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計係統的那人想得挺周到，還能給客人留下兩件。”修一踩著高跟鞋走在前麵，又從大衣裏掏出一副墨鏡戴上去，麵無表情地走在街上，惹得周圍的路人紛紛側目，讓長樂平白想起了一個段子——怎麽才能走出女王氣場，一、肩膀打開，二，心裏默念道，老娘要去殺人——“要不是我心疼那套死貴的內衣，估計落地就得變原形，畢竟老娘可是隻長毛貓，毛長不怕冷。”

  “那估計窺屏的江經理就嚇暈過去了。”長樂看著地圖指引，頭也沒抬地搭著腔，“前方一百米路口右轉。”

  顧臨安和小棕跟在後方不遠處，小棕扯扯顧臨安的衣袖，小聲問道：“領主那麽有錢，還心疼一身內衣嗎？我看阿樂的內衣好像都很便宜。”

  顧臨安微微臉紅了一下：“貼身衣物也有很貴的，阿樂不在乎這些，又賺得不多，買貼身衣物也不會花太多錢，至於你領主，大概會買比較貴的那種；你領主的錢也是辛辛苦苦賺來的，加上，你領主和你一樣，是個小朋友的時候，她的師父也有教導她要愛惜物件，師父的話她一向貫徹得很好，所以才有了西艾蘭德，庇護了你的先祖，然後才有了你。最後，男孩子最好還是不要議論這種事，以後你遇到別的小女孩，也不要背後議論人家，總歸都是個人的選擇，要尊重的。”

  “我知道，我隻是好奇一點，所以我才很小聲。”小棕點點頭，警覺地看了看前方的領主，領主依舊目不斜視地大步走著，高跟鞋踩在路麵上咯噔咯噔，不時還有過路的男孩子假裝不經意地瞥一眼。確認沒有被發現後，他又湊近了顧臨安：“既然這樣，領主為什麽不把我們玩遊戲花的錢要回來呀？”

  眼看著領主剛轉過路口，小棕話音未落，領主突然又折返回來，徑直走到他的身邊，拉起他的手，轉身繼續往前：“七崽，這個世上有很多事並不是表麵上那麽簡單的。他破壞了規則，確實應該受到懲罰，倘若我們把錢要回來，或者把這事告訴他的上級，看起來確實是一種解氣的處理方法；但是我們並不是單純去玩遊戲的，我們是想挖出背後的人，所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然容易打草驚蛇，因而不能告訴他的上級；但江經理並不知道我們的顧慮，在他的觀念裏，我們手裏是有他的把柄的，而我們不但沒有追究，反而還依舊留了錢給他，於情於理，他也會覺得我們是更容易接觸的一方，日後我們從他這裏再打探消息，就方便多了。”

  “但是，既然客人都要簽保密協議，他們內部員工肯定也是要保密的吧……我聽顧臨安說，他們公司似乎很厲害，萬一他泄密背叛，不怕被報複嗎？”小棕順著問了下去。

  “怎麽能算是泄密背叛呢？”修一依舊大步流星地走著，隻是嘴角狡黠一笑，“他們需要保密的是體驗中心的運營方式、遊戲內容之類的技術層麵，我們又不關心這些，我們隻是想知道內部的一些八卦罷了，越高層越好。八卦而已嘛，又不用對真實性負責。”

  “哦……好像也是……”小棕覺得哪裏不對，但又說不上來。

  “至於打擊報複，現在正掃黑除惡呢，會有人管的。”修一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誰給錢多就替誰辦事，老娘的人魚線也不是白給看的。啊，感覺我說話好像一個反派哦~”

  長樂放慢了腳步，等顧臨安走過來，才一起並行走著。這會看到修一笑得花枝亂顫，也就無奈地搖搖頭：“小棕居然以為她聽不到，都不用說妖族，尋常的貓聽力也很靈敏吧。真是低估了他領主的實力，可能是因為跟我在人間和正常人類呆久了？”

  顧臨安感覺自己的臉又熱起來：“那你能聽到嗎？或者，修一都和你說了嗎？”

  “我現在要是想聽到附近人的悄悄話，就得開靈言了，跟側寫一樣持續消耗體力，不值當。”長樂搖搖頭，“修一也就是和我說，小崽子居然在背後偷偷議論我們。至於具體說什麽——”

  她看向顧臨安。

  顧臨安有點慌亂。

  “背後妄論，可不是君子所為哦。”長樂憋住了笑，佯裝嚴肅。

  “實在是沒有說什麽……”顧臨安臉徹底紅起來，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好了好了，說點什麽也無妨，小孩子好奇心重也是難免的。”長樂挎上他的胳膊，又衝前麵的修一喊道，“拐過前麵的路口就到了。”

  修一回過頭來，莞爾一笑：“不用這麽大聲哦，我什麽都聽得見。”

  顧臨安心跳也急促起來。。

  即使是新年，火鍋店裏的人還是不少。在綜合考慮之下，長樂還是點了鴛鴦鍋，一邊麻辣魚頭，一邊番茄魚尾。

  “我看網上說，點鴛鴦鍋的都是異類。”小棕掏出了自己的小手機，小手機是長樂大學時候用過的，保護得還不錯，隻是偶爾放出的聲音音質有些磨損，“但是我沒法全程吃辣，又還想嚐一下。毛肚和鴨血涮辣鍋最好吃了！”

  “我扞衛他發言的權利，但我誓死不認同他的觀點。”長樂翻看著菜單，加了幾樣配菜，隨後看向小棕，“他們也可能隻是玩梗，但即使是在玩笑層麵也並不好笑，尤其容易帶偏你這種三觀正在建立期的小朋友，老北京新鮮的羊肉就是涮清湯最鮮，川蜀地區向來潮濕吃辣也是一種手段。各自有各自喜歡的方式，沒什麽正道異類之分。”

  “求同存異嘛。”修一摘下起霧的墨鏡，立馬有熱心的服務員接過去擦拭幹淨，在專用的小袋中裝好，“啊，好像用在這裏也不太恰當。不能怪我，我實在是太餓了，和小棕去的那個地方，怎麽說呢，東西是挺多，但著實不合口味，我這一個周都沒吃多少。”

  長樂看向小棕，小棕點點頭，又搖搖頭：“啊，我覺得還是蠻好吃的……領主可能吃不慣。那邊好像是內陸飲食，重油重鹽重醋，而且沒有任何海鮮……”

  “主要就是沒有任何海鮮。”修一嚴肅地點點頭，“河鮮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