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廷不屑地笑笑，他看向了唐初墨，“搞半天，你打我不是為了之語，而是為了你自己啊？

  我就說，哪有人可以一直那麽平和，多半都是裝出來的。

  你的演技可真的是好，一路以來把所有人都騙得團團轉。

  你剛剛揍我的時候，怕是把這一路的委屈都發泄完了吧？這樣活著，應該很累吧？”

  唐初墨並沒有回答顧廷的問題，他站了起來，似乎已經決定要離開。

  顧廷眼看著唐初墨要走，他立刻坐直了身體，語氣著急地問道，“你有愛過她嗎？！我隻想知道這個。”

  唐初墨走了幾步，聽到這個問題後，他停在了門口。

  此時的他，語氣冷酷到不行，“沒有愛過，她一個注定要死的人，注定隻是一個工具。”

  在關押室裏的程之語，早就停止了掙紮和哭鬧。

  她一直盯著唐初墨的身影，直到唐初墨停留在門口，原本還在不死心地呼喚他。

  可是聽到他說出了沒有愛過自己，程之語的聲音變得微弱，甚至有著哭腔，“我在......這裏......”

  唐初墨的語氣是如此的不屑，還有冷淡，“愛這樣一個人，多浪費我的時間。

  我一個隻想要留名在曆史裏的人，是真的一點也不想付出自己的感情。

  她相對於名利，真的一點價值也沒有。唯一的價值，也就隻是我的墊腳石。

  這個世界，哪有什麽愛情，都是一些虛幻的妄想而已。

  所謂愛情，不過是價值交換而已。我唐初墨要什麽就有什麽，我用得著愛情？”

  顧廷無力地靠在牆上，他冷冷地笑著，“說這話，你心不慌嗎？踏腳石？工具？”

  “這是俞林教授和我談好的條件，事情接近尾聲，我就可以殺了她。

  殺了她，留在史冊的就是我的名字。她不過就是一個工具，一個不知道自己未來的可憐工具。

  不殺她，留著她毀滅掉這個世界嗎？

  倒是你，一味傻傻地付出，你又得到了什麽？得到一具屍體嗎？

  你這樣的人，注定成不了大事，也走不了很遠。

  為了一個女人，圈下這個一個基地，放棄了整個集團還有未來的利益，你可真的是一個瘋子。

  現在你什麽都沒有了，而我，嗬，至少我還能留名在史冊裏。我們之間，還是我贏了。”唐初墨說完了這些話，便大步離開了審訊室。

  程之語看著唐初墨那漸行漸遠的身影，她再也沒有掙紮的力氣，沒有了想要逃脫的想法。

  而另一邊的顧廷看到唐初墨離開了後，他似乎特別害怕這樣會傷害到程之語，所以他用最快的速度打開了關押室的門。

  由於審訊室和關押室的門是開在同一條直線上的，當顧廷打開了門後，程之語便也再也看不到唐初墨的身影，隻能看到麵前這個鼻青臉腫的顧廷。

  淚水早已模糊了程之語的視線，她無力地坐在地上，似乎隻是靠著鎖鏈的支撐，否則她會倒在地上。

  顧廷一開門就看到了程之語的兩個手腕上有兩條粗粗的血痕，心疼她的顧廷立刻衝到了程之語的麵前抱住了她。

  “天哪！之語你的手！”顧廷趕緊將鎖著程之語的鎖鏈給解開了。

  他抱著程之語，特別心疼地說著，“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鎖著你的！對不起之語！”

  靠在顧廷懷裏的程之語，她出神地看著顧廷胸膛的衣服，眼睛失去了焦距。

  似乎也沒有了往日那股帶有希望的氣息，隻剩下一片死氣沉沉。

  這些所謂的真相，一下子將程之語的信念給擊破了。

  她知道自己內心的信念已經四分五裂，但她也不想再撿起。

  麵對無法接受真相的時候，人總是會表現出各種各樣的應激反應。

  但程之語的應激反應卻過於平靜，她皺著眉頭，輕聲地說，“顧廷，唐初墨說的，我會毀滅世界，是什麽意思？

  你到底知道了什麽關於我的事情？”

  “這也是我為什麽阻止你繼續下去的原因，因為我看到了關於你的未來。

  聖烏列並沒有撒謊，他所說的都是真的。

  當你體內的TVR進化到最終形態的時候，你就會毀滅這個世界毀滅這個地球。”

  一陣惡寒爬滿了程之語的身體，她瞬間就像是被一根無形的箭一箭刺中心髒。

  她緊緊地抓住顧廷的衣服，眼裏的苦痛一下子迸發了出來。

  往日她一心就是想要用自己微弱的力量去拯救這個世界，可是走到了這一步，突然告訴她，她才會最後會毀滅世界的人？

  而一直阻止她的聖烏列，一直被所有人認為的壞人，一直都是在做對的事情？！

  這等於一下子完完全全擊毀了程之語的信念和三觀。

  “滅......我是滅世者？聖烏列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這怎麽可能？我活著的意義，我被召喚過來的意義，到底是什麽？”

  顧廷心疼地擦去程之語的淚水，“你被召喚過來的意義，僅僅隻是提供抗體。

  唐初墨和俞林之間有協議。一旦你進化到最後那一個階段，唐初墨就會立刻殺了你。

  那他們既能拿到抗體，又能夠保護這個世界，唐初墨就能名留青史。”

  程之語搖著頭，她感覺一股痛苦正在死死地扼住自己的脖子，“那他為什麽要和我在一起？”

  “一旦他和你建立了親密的關係，那你在最後的關頭，便會無條件信任他。

  到了那個時候，便是你最脆弱的時候，因為這層關係，你會信任他，將他留在你身邊。

  他也可以借助這個關係，在你最後的時刻殺了你。

  而最好的親密的關係，便是愛情。他也做到了，讓你完全信任他。”

  在顧廷說話的時候，程之語滿腦子都在回顧和唐初墨在一起的每一刻。

  但每回憶一刻，她內心的憤怒就會增加一刻。

  “這也是為什麽，我要在這裏為你劃出一個保護圈。

  我想將你保護在這裏，想用我自己的力量去保護你，不被那些人傷害。

  越是接近TVR最後的激活階段，他們就會越瘋狂，一切都將變得不可預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