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這麽醜,幹脆和離算了36
作者:步步為吟      更新:2020-12-27 18:37      字數:2447
  最快更新我見眾生皆草木最新章節!

  她差點忘了,成為裴鉞婢女守則的第一條。

  熟記裴鉞最大的禁忌就是血,他見不得血液的紅色,這對於一個鎮撫司指揮使而言還真是件難以思議的事情。

  見她轉過身要走時,裴鉞一把提起她的右手,迅速地將繃帶拆開。

  弗陵隻覺得莫名,他不是最害怕血了?

  說來也奇怪,一個視人命如草芥的人卻是說自己最害怕的就是血了,這擱誰身上誰會信。

  裴鉞眼眸陰沉地盯著自己,緊聲道,“怎麽弄的?”

  弗陵掙紮了一下後,無能為力,隻能任由他拽著。

  裴鉞手腕用緊了幾分力道,將她扣緊,道,“我不過是擔心你剛才給我吃的麵上,放的肉就是你自己手上的。”

  弗陵嘴角輕微一扯,“大人,我還沒到那麽惡心的份上。”

  “最好如此。”

  他置之一哂,取出一瓶褐色的瓷瓶給她,冷不防地盯著她。

  她心底狐疑著,將瓷瓶塞子給撥開,嗅了嗅裏麵的味道,又看了眼顏色。

  一時之間倒也沒能辯駁出任何異樣來,更加不明地看向了他。

  “我不過是擔心這些藥裏含有什麽能令傷口徹底潰爛的成分。”

  弗陵微微笑著,低垂著眼簾,將藥撒在傷口上,又拿著紗帶纏好。

  裴鉞瞧見她這回竟是無所顧忌地用起藥來,故問,“不是怕我給你下毒?”

  他對自己心底的預測頗覺好笑,“我發覺,你對我有恨意。”

  也清楚當年的滅門慘案於她而言影響頗深,但這一杆子拍死所有人,又與昏庸無道的帝王有什麽不同?

  弗陵不自覺地便笑了,“你以為大家都能因為顧忌您的身份,尊您懼您?不過都是表麵隨意應付一下,我們都明了你的假仁假義、沐猴而冠、酸文假醋。”

  戳破謊言的人向來是最令人討厭的,弗陵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在他麵前這樣毒蛇舌了。

  裴鉞盯著她瞧,漆黑深邃的眼瞳像是染墨。

  “你可真.....”忽而卻道,“我要沐浴。”

  弗陵,“......”

  這事就不用跟她說了吧?

  裴鉞忽然起了身,卻見她還站著不動,催促地踢了踢椅子腳,“還不快去準備。”

  ······

  小廝將水抬進了洗澡的西廂,便退了下去。

  弗陵將他的衣服備好,去書房喚他。

  許是在看書,裴鉞手托著一本卷宗,聽到她的腳步聲進了後,陡然問,“那你為什麽不跟他們一樣?”

  “尊著我懼著我,任由我頤指氣使。可你卻還敢對我冷言冷語,態度憊怠,王府就是這樣教婢女的?”

  弗陵些許莫名,但一刹那後便也明了他這是在苛責自己當時那番話。

  她也隻是笑了笑,“鎮北王府就是散養我,沒有那麽多的循規蹈矩。”

  她將落在書桌案邊的卷宗一一撿了起來,目光微沉,卻佯裝若不經意的樣子,把卷宗放在了桌上。

  “而且您剛才說的那句話嚴重了,我沒有對您冷言冷語,是我說假話您也不信啊!”

  裴鉞聲微沉,“那是因為你一開始就說假。”

  “我怎麽說假了?”弗陵被他說得莫名。

  “你一開始就知道我的身份了,為什麽一直裝不知道?”

  “不是你一開始就跟我裝嗎?”

  裴鉞舌尖撣了撣後槽牙,好像真是這樣的,但她就一臉平靜的樣子,更讓他心底不舒服。

  弗陵沒再繼續糾結這個問題,“大人,再不沐浴,水就要涼了。”

  “你可真是......”

  半斂的深眉輕輕地掀動,聲音帶這一絲沙啞,“你真是越來越讓人討厭了。”

  弗陵,“......”

  正好,相看兩相厭,她也不樂意伺候呢!

  好半晌,才見這一位施施然去了西廂,窸窣的換衣聲漸漸傳來。

  “阿杳。”

  弗陵聞聲,近前。

  “把我常穿得那件天蠶錦的裏衣拿來。”

  弗陵心口微微發堵,明明衣服已經給他備好,可耐不住對方總是要挑三揀四。

  “我不是都給你準備好了。”

  “我不要穿這件。”

  有病吧,這還耍上脾氣了。

  弗陵好聲好氣地說著,“主子,您最近胃口大了不少,那件衣服線崩了,要找繡娘將衣服給改好,再拿給您,您今天就委屈一下。”

  裴鉞:“......”

  變相地說他吃得多,皮癢癢了是吧?

  西廂內久久不曾有聲響傳來,弗陵以為他這是消停會了,便跑去他剛才看書的桌案,將剛才所見的那份信函又翻出來看。

  意外地發現之前所謂的糧草被劫,原來都是他做的手段。

  難怪會在這個時候來到邊關倒賣糧食,合著這是發的不義之財。

  既然如此,那幹脆就別當糧商,當土匪頭子好了。

  弗陵寒眸微擰,將信函重新放了回去。

  轉過身時,陡然撞到一堵肉牆上。

  弗陵鼻頭被撞得發紅,倒抽了兩口涼氣。

  裴鉞身子微傾下身來,撐在她身上,一隻手臂從她身後穿過,搭在了桌沿邊。

  “幹什麽?”

  弗陵訕訕,手背在身後,將信函重新塞回,嗬嗬地笑笑,“收拾,收拾。”

  “以後這些東西不要亂碰,懂?”他語氣輕和,卻有著不容置喙的力量。

  弗陵摸著鼻頭,點了點。

  她將頭低了下去,尋思著身子一側,盡量往旁邊挪開。

  “我去鋪床。”

  “這麽急著去給我鋪床,想幹什麽?”裴鉞笑,將她的手從鼻梁上拿了下來,看了眼通紅的鼻子。

  裴鉞輕笑著彎下了頭,呼出的熱氣都落在她鼻梁上,暈熱了眼眶,“看來是撞歪了,醜死了,以後怕是嫁不到好人家。”

  “......”

  弗陵沒心思跟他打趣,將他的手扇開,從他身側就要退出去。

  裴鉞最不喜的便是有人不顧他的心意肆意亂來,這丫頭已經多次觸碰到他的禁忌,卻始終獨來獨往,全然不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擒住了她手臂,帶回自己跟前,雙臂扣緊她手壓在桌後,將其抱在了桌上,俯下身去,下頜靠在她肩膀上,嗅了嗅她發髻上的清香,耳朵蹭了蹭她的發。

  淡淡的琥珀氣息,經久不散,就是這樣耳髻廝磨的感覺,更讓人容易沉淪。

  他雙手攏在她背後,漸漸地用力扣緊,聲音沙啞著喑啞著,讓人身子微微發緊。

  弗陵身子僵硬,“你說什麽?”

  “還裝。”他哂笑出聲,牙口微微一啟,輕咬著那如水滴般可愛的耳,“要不要一直留下?”

  弗陵身子往後退開著,雙手用力地扣緊在他臂上,“我隻是暫時賣身,你要是敢對我怎麽樣,我家鎮北王可是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