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七章 (2)
作者:深海琵琶魚      更新:2020-12-27 18:20      字數:6582
  過去一探頸脈,小夥子已經涼透了。

  小夥子死的很不安詳,紅腫透血的臉上緊緊繃著,大張著的嘴巴裏,整個舌頭又紫又黃。

  他跑進藥田正是陽光最烈的時候。

  能活著才怪了呢。

  雖然田曼有心裏準備,但看到一具年輕的屍體的衝擊感,仍然悸動。

  鄧平安將烏楓身邊的劍踢到一邊,謹慎的去探他的鼻息。

  烏楓功夫很厲害,那點距離不足以讓他中毒,如今定是因為身上異香的安神作用陷入沉睡。

  注意到鄧平安這種危險的動作,田曼還沒來得及阻止就已經遲了。

  一雙眼睜開還帶著剛醒時的朦朧,瞬間便凶橫起來。

  烏楓一拳靈蛇一般奔著鄧平安的頸側而去!這要是中了,鄧平安也就涼了。

  本能的打開烏楓的手臂,化解殺招後,鄧平安立刻閃身遠離烏楓!

  霎時烏楓猛然站起,腳下一軟又坐了回去,強撐著身體動彈不得。

  屋子離陷入詭異的安靜。

  山娃扭動著身子,腳也被捆了,整個人滾向烏楓又被桌子擋了一下。

  田曼注意到他的動靜,“那小子有問題,拎過來。”鄧平安小心的觸到山娃,一把給扯了過來。

  “烏楓,做個買賣怎麽樣,解藥跟你換點情報。”

  看著麵前戰鬥力不容小視的烏楓,田曼犯了難,她想要的是一個隻吐情報不帶來傷害的烏楓,如今並不遂意。

  烏楓抬眼看著她,屋子隻田曼手裏一根火把,肩上披著的月光仿佛帶他又回到了那一夜:彩雲暗算他,才讓他現在這麽狼狽!

  “彩雲的在我身上施加的香,可是你的傑作?!”

  烏楓恨的牙癢癢,一陣怒上心頭。眼前這個女子差點毀了他安身的職業,還一而再再二三的阻礙他!

  怎會這樣呢。。。“咳,那兩個人在那裏?我要為彩雲報仇呢。”

  “我也是殺彩雲的人,你會放我走?”

  “你搞成這樣也能殺人麽?我說話算話,解藥換情報,你要同意就快點說。否則我等他們再來殺我也是一樣的。

  提前跟你說,我一點都不虛。”

  田曼居高臨下蔑視道。

  “你沒說你會放我離開。”烏楓麵色以不像開始時怒氣,和緩下來反而擔心田曼做出什麽意料之外的事情。

  “好,我放你離開。”田曼一臉無所謂。

  “解藥在哪?”

  田曼拿出一個玉瓶,“在這。”

  看到真有解藥,烏楓瞳孔縮了一下。要是不能如期解決身上的問題回去,他會被組織清理掉。

  “拿給我。”

  “情報。”

  田曼一點不想慣他。談判陷入了僵局。

  “天啟城。”

  “看來你也不知道嘛,小子,你被組織放棄了呢,真可憐。”

  一頓嘲諷,烏楓以怒不可遏,才站起來就一陣發虛。身體的不適讓他沒有過多的動作。

  “但是我已經有一個弟弟了,沒興趣再撿一個。拿著藥趕緊走吧。”

  田曼將玉瓶子拋給烏楓。已經沒有情報了,打發走這個小子降低傷害,天亮到了大路再從長計議。

  烏楓接住玉瓶有些難以置信,怎會這般容易,算計了自己一路,現在隨便仍個東西就想打發他走。

  “裕水三天,要是沒用你找我就是了,再擔心下去我也不好跟你解釋啊。”

  “她給你的東西是假的!”

  烏楓拿著玉瓶打算走人,雖黑夜有優勢,對上兩個也還是太吃力。山娃一聲吼叫將他定在了原地。

  “她可是田曼,吃人不吐骨頭的妖女,我爺爺就是被她一道命令招進城裏去的,說好的治病救人、共赴國難,結果一去半年音信全無,我。。。

  才知道,爺爺連個全屍都沒有哇~

  都是這個妖女的主意,她說的話沒有一個字是真的!”

  山娃紅著眼,又哭又叫,仿佛這樣才能發泄心中的怨恨,仿佛這樣也不足以發泄他的仇怨。

  “你爺爺在征召的大夫裏麽?”田曼對城裏事情很熟悉,正要給聲音吼啞了的山娃解釋一下,側邊一聲風動!

  烏楓的劍是很鋒利的,劃破黑色的一條閃電!

  “小心!”鄧平安飛撲過來將田曼推開,劍刺進了他的身體。

  眼睜睜看著兄弟被刺了個透心涼,田曼眼裏殺氣頓起。

  烏楓佇立在原地,看到田曼使出的劍法,心裏一驚。

  霎那間的功夫,滿頭是血的領路人迎著劍光劈砍而去,大刺刺的輪了幾下,手腕飆出一股血水。

  一看在田曼手裏討不到便宜,將劍對著田曼一拋,趁機逃進夜色裏。

  田曼擋開劍,回身一劍指向了烏楓,“邙岩山上,我師傅謝京江跟你發生了什麽?

  別說你不知道,鄧家武館裏我見過你受的傷。”

  說什麽為彩雲報仇,這樣薄涼的人連受傷的親哥都不去關心,卻說起她的目的。原來是為了調查謝京江。

  “田大夫,你現在跟我說這個不合適,你哥快沒了。”烏楓瞥了一眼鄧平安,料定拖時間的話田曼也不會不明不白殺他。

  可下一秒,他就在田曼淩厲的攻勢下地葫蘆一般逃跑,極其狼狽!

  “你不說就算了,老老實實的讓我刺一劍。我下手有分寸你不會疼,我還急著救我哥你別跑了。。。”

  “瘋了,你走開。”烏楓身體虛弱的不能再弱了,隱隱約約感覺又要睡著了,腦袋猛地一晃,清醒的瞬間拿椅子擋住田曼一劍。

  離著眼睛不到半寸的寒光,讓烏楓清醒不少,但對狀態恢複幫助甚微。

  一個滾地,烏楓拿到他的劍,屬於殺手的氣勢一開,田曼的腳步緩了不少。

  “我還需要你做解藥,不會趁機對你們動手。”

  “那你出去。我覺得不安全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情呢。”

  烏楓咬牙轉身,大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小子,還有你。”田曼才不會因為山娃看起來很弱就忽略他,怨氣很足的小子很危險。

  “我被綁著怎麽走,叔說的沒錯,你就是個妖女,你還我爺爺!”

  “你是葫蘆娃我也不是蛇精,一邊呆著去吧。”田曼毫不客氣將山娃踢到門口擋著門板。

  陌生的環境,附近還有那麽多危險,田曼安全感以降到了最低。

  將劍插在木地板上,田曼看了眼小夥子的屍體,才給鄧平安療傷。

  帶著劍,也帶治療劍傷療效最好的藥。

  鄧平安評價田曼的治理水平,唯有迅速、精準、不在乎對方感受來形容。

  忍著大老爺們不能忍受之疼,鄧平安包紮完畢周身起了一層薄汗。

  哆哆嗦嗦半響沒回田曼一句話。

  “今夜在此休息,天亮下山。”田曼要宰了那領路人無需親自動手,隻要下山一張通緝令便可讓對方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夜間的山上很冷,大風呼呼的往木房子各處破洞的地方往裏灌。

  “那些蛐蛐可遭罪了,說不定明天下山看不到幾隻活的了。”鄧平安感概道,看著小夥子蒙著水霧的屍體皺眉。

  兩人打賭的高高興興的場景曆曆在目,人卻已經沒了。

  田曼在屋子裏招了個何時位置升起一堆火,將鄧平安安置在不漏風的地方,找出灰撲撲的鍋碗清理幹淨,煮了一鍋熱騰騰的濃稠的山珍湯。

  屋子外的寒風呼嘯,和屋子裏鍋邊的兩人無關。

  鄧平安吃飽了,對田曼方才延遲的關心恨意不再。這個妹子不是不會關心人,而是方式有點與眾不同。

  門口用身體堵住門縫的山娃扭動著身體,奈何田曼是將他固定在那個地方了,隻能不斷翻身保持熱量。瘦瘦小小的模樣讓鄧平安有些過意不去。

  “妹子,那娃子對你有誤會,趁這個機會說開吧。”

  田曼兩手碰著碗吹了一口氣,“不去,明兒個下山,山上事再與我無關。背叛老子的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那我去給他拿點吃的,凍死在門口多晦氣啊。”鄧平安看她脾氣這麽大,也不敢再勸。

  “管你自己就行了,吃不完明早吃。傷口吹了風落下什麽後遺症我可不管你的。”

  凶巴巴的警告鄧平安後,田曼尋來更多的稻草保暖。

  順便將門口那邊的情況擋了個結實。

  “天不早了,休息一下恢複精神。”說完,窩下來抱著劍合衣而眠。

  鄧平安發現,他這個位置要出去必須得過田曼占著的地方。

  田曼睡的地方還隱隱有些寒風,他這邊溫暖、舒適的不像在一個破屋子裏。

  看著劈劈啪啪的木柴燃燒,聽著單薄房頂上呼嘯的夜風,以及門口山娃停止翻身動作,低聲啜泣和牙齒打架的輕響。

  淺淺一眠後,鄧平安再也睡不著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添了幾根柴旺火,看到田曼已經卷成了一團,怎麽叫也叫不醒的那種沉睡,鄧平安趕忙將剩下的湯熱了送去給山娃。

  天亮之前山間霧氣正濃。

  恍惚間記得要趁早下山的田曼指頭一動,撐起身子,一陣鮮香便充斥鼻腔。

  麵前鍋子裏一鍋野姑子湯正在咕嚕嚕冒泡。

  極其新鮮的山珍啊,田曼住城裏可不常間這種淳樸奢侈的吃法。

  “哥。”眼前不見鄧平安,田曼張望了一圈。折了兩根棍子將噴香的姑子送進口裏,想到鄧平安糟踐身體去采蘑菇就很氣。

  “我去,你已經吃上了啊。”

  鄧平安背著一陣細風進門,便看到田曼一言不發看著他吃東西。

  門外的山娃不敢進來,明亮的眼睛裏又是懼怕又是悲切。

  “來,一起吃。”鄧平安把山娃扯進來,一腳將門踢合。

  迎著田曼的目光,山娃在鄧平安身後躲閃著。

  “鄧大哥,我還是出去吧,你們吃好了我領著你們下山。”

  “妹子,你別這麽看著人,你吃的東西都是他弄回來的,能有點好不?”

  田曼嗤笑一聲,“我又沒叫他去弄來,送到我嘴邊的我還不能吃了。”

  鄧平安說不過她,將山娃肩頭按下,舀了一碗滿滿的塞給山娃。

  熱氣一熏,山娃的眼淚就下來了,拿袖子抹了把臉,側身半藏在鄧平安身後大口大口吃東西。

  看他那個樣子,田曼就很想欺負他。

  “妹子,你好好坐著。”鄧平安看著田曼土匪一樣的坐姿,頓覺身為哥哥的嚴重失職。現在管來不及了,隻好以身作則。

  但他一個大老爺們也不好做出他想的那種乖巧,喝了口湯吞下悲傷。

  “外麵那藥田可值錢了,能賣出去也不白來一趟。”田曼眼睛時不時瞥向山娃。

  “妹子,你還能有點心不,人才失去親人你。。。”

  “做人堅強點,沒人會停下等你。

  要覺著合適,我下去就給聯係人來收藥田,你還年輕,拿著錢出去多見見世麵,再不濟,把你爺爺對香料的造詣傳出去也可啊。

  你說呢?”

  田曼直接再問山娃。經過一夜寒風洗禮,看起來長大不少。

  “你認識我爺爺?”山娃眼角、鼻尖都是凍僵的紅。

  “可以這麽說,他也算我香料方麵的師傅,不然烏楓也不會被坑這麽慘了。”

  沒心情跟山娃聊感情,田曼撿痛快的說笑。

  她見慣生死,早以麻木。若是同情那些沒有經曆過生死的人,那她經曆那些的悲傷又放在何處?若是相遇總有人會傷心,她不願做被傷的那個。

  所以,她的目光在山娃看來殘酷非常!

  “我爺爺是你師傅,你為什麽還對他那樣,連個全屍也不給!”山娃嘶聲叫著。

  “切。”

  山娃身體猛地向田曼衝去,田曼拿起劍拔出了半截,鄧平安立即將山娃攔下。

  瞬間,氣氛幾乎窒息。

  “妹子,你好好說話。”鄧平安心裏也苦,剛失去爺爺的山娃不好勸,隻能說自家妹子了。

  田曼也不在乎,將劍回鞘,盤腿坐下接著吃。

  “山娃,哥說句公道話。”鄧平安看這是個合適的機會,田曼有吃的就不生事,於是他原原本本把他知道的關於救疫大夫的信息原原本本跟山娃說了一通。

  其中夾著眾多為田曼歌功頌德的話。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消息,那是山娃這個什麽都不懂的毛孩子能判斷真偽的。山娃隻知道在他凍得要死的時候,是鄧平安端著救命的熱湯來到他身邊。

  從鄧平安嘴裏說什麽他都信。

  雖聽進去話,山娃看田曼還是充滿防備的,他可忘不了是誰狠心把他擋堵門縫的板子。

  “說完了,那就趕緊下山吧。你不表態,師姐就代師傅決定將藥田出售了哈。”

  田曼美滋滋的,這波不虧。

  草草掩蓋小夥子後。三人下山,路上田曼令山娃走前邊。鄧平安麵色為難也不多說,他摔進坑裏也不想第二次,山娃下去他還能給他拉上來。

  田曼想直接去大路,山娃偏要回家看蛐蛐。二比一,蛐蛐組勝利。

  兩人火急火燎的跑進山娃的院裏,門裏便傳來驚天地泣鬼神的哀嚎。

  “收屍愉快。”田曼心裏想想沒說出來,抱著手臂看他們合時能緩過勁。

  昨夜大風,一扇正對著蛐蛐籠子的窗戶洞開,溜進來不知什麽野獸將籠子破壞吃了不少蛐蛐,還將山娃懸掛在房梁上的一根臘肉叼了。

  爺孫日子過的清貧,屋裏再無值錢的東西。

  “節哀,蛐蛐百日,我們還有時間。”鄧平安抱著山娃,氣的傷口都要裂開了,但做為三人中著最年長的人,他不能哭!

  “我的肉。”山娃卻是再忍不住了,混著對田曼的怨氣哭了出來。

  於是,田曼又留下煮了一頓中飯,將能吃的一鍋頓了,看的山娃敢怒不敢言。

  一頓飽餐,下山的路也變快了。聽著林中虎嘯,田曼眼神寒了幾分看著山娃。

  “不是我。”山娃氣鼓鼓的望向鄧平安。

  帶著兩個小娃,鄧平安頓感壓力。他在鄴城鄧家與父兄一起清除虎患的豪邁曆曆在目,不敵他此刻傷勢未愈,還要照顧兩人的周全。

  “別管了,咋們快離開這裏,老虎會爬樹躲不了。”

  三人以最快的速度往山下趕路,一步步砸在心坎上。

  林間打鬥的聲音卻愈發接近!

  慌亂中鄧平安和山娃不知跑那裏去了,田曼也不認識路,看那裏都一個樣子。

  老虎的嚎叫聲仿佛就在耳邊,那能斷金碎石的爪牙似乎懸在頭頂!

  “老子怎麽這麽背。”田曼要嚇死了,喂老虎算怎麽一回事?!

  她也不留在原地,向著地勢低窪的地方慢騰騰的走。

  虎嘯聲如影隨形,總在很近很近的地方響起,田曼終於意識到那聲響就是往她這個方向來的!

  顧不得鄧平安的提醒,田曼目測了一顆結實挺拔的樹蹭蹭就上去了。

  她爬到約三米多的地方,樹下便出現一人、雙虎!!

  那人覺著被看到抬眼一望對上田曼的眼睛,踩著樹幹就往上爬。樹下老虎一蹦兩米五還要多,大爪子擦著田曼懸掛腰間的劍尾扇過一陣風。

  烏楓爬的更高一點,田曼動也不敢動了,生怕一鬆手掉下去。

  老虎毛茸茸的大腦袋仰視著上邊飛走的鴨子,森森寒光的牙口一點都不可愛。

  而且,它們還在嚐試爬樹!

  站起來就有一米多!

  從樹上往下看就像在眼前一樣大!

  “烏楓,老子真是遇得到你。”田曼抱緊了樹幹,踩在結實的枝椏上。

  看準老虎離得近了,便一個袖箭過去,重重地虎身一翻四腳落地跟貓咪一般。

  “你這是浪費箭,換我來。”烏楓看田曼兩支箭射空。樹下地老虎正繞著樹幹轉圈伺機再上。

  “換你,你不對付我就不錯了。”田曼比烏楓身處低一個身高有餘,老虎上來夜色先吃她。唯一有用地遠程給了烏楓,萬一他不救多高地技術都白搭,不能賭。

  看田曼不合作,烏楓緊鎖著眉頭,身體極度虛弱,他一句多餘的話也說不出來。就算田曼把武器給他了,他也未必能接住。

  樹下的老虎一隻站著仰望樹上,另一隻臥在一邊時不時看著上邊好不愜意。

  田曼跟老虎對視眼花,她被老虎追的記憶夠她喝一壺的了。

  仰脖看著樹上邊的烏楓,田曼算時間,就算鄧平安帶人來找她,最樂觀的也是天黑以後。

  樹下這兩隻虎學乖了,等著天一黑樹上人眼神不好再上去,救不會被咻咻咻咻的東西打到了。

  一隻虎舔著前腿上被劃出的血痕,側眼看向樹上。

  看著樹下的安靜和諧場麵,田曼暗自鬆了口氣,她隻剩一支箭了。

  要麽把烏楓射下去喂老虎,要麽接著虛張聲勢等救援。

  這種情況田曼才是真真正正的難受,她愛自然,但不是這麽殘酷的一麵。

  “烏楓,你死了沒?”田曼有些好奇,刺客身上有飛鏢,那麽烏楓身上還有多少遠程武器呢。

  半響烏楓都沒回她話。惡向膽邊生,田曼眼裏劃過一抹殺意時,烏楓緩緩開口。

  “有吃的沒?”

  “呃。。。”田曼眨眨眼,讓烏楓活著不符合她的利好。

  “你不是善做交易麽?”虛弱的不能再虛弱的聲音,比樹下老虎的呼嚕聲還小。

  田曼覺著不管他的話,說不定他過一會救會睡著,掉下去被老虎吃掉,老虎也睡,她就可以溜走了,也不用冒著被寒風凍得危險。

  越想,便覺得快一些較好。

  烏楓是白影閣的人,她隻是除去一個敵人,方法不重要。

  “你方才逃命時把武器用完了麽,阿飛的飛刀對付兩隻虎還是綽綽有餘的。”

  聽著田曼故意忽視他狀態的話,烏楓一陣心酸。

  田曼吃的飽飽的,凍一夜尚有一絲活路,他這個狀態不救如夜救會掉下去屍骨無存。

  世間怎會有如此狠心的女人啊。

  又過了好一會兒,烏楓的聲音絲絲傳來,“我還不能死,你救我一命,我加倍奉還。刺殺你的任務我也不接。”

  這麽說就是身上沒有暗器了。。。田曼警戒的心沒消退半分,除非她親眼看到烏楓掉下去。但是把烏楓逼上絕路,她的目的一個都達不到了。

  “烏楓,你跟振兒關係看起來不錯的樣子,他時常在想念你呢。他可是我最喜歡的弟弟,要是他知道他在乎的兩個人此情此景怕是會很擔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