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靶場，隻見其他班級已經開始了訓練。那個教官冷冷地說：“華強、許穎娣，出列！”

  兩個人往前跨了一步，惹得同學們一陣恥笑。

  “既然你們不服從我的訓導，還要質疑我的實戰能力。那好，就請你們用自己最拿手的本領打敗我！說吧，究竟是比刺殺還是比射擊格鬥？”

  沈小果心裏對這個蠻橫的教官非常的不滿，她非常冷淡地說了一句：“不管是拚刺刀也好，格鬥也好，還是射擊也好，還是三樣都比也好，由你選。隻希望你輸了以後，把筆記本還給俺，向俺道歉。”

  教官一心要教訓一下她的男人立威，誰知道這挑戰卻是由一個女子接下的，而且這個女子外表看起來嬌怯怯的。心裏萬分瞧不起，也感覺到一陣羞辱，冷笑道：“好男不跟女鬥，你的男人隻會躲在女人後麵嗎？”

  沈小果不理會他的輕蔑：“俺的本事都是阿哥教的，你先打敗俺，阿哥自然會會出手。”

  這時候，就聽見學員裏有一個不屑地聲音說：“切，我當有什麽了不起，原來還是一個苗人！”本來這個詞是中性詞，那人語氣裏卻充滿了不屑。

  這話對於沈小果來說是一種極大的侮辱，她轉過頭，隻見賀迪雅一臉輕蔑，顯然沒有把她放在眼裏。

  她撿起一根木槍，指著賀迪雅，“你，出來！要麽向俺苗家人道歉，要麽接受俺的挑戰！”

  這些學員不全是學習軍事的，比如賀迪雅就是一名文工團演員。雖然在話劇裏扮演過女戰士，也訓練幾天戰術動作，但這些花拳繡腿哪裏能經得起實戰的檢驗？

  這時候看到沈小果突然像換了一個人，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殺氣。叫人發自內心的生出一種恐懼。這才知道這個看起來土裏土氣的女孩是多麽的不好惹。連腸子都悔青了，如果現在還能有選擇的機會，說什麽也不會貿然得罪這個女孩兒。

  隻不過叫一向心高氣傲的她向人道歉，卻無論如何也拉不下這張臉。於是就強詞奪理地說：“打打殺殺那是沒有教養的人做的事，有本事你跟我比文化！”

  沈小果惡狠狠的瞪了她許久，雖然生氣的很，但終於忍了下來：“好，你今天說的話俺記下了，早晚有一天一定要會叫你後悔。”

  說完他用著木槍指著那個教官，“黨的民族政策你知道吧？你手學員的學員說出了侮辱苗家的話，你這個教官也有責任。取一根木槍來，俺和你比拚。刺殺比完以後，再比徒手格鬥，然後再比射擊。如果你還是不服，還可以挑選你十幾個得意學員，大家到前線去，大家比比狙擊。看誰射殺的敵人多。”

  這教官也火了，他的軍事知識以及刺殺格鬥都是在軍事學院裏練出來的。到延安以後，由於缺乏軍事教員，這才被

  分配到這裏來教學。平素麵對這些學生的時候，自己可是所向無敵。還以為地方這兩個人都是新來的菜鳥，因此才想挑他們兩個立威。

  可是叫他鬱悶的是自己發起的挑戰卻叫這女孩接下來了。而自己這些學員居然沒有一個替自己接下這女孩的挑戰，頓時覺得臉上無光。有心要在自己的學員跟前樹立威信，於是就撿起一根木槍，非常隨意地拄在地上。

  “許穎娣是吧，看在你是一個女孩子份上，我讓你三招。隻要你有一槍刺在我身上，就算我輸。”

  木槍隻有步槍的造型，卻不能發射子彈。整個槍的長度相當於上了刺刀的步槍，頂端是鈍頭上麵還纏著厚厚的布條。即使刺中，頂多痛上一陣子，卻沒有致命的危險。

  沈小果雖然不怯陣，但並不代表她盲目自大。看到這教官的站相以及握槍的姿勢，就知道他有一定的實戰經驗。自己身為女子，比拚蠻力隻怕會輸。如果想贏得這場比拚，隻有拚走位以及速度。

  她也是上過戰場的人，當初在遊擊隊彈藥缺乏，每人隻有三發子彈。也跟鬼子拚過刺刀，殺過不少敵人，也受過不少次傷。雖然沒有百戰百勝的經曆，但卻也積攢了許多實戰經驗。懂得如何揚長避短。

  於是她試探一般刺向對方左腿，動作並不是非常快，但很穩很準。對方果然信守諾言，並不抬槍格擋，隻是將手裏槍向她刺來的方向輕輕晃，擋住了她木槍的來路，這一槍也就刺在對方的槍杆上。

  幸虧沈小果也隻是試探性的進攻，並沒有用全力。看到這一招無效，隻是輕輕的在他木槍上一點就撤了回來。

  這教官手下還有些真才實學，怪不得對自己這麽輕蔑。可是，如果這回合輸了，自己也就成了全班的笑話。等他還擊的時候，就不容易取勝了。看來自己致勝的機會隻在三招之內。

  “如果你隻有這個實力，還是乖乖的當你學員吧。什麽都不行，有什麽資格叫別人瞧得起你？”

  沈小果不說話，仍然按照剛才的動作，刺向他的右腿。隻不過速度比剛才快了一些。

  誰知道那個教官卻有些大意了，心說：原來這就是你全部實力，有什麽資格跟我叫板？他隨即也快速晃動木槍來格擋，出於賣弄心裏，速度隻堪堪跟得上她刺來的速度。

  誰知道沒有等他格擋成功，沈小果的木槍迅速撤了出去，隨即又用比剛才還快好幾倍的速度刺向對方左邊肩膀。

  這時候對方的槍為了格擋她剛才那一槍，晃到右邊。做夢也沒有想到對方刺殺的速度還可以更快，這回再想把槍晃回來已經來不及了。就覺得自己左邊肩胛骨一陣劇痛。

  這一下突然襲擊，沈小果已經用上全力。直接刺得他一個趔趄，如果不是基本功過硬，早

  已摔了個仰八叉。

  疼得他一皺眉，丟了木槍，好久沒有說出話。

  “你的學員侮辱俺苗族同胞，給俺道歉！”

  眼見在他們眼裏需要仰望的教官被這個看起來柔弱的女學員給擊敗，這些學員都張大了嘴。誰也不敢說話。

  好久，那個教官才緩過一口氣，他看著沈小果，“你使詐！這不算！”

  “刺殺動作裏有騙刺動作，不信你可以翻翻你的那個小本本。”

  那個教官的知識儲備很多，對於一些戰鬥要求張口就來，用不著隨時翻看自己的小本本。因此他非常嚴肅地說：“騙刺動作有著一定的要求，你剛才使用的時候要先喊出來‘騙刺’，或者騙下刺上。什麽都不喊就偷襲，屬於犯規！”

  沈小果看了看他，不可思議的說了一句：“這是接近實戰的比拚競技耶，我會傻到告訴你真正的作戰意圖？”

  這一句說得那李教官滿臉通紅，“我不跟你辯論，那誰，把我的講義去過來，查查騙刺動作的要求！我要用事實反駁你！”

  沈小果阻止了那個取講義的男生，對那個教官說：“俺是個鄉下丫頭，沒有識多少字。但也曾經聽俺指導員組織我們學習過《反對本本主義》。沒有想到，您這樣一個知識分子，居然連這篇文章都沒有讀懂。”

  “你少給我扣大帽子，這篇文章我倒背如流，你有什麽資格跟我談文化課？”

  沈小果這才知道對方真正的底細，這時候心裏的氣已經消了不少。

  她平靜地笑了笑：“俺在戰場上使用騙刺動作的時候，騙左的時候不一定刺右，有的時候直接騙左刺左，有的時候，做出騙刺動作的同時卻扣動了扳機。雖然並不符和您那本本上的東西，但是卻活了下來。恕我直言，如果教官您領著自己的學員上了戰場，照著您的本本來戰鬥，能活過三分鍾算我輸。您敢不敢試試。”

  也許帶著刺刀開槍射擊並不是最佳選擇，但鬼子的戰術更加教條僵化，拚刺刀之前必須要要先退下子彈。對付這樣的鬼子，往往會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因此八路軍對戰鬼子講究靈活機動，並沒有像鬼子一樣僵化教條的條令。可是這個教官教給學員們的都是些教條的東西，所以沈小果才會斷言他不會在戰場上活過三分鍾。

  那個教官心裏還不服氣，但剛才輸了一陣，偏偏無法反駁。眼見其他訓練的班級都收了操，圍攏過來，更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叫自己的學員取過來兩副拳套，挑了一副戴在手上。擺出西洋拳擊的架勢，雙腿靈活的跳來跳去。

  “我也不跟你耍嘴皮子，有本事跟我比試格鬥。”

  這時候，另一班級的教官看不下去了，說了一句：“李教官，就算挑戰也該挑戰男人。跟一個女學員挑戰算什麽。”

  李

  教官也覺得下不來台，看向了唐正。唐正知道西洋拳擊的速度與力道，遠不是一些花拳繡腿可比。但是它也不是萬能的。在拳擊擂台上上，裁判規定什麽動作可以用，什麽動作犯規。把大家都固定在同一個框架下硬碰硬，也許他是無敵的。

  但是到了戰場上，換了閻王爺做裁判，所有的事情隻有另說了。雖然沈小果也有一定武術功底，但他卻不放心自己妻子的安危，因此就要出戰。

  女孩卻攔住了他，“阿哥，你放心。如果按照戰場規矩，俺不怕他。再說是俺發起的挑戰，還要他給俺道歉呢。你上陣，算怎麽回事？”

  看到沈小果擺出了沒有戴拳套，李教官冷笑道：“國術都是一些花架子，實戰的時候隻會挨揍。如果你用這個和我打，不如趁早認輸算了。看在你是女孩子的份上，挑戰我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以後要好好學習。”

  沈小果也不多說話，看著他像一個猿猴一般跳來跳去，突然往前跨上一步。誰知道對方反應也相當迅捷，一記左勾拳打向她一邊臉頰。

  看得旁邊人都失聲說了一句：“哎呀小心！”

  就在這時候，女孩突然一低頭，躲過了這一記，同時身形急轉，已經繞到對方身後，趁著他全力出擊下盤不穩的時候用盡全身力氣一腳踹在他後背上，這一下也是絲毫沒有留情。

  對方用勾拳的時候，身體前傾，本來重心就不穩，加上對方在他背後一腳，哪裏還穩得住，噗的一下，摔了個嘴啃泥。後背傷還有一個非常明顯的腳印。

  好半天他才爬起來，指著她說：“你犯規犯規，誰叫你用腳的？”

  “說好了比實戰的，誰和你比西洋拳的規矩？你說會武術都是花拳繡腿，俺這一腳力道如何？”

  那種表演性質的套路她也學過，但上了戰場，學的都是傳統武術一些攻擊性的動作。這種動作簡潔明快，但每一招都需要下苦功，殺傷力也不下於西洋拳擊。但她在力氣上總還不及男人，因此剛才比拚的時候，也用了一些技巧。

  教官冷笑道：“如果你敢直接麵對我這一拳，就輸定了。”

  話音剛落，就聽“唰”的一聲，女孩手裏突然多了一根峨眉刺。

  “其實直接麵對你那一拳的辦法也不是沒有，隻不過你畢竟不是敵人。如果剛才用這個迎接你一拳，傷了你也不好。”

  看到她亮出這種用於突然襲擊的東西，那個教官出了一身冷汗，這才知道自己惹到了一個什麽樣的對手。剛才如果她真的永這東西來接自己這記勾拳，不但棉製拳套會被刺穿，隻怕握拳的手指也會受重傷。

  這不是拳手，是殺手。

  他心裏害怕，嘴上卻不服軟。

  “你還以為這是中世紀嗎？還需要你拿著一個長矛去鬥風車？有本事咱

  們比射擊。”

  沈小果不知道中世紀是啥玩意兒，更不知道為什麽要拿著長矛去鬥風車。但是最後一句話他還是聽懂了，非常平靜的說了一句：“好啊，用步槍還是用手槍，打固定目標還是移動目標，隨你挑。”

  如果隨行的那些龍魂精英都跟在跟前，不用比，就知道這個教官會輸得一敗塗地。

  但這個教官平日裏麵對的都是一些一竅不通的學員，在這個班級裏幾乎是唯我獨尊，他哪裏知道龍魂狙擊手飛衛的厲害。由於吃虧了兩次，就開始動了心思。

  這個女子雖然看起來柔弱，但他說自己有實戰經驗，隻怕不是虛言。如果真的得用步槍射擊，自己未必是他的對手。但是他再厲害也不過是戰士裏的拔尖兒者而已，有沒有使用過手槍還是未知數。自己評述教這些學員，教的都是手槍射擊。這回不如揚長避短吧。

  於是他笑了笑，“大家都用仿造的毛瑟手槍，五十米距離，五發子彈，立姿固定靶，環數多者為勝。你敢不敢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