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這麽醜,幹脆和離算了45
作者:步步為吟      更新:2020-12-27 18:37      字數:23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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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昏沉,火光煌煌。

  鑼鼓聲聲,窸窸窣窣的聲音透過竹葉,沙沙作響。

  今夜據說城中有賊出沒,錦衣衛抓捕逃犯。

  而且那賊人是潛回了國公府內,國公府的大門口更是脆弱無力地維持了一會,便被勢如破竹的錦衣衛給破開了。

  弗陵等了許久,都沒聽到裴鉞帶來的消息。

  子時已過,外頭火光簇簇燃起,像是要將整個天空都燒開。

  更鼓聲聲,腳步攢攢,火光撕裂了黑色的天穹,是哪一處著火了?

  眼皮子又始終跳了個不停,好像發生了什麽事。

  她等不及,推開了房門,想要出去外頭看,可門外都有守衛林立,寸步都不準她挪動。

  弗陵深吸了一口氣,揚起假笑:“要不你陪我去國公府走一趟。”

  守衛麵色泛過為難:“主子讓我看著你。”

  “我就去看一眼我家小姐,然後就隨你回來。”

  “不行。”

  弗陵一時無言以對,裴鉞每次不關上自己幾天就心底癢癢是吧?

  弗陵勉力笑了笑,“打個商量,好不好?好歹我們也認識了這麽久。”

  守衛心思警惕,擺手又搖頭,“主子說得沒錯,你這人心術不正,還是少跟你說話算了,否則就要扣我月俸。”

  “......”

  又過了好一會兒,天色已經霧蒙蒙了,弗陵尋思著這毫無動靜,就算是再怎麽掘地三尺,也應該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其實,當初她偷得的那個珠簪子,由此得到了有關千裏餓殍圖的線索。

  假借遊山玩水的目的,實際上是在民間私底下找尋那副畫。

  早在回京的時候,她便將那幅畫一道帶回了京。

  並且這次宜昌大長公主忽然被害後,便將畫藏在了大長公主私人的箱籠內。

  這次故意引誘裴鉞去挖出來那幅畫,她藏得並不深,但凡長了眼珠子的,都該看得清楚才對。

  可都這麽久了.....

  .

  她聽到熟悉的劍戩聲,從窗外探出頭去,手臂撐在窗外:“裴鉞。”

  裴鉞正從垂花門處走來,身後隨著阿木,再往後,又是一眾甲胄在身的錦衣衛,著飛魚服,佩繡春刀,侍左右威風凜凜。

  聽到聲時,眾人皆是愣了愣。

  誰敢這樣大言不慚地直呼指揮使名字?

  相反的,裴鉞卻是淡然極了,挑了下眉看她,麵上沒有任何情緒,指尖勾了勾。

  弗陵心底忍不住一喜,跑到了他麵前。

  第一次瞧見他穿著樣式繁瑣的錦衣衛最高他統領才有權獨享的麒麟服,革帶,佩綬,魚帶都顯得無比莊重。

  第一次瞧見他束了發,發髻纏在纏棕帽,臉色線條更顯淩厲,鬢若刀裁,風揚起他衣擺。

  眼前人已經撞了進來,連呼吸都被攫取,弗陵第一次從他身上感覺到有寒光。

  “找到了是嗎?是不是找到了?我家小姐怎麽樣?快跟我說說到底是......”

  裴鉞忽然抬手在她發頂拍了拍,“一個問題借著一個問題來,你這一下倒那麽多,我也回答不來。”

  錦衣衛們一時間目瞪口呆,紛紛轉頭逡向阿木:這到底是乍回事?

  阿木挑了挑眼:主子的事你們瞎議論什麽?

  眾人一陣恍惚,旋即雙手作揖,“夫人。”

  裴鉞眉梢漸擰,因這個稱呼一時怔然了許久。

  “夫人?”他微微側頭,看向她說。

  弗陵麵露尷尬,低著頭,朝裴鉞使了一眼色,問,“我家小姐怎麽樣了?”

  不待裴鉞說話,阿木便忙不迭地解說,“宋夫人啊,她生了,一對龍鳳胎,大人小孩都平安。”

  “生了?”弗陵細想了一下她的預產期,這還差一個月才對,急道:“早產了嗎?發生什麽事?是不是你們做了什麽事刺激到她了?”

  阿木:“你別把我們想得那麽壞好嗎?”

  弗陵心思百轉千回,剛才想的什麽此刻又給忘記了,朝府門外要走,“我回去看看。”

  裴鉞眼疾手快地便將手拎緊了她後領子,盯著她瞧了又瞧,又朝阿木道,“先帶他們去書房。”

  阿木不像是那群沒見過世麵的,早已習以為常,點頭應是。

  弗陵無奈地被他帶著手臂回的房間,“今天先讓我回去,等我看完我家小姐,再過來領罪。”

  等她自行領罪?

  一旦出了這個府門,怕是恨不得早就飛走。

  裴鉞聲音不由拔高,“你給我安分地坐下來,沒有你在,夏令儀也不會出事。”

  “不是你家小姐就是你家王爺,你是真打算把自己活成鎮北王府家的一輩子的忠仆了?沒有自己的思想了是吧?”

  “......”什麽叫為奴作仆就沒有自己的思想和態度了?

  裴鉞見她就不言語,微沉的臉色緊緊繃起,甩下她去了屏風內側。

  弗陵見他背影僵硬,於心底低聲腹誹著。

  那本來就是自己的任務,但凡鎮北王府一家三口,如今加上姑爺和小姐肚子裏的那個未出世的孩子,任何一人出了事,她都完不成任務。

  再者,鎮北王一家於她有救命之恩,這些外人懂什麽。

  “進來。”

  屏風內側忽然傳出他的聲音。

  “哦。”

  裴鉞到底還是不喜歡身上這幅繁瑣的衣服,要將束縛了許久的朝服領子解開,見她垂著手,也不知道上前來幫把手。

  他反而將手垂下,半傾下身,“幫我。”

  弗陵抿了抿唇,上前伸手將衣服上的紐扣解下。

  “不讓我出去,總得跟我說外麵到底怎麽回事?”

  裴鉞微低下頭,便看她在解自己的盔甲,屏風外微微透進的幾縷光灑落在了地麵,拖遝出兩道長長的陰影,靠得極近。

  他道,“畫找到了,嬤嬤也抓住了,由國公爺交給了陛下,國公爺要為大長公主伸冤。”

  “太後殺人,死者還是大長公主,證據確鑿,難道就該被放過?”裴鉞一陣嗔笑。

  伸冤報仇隻是其次,關鍵是引出自己的原配完顏氏母族被滅門的慘案。

  弗陵笑而不語,將他外衣褪下後,取了件鶴紋右衽杭綢長袍,本身就長得芝蘭玉樹,清俊儒雅,一下子就跟過去那個殺人如麻的評價不像。

  她自然而然地上前去將裴鉞臉上的金色麵具取下。

  而後,端著熱水過來,將潤濕的帕子遞到他手裏。

  他擦了臉後,將手放進了溫熱的水盆中,洗淨指腹沾染上的腥甜氣。

  “你還真別以為陛下隻會包庇縱容,這次罪證確鑿,太後供認不諱,如今已是被關進了慈寧宮內,終身不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