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5丟掉任務的代號七18
作者:
步步為吟 更新:2020-12-27 18:38 字數:32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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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文縟節,最是讓人頭疼欲裂。
要說這事是封建糟粕吧,卻不見得沒有可取之處。
畢竟單就沐浴熏香還是讓人挺舒服的,可這抄錄佛經,就得另當別論了。
理由荒唐又離譜,因為自己昨晚將許心玥給送到溫書院中,第二天傭人上去叫人起來吃飯時,卻是發現兩人擁被而眠。
當然,不是簡單地蓋著被子純聊天。
傭人急急忙忙便將這事報給了任長洲,由任長洲再報給了老爺子,老頭子氣一岔,險些就這樣去了。
平複了血壓後,怒氣騰騰地要去找溫書要個解釋。
可弗陵忽然想起是自己昨晚做了這一順水人情,便拉過老爺子,將昨晚的事一一解釋清楚。
於是,便換來自己被關祠堂罰抄佛經,這龜仙人老頭,還真是喜歡做這種關人禁閉閉的事,真不是一個可愛的老頭。
“我又不是故意的,為什麽要抄那麽多?一百遍,抄到明年去。”
弗陵盯著那本佛經看了眼,少數也有兩百來頁,她可憐兮兮地看向龜仙人老頭,但望他隻是一時糊塗才做的這決定。
“你之前十年都沒來過祭祖,現在全部補回來。一百遍沒抄完,你也別從祠堂出來。”
弗陵欲哭無淚:“一年十遍,那你也真是獅子大開口。”
“我是你爺爺。”
這自以為是的口吻真讓人討厭,憑什麽以為是爺爺就能道德綁架她了?
弗陵甩掉手上的佛經,轉身要走出祠堂:“我才不要,要不說為什麽罰我做這些的話,我一遍都不抄。”
檀老頭:“想不想知道怎樣讓你母親重新上述?”
弗陵:“.......想。”
“那就抄,抄完就放你出來。”
弗陵最終還是妥協了下來,心底尋思著,反正抄錄佛經能令人心情平靜,心境平和,心胸開闊,心曠神怡,心肌梗塞......
“什麽亂七八糟的,平靜不了,平和不了。”一把推開麵前的筆走龍蛇的宣紙,弗陵煩躁地捂了捂頭。
“給我網絡。”
祠堂門大敞,是任長洲過來給她送吃的。
這些天夥食配送都由他親手配送,每次來的時候無非問一句抄錄佛經的進度。
任長洲捏了捏抄寫好的紙張,輕笑說:“還剩下這麽多啊,那還是先吃飯,抄書的事慢慢來。”
弗陵盯著他說:“我打算絕食了。”
任長洲:“沒用,要是你真餓暈的話,會把營養劑打到你身體內的。”
弗陵眼神微眯:“你們是打算在我不在的時候,幹什麽吧?”
這段時間太安靜了,風平浪靜,歲月靜好,竟是讓她有些遺忘掉徐七的存在。
為什麽一定要將自己關起來抄錄佛經,還不讓她跟外界接觸?
突兀的問題,任長洲一時間無聲無息。
心底卻掀起了驚濤駭浪,自己到底那句話觸動了她敏銳的直覺了?
弗陵抬手,心底已然是有幾分確定,抬手按住了額頭:“不會,是要趁我不在,弄死徐七?”
任長洲臉上一僵,忽然哈哈,哈哈地大笑起來,想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玩笑。
“你有時候可真有趣,怎麽不想想,或許老爺子給他五十萬,讓他離開你身邊,而他也拿了錢,自己遠走高飛去了。”
弗陵眯了眯眼,將他帶來的食物一把掃在地上,在他錯愕的眼神下,若無其事地將宣紙重新攤開在麵前,毛筆沾墨,認真地抄錄起了佛經。
一百遍要全部抄錄完並不是小工程,要是按照之前那得過且過的速度,怕是過年都不能從這裏出來。
······
除夕夜當天,弗陵總算是將一百遍佛經規規整整抄錄完結,送到老爺子麵前。
十天不見,老爺子見她竟是消瘦了一圈,比起剛從國外回來那陣氣色差太多了,捶胸頓足地將這責任一一歸咎到任長洲身上。
“我都說了,不能虧了她吃喝,就算是打針也必須給我喂進去,可你看看她現在身上掉了多少斤肉,多少斤肉,你補得回來嗎?”
任長洲想解釋,卻抵不過老頭子這越來越深的誤解速度。
“算了,你走吧,出了檀家你也不怕找不到好工作。”檀老頭抓過他走路用的拐杖,一下一下地朝著任長洲後背砸去。
任長洲則是握著老爺子的拐杖末端,痛哭流涕地哭喊著:“老爺子,您就看在我矜矜業業侍奉您多年的份上,不要趕我走。”
弗陵一時無言以對,更是無法理解這對企圖往影視圈發展的苦情主仆。
這都什麽時代了,這種大吼大叫馬景濤式的演法早就被曆史所淘汰。
不過十天沒出門,祖宅忽然就清淨下來不少,原是祭祖過後,家中的親戚也陸續散了,各自回自家準備過年事宜。
弗陵納悶:“怎麽不留下來過年?”
老爺子說:“過年的話,我也讓他們免了,家裏亂糟糟的,我也不喜歡,這些年也習慣了一個人住,不過今年多了你。”
有時候真覺得,這老頭子重視的隻有變成牌位的先人,而對近在眼前的親人,卻一貫地可有可無。
不管他如何表現對自己好,弗陵都弗陵逡向隔著一張桌子,就坐在她對麵,翹著二郎腿,一副唯我獨尊樣的檀沐嘉。
“不止多了我吧,這家夥是哪裏來的?”
老爺子訕訕地笑,摸了摸後腦勺,小心翼翼地跟弗陵解釋。
“那天他被爺爺給關柴房了,哪知道你爸走的時候忘記給他帶走,估計是檀正祥故意將他留下來的,想要讓我看在孫子的份上,讓我心軟吧。不過你放心,我不是重男輕女的爺爺。今年給你的過年紅包也比他多了不止一倍。”
弗陵環著手,靠在身後的椅背,整個人卸下周身防備,慵懶地將背脊全部倚靠在座椅上,煞有其事地聽著他解釋著。
“哦,原來如此。”
老爺子額頭汗沁得更密集了。
檀沐嘉麵色陰鬱,森森白牙緊緊咬著。
弗陵冷笑著推開椅子起身,“今晚我就不陪你守夜了。”
“家裏沒這個習慣。”老爺子額頭冷汗直往外沁:“你這些天抄佛經也累了,就先回去休息。”
“囂張的壞女人,難怪未婚夫會被別人給搶走?”檀沐嘉翹著二郎腿:“人家就是受不了你這壞脾氣,早就有退婚的念頭,寧願睡個沒有家世的女人也不願意娶你這個檀家大小姐。”
老頭子攥起拳直接衝他腦門上砸了過去:“臭小子,你給我閉嘴。”
弗陵腳步一頓,側過頭看向他時,垂落的嘴角輕輕地抿了一抿。
老頭子心下徒然發慌。
要說小晚應該是不會在意那個家夥才對,這點他是百分之百確定的,可她眼眸突然陰沉晦暗,卻讓他一時間也瞧不清了。
她輕聲說:“爺爺,我有道德潔癖,這不著調的婚事就這樣算了吧。”
“爺爺也是這樣想的。”老頭子說:“等咱先將這年給過了,爺爺找著機會就去找他外祖父說。”
她沒再說什麽,轉身走了,好久沒回房間睡,成天睡在那煙熏火燎的祠堂裏,鼻子裏聞到的全是香火蠟燭的氣味,睡著的地方也是硬板床,卻是想念起了房間裏的那股熏香的味道。
果然是這人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弗陵躺倒在自己柔軟輕和的被褥中,深深地覺得自己墮落了。
······
最讓檀老頭古怪的還是弗陵出祠堂後不同尋常的態度。
“她就什麽也沒問過?”老爺子已經不是第一次重複地問對方同一個問題。
任長洲點點頭,“很奇怪,小小姐很平靜,根本就沒有過問過徐七在哪裏,最後一次說起徐七,還是在質疑我們是否將徐七給弄死了。”
檀老頭摸了摸自己下頜,有些顧慮地猜想著:“好奇怪,莫不是她知道我們將徐七送走的事了?”
說起那個麻煩,一不要錢二不要命,認準某個人後就跟死心塌地,要想將那擋路的家夥給弄走,可是費了老大一番功夫。
老頭對這事雖然心中有愧,但心底更堅定了另一個念頭,右手攥圈,左手攤掌,拳頭砸在掌心上,神色毅然決然。
“這麽些天了還一直摸不清他身份,也找不到他到底是存了什麽目的接近的小晚,盡早送走盡早好,我這樣做也是為了小晚好,那種靠女人吃軟飯的臭男人,比起朝三暮四的壞男人還要可怕。”
任長洲忙不迭地點頭。
畢竟這薑還是老的辣,就檀晩還年紀輕輕的,容易被甜言蜜語......不,對方除了顏值外一無所有,小小姐不外就是被他外貌所惑,一時間迷了心智而已。
哪能抵得過老爺子早些年上山下海,走西口闖關東下南洋,最後成為最早的一批歸國企業家中見過的世麵強?
“當然,您為小小姐的心天地可鑒,日月同輝。要是小小姐能夠成熟一點......”
一想及此,任長洲忍不住灑淚。
檀老頭吹胡子瞪眼地笑了:“別吹了,給我打給老徐,我倒要看看他這件事如今要怎麽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