦袋搭在她膝上。

  弗陵猛然一動,手卻被他緊緊箍住,動彈不得。

  “說會話。”

  弗陵覺得不對勁,拖著他手要診脈。

  另一隻手又被箍著,直接兩手拖著,往他胸口處的地方壓過去。

  胸膛滾燙,堅硬,所碰之處皆是如鐵水一般火熱。

  “說說你為什麽不顧身份被拆穿的危險還要救薛夫人?”

  “我也不是一時忽然見義勇為,隻是看不慣一個男人連自己的糟糠之妻都打,而且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毫無遮掩。”

  弗陵垂著眼簾看他:“你是沒看到你丈母娘......”

  手上的力道漸重,弗陵往那始作俑者看過去,對方卻闔著眼,好似睡得恬靜又安然。

  連他丈母娘都說不得了?

  她囁喏地咬了咬唇角,沉聲道:“薛夫人滿臉的血,身為一個醫者,實在不能坐視不管,而且她是因為知道徐文君的不可告人的秘密才被打的,更不能見死不救?如今朝臣都在彈劾徐文君,我救她是讓人心所向。”

  又沒說她救人不對,隻是不該在承諾過自己宮門落鎖前定會回來,卻等來一個徹夜不歸的結果。

  “你好像很喜歡救人?”

  “還好,畢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救人還有功德可修,何樂而不為?”

  “功德?”

  一股清晰記憶穿插進腦海中,皇帝緩緩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