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四章 真的狗
作者:深海琵琶魚      更新:2020-12-27 18:21      字數:13966
  接待西戎使者的宴會,布置在城外。

  右賢王會在遠處觀望,派來的人是獨孤月,而他的部族都被做為了人質。

  天氣晴朗,白茫茫的大雪蓋地,飽經摧殘的城牆屹立在刺骨寒風裏。

  城門前,田曼把手腕上的紅玉珊瑚珠串垂下,抓起烏楓的手要給他係上。

  此次,她要以親衛隊長的身份去。

  烏楓還沒清醒過來,說話什麽的不需要。

  她要帶去很多年輕人,借此機會鍛煉一番。

  畢竟,都是要北上的人了。

  往後,也不一定回來。

  張子源神情不安,滿臉憂愁,精神狀態很不好。

  才降下去溫度,他正是需要靜養的時候。

  強行勞累,不僅會犯病,發作的還可能更凶。

  “張子源,別勉強。”田曼說不清楚想不想張子源去。

  要將張子源扶為信任漠城領主,那就需要去,否則,隨意散養。

  “。。。”張子源眉間古怪更嚴重了,看著田曼眼睛忽閃忽閃的,

  “我真的沒有問題吧。你是聽到什麽,故意的麽?”

  “聽到什麽,你睡著可是很老實的,擔心說夢話把心事說出來?”

  田曼聽到一些風言風語,對於張子源的野心,她是放任的。

  她沒辦法長留在這裏,必須要有人繼承。

  這個人選,看起來不太能打的張子源還蠻合適的。

  於漠城百姓共存亡的樣子。

  想到這點,田曼的眸光變的銳利,開口語氣不容拒絕,

  “你也一起去吧,好好表現。”

  “嗯。”麵對一個親衛就不需要那麽恭敬了,她還在偽裝呢。

  “在城裏先把藥喝了,丸劑隨身帶著,穿厚一點,外麵風大。。。”田曼看他悶悶不樂,完全不以為是她造成的。

  關心的話張口就來,越說越起勁了。

  張子源心緊擂鼓,臉色更加發白。就是這個,身為大夫的她,不會這麽平白無故的關心人。

  難道,要命不久矣了麽?

  心念如灰,張子源整個人都褪色了。

  “你還撐得住吧,喂。”田曼過去給他把了下脈,翻了下眼皮,有摸了下額頭。

  除了有些虛弱,很健康的一個娃。

  “你別再弄他了,會死的。”李喜後半句,眸子轉看張子源。

  張子源一個激靈,嚇回了幾分血色,“李將軍。

  你們不需要一起出去的,我撐得住。”看了眼田曼,心裏有底。

  田曼掃了眼李家眾多小輩,一個個精神的跟狼崽子似的,讓人好生羨慕這種強盛的大家族。

  尤其是打仗的時候。

  誰都難以信任,但是可以信任血脈兄弟。

  羨慕不來。

  城門緩慢的打開,田曼翻身上馬,悠揚的號角在曠野上悠揚,傳的很遠很遠。

  宴會場地上,四麵白色金邊的帷幕,圈出足球場大的地方,不算大,侍者都有幾百號人。

  再加上八十多號舞女,空間都有些擁擠。

  田曼坐在烏楓後邊,帶著鬼麵具,旁邊是一身素白的張子源,看起來有心事。

  上座空著,因為都不占主位。

  對麵的座位,安靜如畫的美男子還是跟初見一樣,不過他身邊做著的人,已經從翩翩美女,換成了一個凶巴巴的大叔。

  此人氣質威武,毛發旺盛,戴著許多配飾,那是戰功和身份的象征。

  一張臉上,眼色深,安著兩顆凶獸的眼珠子。

  給他送烤羊的侍者不敢看他,舞女的目光悉數往獨孤月臉上落。

  南郎部族大將,氣質更加趨於獸化,發怒的那種。

  獨孤月坐很久一句話也不說,像是在等著‘漠城領主’先說話。

  假扮漠城領主的烏楓自然不會說話,這樣下去,最好的可能就是,各自酒足飯飽回家找娘。

  但是那是不可能的,啥都不帶回去會被打死。

  跟著田曼來的人,其中一個率先說起話來。

  將漠城優勢一一擺開來說,企圖勸退西戎兵打別人去。

  未果。

  又一人怒罵西戎掀起戰爭,企圖激起對方的愧疚或者怒火。

  未果。

  但南郎部族大將已經被氣到了。

  接二連三的起來人,或怒斥或威逼,雙方進入了激烈‘且友好的問候’。

  互相問候了對方的家中長輩,踩在桌子上加深語言的魅力。。。

  翻譯開始還認真努力的工作,往後就直接宕機了。

  飲一口酒,他們要自己說就自己說吧。

  田曼乖乖的坐著,弱氣的看著罵架正歡的張子源。

  她的內侍才不是這個畫風呢。

  或許,也可能是壓抑太久,少年嘛,嗬嗬。。。

  對麵的獨孤月默默起身,朝他們這邊看了一眼,出了帷帳。

  田曼目光大多看著他,怎會不知這是在叫她出去說話,看了眼烏楓。

  一小會,田曼也出去了帷帳。

  外麵的風兒,甚是刮臉。

  背風站著的人,玉山一般。

  讓人想要朝聖。

  田曼覺得一瞬間,她心裏幹淨了不少,這樣的感覺她喜歡,連帶著就很喜歡獨孤月。

  可是不能說。

  萬一那一天翻臉了,她得親手結果他,免得被其它人糟踐了神仙般的人。

  想到這裏,田曼的心有些疼。

  為什麽要在打仗時遇到呢?

  獨孤月看她出來了,點了下頭,“投降的話,你的意思是?”

  “自然同意咯。”田曼回答的幹脆,問題也同樣犀利,

  “想走的話,今天就能進城。但是你的部族就帶不出來了,犧牲掉麽?”

  她腦子空空一片等著答案。

  這個問題,她時常會遇到,對她來說很難取舍。

  但是往後的路,萬一再遇到,她不希望再有猶豫。

  或許是性格問題,她得參考一下別人的回答。

  獨孤月回答犧牲,她也可以犧牲田蓉、田振,以及無辜的任何人。

  獨孤月回答相反,她就得重新麵對這個問題,靠她自己決定,因果自擔。

  那個她都做好準備接收了。

  “嗬,你怎麽會問這種問題?”獨孤月看她認真的樣子,笑了。

  “。。。那你打算怎樣啊?”田曼無法生一個漂亮男孩子的氣,翻了白眼以此表示不滿。

  獨孤月收住笑顏,“格局放大一點,先將西南戰場收於掌心,再圖西北。”

  “你有辦法把右賢王的人頭給我麽?”田曼也想呐,可是如今右賢王躲半個月,她的計劃就會被拖垮。

  她自己也快坐不住了,都不知道什麽原因,生生的坐到了這個時候。

  或許是在等一個人。

  一個共擔成敗果實的人。

  “辦法有的是,你有刀麽?”獨孤月回答的快。

  “有。

  左安之,左巍的親哥哥。我覺得能將右賢王一波送走。”

  “他的話沒有問題。你還真是厲害呢,我以前怎麽沒有發現。”你能救我一命呢。

  獨孤月的眼睛望的很遠。

  田曼想到了文伯,那個老爺爺幸苦跑到益州去,除了她,還找了誰?

  靖王麽?

  想想腦仁都發炸,這些人簡直不是人,玩那麽難的遊戲。

  她自覺站在了棋盤上,往她堅持的方向去,別的不願意想與問。

  “左安之在我手下不會很久。

  另外左巍要你的人頭,我還沒告訴左安之。他知道會幫弟弟的忙,就跟那個司陽一樣。”

  “十天之內開城受降,迎西戎騎兵進城,你做的到麽?”

  田曼嘴角一勾,她最缺的就是時間,別說十天,今天都行啊。

  隻要最後贏的人是她。

  “多少人,我得準備一下。”

  城裏地方小,在城外找個地方挖萬人坑,又需要很長時間。

  交給張子源督辦可以的樣子。

  那就沒問題了。

  “三十七萬軍民,糧草可以忽略不計,另駝馬六十萬餘。”獨孤月拿出一張紙遞給田曼。

  紙上寫的真金白銀,非常令人喜歡。

  田曼有點發愁,這麽多牲口往哪裏放?收繳的金銀財寶太多,朝廷那邊會不會伸手要?

  真的煩惱啊。

  “難到你了?”

  “沒有。”田曼從紙上夢境回過神來,

  “作戰計劃你有要交代的麽?”

  “這個是你決定的部分。”

  “你們部族不是被當急先鋒了麽,幹脆出來打一場,都進城去得了。

  我手下謀士有一張嘴、一隻筆,能殺人於無形,誅人於萬世。

  你把右賢王的弱點告訴我,戰爭很快就會結束。”

  我手下十萬噴子,已經饑渴難耐了。

  是個人,都難逃被唾沫淹死的命運。

  原本是預備,給自己洗白公眾形象的,可已經有人先做了。

  養著這麽些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還不能惹的主,這個機會不能錯過。

  有了功勞,就可以往別處指派,留下些夠用的就行。

  獨孤月看田曼態度如此,那戰爭她怕是有十足信心。

  確實是個打仗的好苗子。

  但,戰場天上不適合女的。

  “右賢王渾身都是弱點,你要用罵名使他汙濁,為人所不恥,從他身邊的人開始好了。”

  田曼看他要說,拿出小本子等著。

  “右賢王的正妃是他親姑母。。。”

  獨孤月是個沒有感情的闡述機器,田曼聽到第一句話時,以三觀碎裂。

  果然還是她更加保守麽?

  不對,世界上總有那麽些人,無法讓人覺得正常,加上是王族,也沒有那麽不可麵對嘛。

  “看樣子,你聽不得這些。”

  “沒有。”田曼握緊筆,“接著說。”

  “側妃是他親侄女。。。”

  田曼忽然有些手抖,目前最大的障礙是個變態。

  退一步來講,是她的三觀無法理解,並且兼容。

  雲瑤人對此。。。話說老皇帝搶了太子的妃子呢。。。

  有用沒有先把資料收集回去,大夥開個會,啥都清楚了嘛。

  獨孤月說的精簡,田曼硬著頭皮寫下寥寥幾行荒唐。

  都不忍再看一眼,田曼合上了筆記。

  睜眼看到獨孤月從筆記上移走目光,看到她發現,一點不掩飾興趣,

  “我能看看麽?”

  “不能。”她心裏已經在呼喊‘趕緊給他’,可對於生存的渴望將衝動壓製了下來。

  把命根子往別人手裏交,她怎麽能再犯蠢。

  尤其是現在這個位置。

  獨孤月被拒絕,沒有一絲情緒上的波動,依舊風度翩翩佳公子的模樣,

  “那我先回去了。”

  “就確定了將軍人選,你就能安心?”田曼不認為他就這麽算了,確保絕對安全,是亡命徒的會做的事才對。

  那麽多有權有勢的人,想要讓他這輩子翻不了身,獨孤月不因該輕易相信她。

  “你比你自己認為的要強,很多。”獨孤月長的很輕柔,身上領導者的氣質並不弱,

  “這不是說話的地方,到城裏我們再好好聊。”

  “好啊。”

  田曼答應的幹脆,獨孤月一愣。

  “待會兒你帶三樣東西回城,對消滅右賢王有大用。”

  說完獨孤月就先回了帷帳。

  田曼原地發怔:拒絕了男神呢。。為啥要我在戰場上遇見他?

  對方太複雜,太厲害,看不透。

  總之先乖一點,看看情況再說。

  過了一小會,田曼回去帷帳。

  還沒走近,各種芬芳的話颼颼的飛出來,過了屏障一看,

  兩邊人都被安保兵員,以人牆隔開。

  她這邊的說客,臉紅脖子粗,擼起袖子,揮舞著胳膊要往前幹仗,侍者攔腰將人抱住,才不能再向前分毫。

  而南朗部的大將,生的高大魁梧,顯得安保兵員瘦弱,他衝將起來,鬼神莫動。

  好幾個副將眼神一合計,還盼著回去享樂,怎能由他胡來,惹惱了漠城鬼,兄弟幾個性命交代在此,害的人頭懸掛於城牆。

  幾人一起去攔住大將,卻被蠻牛般的拳腳掙脫開,後至人從大將背後撲去,其餘幾人通了心性,一個個疊人山疊了上去。

  七八個人將大將鎮壓在最底下,才叫他疲了筋骨,小了咆哮聲下去。

  田曼看的懵,慶幸安保兵員安排的多,不然這些副將看走的掉,怕是不會順她的心意。

  以大將的氣力,說客們的腦袋,不夠他拍裂瓜過把癮的。

  說客偏偏就是看不起大將,五十幾張嘴往他一個人身上招呼,罵的話不留一絲臉麵。

  眼看著沒有回旋的餘地,田曼點名了幾個沒參與的說客,借口領主身體抱恙,由他們照顧去。

  “葉恭,你還愣著做甚。”田曼看縮著角落說不出話的葉恭,這世麵似乎過於危險。

  聽到田曼點名他出來,葉恭忙躬身應承,跌跌撞撞往外小跑。

  看背影,怕是嚇壞了。

  田曼沒空理會他,這個場麵得由他來鎮住咯。

  獨孤月神情如初,談判還能繼續,但可知不會有什麽善好的結果。

  如不是獨孤月說有東西要帶,她已經宣布宴會結束。

  一陣狗吠雷雲一般翻滾,踏破帷帳,嚇的一眾躲在角落的舞女已然嚇哭。

  地獄惡犬的登場效果,把說客們的腿都嚇軟了,被人抱住腰,才沒一屁股跌坐。

  半個場地被這些狗占據,個個比若牛犢子大小,犬牙森森,張口猩紅。

  南朗部大將擺脫了壓製,見說客們那樣子,不禁哈哈大笑。

  從最初的震驚中回過神來,說客們又一齊對大將傾倒芬芳。

  感受語言的魅力。

  他們一個個西戎話說的賊溜,田曼好生羨慕。

  卻隻能安心的跟她的翻譯呆著一起。

  “此狼犬名為金獅子,一隻可換一座城池。”獨孤月說話,在這吵雜的環境仍舊清清楚楚,

  “這是一百隻,不換城池,換這五十說客。

  衛隊長可與領主去問。”

  南朗部大將聞言一笑,陰惻惻的看向那五十說客。

  痛失百犬,換此五十人以泄憤,值!

  再者,獨孤月已經保證狼犬盡數歸還,他更想先好好出口惡氣了。

  田曼看了一眼說客,扭身出去。

  說客一個個急紅了眼,領主愛財,他們都懂,如今難保那年輕領主做出什麽來。

  一觀在坐,沒有哪一個得了領主親信,一看就是被犧牲的人。

  南朗部大將笑的越發猖狂。

  說客盼著田曼回來,帶回好消息。

  田曼一點不急,明明白白看著自己走歪路,不走還不行。

  哪些說客,嘴巴不饒人,進退無據。她來說是談判,其實就是找機會跟獨孤月裏應外合,目標是右賢王。

  雖然如今加入了整個西南戰場,那麽大塊地盤,她以前就敢想想。

  光想著就覺得撐。

  獨孤月幫著一起,不僅要算,還得全部拿下。

  相比來說,他們五十個加起來,都沒有獨孤月一個人對她的用處大。

  舍棄麽?

  又是這討人厭的選擇題。

  該死的良知道德,稱王稱霸的巨型擋路石!

  田曼無能咆哮,悶著聲,看著天空。

  張子源眨著幹巴巴的眼,看了一陣,從懷裏拿出藥來吃,吃的急了,藥進錯了氣管,猛咳了好幾聲。

  “你傷還沒好,不因該跑這來的。”田曼解下水囊,拔了塞著遞給他,“水還是溫的,順藥。”

  張子源下意識反應要躲,但身體沒跟上意識,水囊到了眼前,不接的話,喂嘴裏他臉臊的慌。

  接過水囊道了聲謝,仰起脖子灌了一口,還回去。

  田曼看他的眼神很是慈祥:

  張子源的智商,不太可能打的過獨孤月。

  她還得自己撐一段時間。

  要是對獨孤月敗下陣來,那就難看了,不能輸。

  “回車裏去,別吹了風。過一會兒我們就回去了。”田曼堵緊塞著,將水囊掛在車裏。

  車簾掀起一角,烏楓呆在黑暗裏,眯著眼適應光線,人看起來跟個沒有靈魂的玩偶一樣。

  田曼伸手過去,手掌按在他額頭上:沒有被張子源傳染,很好。

  笑了一下,放下車簾。

  張子源這會兒都沒過來,顯然是不想聽她話的。

  那也無所謂:病情加重了,看她怎麽收拾他。

  “那個獨孤月,你們很熟嗎?”張子源為難的開口,眼睛不看田曼。

  “大概吧。”

  田曼心裏忽然有了決斷,回到帷帳。

  說客看她總於來的,殷切的盼望好消息。

  “領主的原話:

  貴軍至夏季便四處征戰,時遇蝗災沙暴,終年民無裹腹之食。

  今大雪數尺之深,而貴軍馬匹消瘦不能越冬,糧草見底而無補充。以顯敗象。

  右賢王暴虐無道,縱惡犬襲人為樂,我雖區區小城之主,不恥同行。

  而以犬換人,此非良善之人所出之主意。

  說客五十人,一人不換,盡數回城。此宴會到此結束。”

  田曼實在編不下去了,說客們的歡呼狂喜一浪更比一浪高。

  南朗部大將臉色黑如鍋底。

  “黃口小兒,爾敢!”

  “別忘了,城裏有炮。”田曼冷冷一瞥,大將啞口無言。

  火炮的恐怖,他現在想起來都後怕。

  無耐之下,他看向獨孤月。

  獨孤月清靜的看著田曼,“勞煩衛隊長再與領主帶話。

  我西戎大軍今年突逢天災,東進以來,以戰養戰,頗為順遂。

  雷州五千倉,糧草豐厚,養我駿馬肥壯。

  我軍精銳對峙西征軍,於熟戰處,稍勝一籌。

  領主所見瘦馬枯人,乃是大軍過處,對雲瑤軍失望至極的散勇依附。

  右賢王剛勇無雙,慕名而來的賢能眾,金獅子戰神從也,壯如牛犢乃是祥瑞。

  萌陰百姓於福瑞,領主猶豫不決,罔顧大局,五十酒囊飯袋之輩何足區區道哉。”

  田曼聽的懵逼:文化人就是不一樣,鬼話都能說的那麽正義。

  “那我去帶個話。”回去再想想看。

  “衛隊長留步。”

  說客之一叫住了田曼,拱手道,“衛隊長無需帶話領主,使領主為難。

  我等願往敵營做人質,隻願領主勿躁,等待幾許時日,與西征軍匯合。

  如那時我等性命猶在,還請領主不要忘了我等。”

  “我隻是個傳話的,你跟我說這個沒用。”

  田曼冷酷的拒絕了,她還得回去琢磨一下。

  這回再多待幾柱香的時間,免得做出後悔的覺定。

  說客不想再受等待的煎熬,拔出佩劍架在脖子上,

  “我等去意已決,還請衛隊長照我等話來做。”

  田曼眼珠子搖了一下,“別被騙了,雷州的糧草再多,兩軍又是燒又是吃又是浪費的,別說一洲的糧草,全國的也早見底了。

  你們別走極端,糟蹋了性命,現在咱們站優勢。領主不會拋棄你們的,把劍放下,跟我回去。”

  言辭懇切,全場靜如寒蟬,狗都不叫了。

  說客大夢初醒,握著劍茫然不知身在何處。

  南朗部諸將,跟被人扒了底褲一般,臉色由黑轉紅,又由紅轉黑,分外精彩。

  獨孤月被拆了台,目光淩厲了幾分,

  “衛隊長一家之言。”

  他話沒有說完。

  說什麽都回天乏術,

  南朗部大將目露凶光,抄起大錘向田曼當頭砸下。

  田曼一下就躲開了。她身子小靈活,外加,她也上戰場,那些個招數,她了解。

  “讓你嚐嚐我南朗部的狼犬的滋味!”

  大將一聲吼,手下盡數放了狗繩,任由狼犬滿場亂竄。

  撲咬、撕扯。

  慘叫不斷。

  “把狗都打死!咬誰的別鬆手,不然都別想活!”

  田曼一劍刺了個灌口,狼犬嘴裏拔出劍,翻手一把迎風長。

  黃煙跟著風打了一個漩,因為太重,從天上鋪下,飄飄灑灑,辣味刺鼻。

  狼犬不堪其味,紛紛中招倒地。

  人也鼻涕、眼淚一股腦流,狼狽不堪,揪著狼犬的尾巴不敢鬆開。

  南朗部諸將被打了一個包圍,困在幾層厚的兵圈裏。

  戰爭的狂熱狀態還未消散,笑意還掛在嘴角,戰爭已經結束了。

  根本就沒打起來,一堆黃煙起來,他們的圖騰狼犬就趴下了,被削去了所有神力。

  哐哐咚咚,兵器掉落,南朗部大將盡數跪拜俯首,

  “神呐,我們往後就是你的人了。”

  田曼手劍入鞘,側臉便看到正對著她的,一堆後腦勺,

  “你們投降的過於迅速。”

  “他們就是這個樣子,誰強就跟著誰。”獨孤月解釋道。

  “那。。”

  田曼背對著說客們,拇指指了下南朗部諸將,食指又指自己。

  她無法相信,竟然這麽容易的嗎?

  獨孤月點點頭,比了個口型,

  “你的了。”

  “沒對你的計劃有什麽影響吧?”

  田曼有點小激動。

  “。。沒有,你做的很好。”獨孤月笑容看不出一絲勉強。

  田曼開心之餘,轉而威脅南朗部的人將治療狂犬的藥拿出來。

  “首領,你要什麽我們聽不懂,被狼犬咬傷的無上的榮耀,是蒼天的戰士就會被神庇佑,恢複健康。”

  田曼鬆開了他的領子。

  感情已經集體免疫力了。封建迷信要不得,狼犬還得用來提取疫苗。

  “接下來,被狼犬咬傷都打疫苗去。

  加入漠城,必須遵守漠城的規矩,如以為還是跟著其它領主一樣,自由自在,你們就大錯特錯了。

  加入漠城,你們會很少的流血,很多的流淚,教官會想盡辦法鍛煉你們職業軍人的素養。

  現在你們還想來漠城麽?”

  田曼走來走去神氣十足,有點擔心會嚇走人。

  南朗部天生的大體格,正是她需要的,有這樣的戰士加入,軍隊會再上去一個層次。

  打西戎也更加順手。

  對她的目標來講,是個質的飛躍。

  “難道我們不能僅聽從於衛隊長你麽?”

  “我的就是領主的。你們要是不能接受,回去吧。”

  田曼輕巧的一送手,背身不去理會他們。

  議論聲響了一兩下。

  “既然如此,我們就先走了。”

  南朗部大將和副將一個意思,撿起各自的兵器,灰溜溜上馬走人。

  田曼傻眼了,“我是不是搞砸了?”

  獨孤月臉上裂開一抹微笑,轉了個身沒有回答。

  “你是不是在偷笑?”

  田曼幾步繞道他麵前。

  “沒有。你沒有搞砸,他們需要回去征求部族的同意,一致決定後,再全族遷移。”

  “我看到你笑了。”田曼有些氣惱:笑那麽好看,為啥要背著她?

  “嗯。你還要善後,人和刀留給你,沒事我先走了。”

  “你說走就走啊,”田曼嘴角一翹,看向南朗部走馬的方向,

  “沒影了,我擔心你路上遇到危險。我馬車挺寬敞的,你跟我回城。”

  “那邊隻哪些人不行。

  右賢王喜怒無常,我不回去會連累我的族人。”

  田曼腦袋一偏,“那家夥誰呀?”

  中年漢子被五花大綁已有多時。

  “白虎堂副堂主,我要救的一個人。”

  “那你是失蹤的白虎堂主麽?”

  “不是,但認識,多的不方便說。”

  田曼眼珠子一轉,“放你回去也可以,幫我查個人。

  鄧平安。”

  “可以。”

  這人刺殺過他,但田曼因該要的是在西戎的,更詳細的信息。

  護送獨孤月的隊伍出發了,因為獨孤月推辭,田曼順便給右賢王寫了封信。

  不鹹不淡的問候些日常,附加一些可應可不應的招降,末尾禮貌的道了聲:新年快樂。

  獨孤月無法再推辭,隻得從了她的好意。

  回城的馬車增加了一個大叔,車廂變得很擁擠。

  田曼幹脆騎上馬,在外頭吹風,天邊落日渾圓。

  離著城門還有一段距離,城門裏便飛出一騎。

  李喜跟田曼寒暄了兩句,眼偏移往馬車裏看。

  “你對大叔有興趣?”田曼看到他的動作,臉上不直接起來半份姨母笑。

  如李喜待她如普通朋友,李喜跟誰組CP她都磕的來。

  畢竟是個前途大有可為的年輕俊才。隻是對她來說,威脅太強了些。

  她不能離得很近。

  “什麽大叔?你沒帶那個美人回來呀。”

  沒帶回來,李喜很高興。

  “你不會看上獨孤月吧,好好活著,珍惜生命。”

  這也是她要對她自己說的,畢竟獨孤月不會太純潔,切開很大程度上是黑的,有毒都有可能。

  李喜不以為意,“你不喜歡他,我也不喜歡他咯。

  給。”又是一包零食,健康的果幹。

  “李家少族長要請客也大方一點呀。”田曼拿出一塊刁在嘴邊,敲了車窗。

  張子源露出張臉,一包果幹就到了眼前,

  “分了,早點好起來。”

  “很多事等著你呢。”李喜凶了張子源一臉。

  他請他個屁吃。

  下回看遠點再送,這個天找個品相好的果幹,比雪裏刨珍珠都難。

  張子源回以眼色,抓了一把往嘴裏塞,將袋子懟給了烏楓。

  烏楓木訥的接過,張子源騰出手就把車窗關了。

  李喜很生氣,但還是要保持風度。

  “扳指還給你吧,我戴起來有點大了。”

  田曼想起要還的紫金玉扳指,這東西估價六百金,李喜說的不值錢的小玩意,嗬嗬。

  “待會兒去店裏,新出來一批小玩意挺養眼。

  一頓飯的功夫,看看不費事。”

  李喜朝田曼打直了胳膊,伸出手。

  時間給安排了,所以說不能離李喜太近,不然全世界都是他的身影。

  自打熬過了冠禮,再遇後,他仿佛一直都在。

  田曼抓下了他的手,將扳指戴回了他的大拇指,撒手。

  李喜笑的很開心。

  田曼難說心情怎樣。

  大火之後,好幾條繁華的街道都沒了,接在廢墟邊的坊市,枯樹發新芽一般。

  回去時燈籠高懸,雪片飛絮斜斜落下。

  侍女披著毯子,迎接出來,結果一盒子東西。

  “忙了一天,各種危險,還得給新店創收,”田曼脫下披風,呼出一口靈魂的白氣後,恢複正常,

  “看看喜歡不,都是你的了。”

  “領主,都是珠寶,太貴重了。”侍女差點沒拿穩盒子。

  “珠寶?一多半都是玻璃做的各種小玩意,就那釵還值點錢。”

  想騙現在的她花錢,門都沒有。

  經濟好的時候好的不得了,分分鍾富可敵國,經濟不好的時候,分分鍾負可敵國。

  她現在知道為啥要勤儉節約了,大起大落太多,保持在一定生活水平線上就行,其它也別追求物質,把心態穩住。

  刺激的人生,需要一個強大的心髒。

  翌日。

  狗屍提取物,已經用最原始的辦法做了防護。

  大部分還是要靠免疫係統。

  田曼也想弄更好的藥,可時間緊迫,再給她兩天時間,也不能把專業設備整出來。

  良心不安的她,轉而將烏楓當做了娃娃,整理好模樣。

  她不想穿男裝,不想每天一粒藥,做個風靡邊塞的美男子。

  烏楓能頂住一刻是一刻。

  張子源大清早就來當班了,分類文件手腳麻利,自覺攬下了大部分,老老實實坐那兒批。

  “張子源。”

  “幹嘛?”

  “你腿還沒好,又添上箭傷,我打算帶你一起練武來著。

  看樣子還是算了吧,你忙。”

  田曼拜拜手,將一小節秸稈塞進嘴裏,抽出長劍。

  一身暖色的衣袍的烏楓,同樣抽出了長劍。

  張子源提著筆遲遲不落,打開一點窗戶往院子裏瞧。

  兩個站在院中,你來我往,每一劍都很凶險,好似在以命相搏。

  動作幹淨利落,極為漂亮。

  葉恭立的遠遠的,端著條苓文方型托盤,上邊有一封信。

  張子源知道他有的受了,田曼不玩痛快了,才不會看那遠道而來的信件。

  晨雪薄薄一層落在帽簷,葉恭懂得鼻子都紅了。

  田曼不忍再無視了,收了招,調轉劍柄遞給了烏楓。

  自己大步去拿信。

  打開一看,很是無語。

  馮天佑幹淨的幾個大字:

  速到劍門關,別跟我裝死!

  有本事威脅,你倒是來啊。

  田曼捂著肚子笑了好一陣,字裏行間似有一股怨氣。

  倒是透露出劍門關現在沒啥問題,但是新任狼王往那裏趕就不一定了。

  如今那個位置相當關鍵。

  最理想的狀態是狼王去哪裏,然後西北、西南戰場給他包個餃子。

  然後世界和平。

  但是用腦子想想,天底下就沒那麽順遂的事情。

  看了信,田曼自覺回去辦公,回身一瞥烏楓的方向,忽然就僵在了原地。

  方才叫他把劍送回去,咋還站在那不動呢?

  有吹了幾聲,烏楓還是沒有動。

  她的目光看向張子源,張子源正要關窗的手停在了窗葉上。

  不是張子源,壞菜了。

  烏楓忽然扭身,看向了張子源,右手上的長劍一下掉地上,拿著田曼那把劍,輕如柳葉快如飛刀的奔向張子源!

  顯然,不是去表示親切的。

  一劍,窗葉兩半。

  “我嘞個去。”問題出在哪裏都不知道,顯然是要宰了張子源。

  剛起來那會兒也是。

  黴運又被激活了?

  田曼挑了長槍過去,幾刺逼推了烏楓。

  “張子源,這什麽情況?”

  “你問我,我問誰?”張子源是個理論家,頭一次實踐就在烏楓身上。

  現在烏楓出了問題,他也摸不著頭腦。

  拿出骨笛,勉強減緩了烏楓的行動。用處不大。

  “有什麽辦法強行讓他停止行動麽?”

  田曼就挺疼惜那身雲華錦的。

  “你學的挺快,舉一反三呀。”

  “你接著陰陽怪氣,我先走一步。”田曼覺得有別人在控製,烏楓在屋裏刺的劍,都是偏的。

  根據斜角的度數,東廂房第三間靠欄!

  “喂!”田曼一跑,張子源拖著病腿在屋子裏各種躲。

  田曼跑到位置,看到有人影一閃而過。

  “哥,起床了,家裏遭賊了!”隻有眼睛看到而已,無從追起。

  田曼踹了幾下鄧平安的房門,大冬天的實木門,手敲很疼。

  反正自己哥哥,隨便吧。

  不敢耽擱,田曼又跑回了書房,張子源躲在柱子後邊,看著桌子邊的烏楓。

  “張子源,外頭有人,但是我沒追到。你現在試試看。”

  “我看不必了。”張子源又藏的更深了一點。

  烏楓聞聲看向了田曼,“香主。”

  聲音有些幹澀。

  “妹子,啥賊啊,抓到沒有?我跟說,我最煩那些小毛賊了。。。”

  鄧平安踏進門,衣服穿好了一半,顯得很亂,頭發飄逸的披在身後,臉上還帶著才睡醒的紅暈。

  煞風景的大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那來這麽漂亮一個小子。

  妹啊,做人別太偏心,給小張也整一套。

  這叫啥來著,雨露均沾。”

  “你說什麽鬼話。

  但凡你早起一丟丟,我非得堵了那賊不可。”田曼掃興的將長槍提上,往外頭去。

  鄧平安的手尷尬的放在半空,想說點啥,到底都是一句‘沒必要,隨她去,過會兒就忘了’。

  烏楓撿起劍,幾個跳步追了出去。

  院子裏,田曼將長槍回槽,烏楓就跑到了身後,

  “香主。這是哪裏?彩雲有沒有事?還有蘇桃錦。”

  田曼慢悠悠轉過身子,抱著手臂,

  “你小子還真是個情種。”

  話到一半,摸下鼻尖,“這是漠城第十九座城池。

  彩雲已經死了。

  蘇桃錦嫁給左巍當妾室。

  你可還記得馮天晴?”

  “馮天晴?有點耳熟,我因該沒見過。”

  沒見過?

  那對背叛全世界,都要在一起的小情侶,到底一去不複返了。

  管他烏楓還是李飛,問題是帶著這貨去劍門關,很大可能遇到馮天晴。

  那就狗血了。

  她大哥馮天佑,自己可沒把握打贏。

  最要命的是一紙狀,告到左巍哪裏,要老命了。

  不就是換回女裝麽,咋就這麽難。

  到手的替身就這麽沒了。

  還一堆麻煩。

  “香主,我們在這幹嘛呀,什麽時候去找堂主?”

  田曼咬著指甲,“不著急,過幾天他自己過來。”

  “哦。”

  “你說你叫啥來著?”

  “。。。”烏楓皺著眉頭在想,看不出痛苦,道像是摸不到頭腦,

  “我不知道,香主告訴我。”

  “那本香主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可有長輩健在?”

  烏楓回指了一下屋子,“香主因該有個哥哥,你也忘記了,那我們去問問他吧。”

  “別問他,他啥都不知道。

  你知道堂主叫什麽,長什麽樣子麽?”

  田曼承認有賭的成分,第一手蘇醒資料,能套多少看話術。

  烏楓伸手比在腰間,“大概這麽高,長的白白淨淨的,叫什麽來著?。。”

  “你確定堂主才這麽大一點?”坐著還差不多高度。

  “確定,就隻有這麽高。”

  “你知道現在那年那月麽?”田曼本來想著放他去找獨孤月,他武功在外頭走一遭沒問題。

  可他記憶明顯有出入啊,那就沒法讓他自己走。

  換獨孤月遇到,大概率不會認他。就跟拋棄田振一樣。

  可憐的娃,被連成蠱童子,還是假仙丹的藥材。

  跟自己四舍五入是一張藥方上的,照顧一下當積德行善吧。

  田曼拍拍他的肩膀。

  烏楓很努力的在想,未果。

  “那這麽高的堂主是那年那月的?”田曼還不死心。

  “天啟三十六年初秋,那天他不是很開心,換了一顆乳牙。”

  “你在他身邊,就啥也沒做?”有門啊。

  話說,他連他自己都不記得,獨孤月這麽點生長的煩惱,記那麽清楚做甚?

  “我就負責看著他,不能靠近。不要讓他碰刀槍劍戟,斧鉞鉤叉什麽的,隻要乖乖念書寫字就好了。

  他要去一個地方,不能會打架,這樣比較安全。”

  叫小男孩不準打架,多麽違背天性任務啊。

  “誰叫你這麽做的?”

  “不知道。我的任務就是看著堂主,然後按時服藥,勤練武功。我也要去一個地方。

  反正會有人來通知我的。想太多也沒用。

  你因該不是通知我那個人,你也啥都不知道。”

  “你吃什麽藥,誰給你按時送藥麽?”

  “紅的藥丸,女的是黑色的,豆子那麽大一顆。自己去藥房領。

  對了,”烏楓滿懷找的東西,

  “我身上沒藥了,漠城第十九座城有沒有領藥的地方?”

  “恐怕沒有。”田曼搖頭,“堂主吃藥的話,可以寫信叫他送一下。”

  “他不被允許吃藥,他跟我們不一樣,他有家,我們沒有,隻有組織。”

  “白影閣?”

  “是啊。”

  “領藥的小夥伴你還記得誰,有聯係方式我們叫送一下藥。”田曼歎息,得給他送到好多年前來,聽位置,像是在赤龍國領域內某處,

  “沒聯係方式,知道名字和地名,我們一起去找。”

  難道能劍走偏鋒,一舉找到回去的辦法麽?那要不要趕緊收拾包袱去京城百裏家,把剩下三張殘卷卷走!

  好激動啊。

  “你幹嘛那麽想回去,枯燥的沒有意思,這外麵好多了。”烏楓看了她一眼,把拒絕回去寫在了臉上。

  田曼一下揪住了他的領子,“不吃藥會沒命的,我們得趕緊找到夥伴分藥,或者找到地方回去。

  路很遠就遭了,現在外麵打仗,到處都是封鎖線,咱們動作得快。”

  烏楓忽然很緊張,“又打仗,我們已經不剩幾個人了,再去就沒有人了。

  那誰來看著堂主?他還有很重要的地方要去。”

  “咱們先不要說堂主,先說夥伴和地方,我們找到了就什麽事情都沒有了。不會有人死的。”

  “真的?”

  田曼緩和點頭,平息心中的激動。

  “地方就是在白影閣,我也沒出去過。白楓那丫頭因該出去過,她是閣主的女兒,我老看見她把藥倒掉,她娘不要我們說,閣主不知道這個事情,你不要說出去。”

  “嗯。”

  你趕緊的吧,白影閣現在遷到西戎王庭了,地點沒用,那麽有多少人呢?

  敵人的數量和技能。。屮,堂主還在換牙時的資料有麻線用。

  而且,白楓已經被自己親手火化掉了。再遇到謝京江,烏楓因該有幸見到七星蛇刀之一!

  緬懷一個不那麽美好的。。。

  不對,堂主換牙時,他就長這樣子,今年貴庚啊?

  啊,問題越來越多,就不該嘴賤問。

  “夥伴。。。”烏楓伸出一隻手,“彩雲,蘇桃錦,香主,堂主。

  對哦,彩雲死了,她說要殺姓鄧的人,我們去問問看誰姓鄧。”

  “她有跟你說這個哦。”看來也不是一點用沒有,自己男裝被稱呼鄧公子之類的,或者偶爾會喊鄧平安名字,

  他冷不丁一刀,真夠嗆的。

  “她之後有叫我傳話給你:

  不要隨便動刀殺人,刀是用來保護自己,和想要保護的人時用的。

  還有蘇桃錦給的藥,不到非用不可的關頭就不要用。”

  “好稀奇哦,什時候白影閣這麽規矩了,那菜瓜訓練也沒有了嗎?排成一排,哢擦,一刀一個,菜汁要給老婆婆煮湯喝,菜梗給老爺爺磨粉,菜葉給給閣主喂蟲子。”

  “都沒有了,”田曼一本正經道,“把那些都忘記,開始新的生活,你自己的話,想叫什麽名字?”

  “怎麽能忘掉,難道我們不要去找堂主了嗎?”

  “看到堂主你最好能承受的住。你現在需要一個新名字,以此好好活著。

  找到你自己想要做的事,去經曆屬於你自己的酸甜苦辣鹹鮮。

  我告訴你,我這個人很沒有耐心,你最好按照我說的立刻執行。”

  田曼的夢想都幻滅了。

  也不是第一次這個態度對烏楓,讓思緒飄一會兒先。

  烏楓立在她身邊,木訥的看著她,“新名字我怎麽取得出來,你想叫什麽就叫,當做我的名字好了。”

  大黃、小黑、狗蛋。。。

  哈哈哈。

  “你好奇怪哦,一會一個樣子。”烏楓也露出一個笑容來。

  “好啦,我說哪些是想知道你知道多少,”田曼笑的眼淚都要出了,

  擺出正臉道,

  “上次你告訴我你叫。。”

  鄧平安紮好了頭發,整理了著裝走來,笑嘻嘻拍烏楓的肩膀,

  “聊的挺開心啊,跟哥說說在聊什麽怎麽開心。”

  烏楓側臉,乖巧的問,“哥,你叫什麽名字呀?”

  “我叫鄧平安。”

  “姓。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