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7驗證完畢,扶弟魔無疑39
作者:
步步為吟 更新:2020-12-27 18:38 字數:23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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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有段日子未曾與褚熙寧碰麵,弗陵也擔心那孩子要是強起來,是不見到自己的屍體就誓不罷休的。
弗陵趁此機會回了趟家,原本打算去找打探褚熙寧和大伯母的下落,可他們好不容易經營的家卻成了斷壁殘垣,便連那一方藥田也成了頹敗無邊的灰燼。
隱約從家中房間內的殘破的絹布中,發現褚熙寧是給了自己留了隻言片語。
他們隻是去了清風寨避難。
弗陵勉強能透一口氣,能去青峰寨那個土匪窩定然是沾了宗濂溪的光。
可惜清風寨離著這裏路途遙遠,她就算想去,如何擺脫阿舒納的監管就是個不小的難題,終究也隻能是自己胡思亂想罷了。
為今之計,還不如尋思著近在眼前的人和事。
思過崖上的人還生死未卜,她如今隻身一人上不了山去,總得想個法子,去找人去問問靜持師太等人的安危。
就算不能將人全部轉移下山,那也得保證那些人的平安無虞。
可當弗陵剛從大佛寺外路過,卻隱約相見褚繁絮和大伯母的身影。
她們雖然隻是一身布衣釵裙,但著裝整潔清爽,也混雜在一群逃難的人群中,未免就顯得有幾分的光鮮靚麗了。
一群難民圍在她們二人身邊,無一不是手裏捧著殘缺的碗祈求她們施舍自己一點吃的東西。
她們不是都去了清風寨嗎?怎麽會忽然回來?難道不清楚長安城現在是什麽情況?
自從金兵侵占了長安城後,便有意在這座千年古都新建政權,無非便是將他們遊牧民族的首都定居以此,給如今還岌岌可危的大盛朝一個赤辣辣的打臉。
那夜的一場大火已經將長安城百姓給逼得個屍橫遍野,如今城外不斷湧進來的,無非都是金人自己的百姓。
可到底還是有些沒有走的,來不及走掉的人,卻在這座城市的角落裏苟延殘喘。
原本以為褚熙寧已經將大伯母和褚繁絮給平安帶走後,不曾料想還能在此處見到她們,心底不免為之也七上八下的。
何況看到她們被那群因為戰爭神智錯亂饑寒交迫的難民給追討圍堵,到底是做不到是視而不見。
弗陵沒多做停留思考,便毅然上前,將大伯母從那群難民中拉了出來,可褚繁絮身上帶著不少吃的食物,正被那群難民一個勁地圍堵在其中。
顧不得跟大伯母解釋自己如今的出現,弗陵隻能從袖中繡囊裏取出幾塊碎銀子,往天上撒去。
如今的錢已經不值錢了,過去能買三十斤米糧的錢現在能買到十斤米糧就已經是一件十分幸運的事。
隻是人要活著始終是離不開糧食,就算再貴,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也隻能循著錢的味道四散撲去。
褚繁絮從圍堵中僥幸得脫了身,隻是情緒一直沒來得及緩下來,便是弗陵站在她麵前都看不見,若非大伯母的提醒,她才勉強將視線落在自己麵前。
“褚繁嬰,你還活著?”
褚繁絮眼底帶著詫異,語氣依舊是難以置信,久久難以回過神來。
大伯母卻是熱淚盈眶,抱著弗陵一個勁地東呼西應,喋喋不休且淚語凝噎地說著褚家祖宗保佑,這才讓一家人命不該絕,又團圓在了一起。
弗陵心急褚熙寧的下落,急忙問她,好在大伯母說褚熙寧現在很好,在青峰山上,寨主對他賓至如歸。
從大伯母的口吻和語氣中,弗陵尚且能探聽得清楚,他們並不知道清風寨其實就是宗濂溪的大本營。
既然宗寨主夫人自己不打算實言相告,弗陵也不想說大夫。
隻是好端端的安全區她們不去待著,怎麽就奔山下來了?
弗陵問及大伯母原因,被告知是當初跑的時候跑得太急,大伯父的牌位給落在家中了。
因為之前一直被告知長安城內危機四疊,她們母女倆也沒機會下來,如今若不是趁著褚熙寧不防備,這才偷偷溜下山寨,回長安城的家中,將大伯父的牌位給帶回去。
可哪知道,牌位才剛剛拿到手,卻被一群難民給難住了手腳。
弗陵一陣無言語對,長安城自從被金兵攻占後,戒備一直很森嚴,如今能進得來未必到時就能出得去。
何況她們現在就隻是來找牌位而已嗎?
恐怕不止吧?
除卻牌位,她們身上這大包小包的,都是這些年攢下的積蓄。
還有褚繁絮身上那三袋鼓囊囊的包裹,這些年攢下來給自己當嫁妝的綾羅綢緞和珠寶首飾,怕是都收拾起了來。
弗陵一陣頭疼。
褚繁絮卻是忽然拽著自己的胳膊不放,目光一瞬不落地盯著弗陵看了起來,絲毫不落下她身上每一寸變化。
“褚繁嬰,你怎麽還活著?”
雖然這話聽起來很不對味,但弗陵還是點點頭,“我命大,命不該絕。”
她將自己的手狠狠一甩,怒不可遏地看她道:“可你身上這身衣服是金人的服侍,你別告訴我你做了金兵的走狗。”
弗陵喉嚨口一頓,早知道,就不該貪圖他們金人的新鮮,現在不就是讓人誤會了嗎?
可要說是否是真正的誤會,弗陵竟也一時的口訥難言。
她是救治了阿舒納,才勉強保住了小命,可她救治的那個人,是他用手,沾染不少大盛朝百姓的鮮血,是他用腳,踩在中原的土地上,窮兵黷武,燒殺搶擄,無惡不作。
褚繁絮質問自己:“怎麽?你這是承認了是嗎?”
大伯母錯愕不明,也問及起自己是否真如褚繁絮所說。
“我隻是為了治病,防止疫情蔓延。你們先聽我說,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他們那位主帥病了,我為了給拖延他們火燒長安城的時間,這才答應......”
弗陵急著在自己的親人麵前解釋清楚。
褚家一門忠烈,從來都不吝犧牲自己的性命,隻為了這家國天下。
如果大伯母知曉自己是做了叛國投敵的罪人,怕是夜也裏都要往祖宗牌位前叨叨。
“別扯謊了。”褚繁絮打斷了她的解釋。
“娘,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她這是叛國投誠,她這是做了金人的奴隸,你看她如今穿金戴銀的,你看她過得比以前多麽逍遙自在。”
大伯母不言語,隻是目光久久未曾自己身上褪去。
褚繁絮又依舊不依不饒地對弗陵道:“褚繁嬰,你可真丟我們褚家的臉,你可真是把我們褚家一代忠貞的名聲給玷汙了個一幹二淨。”
弗陵知道自己現在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解釋再多也會被人誣陷攻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