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曼本以為能躲過養孩子的命運，直到這一刻，麵對一個八歲的貧窮女孩。

  王二妹繞著指頭，低著頭，眼裏噙著淚水，小聲的抽咽兩聲，怯生生的抬眼看田曼。

  “得了，你也別怕我。”

  田曼拉過椅子坐著，說：

  “既然都這樣了吧，你也別老想家了，我好好養你，你跟我，就當做個伴，你覺著怎麽樣？”

  王二妹眼裏滿是迷茫，小手交握，懵懂地點了點頭。

  “你根本沒懂。”

  田曼眼神複雜地看著王二妹。

  她跟州牧夫人的關係，仿佛回到了原點。

  一個八歲的小孩，什麽都不懂，比自己還難活命。

  “你跟我姓，從今以後改名換姓，叫田蓉。怎麽樣？”

  “俺。。”

  王二妹眼睛睜得溜圓，見鬼一樣看著田曼。

  “一句話，同意你就留下，從此以後聽我的吩咐；不同意，該幹嘛幹嘛去，我這不需要丫鬟。選吧。”

  田曼一手支著腦袋，等著王二妹的答複。

  她不確定自己要不要帶著這個小姑娘，心裏希望被拒絕，跟州牧夫人翻臉的時候，王二妹是死是活便與她少些關係，至少心裏過得去。

  “。。嗯。”

  見小姑娘在哭，田曼麵色如常。

  田曼看著她哭，沒有絲毫情感起伏，她平靜的不像個活人。田曼意識到這一點時，什麽也沒想，腦子裏空，心裏空，身形也是空的。

  田曼搖了搖頭，吸了一口空氣，四周的聲音魚貫如耳，一瞬間竟有些刺耳。

  “哎，小孩，你叫什麽名字？”

  “王。。田蓉。”

  見小姑娘還算聰明，田曼露出一個無耐的笑。

  她不會在身邊這麽近的地方留個炸彈。小孩子的話，需要特別注意，越單純越容易被利用。

  “嗯，從今天起你當我妹子。走，姐給你整個造型去。”

  田曼並沒有感覺到快樂，為什麽要帶這個小孩，她自己也說不清。

  院子裏。

  “田姑娘，你怎麽牽個下人啊。”

  老媽子嗓門大，她懷裏睡著的嬰兒被驚醒大哭起來，她連忙哄。

  “呃。。”田曼無語，看了眼田蓉。

  “我出去一趟。”

  街上沒什麽人，百姓都禁足在家，樹木繁茂翠綠，路邊開著些藍的、白的小小的野花。

  “田大夫，你是要送俺回去麽？”田蓉見腳下這條路往她家的方向去，不肯再往前走。

  田曼背對著她，聲音十分冷淡，說：

  “姐不養白吃飯的人，現在帶你去打工，掙到錢才能吃飯，懂。”

  走到不知道那裏的巷子，石頭堆成的牆上爬滿了綠色，來到一扇小木門前，田曼敲了三下門，一個滿臉皺紋、皮膚棕紅的男子探出腦袋，確認來者後便請兩人進去。

  田蓉緊緊的跟著田曼，這個幽靜的宅院讓她害怕，沿路上都是些眼神可怕的男人。

  “田大夫，這是新提純出來的酒。”男子頭上包著頭巾，駝背，雙手遞給田曼一碗。

  田曼接過喝了一口，笑著說：“就是這個味道。陳叔，技術不錯。”

  見田曼滿意，陳叔直點頭，說：“是田大夫的法子好，俺就做些分內事。”

  隨即看著王蓉，麵上起了陰雲，說：“田大夫，這個小姑娘是王二家的那個丫頭，你咋把她帶來？”

  “王二家把她賣了，現在她是我妹子，叫王蓉。”

  “田大夫，你糊塗啊！”陳叔氣的咳嗽了兩聲。

  “這不行麽？”田曼眨了眨眼。

  “田大夫，王二跟他舅是做什麽的你總不能忘吧，這個小丫頭來了這裏便不能留，交給俺來處理。”陳叔的眼睛裏有一股凶戾之氣，田容頓時嚇的小臉慘白，抓住田曼的衣服。

  “我以為你說什麽事情呢。”田曼拍拍田容的肩膀，對陳伯說：

  “陳叔不必擔心她把這裏的情況說出去，她現在也是這條船上的人。”

  “田大夫說是便是吧。”陳叔見田曼神色如常，不好多說，看著田容的眼神鋒利。

  “那個花臉來了麽？”田曼不敢多喝，怕有味道帶出去。

  “香主可是再叫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