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5章 誰也別想阻止我修仙41
作者:步步為吟      更新:2021-01-01 00:40      字數:2411
  在過去兩年來自己所看到的邸報中,皇帝是個擅於納諫的人,若不然也不會容忍夏侯永叔眼那種宰相在身邊天天在耳邊叨叨對帝皇的批評。

  弗陵垂下眼簾說:“為了爭取得到這一條商路,我說動的其實不止納不耒一人,還有其他幾個部落的首領。”

  “他們熱情好客,他們待我以真以誠,他們相信我能從中原為他們帶去上好的絲綢瓷器,他們認為我是真心要來做生意的,並沒有以為我隻是為了侵略而深入內部。”

  “如果我現在將商路繪出來,他們會遭受什麽樣的災難我不清楚,但也能夠預想到會是什麽局麵。”

  “或許他們會認為中原人就是這樣,嘴上說著一套,其實心底是另外一套的算計和猜測。”

  “他們有些部落本來就是小眾,依附於蒙古而存,因為外敵侵略,因為自身弱小,他們不得不選擇這樣,否則就沒有活路。”

  “就算對鬆比讚布有不滿,但為了保全自己的民族,不得已在鬆比讚布的威嚴下,戰戰兢兢生活著。陛下也想學鬆比讚布用威嚴和強勢壓迫,讓這些心存二心的異族人融入中原?”

  “閉嘴。”

  左秉臣忽然出聲嗬斥。

  弗陵好不容易壘砌起來的氣勢驟然一頓,就跟個泄了氣的皮一樣,眼神幽怨似地瞪了他一眼,瞥了瞥嘴低聲道:

  “到底是先生不懂規矩還是我不懂規矩,陛下都讓我放心說了。”

  皇帝道:“先生隻是怕我罰你。”

  左秉臣皺了下眉頭:“陛下,她言語無狀......”

  “無礙。”

  皇帝淡淡笑道:“就算真的冒犯了又如何,憑她救下我們李家兄弟二人一命,憑她在短短兩年間為國朝帶來的巨大財富,就已經夠她犯無數次言語無狀之罪了。”

  弗陵若有所思地盯著皇帝在看,心底對他那些話是一百個一千個讚同。

  好像,也沒有左秉臣在來時說的那樣可怖,皇帝也還是聽得進去人話的。

  他的皇位來得血腥,踩著親人的血登基稱帝,急於要做出一番功績來證明自己,但那種激進的法子並不會適合現在的格局。

  看著帝王沒有任何怒意的樣子,至少表麵上就看上去是這樣,左秉臣心底也就暗暗鬆了一口氣。

  弗陵說:“陛下,我剛才的確言語無狀,請陛下懲處。”

  左秉臣捏了捏自己眉心處:“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皇帝笑笑,朝弗陵道:“今天先這樣吧,你去看一下太後,兩年不見,太後也有些想你了。”

  弗陵點頭應是。

  場麵話吧,當年她和太後也沒有融洽到那個能夠互相思念的地步,但,裝乖對她來說也不是什麽難事。

  ······

  往壽康宮的路上,左秉臣忽然有事,並沒隨行。

  隻是那人臨走前總是擔心弗陵在帝王麵前說出些什麽不該說的,叮嚀了不下數十句這才離開。

  弗陵無語了好一陣,隨後便也隻能跟著皇帝屁股後頭,任由皇帝身邊的內飾推著輪椅走。

  好在對方是個沉默寡言的人,自己也不需擔心他忽然找話題。

  正這樣想著的時候,忽然卻聽走在前麵那位轉過身來。

  猝不及防地問起了自己:

  “先生剛才又在和你說些什麽?”

  “沒。”

  皇帝麵無表情地轉過頭去了,雖然臉上看不清楚任何的喜怒哀樂,但弗陵總覺得,他並沒有不開心的樣子。

  這也真是奇了怪。

  沒有不開心幹嘛忽然轉過頭來問自己一些很無厘頭的話題?

  總不會是因為自己坐在輪椅上,他反而用走路的方式,經年累月堆積的帝王威嚴在這一刻有些許不平衡。

  可任誰讓自己傷了腿,一時半夜刻的也站不起來啊,而她也沒有照顧別人情緒的喜好。

  到了壽康宮裏,弗陵見了太後,又見了李璮,隻不過那小兔崽子竟然端著一副生人勿近的臭臉,她也沒有用自己熱臉去鐵人家這冷屁股的愛好。

  畢竟有兩年沒見了,小孩子忘性大壓根就不記得有什麽救命恩人。

  因為腿傷,不用行禮的緣故,反倒被太後問起原因,賞賜了不少燕窩補品。

  弗陵受之有愧。

  太後一直對自己挺感激的,兩次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便隻能靠給送禮來彌補。

  這是把自己壓箱底的東西都給自己拿出來了,可這些血燕啊,百年的老參,千年的靈芝,可都是自己今年年初才上供的貢品。

  這翻來覆去的,竟又是落到自己手上,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種感覺。

  當然,少不得就被李璮給叫著為太後請脈。

  這也是李璮在端了那麽久王爺的架子後第一次跟自己說話。

  請脈問安,這也不是什麽難事,隻是這宮中自有太醫、醫女照看皇家之人的身體,需要她一個外來的做什麽。

  但看著李璮迫不及待的眼神,可估摸著是以為自己還能給他母親判出什麽不好的脈,這樣便也能從她這裏坑走一些藥了。

  這死孩子賊精賊精,竟然在這處謀算著自己。

  弗陵隻能硬著頭皮給太後診脈,餘光瞥見那兩兄弟互看了對方一眼,不知道在交換什麽信息。

  好在她沒有診出什麽大病,但小病小災的自然有,是身體的成年救疾,飲食不協調熬出來的舊症。

  宮裏的太醫全然能夠診治,用不著她這個門外漢。

  弗陵也怕行差踏錯,便故意道。

  “太後脈象平和,身體安然無恙。”

  李璮當即皺眉道:“怎麽可能?你會不會看得有些不準,我母親最近一直在說脾胃有些不適,你再仔細點看看。”

  弗陵瞟了一眼李璮,又看了看太後,麵色紅潤,精神飽滿。

  這當人家兒子的卻硬要扯出個生病來,還真是讓人聞所未聞。

  “天氣酷暑難耐,娘娘最近是不是吃了什麽涼的?”

  太後道:“天氣有些熱,貪涼吃了些。”

  正說著話時,外頭忽然傳來一陣女孩子清脆的聲音。

  隔著屏風,弗陵隻能隱約看出來一個女孩子嬌俏的身影,隻聽她說道:“陛下,要說這件事也都得怪我,是我昨天做了冰糖蓮子羹,原本想著給太後祛暑用,但不曾想,讓太後娘娘傷了脾胃。”

  李璮笑了笑,走出屏風外去看她:“我還說呢,原來是你害的。”

  太後手拖著帕子捂在嘴邊,忽聽這刺人的言語,睨著屏風外的他一眼,“說什麽話呢,要是我不吃,也沒這麽些事。”

  那女子道:“的確是我不對,隻顧著要讓娘娘解暑熱,卻沒估計到娘娘的身體,請陛下贖罪。”

  李璮依舊言詞譏諷,話裏話外無不是對那女子的責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