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六章
作者:深海琵琶魚      更新:2021-01-02 23:20      字數:4570
  ——(十四)——

  “左巍,你侍衛的身體傷的很重。

  我給他瞧瞧?”

  田曼打量了左巍一眼:確定是打不過的人。

  千萬個不想見,也隻得壓下去,麵上掛起商用的微笑表情。

  “有人給他瞧。”

  左巍看著田曼,眼裏一片柔情。

  樊壽執劍抱拳,“屬下告退。”左巍不挽留,那就是讓人走咯。

  獨處會很尷尬,她才不要樊壽走人。

  “漠城的毒,這般掉以輕心不好。

  我給他看看不費事。都這麽熟悉的人了。”

  田曼說話落落大方,也占了情理

  左巍與樊壽相視一眼,左巍看著田曼頓了一下,道,

  “你說的對。我差人拿藥箱過來。”

  受的外傷,治療就要光膀子。

  他忍不了自己的女人,色迷迷的看著別的男人!

  一起長大的兄弟也不。

  田曼看左巍似乎生氣了,但是不發作,就很讓她擔心。

  打量樊壽,心裏亂七八糟盤算如何不獨處。

  樊壽活刮了她的心都有了。

  堂裏,樊壽僵硬著手臂解開了衣服,左巍抱著膀子在一邊看著田曼。

  田曼點了藥箱裏的東西,無視左巍的眼神,看著樊壽強壯的身材,咽了口口水。

  小男孩排骨一樣的身材她見多了,感覺跟自己兒子一樣,出了給飯吃,沒有任何想法。

  可這種成年人的,對她的誘惑力非常之大。

  大冬天的,這等美色更是少見。

  想歸想,她還是把持住了:空有色膽,本事還不足以自保,那就忘了吧忘了吧。。。

  “好多傷口呀。”

  田曼習慣地說起話,想問西北戰場局勢,但環境甚危,她就把後話咽進了肚子裏。

  拆了樊壽身上的紗布,新傷疊在舊傷上,看起來都疼。

  手臂內側被長槍劃開一道,傷口半結痂,氣味刺鼻。

  她一眯眼就想起了關前一戰,誰打的她也沒注意,但槍刃上的毒藥都是一樣的。

  拖長了時間,最輕都是整隻手臂廢掉。

  “問題不大,遇到我,你的手臂算是保住了。”

  “那是,你加入了漠城,自然知道解毒的辦法。”樊壽眼裏帶著敵意。

  田曼看的很舒心,

  “沒錯。”

  她也不打算跟人拌嘴,幹脆不說話。樊壽也是個悶葫蘆,她不說他也不說。

  隻要不扯關於左巍的事情,兩人相處蠻好的。

  左巍抱著手臂在一邊看,看到田曼盯著樊壽的後背,語氣不滿,

  “他後背砸了火木,留下傷疤來。

  你連這個也會治療麽?”

  “我說會治療,你打算留我多久?”

  田曼直接看向左巍,她不裝了,磨磨唧唧的。

  “我打完仗帶你回家,你就在這等著我。別讓我找不見你。”左巍有些委屈。

  這個女人真的撒手就沒,而且一點都不長記性,他不能再放她離開。

  下一次,萬一找不到了呢。

  “我就在這兒等你?”

  田曼一副聽錯了的樣子,想要確定一下。

  “也不是,我得空送你回青州。那裏比較安全。”

  “你成長,讓我等著你啊。我怎麽會有那種耐心。”田曼自言自語,麵露為難,對左巍的私心,她真的夠了。

  “我知道你不喜歡,但我這是為了你的安全考慮。”

  “了解,這種話我一點都不愛聽。你看我是那種愛惜生命的人麽。”

  左巍這個段位的人,她也沒必要說謊騙他,

  實話實說,彼此都省點力氣,

  “還有,別拿小孩跟我說事。

  另外,我的時間很寶貴,你把我鎖在這裏等於在謀財害命。

  現在我要見我師傅。”

  “我陪你去。”左巍被吼了一通,反而笑了。

  “你這麽閑的麽?”

  “空閑一天,專門陪你的。”

  “噢。”

  多一個隨從的樣子,雖然麻煩了一點,但看樣子好好說話,他還是能聽進去的。

  左巍這麽溫和,她幾乎都要把煩惱說出來了,可以跟左巍達成契約,勢力博弈什麽的都不是問題。

  可是左巍對雲瑤的忠心,她沒法去賭。

  換她她也選國家。

  “你有什麽話要對我說麽?我聽著呢。”左巍見她望著自己不說話,時間長了可能放棄不說,溫和地鼓勵道。

  田曼隨即搖頭,

  “。。我想對你說地話多著呢。可那一句都說不出來。

  算了,我去看望我師傅。”

  “好啊。”左巍微笑著,樊壽知道他已經在生氣了。兩邊看了一下,希望鬧個不歡而散。

  “你留著我師傅在這裏,有什麽好處麽?”

  “非我留他,他自己不願意回京城罷了。”

  到了謝京江住的幽靜小院,進門就聽見想謝沁的吵鬧聲。

  “哥,你們不可以那個樣子啊,你讓妹妹的顏麵往哪裏放,那麽多人都看見了,嗚嗚~”

  謝京江一句話也不說,謝沁說的話他全盤接受,默默安慰。

  氣氛你儂我儂,田曼雖看著肉麻,笑容卻是不藏的。

  “師傅,我又來了。”

  謝京江的臉色一下就不好了,謝沁雙眼冒火地轉過臉,看到左巍火氣小了一半。

  “田曼,你怎麽還敢過來。”

  “我看到,我就來了。”

  田曼從侍衛手裏接過食盒,走到謝沁麵前打開,“趁熱吃。”

  “你是何居心?”

  謝沁吸溜了一下口水,絲毫沒忘她還在生氣,怎會被區區美食收買。

  田曼淺笑著提著食盒走過她的身邊,腦袋一偏,輕聲道,

  “我說沒有你又不信,吃飽了給我講講你知道的,赤龍國的秘聞。”

  “我怎會是如此好收買的,你。。”

  “想吃什麽我給你做,看你都餓瘦了。”

  “你。。。”

  謝沁看著田曼的背影,又看看被提走的食盒,端起架子,快步跟了過去。

  田曼有廚藝在手,馴服謝沁穩的一批。

  “對了,你沒有在用張天師給的藥方吧。”

  “怎麽不用,張天師可靈驗了。”謝沁掃光了食盒裏的菜,又抬起了驕傲的臉。

  “是麽。”田曼看著她的臉,很容易克製住了診治她的衝動。

  謝沁本打算抹嘴走人,瞥見田曼眼裏空無一物,生生坐下,

  “田曼,你打算在城裏呆多久?”

  “怎麽,你打算跟我一起走?”田曼正在沉思,謝沁吃飽了不走人,打算在她耳邊聒噪麽。

  其實,能將謝沁騙回去,雲瑤極大可能失去一般戰鬥力。

  謝一心那個死妹控,居然放心謝沁到處走動。

  ——(十五)——

  “你以為你走的掉麽,哼。”謝沁賭氣地轉過臉,不看田曼。

  田曼一眼就看穿了她的苦戀,怕是回頭難。

  隻要不因為嫉妒謀害她,謝沁也不過一個貪吃的大小姐而已。

  都是男色惹的禍。

  “我對赤龍國那些事情蠻感興趣的,最近得到一篇古國字,你給看看。”

  “你根本沒帶字畫來。”

  田曼拿了一張宣紙,毛筆沾墨,手書《苦晝短》繁體版。

  這就是她給謝沁的考研,要是不認識此字,她講的故事也沒必要聽了。

  “失傳的文字你都會,挺厲害的嘛。”

  謝沁不情不願地說話,伸手將字拿到眼前觀看,一字一句念了出來。

  口音很重,田曼凝眉聽著:勉勉強強。

  “我看你寫的挺容易的,這副字送給我怎麽樣?”

  “別說是我寫的就行。”田曼聽她蹩腳地說出她熟悉的字句,感慨非常。

  喝水將臉色遮掩了過去。

  謝沁仔細收好字,根本沒有看她。

  “附近有溫泉,咱們去那裏說吧。”田曼說了一句,將往外走。

  謝沁懵逼地看著她。

  直到泡在了溫泉裏,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你泡溫泉穿衣服,還不如不泡。”田曼一隻胳膊搭在石圍上,氣質非常爺們。

  “誰跟你一樣,沒羞沒臊的。”

  謝沁簡直都要炸了,田曼跟先前相比,幾乎換了個人。但是又覺得,她本來就是這個樣子。

  以前比較壓抑,現在完全放飛自我了。

  田曼看她拘謹,將胳膊泡回了水裏,“你不知道,泡溫泉穿衣服,皮膚會因為不透氣而早衰。

  以前我是不會告訴你的,今次看到我們有共同地愛好,我才說出來。

  你不信的話,我也不勉強。”

  “怎麽會早衰,你說的沒有道理。”謝沁遲疑了,蹙眉內省。

  田曼嘴角一勾:道理,我量產,你要多少?

  麵上還要裝作懶散、不在乎的樣子。

  眯了眼睛,全身放鬆,田曼慢悠悠道,“謝大小姐天姿國色,稍微損害一點美貌沒有關係啦。”

  “怎麽會沒有關係。”

  謝沁氣的站了起來,馬上又將身子埋回了水中,話鋒一轉,

  “化妝品我用的差不多了,新一批你什麽時候給我送來?”

  “你都催了,我盡快。”田曼別開了眼,冷笑道,

  “都是女的,你這樣子沒意思的。”

  “哼,女的也一樣,不準看。被我發現,剜。。不會放過你的。”

  威脅了一番,謝沁躲到大石頭後邊。

  田曼看著著塊石頭,覺得分外礙眼。

  她隻是想看看謝沁的後背,又不會做別的什麽事情。

  眼睛餘光掃見水麵上漂浮的酒台,田曼一下給推了出去。

  流氓一回也認了。

  “酒台怎麽飄走了呀,謝沁,我過來了。”

  離得非常近了,田曼才出聲,掌著石頭裝作水流急,非要這樣才能站穩的樣子。

  “啪!”

  一瞬間,田曼的腦子都空白了。

  兩輩子都沒挨過巴掌的她,呆愣在原地,臉頰漸漸的開始痛了。

  謝沁抱著身子,滿眼無辜,

  “你嚇到我了。

  看起來是女的,我老是覺得你是個男的!都怪你!”

  被打還被吼,田曼試著張了下嘴,也不是那麽疼,

  “行,都怪我。”這人真矯情。

  “你走遠一點。”謝沁命令道,眼睛瞪著田曼。

  “好,知道了。”

  田曼一指謝沁斜後方的酒台,“那個給我,我還要再泡一會兒。”

  去拿的話,就得轉身。

  “你自己去拿。”謝沁警惕地讓開身位。

  “噢。”計劃全部落空,就看個後背至於麽。

  田曼抓住酒台,也不去看謝沁,往另一個方向去。她對女子又沒興趣,何必搞得橘裏橘氣。

  謝沁一直警惕的看著田曼的舉動,臉色潮紅,瞧見她轉身時背上的東西,瞳孔一縮。

  “站住。”

  “有何指教?”田曼沒有回頭,右手邊的謝沁,她都能感覺到她皮膚的溫度。

  “你後背上是怎麽弄的,西戎那邊的刺青麽?”

  謝沁的聲音聽起來很興奮。

  田曼嗬嗬:自己看她不行,她倒是可以隨便看自己。

  “對,刺青。”田曼往岸邊走了一步,計上心來,

  “又新又舊的東西,你要紋我可以介紹人給你。”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我才不會像你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呢。”

  田曼聽到謝沁說話的聲音,是麵對她發出的。

  嘴上說著不要,她的眼睛在幹嘛呀!

  “左巍喜歡。”田曼咬了一下牙,聲音很小,說完就走。

  謝沁原地淩亂:左巍怎麽回是那種人呀,他比誰都要更講綱常的呀。

  眼看著田曼就到了岸邊,看起來不打算再泡了,她也顧不得心裏障礙,追出去問,

  “你方才說的什麽意思?

  你就是拿這個誘惑的巍郎麽?”

  田曼嘴角一抽,“你要問去問左巍,我什麽都沒說。”

  “你明明說了。你說了左巍喜歡的。”謝沁說話像吵架,轉眼就看見田曼係上了浴衣的帶子,那眼神仿佛再說:

  老娘不陪你個神經病了。

  “等等,你不聽我話,就不怕我把這個秘密說出去麽?”謝沁威脅出聲,果不其然,田曼停下了腳步。

  回眼看著她,滿臉寫著:憐憫。

  手心朝天一攤,“又不是什麽了不起的東西。

  稱之為秘密,拿去騙三歲以下的可以,三歲及以上,會被反過來嘲笑無知。

  我話撂著了,你愛咋地咋地。”

  “你真是不要臉。”

  謝沁聽的腦子暈暈漲漲的,這跟她以往觀念出入太大了。女子以潔白無瑕為美,多顆痣都不能算上等美女,更何況整那些亂七八糟在背上。

  她疑惑的樣子自是不可以被田曼看到,所以她下意識轉過身去。

  田曼看著她後背上血色的花,沉默了。

  赤龍國公主到底是什麽玩意兒?

  這種標記,難道不更可能是蠱印記之類的玩意兒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