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這麽醜,幹脆和離算了31
作者:步步為吟      更新:2020-12-27 18:37      字數:2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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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狐皮的鶴氅,玄色直裰,腰間掛了墨玉,隻是麵具遮掩麵容,更添了幾分神秘。

  但這斜倚著馬車車廂內,懶散的模樣更像是個紈絝的公子。

  其實從一進來就已瞧見食盒裏的東西被打開了,但弗陵隻能忍氣吞聲,伏地而跪。

  他們是第一次以這種身份相對。

  “指揮使,王妃生病了,奴婢代替我家小姐來看望王妃,還望指揮使放行。”

  裴鉞眼皮抬也不抬,“今天怕是不行了。”

  弗陵雙膝伏地,微抬起頭,問,“為什麽?”

  裴鉞挑開話題,“糕點是親手做的?”

  弗陵點頭。

  “味道還不錯。”

  弗陵道,“多謝指揮使誇獎。”

  “叫什麽?”裴鉞取了帕子擦了擦手,聲音寡淡。

  弗陵頓了一會,瞧他帕子上沾的糕點屑,“糖蒸酥酪。”

  裴鉞道,“我聽說,你在杏花巷子買了個院落,而半年前,漿江湖聞名遐邇的神醫,元神醫便住進了裏麵。可有這事?”

  已經扒得如此徹底了,弗陵就算再隱瞞也不可能騙得過向來心思陰沉的他。

  “是。”

  他問,“你這是請元神醫來給誰治病?”

  “我家姑爺。”

  裴鉞微擰起眉,道,“想讓元神醫治病的比比皆是,為什麽他偏偏就答應你的請求?”

  弗陵道,“錢給得多。”

  裴鉞笑了,這話裏話外是在諷刺自己當初沒有收她錢。

  “好,就按照你說的,錢給得多,如今你家姑爺的病,可有好轉?”

  “神醫跟我家小姐說,少爺是先天不如,但隻要照著他給的方子好好養,日後一定會好起來的。”

  裴彧放下倚在軟墊上的腿,坐直了身體看她,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尖下意識地點了點。

  “我還以為神醫至少會說不一樣的話,看來神醫也不過隻是如此。”他挽著唇角。

  弗陵默聲。

  裴鉞似乎沒打算在繼續問下去了,手撐著額,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瞧。

  弗陵不自覺地滾動著喉嚨口,“您,您看什麽?”

  “我看什麽你還瞧不出來。”裴鉞懶洋洋的語氣抬起,“因為你在說謊。”

  弗陵抿著下唇,幹脆也不說話了。

  在鎮撫司指揮使麵前說謊,刑訊逼問他最有自己的一手,根本就無處遁形。

  “下去吧。”

  不知過了許久,她都快睡著了,才聽到裴鉞忽然啟唇,放她下去。

  “那我能否去看看王妃?”弗陵忽抬起頭。

  裴鉞看了眼外頭窗花外飄過的幾盞燭火,不知不覺已是入了夜。

  “隨便。”

  弗陵往後退,要起身下馬車時,腿部跪得發麻,坐在地上揉了一會腿。

  過去她在逃亡中膝蓋骨在流亡中被人打折過,經鎮北王救治後,也是過好長一段時間的治療,如今才勉強能行走。

  但每次跪得久了,就會疼,鎮北王夫婦疼她,從不會讓她做這種事情。

  不過一會,她緩過來勁後,便下了馬車。

  從鎮北王府出來後,已近宵禁,在回國公府的路上,看著身後的馬車又施施然地走上來了。

  不過這回卻不是來逮她的。

  弗陵眼瞧著馬車從她麵前施施然而過,原本鬆了一口氣的她,脖頸後卻忽然被一股力道給按住。

  “王妃還好嗎?”

  她微側過頭,看著肩膀下倚著的下頜。

  裴鉞已是將麵具摘下,棱角分明的臉上難得得露出一絲笑弧。

  仿佛有匕首落在後脊,弗陵不敢出氣說話,“......還好。”

  “你的腿是怎麽回事?”

  弗陵嘴角抽搐,怎麽回事他竟能裝不知道,還真是戴上麵具摘下麵具都是兩幅麵孔,懶得對他解釋。

  “沒事。”

  裴鉞目下微闔,嘴角微微揚了起來,竟是笑了,“確定?”

  ······

  回國公府,將王府一切安好的消息告知了夏令儀。

  可宋襄瑜的身體情況卻不是很好。

  夏令儀認為,在還沒有找到下毒的源頭時,於國公府內住著,都不安全。

  宋襄瑜雖然身體孱弱,但意識卻始終時刻保持著清醒,更甚至,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內,發現了一直以來總覺得奇奇怪怪的地方是在哪裏了。

  “我覺得,嶽父並沒有出事,這一切就是個障眼法。”

  弗陵微微抿唇,早知道他那麽聰明就該一手刀將他給砍了才是。

  將苦澀的藥汁塞到他口中,微微笑著,“姑爺可真是病糊塗了,還總是天馬行空,愛亂想了。”

  夏令儀見她把碗塞到他嘴邊,動作野蠻,藥汁都灑了她都毫不在意。

  不禁發怒地將她拉開,“阿杳,你怎麽這麽粗魯?不知道他還生著病?”

  弗陵舔了舔唇,低垂著眼簾,“抱歉,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宋襄瑜咳嗽著,臉色漲得通紅,“阿杳,從王府出事後,一直都是你在和王府來往,難道就沒發現什麽問題?”

  弗陵搖頭,“什麽問題?”

  宋襄瑜道,“嶽母好歹也是將軍夫人,也算是經曆過不少生死為難關頭的人,不會在王爺還沒審判,不過是關押進了鑒於,卻又哭又鬧,還鬧自殺。”

  弗陵勉力笑了,道,“人老了,情緒豐富也是正常,而且,您自以為很了解王妃?您壓根不了解,王妃她其實是個很多愁善感的人,有時候踩死一隻螞蟻都要念一句阿尼陀佛。”

  夏令儀深有同感,她母親是出身於文官之家,性子也柔軟,據說她以前剛去邊塞也很難以適應那地方的生活,可現下卻也不輸堅韌。

  宋襄瑜道,“小皇帝去過王府,因為就是在嶽父參奏小皇帝玩物喪誌的前一天。他們肯定說過什麽話。”

  “第二天,嶽父因為惹惱陛下被抓,朝臣彈劾,本來關上幾天,讓陛下把氣消了便能結束的,但這一切都發生得緊扣,很一環接著一環。”

  “你可以跟我說說,朝臣彈劾嶽父的這段期間,你忙裏忙外,今天還一整天都在外邊跑,是在瞎跑什麽?”

  “我娘生病了。”還沒待弗陵解釋,夏令儀代替她說。

  宋襄瑜咳嗽了數聲後,道,“我覺得你在撒謊,不止你,你和嶽母,還有嶽父,包括小皇帝都在撒謊,演戲給我們看。而能讓他們同仇敵愾的原因,不外是因為邊境有了動亂。”

  夏令儀怔然,看了眼阿杳,“你敢騙我?”

  弗陵抿著唇細細地想了想,“小姐,您信他嗎?您信他跟我們王府是一條心嗎?”

  夏令儀語氣踟躇了一瞬,但這段時間也是看著他為自己父親奔波,雖然效果可見一斑,但有這一份心便也足夠。

  宋襄瑜斜睨了她一眼刀,“什麽叫算是信吧?”

  弗陵又小心翼翼地逡了他一眼,“姑爺,您會站在我們這一邊嗎?小姐,您覺得呢?”

  夏令儀:“......”

  宋襄瑜氣得捶床,“我在你們主仆倆眼底就那麽不值得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