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這麽醜,幹脆和離算了7
作者:步步為吟      更新:2020-12-27 18:37      字數:24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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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房內,夏令儀腦門腫得老高,左手捂著腫起的額頭,右手攥著汗巾子,嘴角冷冷一勾。

  “衝喜,原來這就是所謂的衝喜,要真這麽管用哪全天下的大夫都死光不就得了?那也就沒有什麽疾病,大家一起長命百歲算了。”

  弗陵抿抿唇,“您當初要不折騰他也就沒事了。”

  明明宋襄瑜好端端地在床上躺著,偏生夏令儀要把他拽下來拜堂成親,這下可倒把人給弄醒了。

  “你這是要把事情都怪罪到我身上?”

  弗陵不自覺地吞咽了一口唾沫,“怪我,都怪我拖後腿了,要是我跑快一點就不會出事了。”

  夏令儀惡狠狠地瞪著床上的那位看了又看:“要怪得怪他,手無縛雞之力跟人去比武招親做什麽?現在不過摔了一跤,這好巧不巧的還把人給摔醒了,怎不把他直接撞死才好?”

  弗陵忍俊不禁笑了笑,“撞死您就成寡婦了,以後要走更不可能,其實當初不管發生什麽,您根本就不該回來的。”

  “早知道就和公雞安安穩穩拜堂成了,不把他抱起就不會鬧這些屁事。”夏令儀扯著身上這身繁複的嫁衣,心底又怨又恨。

  弗陵忍不住潑了一盆冷水,“衝喜不成功,會一輩子遭婆家白眼。”

  夏令儀鳳眸微微一挑,冷笑迭起,不說不語,卻足夠滲人。

  洗淨鉛華後,她又換了一身素白的衣裳。

  弗陵頭皮發麻,這是喪服,看來她已經做好了當一個寡婦。

  “我夏令儀難道還怕別人白眼?”夏令儀這樣說著,便走到喜床,雙手環起放在胸前看著自己的新婚丈夫。

  “阿杳,你說說,現在該怎麽辦?我可不想跟這個人一輩子躺在同一條床上。”

  弗陵也走到床頭上,將姑爺臉上的紅蓋頭撩起,指尖落在他頸側,發現這人脈息猶存。

  “難怪您不願意嫁?這麽醜,幹脆和離算了。”

  病床上的男子身子瘦削得厲害,麵色蒼白如紙,一副病入膏肓的孱弱模樣,過去便曾聽說這家夥是個病秧子,看來傳言所言非虛。

  夏令儀:“……”

  總算說了句好聽話,但你撩我夫君蓋頭算怎麽回事?

  夏令儀趕緊將蓋頭給人蓋好,拉著弗陵在床前木踏上坐下。

  “看來他也沒幾天好日子活的了,做寡婦是板上釘釘的事,不說這個將死之人。”

  夏令儀不知為何,唇舌微噎,轉頭問起弗陵,“你身上的傷怎麽樣?跑掉的那些天都去哪裏了?”

  弗陵將手按到了左邊了肩上,不自覺蹙了蹙額,“遇到個人,救了我。”

  夏令儀驚愕連連,像倒豆子一樣咕嚕咕嚕地往外冒出疑問的話。

  “男的女的,長得好看不好看?你們不會兩天都在一起吧?穿什麽衣服,是什麽身份?看你臉色,是男人對吧?那天你騎回家的那匹馬也是他的對不對?”

  夏令儀目光揶揄,打趣地撞了撞她的手臂。

  “......”

  她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起身要走。

  夏令儀見她始終不出聲,麵對自己的詢問也眼神閃爍其詞,現下竟然還敢躥逃,“別走啊,害羞了是不是?”

  弗陵走到外邊值夜的床上,取出被褥在其上鋪好。

  “早點睡吧,您明天還要敬茶。”

  “你隻鋪自己的,我睡哪?”

  “跟姑爺睡,反正他也做不了什麽。”

  夏令儀:“……”

  ······

  夏令儀是被拍醒清醒後,暈暈乎乎之際地將人的手給拍開,但瞧見頭頂的紅帳,恍然憶起自己如今已是嫁做人婦。

  “敬茶了,小姐,您也快醒醒,今天咱還要進宮去跟答謝太後。”

  宋國公府的國公夫人是先帝的長公主,也是當今陛下的親姑姑,跟太後關係甚篤。

  這次夏令儀的逃婚,本來兩家已是徹底地拉破了臉皮。

  但太後從旁作梗,硬是將兩家給落在了一起,其中少不得有幾分互相牽製的意味。

  弗陵站在床前,將幔帳掀開。見她醒了後,便去取水來服侍她洗漱。

  夏令儀推開被子,睜眼瞧了瞧邊上的人。

  “我竟然跟一個男人同床共枕了?”她低聲嘀咕著,倏然間拔身而起,將被子往自己身上緊緊地拽了又拽。

  “你什麽時候醒的?”

  宋襄瑜抵著唇角,咳嗽聲漸起。

  弗陵去取熱水來給她洗刷,忽聽夏令儀的尖叫,忙走到喜床。

  外院守了一整晚的都聞聲而入,喜娘、嬤嬤還有伺候在外的婢女跟早有所料似的。

  甫一進門,哭喪聲漸起。

  “姑爺,姑爺,您帶我走吧,您帶......”

  夏令儀嘴角抽搐了一陣,想笑又不敢笑,但看那喜床上的男人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唉,你這些下人對你還不錯嗎?一個個的,都恨不得給你殉葬。”

  宋襄瑜氣不過,這女人,當初在比武場上便使了陰險伎倆將自己挑於馬下,如今還要強行嫁給自己。

  可惜嫁了人還不安分,一整夜都跟自己搶被子也就算了,還敢來嘲笑他。

  弗陵頭發發麻,眼見一個小婢女從地上爬了起來,要往外頭跑去,嘴裏不斷地喊著叫著“姑爺死了”。

  弗陵幾步上前,將手上的水盆扣在了她腦門上,小婢女瞧不著北,竟是直接以頭觸地,倒地不起。

  “慌裏慌張做什麽?”

  紫菱撫著肩膀,顫抖地坐了起來。

  “姑爺還沒死了,你叫大驚小怪,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想咒姑爺死。”

  紫菱眼眶蓄著淚水,忙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夏令儀走到弗陵身後,“這是怎麽了?”

  “她皺眉姑爺死,也不是要去給誰通風報信。”弗陵將水盆拿了起來,要再去打水。

  “還能用誰?”夏令儀轉身回了床邊,瞧著那身形孱弱的丈夫,哼了一句,“洗個臉,跟我去敬茶。”

  那態度,口吻,還真敲不出到底誰是丈夫。

  宋襄瑜臉色鬱沉得可怕,“到底誰是丈夫?”

  這話可好笑了,夏令儀忍不住坐著了繡凳上,捧腹大笑。

  “你是我衝喜才把命救回來的,所以,以後說話別衝我這麽大聲嚷嚷,否則,當天在比武場上,你可是看到我厲害的。”

  宋襄瑜麵色微微眯了起來。

  當天他不過是去瞧了個熱鬧,親眼瞧著這男人婆是如何讓將好幾個高頭大耳的家夥給摔下台的,對她那一番拳腳功夫還曾拍手陳讚過。

  但欣賞和想娶根本就是兩個概念,像他這種文質彬彬的少年郎又怎麽會看上這種將門虎女?

  可卻沒想到自己也會被人給弄到了場上去,還鬧出了後來那麽多的事。

  可要讓自己和她安安分分過日子,根本就是個笑話。

  休妻,勢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