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螳螂捕蟬
作者:叫我醬油哥      更新:2020-03-01 06:11      字數:4516
  樹林中一個身穿長衫,戴著金絲眼鏡的青年男子急急匆匆的陵山腳下走去,卻被草叢裏傳出的幾個蒙麵大漢攔住。

  一支手槍頂在了他的腦門兒上:“山裏人手頭緊,給點兒錢救救窮唄。

  ”

  這位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讀書人,哪裏見過這種陣仗?隻嚇得魂不附體。

  “我隻是個窮教書的,身上出了書什麽也沒有,哪裏來的錢給你?”

  為首的那個土匪瓷著一口金黃的大板牙,“秦家寨的二少爺祖父輩兒坐著北洋的官兒,你父親又去南洋做生意,這些年來積累了不下百萬身家。

  會沒有錢?你蒙我呢?我們的頭兒想請你去東洋做客,不知道秦公子上不賞臉啊?”

  被土匪們叫破了身份,這位秦二少爺反倒鎮定了。

  “既然你們知道我是誰,還敢冒犯我。

  就不怕秦家寨的人踏平了你們的老窩?”

  “嘿嘿嘿嘿!冒犯自然是不敢的,隻是放了太君的命令,請秦二少爺去山中做客。

  太君看中了你秦家寨九龍洞,隻要你的伯父堂兄弟們願意割愛,我們在放秦二少爺回來。

  ”

  秦二少爺忽然像想起來什麽似的,說:“我知道你們是誰,你們是白虎嶺鐵血的手下的土匪!我秦家和你們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你們劉大當家竟然想撕毀當年的約定?”

  那個頭目嘿嘿一笑:“本來是互不侵犯的,不過我們大當家的看中了你們的九龍洞,你們卻不願意忍痛割愛。

  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既然現大洋他不愛,二少爺的姓名他們總部該不管吧?別愣著啦,請吧,別叫兄弟我為難。

  ”

  秦二少爺的神仙身後各有一個土匪拿著槍逼著,另外還有幾個人探路斷後。

  眼看再沒有逃跑的機會,秦二少爺也是一個果斷的人,眼見事不可為,索性就跟了這些人走。

  走了大約有三百多米,就聽在身後,傳後的那個人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

  那個頭目回頭一看,隻見斷後之人的心口插著一支弩箭。

  眼睛睜得大大的,一臉的不可思議,死不瞑目。

  他又是憤怒又是恐懼,拔出了弩箭,擎在手裏高高舉起,大聲說道:“白虎嶺劉大當家的手下豺狗在此辦事,不知是秦家寨的哪位兄弟?請出來說話!”

  草叢裏一片寂然。

  他咬了咬牙又說道:“閣下隻敢偷襲卻不敢與我們著相,難道是無名鼠輩不成嗎?”

  草叢裏仍然沒有人回答。

  就在他驚疑不定的時候,頭頂一陣鷹隼的叫聲,突然聽到在前方探路的弟兄也慘叫了一聲,隨即摔倒在草叢裏。

  跑過去看的時候,隻見那個人的脖子上,有一排細細的牙印,受傷的地方沒有流血,卻一片烏黑。

  那個人的臉

  一片鐵青,恐懼說:“半空掉下一條五步蛇……快,救我,救我!”眼見這團黑氣已經擴散到了全身,那個人再也說不出話來。

  掙紮了幾下,就一動不動了。

  豺狗又驚又怒,厲聲說:“哪條道上的朋友,竟敢壞白虎嶺的好事兒?報個萬吧!”

  周圍一片寂靜,哪裏有人應?

  他咬了咬牙,“既然閣下不願意現身,那麽休怪我對秦家二少爺無禮啦!”

  這些土匪配合的相當默契,海狗話音未落,一個土匪取出了一把匕首,狠狠地刺向了秦二少爺左腕動脈。

  真的叫他割傷,秦少爺這條手臂就算廢了。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那個土匪的匕首將落未落,秦二少爺麵如土色之際,不知從哪裏傳出了一條狼狗,惡狠狠地咬在了土匪拿刀的那個手腕兒上。

  土匪慘叫一聲,手一鬆匕首落在地上。

  豺狗這回看清了是誰在偷襲自己,看準狼狗的去路就是一槍。

  誰知這條狼狗的實戰經驗非常豐富。

  剛坐在地上就打了一個滾,棍在旁邊兒草叢裏不見了,這一槍也就打空。

  豺狗抓不住狼狗,惱羞成怒,連忙對著兩個弟兄下達了命令:“快去抓住那條野狗,燉狗肉吃。

  ”

  剛下達了命令,就覺得頭頂上惡風不善,這時候他有了防備,連忙向旁邊閃避,狗頭大小的石塊,掛著風落在了他的身邊,把土地兒砸了一個大坑。

  這要是落在他腦袋上,就算不被砸死也會躺個十天半個月。

  當時把他嚇出了一身冷汗,有心向天開槍。

  哪知道此時那隻獵瑩早已經高高地飛了起來,手槍子彈是萬萬夠不到它了。

  獵鷹繞著他的頭頂盤旋,不時的發出一聲嘶鳴,仿佛在嘲笑他的愚蠢與無用。

  “好你個損鳥,有本事下來單挑,隻敢在空中突然襲擊算什麽本事?”

  唧唧,唧唧!

  獵鷹得意的叫著,仿佛在對他挑釁:“不服來天上咬我啊?”

  既然抓不住那隻損鳥,就隻有拿地上的人出氣。

  惡狠狠的逼問秦二少爺:“這都是你家裏養的獵鷹和獵狗?”

  “不是!”

  “老子不管了,今天如果你不叫他們停止進攻,老子就把你一刀一刀的刮了。

  ”

  這話說的聲音特別大,仿佛是說給誰聽似的。

  隻不過他連說了三遍,都沒有人搭腔。

  就在這時候,突然聽到前麵一百多米處傳來了一聲爆炸聲響,接著就聽見兩聲慘叫,是他手下抓捕狼狗的兩名弟兄發出的。

  他大吃一驚,顧不得威脅草叢裏的人,吩咐弟兄們帶著人向發生地點跑去。

  隻見那兩個弟兄雙腿都被炸沒了,血肉模糊的在草叢裏滾來滾去。

  “這是怎麽回事兒?”

  一個人哼哼唧唧的說:“追到這裏的時候,發現樹根底下有一個繡花的包袱非常可疑,熊老二就過來用刺刀去挑,刺刀剛一碰到那包袱,包袱就爆炸了。

  接下來的事兒就是你看到這樣了。

  ”

  豺狗見多識廣,“這是獵戶配置的土炸彈,用硝水和鹽等幾種原料裝在防水的油布包裏,外麵的繡花包袱,隻是其中的偽裝。

  這種土炸彈放在哪裏就不能在移動,原本是放在野獸時常出沒的地方,打獵用的。

  隻有有經驗的老獵戶會配置,看來,我們遇到能人了。

  ”

  說著他惡狠狠的看著秦二少爺,“聽說你秦家寨都是獵戶,強也玩兒的弓箭也玩兒的,想不到配置土炸彈的方法也出神入化。

  我帶來了幾名弟兄,兩

  死兩傷。

  你說這筆賬該怎麽算吧?”

  仿佛是看出來他內心的恐懼,秦二少爺反而不怕了,他微微一笑:“我親家在和你白虎嶺井水不犯河水,你們卻越界跑到我們的地盤兒上來發財,壞了陵山上的規矩。

  如果再不把少爺我放了,哥幾個隻怕都會埋在這裏了。

  ”

  豺狗目露凶光,“你說的沒錯兒,狗爺今天是遇到了克星。

  不過,就算是死也要拉上一個墊背的。

  ”

  這回幾個手下把秦二少爺綁在了一棵樹上。

  “你們想做什麽?”

  豺狗也不回答,自管去吩咐其餘的兩個弟兄:“離這兒不遠有一個山澗,你們把準備好的皮筋去山澗裏泡一會兒拿過來。

  ”

  他下達命令的時候,手下們就分四個方向拿著槍警戒。

  這時候卻沒有任何動靜,就連那神出鬼沒的鷹犬也已經銷聲匿跡了。

  豺狗拿出來腰間的酒葫蘆,又在懷裏的油布包裏取出來一條雞腿。

  一邊喝一邊啃,一邊和秦二少爺閑談。

  “我說那九龍洞裏是生金子呀,還是長銀子呀?你的伯父秦大當家咋就這麽不是抬舉?太君派人和他談了好幾次,要拿三下的一千百畝良田和他換,多厚的才是啊,他為什麽就不換?害得弟兄們還得趕過來從你身上打主意。

  今天你死在狗爺手裏,有什麽遺言沒有?”

  秦二少爺冷冷一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的是什麽鬼主意。

  鬼子打算在九龍洞修建一個大號的軍火庫,最近在個村裏抓壯丁,恐怕也是為了這事兒吧。

  聽說要在裏專門盛放一些細菌炸彈。

  那些超強變異的鼠疫菌炭疽一旦放出去,就會造成一個純一個村子的滅絕。

  我秦家寨的人長得都是人心,絕不會助紂為虐,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

  ”

  豺狗陰森一笑,“秦二少爺,原本弟兄們綁你的票,除了那九龍洞以外,隻想換些零花錢。

  既然你什麽都知道了,對不起!我們隻有送你上路了。

  否則這個驚天的秘密一旦泄露出去的話,被那些洋記者捅到了歐美媒體上,豈不是大大的損傷了皇軍的光輝形象?”

  正在對話的時候,那兩個奉命出去找誰的弟兄走了回來,手裏拿的濕淋淋的牛筋。

  “嘿嘿嘿嘿!冤有頭,債有主,有仇別找我報,隻怪你得罪了太君。

  小子,你這就上路吧。

  ”

  說著,吩咐人把皮筋纏在了他的脖子上,後麵係了一個死結。

  皮筋纏的並不緊,雖然有些難受,秦少爺倒還能說話。

  “你們幾個魔鬼!”

  豺狗冷笑的道:“趁著現在能說話你就罵吧,等會兒太陽出來的時候,會把皮筋上的水分一點兒一點兒蒸幹。

  皮筋也會一點一點的收緊,這個過程會非常的緩慢,你的呼吸會越來越艱難。

  直到四五天以後,才會完全的咽氣。

  你們秦家寨殺了我幾個弟兄,我總得給弟兄們一個交代吧。

  ”

  手下的弟兄們被接二連三的襲擊嚇得心驚肉跳,“狗爺,既然給死去的弟兄們報了仇,我們還是趕緊走吧,省得夜長夢多。

  ”

  豺狗神色一寒,看著幾名手下:“大當家叫哥幾個來借點東西,正主都沒有見到。

  哪能就這麽走了?走去周圍草叢裏隱蔽好。

  秦少爺的性命,交給老天爺吧。

  如果在太陽落山之前,他的家人找了過來,咱們再仔細的談。

  如果,太陽落山之後也不來。

  就等著為她們的二少爺收屍吧。

  ”

  這個土匪動作麻利的很,一眨眼的功夫,有的爬到了大樹上,有的隱蔽在草叢裏。

  還有的躲在了大樹後。

  豺狗自己倒沒有躲起來,坐在了那棵大樹下。

  啃著雞腿喝著燒酒,一邊自言自語:“想不到我柴狗,也有守株待兔的時候。

  我說秦二少爺,你說會不會真有兔子不開眼的撞在綁你的那棵樹上啊?”

  此時的秦二少爺萬念俱灰,閉上了眼等死,哪有時間搭理他?

  哪知道話音未落,突然空中黑影一閃,一個東西飛速地掉在樹下。

  反倒把豺狗嚇了一跳。

  過來看時,卻是一隻早已死去的野兔。

  仰頭望去,隻見空中一隻獵鷹衝天而起,正在唧唧的叫著。

  “狗屎運來了,擋也擋不住。

  想不到守株待兔這件好事兒居然落在了我的身上。

  既然你好心送禮,狗爺就笑納了。

  ”

  於是他在周圍搜尋,想找一些幹柴來烤兔子肉吃。

  就在這時,隻聽遠處一百米以外,有人像朗讀課文一樣被背誦道:“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樹下這位朋友在我的地盤兒做生意,交保護費了嗎?”

  隻見

  一個手裏拿著弩箭的青年獵戶,緩緩地朝他走來。

  豺狗狗非常的警覺,用槍對準那個青年,說道:“不開眼的東西,居然打劫到土匪的頭上來了。

  今天就是叫你看看究竟誰是爺爺!”

  剛要開槍的時候,突然傳來唧的一聲,接著一支鋒利的鷹嘴啄向自己的左眼。

  這嚇得他魂不附體,拚命地往旁邊躲。

  鷹爪已經毫不留情的在他拿槍的右腕上狠狠的抓了一下,他手腕兒吃痛,慘叫一聲,走強落在地上。

  那隻獵鷹一擊得手再也不糾纏,展翅向空中飛去。

  豺狗是老江湖,“朋友大家不過是求個財而已,你想借多少錢錢好說!做人留一線,以後好相見。

  鬧出了人命,就不地道了吧。

  ”

  他也不去撿槍,隻管撕下一塊衣襟去包紮傷口。

  那個青年也不加理會,自顧自地向他走近。

  這時候就聽著汪汪幾聲,一隻獵狗搖著尾巴出現在青年身邊。

  這下子豺狗終於明白了,原來這隻鷹和這隻狗,都是這個青年所馴養的。

  剛才在襲擊也是他安排的好事。

  眼見他已經進入了自己弟兄們的埋伏圈,他陰狠的笑道:“閣下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一個人也敢來打劫白虎嶺的好漢們。

  哥幾個,好好的招待這位兄弟一下。

  ”

  這是召喚弟兄們動手的暗號,往常的時候,隻要他這麽說了,埋伏的弟兄們馬上就放槍把這不知好歹的小子撂倒。

  哪知道他今天連喊了幾遍,卻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特麽幾個混蛋,都死了嗎?”

  這句怒斥話音剛落,就聽見草叢裏有一隻人冷冷的說:“恭喜你猜對了,可惜沒獎。

  ”

  說著,草叢灌木裏樹背後,各自丟出一具屍體。

  正是他埋伏下來的弟兄,這些人不是背後插著匕首,就是喉頭被割斷。

  至於什麽時候死的,他是一點兒也不知道。

  “樹上那位兄弟還愣著幹什麽?開槍啊!”

  豺狗大叫道。

  啪!

  旁邊的樹上也丟下一具屍體。

  樹上還站著一個人,柴狗揉揉眼睛,仔細咦看認識,氣得他大罵道:“孫亮,你這個叛徒。

  ”

  孫亮滿不在乎的笑了笑,“這怪不得我呀,狗爺。

  誰叫這小子不開眼到樹上搶我的位置,我替你教訓教訓他,您不要太感謝我哦!”

  柴狗這才注意,自己的前後左右,站著一男三女,樹上還站著一個孫亮。

  空中還有一隻獵鷹不斷盤旋,旁邊那隻獵狗正對自己“狗”視眈眈,嗚嗚不已。

  嚇得他滿臉蒼白,顫聲說:“你們究竟是哪條道上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