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題
作者:姚廷芳      更新:2020-12-26 12:49      字數:22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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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氏心思更重,全副身心都落在土廟的怪異上,翻來覆去的想,好不容易睡著了,又一直在做夢。.huangjintong.夢裏頭一隻大蟒蛇追著她咬,嚇得她到處跑,想尖叫卻又尖叫不出來。幸虧挨著她睡的肖氏是個睡覺驚醒的人,發覺她身體發抖便迷糊著醒過來,忙推醒了她,才沒叫她在夢裏頭受驚過度且跑得精疲力竭而亡。

  但是,她這經曆和早起病懨懨的精神狀態,落在大家心中、眼中,除了貞娘外,也就身為醫者的程言凱覺得文氏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而其他人無不心生駭然,覺得這或許是沾了那土廟的煞氣所致。

  為此,一早起床後,馮漢文特意囑咐身邊的人跟姚廷芳說一聲,跟周家這邊的人買點紙錢和酒肉去祭拜一下。

  姚廷芳心裏對他娘文氏這情況,大體是相信程言凱所言,可想想自己的經曆,又不敢大意了。他也不想逆大家的意思,弄得接下來的路途難堪,他順勢依著習俗這麽做了。

  有人安心的同時,此事也成了土廟怪異的附會之資。

  貞娘隻能看著,不敢表露自己的觀點,甚至不敢參與討論,連看文氏一眼的力氣都沒有。每每這等時候,與自己曾經生活過環境全然不同,甚至相悖的時候,她內心都無比的頹廢,十分的孤獨和寂寞,會自我懷疑,自我潰敗,害怕自己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很好地融入和適應當下的生活。更害怕有一天自己忍受不住老天給與的這突然而來的災難,會爆發,會爆炸……她不敢說自己不害怕死去,但是與死去相比,她更害怕的是死去了也回不去,在異世裏活著孤獨,死去也是一孤魂野鬼。

  這種遭遇看起來與當年婚事不成且成為笑柄,並沒有相同之處,可憤懣卻是一樣的,她鬧不清楚為什麽是自己。她從未奢望過愛情是全部的甜蜜,也害怕婚姻終究真的是墳墓,可為什麽自己說服自己鼓足勇氣去麵對可能存在的苦悶時,老天要給自己這樣的痛擊。這一次,她剛剛捋順生活,心寬體健,卻又麵對這等事情,或許是一輩子都無法排解的鬱結。

  人生無常,她不敢說獨自己特殊,這等奇怪的遭遇,總讓她心灰意懶,覺得天意弄人,卻又叫她忍不住想要罵艸淡!

  再次啟程,一路上大家情緒都沒有此前的輕快,也不再慢悠悠地走了,於是在吃食方麵也沒恁多講究,行程加快了許多。幾乎沒有再宿在野外過,最差也是找個山民家借宿一宿。

  貞娘的低落和頹廢藏的不算很深,倒也沒做什麽怪異之舉,眾人心思也沒放在她身上,沒人關注,她的一切也被忽略了。

  一路顛簸,直到城門口,乍然而起的如濃墨般鬱結於胸的情緒也被蕩碎,隨風漸逝,貞娘長長出了一口氣,直起了腰杆,打起了精神,卻不打算給馮家的廚子一個好看。

  馮家起初提議的是,買下貞娘的菜譜之外,還願意花錢雇傭貞娘在店裏幫忙。是的,是雇傭,而不是花錢賣她當奴婢。因為此事,貞娘覺得馮漢文是個看人很有一手的人,他眼光老道地看出了貞娘在做菜上的價值。但是,貞娘比他更知道自己的價值,她可不希望自己以後做的菜都成了馮家的傳家菜。廚子雖說在時下地位不高,屬於下九流的行當,可向她這樣的廚子,卻同樣也是財富的追逐目標。

  她熱愛美食,熱愛做菜,可生活,人生裏,不全是做菜。而且,與這些想必,她更喜歡自由,哪怕隻是片刻的自由,呼吸隨心而動,能有不必擔憂其他也是好的。若是受雇於馮家,錢是不少,可危險也不小。

  肖氏和黎定山也喜歡錢,馮家這麽一提議,他們兩口子也十分動心,之所以沒有答應,倒不是貞娘給他們說了啥,而是黎厚相與他們兩口子談過話。

  清溝黎的人固然想與馮家交好,卻不想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了。因為這次菜譜獨獨賣給了馮家,已有其他幾姓相交不錯的商家和縣裏的老戶委婉表達了一些情緒。

  清溝黎幾姓能在此地生存這麽久,還能辦曬秋,自然有生存的智慧。這生存的智慧源於姚姓,姚家雖說人少,可每過十年都會挑選一批後生,讓他們出去陌生,如果混的好,就直接出去討生活。如果在外頭生活了五十年,能立足跟腳,族譜分出去單立一脈,百年後分宗。

  除此之外,若是在外頭生活的不夠好,哪怕你是三百年前遷出去的,隻要族譜脈絡相序,落魄便可以回族求救討生活。

  這麽做違於時下一些“百世不遷宗”的做法,更喜歡聚族而居,但也盡可能地保證族人存活。姚廷芳小心察問過,這一傳統源於他死後,具體緣由姚第添沒說過,隻是提了一嘴源於何時。

  黎家等人是看到了這種定時送人出山,可以保證族人與外界不斷絕聯係,甚至能夠在一些困難時期求助,再就是山裏田少不足以養活太多族人,總要給他們尋找生存空間。族裏也不想族人窩在一塊兒,眼界就村裏村外這麽大一片,總是搞內鬥。

  不過,分譜、分宗也不是隨隨便便的事兒,像住在縣城、鎮上的清溝黎人就不算在這裏頭的,有膽量搞分譜、分宗至少得去府城才行。不過,鎮上和縣裏這些族人產業歸自己,但是負擔培養一些有心從商的族人,像姚平津之類讀書識字卻不打算科考的,到了年歲就送出來當學徒。

  因為早些年戰亂的緣故,清溝黎的各姓人丁也不是那麽興旺,隻是在二十年前往外送過一批人。這批人有混的不錯的,也有又歸鄉的,但是已漸漸成為幫著族裏搞曬秋外聯的主力軍了。不過,這批人之後到現在,也沒有決定什麽時候再送人出去,要知道人丁攢起來也是頂頂困難的事兒。

  姚廷芳耳聞過,不是明年就是後年,主要看姚平津這一撥兒郎成婚後的長勢。

  貞娘對此一無所知,她雖細心打聽,卻是在女人堆裏混的多。這種宗族大事兒都是男人掌控著,也不宣之於口,分譜是悄悄進行的,分宗百年一遇,能知道的也就族長一脈的女眷,還是能管事兒的那種才會知道。

  是以,好些人都覺得外頭那些族人隻是出去討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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