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0章 誰也別想阻止我修仙46
作者:步步為吟      更新:2021-01-01 00:40      字數:3031
  “你不是還要去喝陛下的喜酒嗎?”

  “再者說了,我要真不信你,我還能容你自在出門?”

  他語氣漫不經心,卻帶著幾分戲謔的嘲弄。

  弗陵抿唇不語。

  左秉臣聲線淡淡道:“這枚玉佩確實是徐三的,隻不過是他遺失了,落到有心人手上,拿來陷害你,又把罪責都推到徐三身上,一石二鳥。”

  分明什麽都知道,這些天一直在玩我不成?

  弗陵心底冷笑,臉上卻堆砌著討好的笑容。

  “答案呼之欲出,就看先生你怎麽做?”

  左秉臣看了看她,忽然歎了一氣:“畢竟是那些人年輕的時候就跟在我身邊了,有很深的交情,忽然變成如今這個樣子,確實是我難以想到的局麵。”

  這個時候卻來談情了,他不是向來沒朋友的?

  弗陵強撐著一副笑容,雙手抬起朝他鄭重一禮。

  “先生要是覺得不舍,那不處置也就算了,隻是,我不能在留他們插手商行的任何事,還望先生成全,收了設在我身邊的禁製。”

  左秉臣摩挲著下巴的指尖忽然一頓:“這要是不答應,你應該會現在就收拾包袱回去吧?”

  弗陵淡聲一笑:“自然不會,我不是還讓先生幫我求陛下大婚的請帖,不把這頓喜酒喝完我不是白來京師一趟?”

  她語氣中破帶了幾分孩子置氣的味道。

  左秉臣揚了揚唇角,本來還擔心她忽然提出要去喝喜酒是有什麽特別的目的,但現在看來,要是真有點什麽趣事發生,那應該也是一道獨特的風采。

  ······

  十二月初二,帝後大婚,十裏紅妝,萬人空巷。

  一般人家都是由新郎親迎新娘,但天子娶親可不一樣。

  左秉臣充任使者,領著一大幫朝臣去贏取皇後。

  弗陵昨夜就跟左秉臣說起過,想看看熱鬧,便扮作他身邊的宦官,贏了新嫁娘後,一路隊伍浩浩湯湯往宮城而去。

  她頭一次湊這種熱鬧就進宮,看什麽都覺得新鮮。

  不過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樣有平常人家夫妻結婚的拜堂。

  皇家的婚禮奇怪的很,帝後都是在不同的大殿裏進行自己的成婚儀式。

  弗陵隨著左秉臣到了前朝,看著皇帝接受百官朝拜,隻覺得無趣之極,還不如去後宮看看皇後是如何接受命婦朝拜的。

  至少那裏還有漂亮姐姐可以看。

  一想到自己得頂著大日頭完成這一場冗長又繁瑣無趣的婚禮,心底就老大不情願,連帶著看皇帝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自己今天真是吃飽了撐著才來觀他大婚。

  左秉臣也看到了那個在儀仗隊裏堂而皇之直視聖駕的人。

  一開始的確是有些拿她沒辦法,遂也隻好由著她去,帶她來旁觀著盛況空前的一幕。

  隻是越是擔心要發生的事情越是有意朝著那個自己擔心的那個方向發展。

  這丫頭,見著皇帝裝瘸不行禮也就算了,如今還敢直視聖顏。

  皇帝從儀仗隊中發現那個抬眸,眸光漸深:“她怎麽......”

  左秉臣垂著眼簾,掩蓋著眸底的笑意道:“待在家裏覺得悶,硬是纏著我說要出來晃晃,陛下不介意吧?”

  皇帝:“她的腳不是說崴了嗎?怎麽還敢出來?”

  左秉臣歎氣,似是對自己家中頑劣的孩子無法管教的無奈。

  “是沒好,但還是硬扛著要出來,說陛下大婚,這百年一遇的喜事,她要窩在家裏什麽都沒看到,那就太可惜了,陛下。”

  皇帝看了他一眼,嘴角扯出一絲弧度,似笑非笑,卻笑而不語。

  若換成旁人,此刻怕是已經躺在地上,說一句臣知錯,然左秉臣是打心眼起了戲謔的念頭。

  “陛下不會是還介意當年的事情吧?可她一個女孩子都沒把這件事當一回事看。”

  皇帝裝做聽不懂:“當年什麽事?”

  左秉臣笑了,聲音極輕,也算是給皇帝這偏執別扭的性子留一點顏麵。

  “陛下不用跟我難堪,當年你昏迷不醒,做這個壞事的全是臣,一手策劃也是臣。可你看,她這個苦主都不在意了,歡歡喜喜地來給您慶賀新婚,您反而還糾結這些事做什麽?”

  皇帝皮笑肉不笑地看他。

  從小到大都是被他看著長大的,這孩子能有什麽情緒隱藏得住他的眼睛。

  左秉臣看著那邊混在儀仗隊伍裏觀看冊封儀式的假宦官,忽然就膽大包天了起來。

  “還是您覺得當初她硬是要跟您和離是落了您的麵子?也是,當初義正言辭地說自己說道士,不能成家,不能嫁人,可現在看來,成婚,生子,做尊享富貴的世子夫人壓根就還沒給她一筆錢讓她覺得物超所值,她啊,是踩著你的頭往上爬。”

  皇帝默不吭聲,眼神冷不丁地斜過去看他。

  左秉臣笑了笑,識趣時地收下自己的戲謔:“陛下,大喜的日子,恕臣失言了。其實臣今天說這些並不說為了故意嘲諷陛下,隻是想讓陛下知道,該放下了。”

  皇帝揉了揉額心。

  “你胡說什麽?”

  “您在介意。”

  皇帝隻覺得額心處疼得越發厲害,比平日裏那一陣一陣的,隻要緩過去就好,然現在那陣疼痛的勁頭始終沒過。

  “你想多了。”

  左秉臣發現他神態似是不怎麽對勁,比起之前臉上失了幾分血色。

  “陛下怎麽了?”

  皇帝手臂撐著椅把上,勉強立著身形,才堪堪穩住自己的身體。

  左秉臣眼底盡是擔憂:“陛下這頭痛症好像越發嚴重了。”

  伺候的及閱發現陛下和左大人臉色的怪誕,急忙走上前來說。

  “陛下,需要叫太醫過來嗎?”

  皇帝搖頭。

  大婚之日,驚動太醫,隻因為最近這突發的頭痛症,哪成什麽荒唐的樣子?

  左秉臣眉心漸深,朝著及閱耳語了數句。

  皇帝看著及閱疾步往那儀仗中的小宦官們過去,心底似有所悟。

  “先生讓她過來做什麽?”

  “陛下又在介意了?”

  左秉臣道:“您不肯讓太醫在這個時候給您看,可我總不能放任著你繼續疼下去。”

  “太醫都沒有辦法,讓她.......”

  皇帝忽然噤聲。

  弗陵被帶過來的時候還一臉莫名,等看著皇帝臉色不好,尤其是左側臉,隱約可見浮動的青筋。

  不知為何又想起當時侍衛長跟自己說起過的頭痛症一事。

  這看來還真是個連太醫都束手無策的頑疾,這年紀輕輕的,忽然多了這病,但願不要是自己當初隨便給他用藥留下的後遺症。

  左秉臣看到她過來便急忙將那站得遠遠的人叫過來,也不計較她失禮之罪。

  “陛下頭痛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太醫院的太醫都找不出什麽原因。”

  弗陵幾步走上前去,全無半分要行禮的想法,手伸到他左側臉上,剛要一碰上他的臉,對方卻是應激性地往後閃躲。

  總不會懷疑自己要行刺吧?

  皇帝麵上露出幾分尷尬:“不把脈嗎?”

  弗陵:“......”

  剛才肯定是懷疑自己要行刺來著,這屬白眼狼的。

  左秉臣道:“長殿行醫自成一派,陛下應該要相信她。”

  皇帝收了芥蒂。

  弗陵也沒說什麽,隻對那宦官說:“麻煩幫我擋著點,我怕下麵的大臣不知內情,以為我是要行刺。”

  皇帝:“......”

  弗陵走到他左手邊,猝不及防就是跪在了地上,將貼身帶在身上的針穴包拿出來,攤開放在大腿上。

  及閱走到她身前,寬大的長袍將身後的一切擋了起來。

  銀針消毒,弗陵捏著針,往他身上傾過去時,皇帝倒也不在像之前那樣閃躲。

  “把袖子擼起來。”

  “?”

  弗陵以為他這是沒聽懂,皺眉又是叮囑了一句:“袖子往肘部上擼起來,有多高擼多高。”

  總不好讓她一邊分出神來給他提袖子還要給他施針。

  皇帝麵色微僵。

  左秉臣嘴角抽了抽,“陛下若是覺得難為情......那就讓我來。”

  有什麽好難為情的,不就是男人的胳膊肘嗎?她這些年行醫治病的,這雙手摸過的男人一隻手指頭都數不過來。

  可見著皇帝這一副難以言喻的樣子,她自己也沒有什麽好臉色。

  要不是看在他身體還有十一的一半,才懶得來這裏蹉跎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