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這麽醜,幹脆和離算了35
作者:步步為吟      更新:2020-12-27 18:37      字數:2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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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鎮北王笑而不語,女婿到底能力如何,之前帶他出入軍帳,了解各方軍務的時候,他自然還是清楚的。

  “我還有一些事要忙,你回去後,且先不要跟女婿說見過我。”

  弗陵點頭。

  她眼微眯,問他,“你怎麽第一時間沒有問小姐?還有您那小外孫?”

  鎮北王忽地想起來什麽,笑笑又道,“令儀最近怎麽樣了?有沒有好好吃飯,我那小外孫沒折騰她吧?”

  弗陵卻也不隱瞞,倒豆子一樣地腹誹。

  小姐之前因為王爺出事的消息,吃不好穿不暖,胎心不穩。

  更在聽說你是被西涼兵給引入淮陰冰湖,不顧自己三個月大的肚子,竟單槍匹馬地跑去對方軍營大鬧特鬧。

  三隻箭鏃,成功射殺了一個前來督軍的西涼大臣,囂張且狂妄。

  最後還是被宋襄瑜帶人逮了回來,可回來後也不消停,現下還整天追著元神醫不放,把她肚子裏礙事的東西給打掉,鬧著要當元帥,上陣殺敵。

  鎮北王氣得臉色倏然一變,“她這真是胡鬧,你們也不攔著她。宋襄瑜是幹什麽吃的?”

  聽聽這口氣,剛剛可是對宋襄瑜大誇特誇的?

  弗陵心底發虛,抿著唇角,低頭不語,“唯一能鎮壓下她的也就隻有您了,鎮北王。您打算什麽時候回家?”

  一直以來默不作聲的裴彧忽然睜了睜眼,出了聲。

  他撐著下頜,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要不然,王爺您就跟她一道回去了,我這邊的鏢師也不需要那麽多人手。”

  鎮北王連連搖頭,“不行啊,老板,您這一個人在這裏,底下那些人又沒有我麵麵俱到,我不放心。”

  弗陵,“......”

  他家王爺鐵定了摔入冰湖後腦子便進水了,要不然鐵定不會說出這種趨炎附勢的話。

  裴鉞笑說,“您可是鎮北王,我怎麽好意思......”

  弗陵忍不住要代王爺不忿,“你一個米商可真是好大的口氣,說不好意思使喚我家王爺,不還是使喚了。”

  裴鉞不自覺地舔舐了下唇角,挽唇笑了起來。

  “你這是狗仗人勢了?”

  過去這丫頭明明那麽怕自己,嚇得跟什麽似的,如今反倒好,自以為旁邊有鎮北王給撐腰了,還敢朝她麵前叫喚起來。

  弗陵抿了抿唇,垂在兩袖的手不自覺地緊握了起來。

  狗仗人勢是嗎?

  也對,她如今不過就是卑微的一個小婢女,可對方卻是高高在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弄權擅政的鎮撫司指揮使。

  在他眼底那不就是鎮北王收留的一條狗嗎?

  鎮北王將其護在身後,看著斜倚在椅背上的那人一眼,微微笑了笑。

  “老板,我就跟說句良心話,如今大戰在即,軍中所備的糧草根本就熬不過半個月,如果您再不肯賣給我,隻能讓將士餓著肚子上陣了。”

  原來是為了糧草鎮北王才需要如此的卑躬屈膝。

  之前朝廷給的糧草就被流寇給劫走了,如今軍中糧草緊需。

  自從開戰後,一些非法商人便大量地收購糧食,導致多個州郡糧食價格持續高漲,久降不下,他們就等著所有人的糧食都吃光後,到時再高價賣出去,發國難財。

  弗陵拽過鎮北王的袖子,“王爺,您不要這個樣子求他。”

  鎮北王隻當她小孩胡鬧,“阿杳,別鬧了,如今滿大殷有錢都買不到糧食。”

  “不是的,姑爺真的有辦法......”

  弗陵知道宋襄瑜的確有辦法,這些日子宋襄瑜已經找到了附近一個莊子,莊子裏頭有不少村民種植小麥、玉米、番薯,還有打獵圍捕的山野人家。

  宋襄瑜打算讓他們為軍隊樹叢糧草,雖然數量少,但整個莊子就能夠積少成多,而且誰家出的糧草多,還能換取功勳,這樣更激烈了村民為軍隊輸送糧草的積極性。

  裴鉞眉心微微擰著,陡然啟唇,“我可以給你糧草。”

  鎮北王錯愕,像是自動屏蔽掉弗陵的話似的。

  “真的?”

  裴鉞點頭,目光睇向了弗陵,“我也不跟你要錢,但拿她做抵押。”

  鎮北王言笑晏晏:“可以。”

  弗陵:“......”

  天總算是放晴了,連日裏來的大雪也戛然而止。

  弗陵逡著這雪皚皚的院落,心口一陣一陣地發著堵。

  鎮北王還真的拿她做抵押了,說什麽為了三軍將士能吃得上一頓飽飯,大力凜然地犧牲了自己。

  她倒不是擔心裴鉞會對自己做什麽,迄今為止也不過是讓她當個小婢女一樣,伺候著他的飲食起居。

  可她擔心的倒是夏令儀,她懷了身孕後就有嚴重的孕吐,對吃的食物也挑剔,若是沒有自己定時定點給她熬製安胎藥的話,誰還記得她。

  一道清脆的脆裂聲忽然響了起來,是裴鉞打碎了茶杯。

  弗陵瞧著石板地麵上的碎裂的舊窯十樣錦的茶盅,漫不經心地走了過去。

  知道他是故意打碎的,沒事找事給她做,弗陵也無力氣跟他辯駁,認命地去撿起。

  “人在這裏,心卻不知道飄到哪裏去。”

  “您要是看不慣我,那就放我回去。”

  裴鉞不禁挽唇,笑笑說道,“你是失憶了還是真的忘了什麽,你家王爺將你抵押在了這,在他還沒來贖你之前,難不成還光吃飯不做事?”

  弗陵將碎裂的瓷盞碎片一一放回了攢盒裏,低聲腹誹著,“我這不就是在做事。”

  裴鉞低頭瞧她,隻剩下一個漆黑的發頂,如海藻般柔軟的綢緞上,幹幹淨淨,好像真的少了點什麽。

  那隻銀簪。

  弗陵忽然感覺頭頂上有什麽溫熱觸過,蹲著的身體不自覺地往後仰倒,警惕似地將碎片握著手心上,對著他。

  裴鉞目光微冷,收了手,“我餓了,去做飯。”

  弗陵手心正握著一片瓷盞,這麽近的距離,她要殺他,幾乎輕而易舉,但想起過去失敗的經曆,收了手。

  收拾了地麵上碎裂的瓷盞離開後,卻發現由於自己的過度緊張,導致手掌被碎片刮傷。

  此時,疼痛感才逐漸傳來。

  她將傷口簡單地處理後,便去了廚房,尋思著今天給他做什麽,能不碰水,不碰勺,還能不被他說閑話。

  最後無奈之下,隻能隨意地給他下了碗素麵,加了點肉醬,未免對方要與昨天的午飯進行對比,找自己茬,要不然連肉都不想給他加。

  裴鉞想來是還挺滿意,很快地便清了盤。

  瞧見她收拾飯桌時,右手上的紗帶崩出了血。

  深邃漆黑的眼眸翻騰得慍意,“手怎麽了?”

  弗陵將手背了回身後,隻用左手端起碗筷,“您放心,我沒用這隻手碰您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