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晉國遷都
作者:雲垂天地間      更新:2020-12-26 19:59      字數:1898
  魯成公六年(BC585)春,鄭悼公到晉國朝見晉景公,公子偃為相禮官。兩國君主舉行授玉儀式時,鄭悼公麵帶憂色而且站得過於靠邊,以至於退一步就要從台階上掉下去了。

  儀式結束後,士渥濁說:“鄭伯自棄,恐怕要死了吧!他目光遊移,行動匆促,不安其位,不可能活得太久。”

  六月,鄭悼公去世,鄭成公即位。鄭人普遍認為鄭悼公是死於自己那敏感、脆弱的神經型和不堪重負的小心髒。

  二月,季文子修了一座武宮,把在鞌之戰繳獲的戰利品放進去,以展示魯國取得的功績。後人卻說他不遵周禮:在別國的領導下取得的勝利不可以進行炫耀;立武要靠自己,不能靠他人。

  去年蟲牢之會時,宋人曾以子靈之難為理由表示不能參會。晉人後來得知,宋人的話純屬借口,真正的原因是宋共公不想得罪楚國,也不願意惹事上身。

  晉景公怒,他不能容忍諸侯開啟欺騙盟主之先例卻得不到懲罰,於是下令伐宋。三月,晉伯宗、夏陽說,衛孫良父、寧相,鄭公子偃,伊洛之戎,陸渾戎入侵宋國。但是由於聯軍溝通不暢、行動緩慢,致使宋人提前做好了防禦準備。

  某一夜,晉軍駐紮在衛國針城郊外,針城沒有對晉軍設防,城門無人守衛,城上也沒有幾個士兵。

  夏陽說是個司法官,也是個喜歡做有罪推定的人,看誰都像敵對分子。他對伯宗說:“衛國人不恭晉命、拖拖拉拉,所以才貽誤戰機,衛人的罪行與宋人相當;應當對衛軍進行懲罰。以我的意見,我們可以先進攻針城,雖然不一定能占領,但是可以多抓俘虜,有罪也不及死。”

  伯宗十分詫異,他說:“絕對不行。衛人信任晉人,因此不設防備。如果發動襲擊,是背叛衛人的信任。俘獲雖多,而無信用,如何來取得諸侯信服?”

  伯宗雖然阻止了一次災難,但是消息卻傳到衛人耳中了,衛人立即關閉城門,大批軍隊登上城牆,士兵們緊張地注視著晉人。孫良父大怒,立即撤軍回國。結果這次伐宋就變成了一場虎頭蛇尾的鬧劇。

  晉軍無功而返,晉景公當時正忙於遷都的事情,也就沒有追究指揮官的責任。

  晉國自建國以來已經經曆過三次遷都。晉國最早的都城是唐(今翼城西),國家第一次遷都到鄂(今河津北),第二次遷都到曲沃(今聞喜縣東北),第三次遷都到絳。

  絳在晉文侯時期便成為都城,至今已有近兩百年曆史。兩百年間,晉國已經由汾水下遊臨汾盆地的一個小國擴張為東到河北平原、西至陝西韓城、南達洛水流域、北至晉陽(今太原南)的超級大國。

  絳都當時已經人滿為患,城外也蓋起了無數民房。都城的地理位置、規模、擴建難度等諸多因素都決定了它不再適合作為國家首都,君臣們於是開始討論遷都問題。

  諸大夫異口同聲地建議遷到郇、瑕之間。那裏田野富饒而近於鹽礦,於國有利,君臣安樂,不可失機。

  現場隻有韓厥一言不發。晉景公宣布散朝,他向諸位大臣作揖後就退出去了。韓厥當時擔任仆大夫,時時伴君左右;他便緊隨晉景公來到後庭。

  晉景公立在寢室前停下來轉身問:“夫子認為如何?”

  韓厥說:“臣認為不可。郇、瑕之間土薄水淺,極易藏汙納垢。汙垢太重將會使人民心緒憂愁,心緒憂愁會導致體質羸弱,體質羸弱會引起風濕浮腫的疾病。

  “臣以為不如新田,新田土厚水深,有汾水、澮水衝走汙穢;且那裏實行教化較早,如果遷都新田,將有十世之利。山、澤、林、鹽是國家之寶,國家富饒則人民驕逸;臨近寶物則公室貧困,不可謂‘安樂’。”

  晉景公被韓厥說服。夏四月,晉景公下令將都城遷到汾、澮交匯處的新田,並將新田改為“新絳”。

  夏,魯公孫嬰齊造訪晉國。晉景公對春天伐宋之事不滿,於是命令魯國繼續伐宋。公孫嬰齊無端又給自己找了苦差事,心中十分鬱悶;而且這個命令做得過於隨性,險些再次引發了一場中原大戰。

  魯成公接到命令後便召集了禦前會議。大夫們在會上普遍表現出抵觸的態度,他們說:“晉侯做得真是太過分了!宋國犯了什麽大罪,竟然在一年之內兩次被伐?晉人撇撇嘴,魯人就要興師動眾、勞民傷財地去攻打一個友邦,這究竟是什麽道理?看來晉人還是覺得魯國對楚國、齊國和宋國得罪得不夠深,所以逼著我們多交幾個投名狀!”

  但是牢騷歸牢騷,魯成公不得不屈從於晉人的意誌,派出由仲孫蔑和叔孫僑如率領的一支軍隊入侵宋國。魯軍劫掠了宋國的兩個邊邑,未做久留便撤軍了。

  中原發生的一係列事件強烈地刺激了楚國人的神經。子重說:“如果既不能懲罰鄭國,又不能保護宋國,那還要我這個令尹何用?”他馬上寫了一份奏則,請求楚共王出師伐鄭。

  秋九月,子重伐鄭,鄭國南部諸邑慘遭蹂躪。晉人不甘坐視,立即集合軍隊。於是晉國六軍悉起,直撲楚軍而來。子重見勢不妙,便掉頭向蔡國撤退。欒書命新三軍駐紮在鄭國待命,自己帶領老三軍追趕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