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二章 生的荒唐死的安詳
作者:
深海琵琶魚 更新:2020-12-27 18:21 字數:7940
“哦,哼~”
刺客笑顏上充滿不屑,隨手摸出三隻飛鏢丟向田曼。
輕輕的一甩,似甩出去三條銀蛇!
“叮叮叮—”
快到肉眼看不見的一劍,鏢落。田曼劍尖朝著石板地麵。
“不愧是領主的親衛,有點本事嘛。”
刺客眼裏升起了一抹慎重,麵前這個戴著鬼麵具的女子,是真正的高手。
跟她這種高手打,不太劃算。
可目的已經暴露了,隻能硬著頭皮殺了滅口。
但是,錢很重要,付出得與回報成正比,不然這個刺客當的太沒意思了。
“哎,本大爺不殺無名之輩,你報上名來。”
“漠城領主親衛大隊長,王剪。”田曼穿戴馬甲自然流暢,沒有任何不適。手臂抬起,劍尖指向刺客,
“小子,你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此刻,太陽躲在雲層後邊,朝霞千裏淡如煙。
劍的鋒芒卻實實在在冷的駭人。
刺客站在門口沒有再往前一步,直愣愣的看著堂中霸氣十足的鬼麵具親衛,心裏花開一片。
太帥了。
我的天呐,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帥的親衛。
帥到我甚至沒有看到她的臉,就覺得非常帥!
哦,我死了。
“哪裏來的腦殘?”田曼看對方身上的殺氣消失了,氣氛詭異的回暖。
至少那貨不是田振。
既然是普通的刺客,那就得抓回去。
能完全擋住九尺大漢的柱子後,旋即出來一道殘影。刀鞘上鑲嵌著名貴的寶石,人還在估價時,小臂長的彎刀寒光一現。
“當當—當—”
兩人出手如電,隻見著幾道殘影在堂中各處閃現。
烏楓招式毒辣,刀刀往要害上攻擊,刺客躲開不及時,皮襖瞬間連續綻開一個破洞。
再接受兩刀,命都要丟在這裏了。
刺客正欲往外而去,田曼已經站在了大門口,塔樓的其它窗戶,不是能輕易撞出去的。
一凝神,刺客以極快的速度衝田曼而去,速度之迅捷,如一頭被逼急了的花豹。
田曼的劍已經對準了他的心髒,來就是一個透心涼。
誰怕誰,她殺掉第一個來刺殺的人,後麵就會少很多古道熱腸的俠義之士來跟她拚命。
即便不光是拚命的,將理的她也不甚想接待。
過了這個冬天,到了春天,誰還不是一個在陽光下,笑的單純的小女孩。
她這些殘忍的過往,因該跟隨敗者腐爛進塵埃裏去。
刺客看這架勢,瞳孔猛的一縮。
他的心慌了,但多年的職業素養在步伐上體現了出來,一個風騷的走位,腰身離田曼的長劍不到一寸距離,快而準的擦了過去。
田曼眼角一睜,劍鋒追出了塔樓大堂。
大街上不少百姓,看到塔樓殺出來的三個人,說話聲斷崖式下跌,幾百張臉上都寫著‘懵逼’二字,絲毫沒覺察到危險就在身邊。
刺客出來便覺小腿一疼,沒去管是什麽傷,視線內鎖定一個年輕女子,伸手就去抓。
烏楓的劍幾乎同時來到,他下意識擋住,手上落了空。
在人群密集的地方白刃戰,百姓隨時都會有危險。
田曼這一刻,心裏沒有百信,隻要眼前這個刺客,刺客胸膛裏那顆跳動的心髒。
她的眼睛溫溫一熱,直劍刺去。
刺客吃疼,噴出一口鮮血,揮刀向田曼斬來。
田曼一腳踢在他腰上,拔出了劍,劍上兩道血槽嫣紅,她臉上的鬼麵具更加可怕。
烏楓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刺客立馬躥上了對麵房頂,跑的無影無蹤。
“蠱惑人心的東西麽?”田曼看著手上紅色的劍,對於自己的變壞還有些許不適應。
要是那個念頭沒控製住,烏楓現在因該拿到一血了,而她這個王剪,漠城領主親衛大隊長的名聲也能響亮的打出去。
可是,為什麽這麽拉跨。
難道是因為最終目的是想要回去原來的世界,時時刻刻都要控製心中的惡意,免得回去領銀手鐲一副,被國家包吃包住。
看來是這樣呢。
最終目的是想要回家,因該保持善意和理智。
“好帥啊,你一定長的很好看吧。”
一個挑高的女聲將田曼叫回了神,“啊?”
女子冒著心心眼,絲毫不管方才的危險瞬間,以及田曼臉色很凶惡的麵具,這可是鐵骨錚錚的男兒都會害怕的麵具。
集市上賣麵具的老板是這麽介紹的。
田曼買了,卻連一個小姑娘都嚇不退。
“我好想看看你的臉啊,不過你戴著麵具因該不會讓我們看,方便告訴我們你的名字麽?求你了~”
一個小姑娘發花癡,會帶著她身邊的朋友一起。
“王隊長,你挺閑呐。”李隨身邊帶著一幫人,臉色都不好。誰大早上去還錢臉色都不好。
“李校尉。”田曼正欲脫身出去,“街上治安就交給你了,我還要去追刺客,再見。”
“喂!”李隨正打算說點什麽,就看到田曼飛快地跑了,有氣沒出發,帶著人轟散了人群,便往官署而去。
田曼帶著烏楓回去了領主府。
就算不去追那個刺客,那一劍也足夠要命。
除非,是那種跟烏楓一樣的人。可對方並沒有表現出認識烏楓的樣子。
才進門幾步,她忽然想起了張子源。
似乎因該把人接回來。
還有花娘、那兩個萍水相逢的孩子,對了,我哥呢?
一路走來,掉了不少人呢。
還好天亮了。
領主府裏運轉照舊,隔幾天府裏就會出現些新麵孔,府裏人侍女仆役都極為小心,不看不問也不說。
田曼換了身衣服,坐到了她辦公的位置上,手臂隱隱發痛。
雖然左手也可以批公文什麽的,可是手下也是要鍛煉的嘛,這麽大義凜然的想著。
“張。。”
我去,還沒接回來。
“領主大人,李家少族長在門口。另外,朝廷使者求見。小姐帶來府中的那位老者,已經接待在茶室。
你要先見那個?”
田曼古怪的看了眼侍女,“你新來的吧。”
“是。”侍女沒有覺查到哪裏不對,低著頭,溫順的像一頭剛出生不久的小羊羔。
“你去外院幫忙吧,工錢同內院。即刻就去吧,順路把官秀叫來。”田曼很是溫和的說笑,讓人幾乎察覺不出來這是降職。
侍女自小察言觀色慣了,對金錢不敏感,對離主人家的距離卻是非常警覺。
‘撲通’一下就跪了,聲音悲切比過哭喪的女子,
“領主大人,奴婢哪裏做錯了你告訴奴婢,奴婢這就改。奴婢自小受盡了苦難,在領主身邊才知道活著有多美好。
領主不要趕奴婢走,領主要奴婢做什麽奴婢都答應,求領主不要趕奴婢走。嗚嗚~”
“我沒有要趕你走的意思,隻是叫你去外院。”田曼打量了她一圈。
破綻太多,無力吐槽,遂扶額道,
“去外院對跟你家主子聯絡感情,免得他那天把你給忘記了。要是遇到他娶親,你萬一錯過了,這輩子也不會甘心當別人的媳婦。
我說的可對?”
“領主大人,你怎麽知道的?”侍女抬起頭,大大的眼睛裏有一宇宙的不解。
“如果你沒有把李喜放在第一個說的話,我也不會注意到你。
想要回去的話,去跟官秀說一聲。”田曼淺淺一笑,忽然就翻病了似的,紅潤的臉上血色肉眼可見的速度白下去。
但是很快就停在了一個恰到好處的顏色。
侍女看著桌角發呆,慢慢起身,垂著腦袋就出去了。原來是因為這個麽,那回去要怎麽交代呢?
“再順路,叫李喜回去吧,有事信上說。”
“。。是。”侍女轉過身,眼裏擒著淚。
看她走了,屋裏也沒別人,田曼有些寂寥。
不過好在,府裏這種人太多了,看到一個摘除一個,過後還會有新的到來。
找茬的眼力得到了很大鍛煉。
她也靜不下心來看文書,沒有張子源整理加代勞,工作似乎要把她給吃了似的,闊怕。
文牒一丟,茶室見李大人。
“李大人,關於暖香閣的走水,我深表遺憾。不過你放心,我這邊提供最大協助,盡快把經濟恢複過來。”
田曼看著李大人,其實想說的不是這些,而是。。。
李大人站了起來,拱手道,“多謝領主大人對李家的信任。”
“哦?”田曼一愣,啥玩意信任?這貨在試探她麽?
沒讓田曼多想,李大人將他的計劃原原本本說了出來,還補上了許多田曼不知道的細節。
對此,田曼沒有相信任何一句。
聽的那麽多,不如敵方一個腦袋來的實在。
“李大人,我決定相信你,自然不會有半點懷疑。即便城外千軍萬馬,即便危在旦夕,我會保護我的同盟。
你試探我,結果看起來,你很滿意嘛。”
“慚愧。老夫關心兒孫使然。”李大人腰板挺直,顏色沒有半點愧疚。
“這一點我知道了,我會盡量保護。”田曼無語問蒼天,她有點羨慕是怎麽一回事。
這樣的爺爺她也想有一個。
但是跟李喜共享,還是果斷放棄比較好。
李大人沒有要她也保護的意思,這麽明白的告訴他,難道是最後通牒,意思是說李喜必須離開,否則,是相反的意思麽?
反話?!
“小友。懷玉在此多有打擾,我這回來也有意帶他離開。”李大人說話故意一頓,查看田曼的反應。
卻是什麽都沒看出來。
田曼對此無感,她早已麻木了,李喜在不在她都無所謂。
反正最後的最後,誰都不會在她身邊,她會一個人重新開始生活。
沒有這亂七八糟的身份,沒有這些令人蛋疼的關心,也沒有生命危險。
“你要帶他離開就。。。”
正要半推半就答應了,忽然外頭就闖進一個人來。
她府裏的安保就是個笑話。
“翁祖,我不走。”李喜後頭還跟著哭哭啼啼柔弱的侍女,遠遠的落下,被侍衛請了出去。
“放肆。”
李大人一聲威嚇,李喜本能的害怕了,腳步一凝,看著田曼,生生的站住了,“我不走。”
田曼卻是離得遠了些,退後半步看熱鬧,
“你們好好聊,聊好了通知我。”
有半句‘我都行’實在說不出口,就怕他們真以為她可以。
但是看這場麵,怕是紙包不住火的。
李大人方才叫她小友,李喜因該聽見了。
而李家子弟都那麽想要得到李大人的認同,她身為得到李大人青眼有加的人,
怎麽能不理解那種看到‘別人家孩子’的感情。
她不想被恨,但是實在要有,她也接受。
“懷玉。”李大人話音裏帶著威壓,跟李喜記憶裏敬畏的聲音一模一樣。
李喜心一橫,道,“我不走,我要留下。”
對於李喜的表現,李大人非常之滿意,可臉上表現的正相反,看起來非常可怕。
忤逆長輩,是要挨板子的。
李喜看著李大人的眼神,屁股隱隱做疼。
接著就老臉一熱:他都這麽大了,還當眾挨板子,被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他都沒朋友了。
為著不回青州城丟人現眼,也得堅持住,絕不回去!
李大人做作的歎息一聲,無奈的看向田曼,
“孩子大了,不服管。
他早晚都是要長成大人,接手家族的興衰。”
這話的意思,不言而喻,就是要交手給李喜。
她要跟李喜說國家大事,未來藍圖?
屮。
田曼看李喜就覺得不靠譜,更多的依賴了李大人,隻是沒表現出來。
這個世界,因該沒有退休一說。
交手給晚輩,什麽在威脅李大人的生命安全麽!?
“那個,李大人,借一步說話。”田曼迫切的想要了解清楚。
她的設想,李大人至少要活到大業有成之時。
老爺子身子骨硬朗,不出問題再活二十年,一點問題沒有。
李喜對於被撇開很是不滿,倒也沒說什麽,遠遠的打量著田曼。
眼裏少了許多光亮,代替的是不安。
“喜哥,那個女人怎麽辦?”
“別讓我再看到她。”李喜跟趕蚊子一般,沒有人敢再去煩他。
田曼直白的問了李大人現狀,就差把一個個威脅對號入座了。
最令她擔心的事情,果然還是在李大人一聲歎息中,暴露了出來。
“瞞不過小友的眼睛呀,有些事我確實沒有告訴你。”
“現在告訴我也不晚。咱們是一起的。”田曼再三強調‘咱們’。
她想要就這些目標和結果,達成契約。
最後,她那怕成為一個壞人,也想要給百姓另一片天地。
吃飽穿暖,生活有奔頭,這些不過分吧。
一點不過分。
她走到今天這個節骨眼上,可能失去強有力的合作夥伴,給未來那麽多不確定的風險。
不是她信不過李喜,換誰也會有戒備的吧。
李大人搖搖頭,道,“小友知道了也無能為力。”隨即眼神堅定如萬年老石,展望遠方,
“我的兒,不要怪爹狠心。”
這麽一說,田曼全都懂了:
遠在京城當官的,李喜的父親!
青州城李家嫡係老的帶小的,唯獨不見壯年的男子。
看了,這波犧牲是大了。
獨苗啊。
田曼有些感慨,也不好安慰。
她自個沒法透徹理解李大人的,即將喪子之痛。
哪些人因該還活著,用來威脅李大人,左右他們的情緒。
如果鄧公的話,她不會有半點猶豫,獻祭就獻祭,反正鄧公也不愛她,沒把她當閨女。
“"領主大人,城外來信。”侍衛將信舉過頭頂。
田曼拿過,他便很快退下了。
看過信件,田曼將信遞給李大人,
“獨孤月說要來我們這邊,李大人覺得怎麽樣?”
“他能來自然是好,可此人的想法不明朗。”李大人看了信,道,
“以老夫所知,獨孤部族支持的是狼王兒子單哥禮木,為此投入頗多。
而此王子兵敗失蹤,獨孤月現在可安於領主帳下,人找到恐人心異變。”
“確實,沒法相信他,用起來還得多加防備。”
田曼眨巴了下眼睛,“可是,大軍動起來很費錢,而他有錢。”
“人都說他有錢,那他還會有錢麽?”李大人立即甩出了個哲學問題。
田曼無言以對。
她也裝出一副很有錢的樣子,實際上得多少花多少,兜比臉幹淨。
換作獨孤月,很可能是一樣的偽裝。
那就得慎重考慮了。
沒錢隻剩下危險、危險、還特麽是危險。
畢竟是從西北戰場上,兵敗還安全出來的人呀。
“先把宴會搞起來好了,他們不是說有禮物要送給我麽。
我很是期待呢。”
“也好。”李大人撫了下須,點點頭。
田曼就讓使者帶著好消息離開了。
“李大人,朝廷的使者,你看要怎麽辦?”
“朝廷打算議和。”
“啊?”田曼一挑眉,這個消息她還沒聽過。
案上確實有幾封京城來的信,她沒看。
“你還不知道,我說的細一點。
陛下將永安公主許配給新任狼王,算算日子因該到了益州。
朝廷打算現挨過這個冬天。”
李大人的話,總是不經意流露出重要的消息。
所謂‘挨過’,朝廷是沒錢還是不打算撥軍費呢?
話說四處都有饑荒,糧草短缺也是正常的。
畢竟青州城的糧倉都虧空的差不多了,京城裏人的胃口更大,也沒什麽毛病。
“新任狼王因該在西北那邊吧。”
感覺跟自己關係不大,但是往後就不一定了。
她要北上,還要拆了別人的家。
李大人不明白她在樂什麽,轉而道出一個關鍵位置,
“劍門關。”
“他要攻打劍門關?”田曼忽然就有興趣了。
想到她原本因該聽令守那個位置,又很惆悵。
想到左巍她就開心不起來,那個男人太鬧心了。
她躲都來不及,還去見他。嗬嗬,還真得去見。
不然鄧公挪不了地方,謝京江也無法走人,南邊位置可空缺著呢。
漠城傭兵團,不屬於任何一邊,隻為了她明顯錯誤的目標而存在。
現在沒有了以前的怨恨,堅持的不知道什麽玩意的堅持。
不堅持的話,一切都會回到原點。
因為叛國,還會被一波帶走,直接下輩子見。
“沒錯,狼王是不打算走了,你過去,運氣不錯可以參加成婚典禮。”
李大人像是不想他兒子的死活了,說話風趣了起來。
他是理解田曼的,一個人承擔過來不容易。
看著李大人的臉,忽略老家夥的戰鬥力的話,那還真是個慈祥的老爺爺。
“我去參加,送炮,他會流下感動的淚水。”
一老一小哈哈大笑。
李喜鬱悶的看著,這沒他什麽事情呀。
他已經忘記了,是他自己闖進來的。
李大人背著手感慨道,“朝廷選擇先禮後兵,對西戎是這樣,對咱們也是這樣。”
話裏多的是對田曼的滿意。
他們放棄了馮家,選擇田曼冒著很大風險,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真要是那樣,就不會派兩個蛀蟲來氣我了。”田曼還在想,要怎麽對待朝廷使者,隨口就把結果說了出來。
她才不會給好臉色。
沒必要先軟。比皇帝硬,以後確立正統,能省下不少扯皮的時間。
李大人看看田曼,又看看李喜。
難得孫兒喜歡的,與家族利益一致,沒成真是太可惜了。
這份心思,一個眼神。
李喜準確的接受到了,慚愧之餘,仍舊信心滿滿:
家族是支持他追田曼的。
頭一遭那麽想要得到一個人,也是頭一次,有種高攀不上的感覺。
他有點怕,過了這個冬天就再也見不到這個人。
所以想要架空她,把她藏起來,這樣以後的每一天都能看見她。
可,兩次架空她都失敗了,已經不能再來一次。
無論是鄧豪還是田曼,她都有本事保證她占主導地位。
跟個睡金窩的刺蝟一樣。
要從她身邊拿點什麽,她還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你。其實什麽都不想分給你。
她還有不給的本事,拿她無可奈何。
下重手,又舍不得。
說脆弱吧,又很強的一個人。
特別是有了炮之後。
炮?
李喜眼睛一亮,心裏敲起了算盤。
一邊,田曼跟李大人統一了意見,決定冷處理朝廷使者。
畢竟一切解釋權歸皇帝所有,她的態度無法決定,朝廷要怎麽對待她。
而獨孤月相對來說,平等一些。
有威脅的餘地。
“就這麽決定了。”田曼一拍手,招來手下吩咐道,
“城中鬧刺客,你領三隊人,倒班保護朝廷使者。”
“是,領主大人。”
“還有一點,朝廷使者看起來都是些富貴人,受不得邊陲苦寒之地的風霜。
為此牢騷滿腹有擾聖聽,從驛館進出的信送我這裏來保管。
待到朝廷使者習慣這裏的生活,能夠客觀中立的說話時,再出來報效國家吧。”
“小的定將話帶到。”
“沒有事情了,你去吧。”
手下得令而去,田曼回眸看見了李喜。
這家夥也是個問題呢。
“少族長什麽都知道了,可有什麽想說的麽?”
李喜咧嘴一笑,“領主的裝扮,真看不出來是個女的。”
“。。。”李洵說的是真的,他真的不在乎-_-||
“不過我李家為此犧牲重大,看守神火營不過分吧。”
田曼就特麽無語,看李大人也是一個意思。
他們都好現實啊,逮著機會就狠狠咬下一口肉來。
看門,有人會讓耗子看糧倉麽?
到時候是誰的炮,還說的清個鬼。
“不過分,可是城中各個兵營都已經明確分工,隨意調動擾民。
這樣好了,族長和少族長都在這兒,我送二十門火炮給你們帶回去。
要怎麽用,你們隨意。”
再逼她,可就是威脅了。
李大人推讓幾次,勉為其難地接受下來。
李喜沉默的看著兩人,眼神複雜的看著田曼。
他都不在乎她生過孩子,怎麽她就能對他無動於衷。
如今命都是聯在一起的,更進一步,彼此都安心很正常。
而她,偏偏忍受不確定,也不願意放鬆下來,接受他。
她不可能想著左巍,難道是因為孩子麽?
至於清霜,根本不在李喜視線之內,在他看來,那就是玩玩而已。
沒有感情的婚姻,都是如此。
母子之間天然的羈絆,才是阻礙田曼接受他的絆腳石。
李喜想著想著就跑偏了,他對此深信不疑,以為抓住了關鍵問題。
對田曼的態度也柔和起來。
介於長久以來對李喜的了解,田曼明白,李喜忽然這樣子看她,不是個好兆頭。
李大人借口有事先走了。
田曼難以啟齒問李喜的想法,跟多在乎他似的。
“張子源,我派人去接他。少族長沒什麽事的話,就請回吧。”
“他傷的挺重的,李隨說他發燒了,說了很多夢話。”
“能挪地方就行。”
腦子沒燒壞就能繼續辦公,她有點慶幸學醫。
“注意一點身邊的人,張子源沒你想的那麽單純。”
李喜本想說的更多、更明確一點,可背後傳話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風。
“他不應該單純。”
那樣他才能保護他自己。
“不說他了,我給你帶了果脯。”李喜從懷裏拿出一個緞子布包,
“你不喜歡吃甜的,我就找了果幹來,多吃點不容易著涼。”
才下了戰場,該回去補覺才對的吧。
她都不好意思拒絕這份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