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岌岌可危
作者:沈處默      更新:2020-12-23 21:16      字數:6580
  現在的形勢非常清楚,功臣二代,除了趙盾和狐射姑,其餘均因年齡資曆無法與“老臣派”抗衡。

  因為父親離世,趙盾曾萌生過消極避世的想法。此刻,流言的湧動和先克的到來,逼得他不得不麵對現實。

  現在不是謙讓退後的時候。一旦退後,意味著趙氏在晉國的政治舞台將無出頭之日。自身都難保,如何庇護先氏,實踐對先且居的承諾?所以,謀得“六卿”的一席之位是趙盾的使命。

  想想手上有什麽資源?陽處父是父親舉薦的,又是君主的老師,他的話應該有份量;臾駢經由父親提攜,現任職中軍司馬。他與趙家關係匪淺,算是半個趙家的人。又兼才幹過人,有勇有謀,值得托付。

  先克雖年輕,但是他祖父和父親都是威震敵國戰功彪炳的元帥。關鍵時刻,隻要他挺身而出,把話說得含蓄感性,旁敲側擊提醒眾人不可忘記前朝舊勳。就算中間出了什麽紕漏,還可歸咎於經驗尚淺、思慮不周。

  狐射姑與趙盾年紀資曆相近,均屬一個陣營。照理說,兩人應該緊密聯手,帶領“新人派”正麵迎戰對手才是。為成就晉國霸業,狐射姑的父親狐偃和趙盾父親趙衰可說是配合無間,時人有“狐偃計,趙衰行”之美談。從家族淵源上來說,兩家關係應該是不錯的。

  可是,事實卻是——趙盾與狐射姑話不投機,見麵也隻是打個招呼寒暄幾句而已。四位重臣去世後,兩人並未有過私下會麵。

  或者,在狐射姑看來,他的一席之位比趙盾更有把握。假如“新人派”隻能謀求到‘六卿’的一席,狐射姑的出身顯然占了優勢。他父親是文公舅舅,他則是文公的表弟、襄公的叔叔。除了血緣關係,父親又有大功於晉國,何愁之有?

  再者,狐射姑自恃甚高,孤傲不群,很有可能他根本不屑與趙盾合作。

  目前散布出來的流言暗示,襄公的選擇似乎有一定的傾向性。“老世派”似乎勝算更高,“新人派”則處境堪憂。如果這樣,狐射姑和趙盾更應該合作。偏偏狐射姑不來,趙盾也沒想過主動尋求他的幫助。

  如果把狐射姑換成先且居則不然。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就是如此奇妙。遇到困境,你願意尋求某個人的指點,對他推心置腹。可是卻不願意對他人透露半分。

  趙盾想,就算不跟狐射姑結成統一陣線,狐射姑也不至於來攪趙盾的局。既然彼此關係微妙難測,彼此都難借力,隻能各安其命各自為戰了。

  左思右想過後,趙盾決意,暫時按兵不動。據他所知,對方派了人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如果他們聯係頻繁,反而會逼得對方早早出手,造成既定事實。所以,對暫居下風的“新人派”而言,拖延戰術反而有利。

  雖然外界都傳言君主想借機平衡勢力,畢竟,文公朝的舊部已盤踞晉國朝堂十多年。但是,這些傳言很可能是有心人故意散播,企圖逼君主就犯的。客觀的說,君主可能有此想法。他想將過去舊臣密布手腳受到束縛的一頁翻過。“老臣派”將會成為他嚐試新鮮的不二之選。

  即便如此,君主不應該也不會在最後名單未出之前就把自己的意圖完全暴露,這不是一個沉著冷靜的君主應該做的事情。所以趙盾判斷,這些隻是傳聞。

  晉襄公有一番抱負是真,可他仁義寬厚也證據確鑿。“崤之戰”,晉國大敗秦國,經不得文嬴苦苦哀求,襄公默許她放走秦國三員大將。從這件事,趙盾就得出結論,君主是個心慈手軟念舊情的人。

  當年太子之位未定,文公問過幾位重臣的意見。先軫、趙衰、胥臣等人都極力推崇襄公。幾位老臣音容宛在,隻要他還是過去那個情深義重的國君,就不應該把“新人派”完全拋棄。

  這是升格為趙氏宗主之後,趙盾麵臨的第一次重大抉擇。這是檢驗他身為執政首席繼承人合格與否的大考,更是關係趙氏家族在晉國政壇未來前途命運的存亡之戰。這一戰,隻能贏不能輸。否則,不止趙家,先家也將受累。趙、先兩家的前途係於他一身,如有閃失,他便陷入不孝不義的境地。

  此時,襄公正在批閱大臣的上書。最近的公文,言詞犀利,旗幟鮮明。這些上書,或多或少,明著或暗著,都在提醒他——為了維護晉國公室政權穩固,為了晉國長治久安霸權不倒,一定要借此機會平衡大族利益。

  這是襄公執政以來的第二次重大抉擇。第一次是父親剛過世,他匆匆接過晉國政權,麵臨秦國挑釁,決定是否主動出戰。包括那次以及後來的若幹次與秦、狄、楚國的衝突在內,那些困擾都是外患。這一次,則是內憂。

  擺在他麵前有三個選項:一是全麵啟用“老臣派”。這些人雖有祖父輩的餘蔭,卻一直不得重用。此次給予拔擢,他們必定會對襄公死心塌地,忠心不二。

  二是重用“新人派”。以狐射姑、趙盾為首,先克、胥甲、欒盾排列在後。他們都是文公的重臣之後,他們的家族勢力已經發展十多年。如果再重用他們,他們的家族勢力必定繼續壯大延伸。天長日久,日積月累,恐怕會危及到晉國公室安危,後患無窮。

  三是平衡兩派,平分秋色。但是,人數的平均等同勢力的平衡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兩派都出身名門,身上都帶著鮮明的胎記。他們代表各自家族的榮耀,代表晉國政壇上某一支某一派。他們生俱來的特質與後天發展兩相結合,注定了他們的利益訴求一定不會相同,甚至是對立的。

  尤其這一次,他們被人為分為兩派,角逐權力。目前隻是暗潮洶湧,如果真正執掌內政軍事,他們一定會針鋒相對,拚個你死我活不可。這樣一來,無疑會加劇晉國的內耗。國力損耗,外敵就有機可趁,晉國霸業必定受到牽連。

  正在反複思量難以取舍之際,宮人來報,梁益耳求見。

  “聽聞近日公事繁雜,恐君主操持過度,臣下特來問候。”襄公愁眉緊鎖,梁益耳自然猜到是為何事,他聰明的沒有說破。“不知臣下可否替君主分憂?”就算他不說,君主也能猜到他為何事而來。他素來低調隱晦,可他代表哪一派,是人皆知。

  “確實雜無頭緒。”這個敏感關頭來見他,不用想也知道是為何而來,尤其這些都是精於算計的政客。襄公不動聲色道:“重臣離世,實非佳兆。朝堂空空,賢才難求啊。”襄公想,既然你是想來探口風的,我正苦於難以定奪,幹脆把話題拋出,看你能說出什麽所以然。

  “主上勿憂。”梁益耳低頭做思索狀,“想我晉國,遠有獻公假途滅虢,並國十七,開地六百裏,彪炳史冊;近有文公踐土會盟,號令諸侯,成就霸業;主上更是抵禦外侮,五戰五勝,使晉國霸業得以發揚光大。”說完,梁益耳抬頭看向襄公,“君主英明,必有賢臣輔佐。君臣一心,必定國祚綿長。”

  聽完這番話,襄公心想,好你個梁益耳,說到父親就算了,還要追溯到我祖父,這分明就是暗示,獻公時期的功臣不可忘。他的神情仍不動如山,隨意站起來走了走,若有所思。

  梁益耳已被賜坐,看到襄公起身,他趕忙起身。襄公正注視梁益耳,梁益耳也看向襄公。兩人對視,襄公似笑非笑,站一會又坐下。

  襄公不發話,梁益耳也不敢造次,隻得乖乖坐定。今日之行確實是想探口風,但是又不能太過明顯。正如他們之前商議的那樣,如果太過刻意,為君主察覺,引他反感,反倒會適得其反。但是事情緊迫,又不得不硬著頭皮前來,想要拿個準信。畢竟,對他們而言,速戰速決比拖延時間有利。

  沉默了好一會,襄公清清嗓子問道:“依你所說,朝中哪些賢才可以委以重任啊?”拋個繡球,我倒要看你如何接。

  “主上英明,”梁益耳當然知道,這是試探,“臣下不敢妄言。”

  “剛才還說要為寡人分憂,如今寡人正為此事發愁,愛卿不妨直言。”襄公想,你無非就是想獲知準信,現在我讓你開口,看你到底要說什麽。

  “既然如此,臣再推辭就失禮了。”梁益耳的腦子飛快的思考,說話仍是慢條斯理,“先君流亡十九年,終得返國接掌大位。任用賢能,治理內政,克楚稱霸,威震中原。先氏、狐氏、趙氏立下汗馬功勞;主上繼位後,外擾頻繁,先氏父子並肩作戰奮勇殺敵,平定外攘,功勳赫赫。”

  停頓片刻,他繼續道:“不幸天不假年,老臣一一故去。先氏一門,隻得未成年的獨子,顯然難當大任。”

  梁益耳特意跳過狐氏、趙氏,專挑功勞最卓著最有可能入選“六卿”的先氏,意思再明顯不過。先氏是有資格,可是先克年紀太小,顯然不足以勝任卿位。趙氏、狐氏的功勳比不上先氏,所以狐射姑和趙盾是不夠格。除了這三家,“新人派”其餘幾家更排不上名,根本不值一提。

  襄公擔心“新人派”延續勢力會威脅君權,這些擔心絕不能由公室以外的朝臣點破。否則同理可據,啟用“老臣派”不也同樣可能會危及公室?所以梁益耳聰明的繞開這個話題,他說出來的理由與襄公的顧忌風馬牛不相及,得出的結論卻與襄公所求殊途同歸。

  綜合考量,“新人派”父輩權力功勳排位應該如此:先、狐、趙、欒、胥。拋開先克年幼不說,狐、趙兩家的長子均可入圍“六卿”。梁益耳沒有提狐氏和趙氏,隻說先氏,正好為襄公拒絕任用“新人派”找到借口。因為先氏不行,狐、趙靠後,自然可以順理成章對他們不予考慮。甚至從此不再任用“新人派”的任何一家也是情理之中。

  “言之有理。”襄公很慶幸,終於找到個理由,可以名正言順的拒絕“新人派”。他的語氣變得輕鬆起來,“眼光還是要放長遠些。先祖獻公,開疆拓土,銳意改革。一番雄才大略得以施展,多賴賢臣良將生死相搏。今日國運昌隆,稱霸諸侯,萬不可忘先人之功啊。”襄公所說以及他此時的表情足以說明,此事已塵埃落定。

  梁益耳接收到襄公發出的信號,他笑容滿麵,“賢臣良將,也需借助君主的慧眼辨識,才能各盡其才啊。”梁益耳的使命已經完成,盡情愉悅,語氣輕快起來,“天佑晉國,曆經紛亂,終於步入正軌。五戰威震諸侯,全賴君主英明神武。身處國勢昌盛之世,臣與有榮焉。”正事已了,順便說幾句奉承話,也是身為朝臣的必修課。

  梁益耳的幾句話把襄公吹捧得很舒服。君臣二人心照不宣。接著,兩人又天南地北的閑聊幾句,甚至還笑起來。最後,梁益耳勸慰襄公,要保重身體,勿太過勞心,之後就告辭。

  未來,將來舉行一場盛大的閱兵。檢閱軍隊後,襄公便要當著眾卿大夫和軍士的麵,正式宣布新的“六卿”名單。

  距離閱兵還早,“三軍六卿”改製的名單已在朝野上下瘋傳。具體排位還不清楚,但是大意已經明確。“老臣派”得到重用,“新人派”則全部被棄。

  “騎牆派”為站對陣營,高官厚祿唾手可得歡呼雀躍。“老臣派”終償所願,大感欣慰。眼看就要光複祖先的顯名榮耀,他們中的核心人物甚至已經開始著手謀劃未來,誓要幹出一番大事業。

  “新人派”輸了個精光。從一開始沒有任何動靜,到還未出手大勢已去。他們錯失良機,敗局已定——這是先克的第一感覺。

  遵循趙盾的命令,他乖乖呆在家。每日練劍弄槍,積壓在胸口的彷徨不安卻未見消減。就在剛剛,聽到消息說名單已出,他們全部出局。他煩悶低落難耐,正要趕往趙府,家人卻通報,趙盾已到。他整理衣衫,大步往正堂而去。

  趙盾攜帶許多珍貴補品,正吩咐隨從搬進來。先家兩位夫人感激不盡,默默流淚,嘴上連聲道謝:“先家祖上積德,趙家的照顧撫恤,永世都難以忘懷。”先克對趙盾行禮,二人相互問候。兩位夫人以安排禮物為由退出正堂。

  先克對趙盾使個眼色,趙盾點頭,二人一同去往裏屋。

  “趙叔叔,據說名單已定,君主要重用“老臣派”。這可如何是好?”接到消息後,先克簡直如坐針氈。

  “克兒不必驚慌。”趙盾仍是一如既往的從容不迫。“既知君主心意,便可對症下藥。”如果說“老臣派”先發製人取勝的話,“新臣派”要做的就是後發製人。打蛇打七寸,要讓他們措手不及,永難翻身。

  “此話怎講?”如今已是火燒燃眉,怎能不急?趙叔叔還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先克實在難以理解。他是怎麽做到的?

  “君主心意國人皆知,隻等檢閱軍隊後,便要昭告天下。”趙盾緩緩抿了口茶,說道:“我們的致命一擊,就要在檢閱軍隊那日發動。”

  “老臣派”認為大局已定,必定疏於防範。他們偏偏要抓住最不可能的間隙做絕地反擊。三軍將士大多曾在“新人派”父輩麾下服役。有他們見證,必定能讓君主重新考量。再怎麽樣,“新人派”也要占據“六卿”的一兩個席位,絕不能讓“老臣派”占盡上風。

  “檢閱那日?”先克有點懵,他立刻想到了什麽,“不會是要軍隊……”

  “不可胡說。”趙盾猜到先克想說什麽。他趙盾絕對不會做犯上忤逆之事。身為執政大夫的繼承人,父親多年的教誨他絕不敢忘。“絕對不是你所想的大逆不道之事。我們隻是以事實為據,三軍將士不過見證而已。”

  “克兒失言。”先克恨自己毛毛躁躁,可是又急著想知道,到底是什麽扭轉乾坤的良方。“克兒愚鈍,還請趙叔叔明示。”

  趙盾一把拉過先克,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好一會。先克時而點點頭,時而又充滿疑問的抬頭看他。終於說清楚了,趙盾才離開先府。

  此時,陽處父正在溫地返回絳都的途中。他心急如焚,一路快馬加鞭。

  晉國政壇損兵折將,“老臣派”已經急不可耐要上位。“新人派”偏偏弱的弱,小的小,形勢眼看就要大變。為此,他曾與趙盾有過討論。趙盾的意思是,等對方先出牌,他們再予以還擊。還未等局勢明朗,在這節骨眼上,他卻被派到溫地。職責在身,他不得不離開絳都。

  剛到溫地,就接到趙盾的飛鴿傳書。說是國君主意已定,“老臣派”被重用勢成定局。請他務必在閱兵大會之前趕回絳都。具體的應對策略,信中沒有細說,隻說要當麵商議。

  接到信後,陽處父的心更是七上八下,整個人坐立不安。“老臣派”一旦得勢,不要說他小小的陽處父,就是先家、狐家、趙家,今後都是俯首帖耳的命。

  身在權力漩渦,陽處父非常清楚其間的利害得失。得勢者,雞犬升天。失勢者,好的退出權力中心,做名普通官吏。不好的,翻舊帳清算,後果不堪設想。

  憑借趙衰舉薦,他曆仕兩朝。他一介平民,出身寒微。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沒有趙家這棵大樹,實在難以想象,當初那個落魄書生如今是何模樣?

  從感情上來說,他感恩圖報,想要為趙家繼承人的上位盡自己的微薄之力。畢竟,他曾身為君主太傅,對君主的性格十分了解,行事風格也摸得透徹,自信能說得上幾句話。

  從個人利益上來說,他身上自帶趙氏家臣的烙印。他與“新人派”是一榮俱榮,一損皆損。他不可能半途改換門庭,形勢和感情都不容許他做出這樣的選擇。所以,他必定要為“新人派”,也是為自己的利益抗爭到底。

  另一邊,趙氏的另一名得力幹將——臾駢,正與趙盾一派閑適的閑話家常。吃著趙府新進皰人炮製的藕尖,臾駢發出嘖嘖稱讚。

  “府上真是人才濟濟啊。”臾駢吃得好不盡興。他抬起頭,抹淨了嘴,稱讚道:“這藕尖,酸辣適中,爽脆入味,回味無窮。了不起,了不起。”說著,還意猶未盡,又夾了幾塊。

  “臾將軍過獎。”戰場上智計百出的臾將軍,與眼前這隻饞貓竟是一人?說來簡直讓人難以想象。畫麵一出,趙盾不禁失笑,“改日我讓他們做上幾壇送到貴府,讓臾將軍吃個飽。”

  “少爺盛情,卻之不恭,在下就不客氣了。”趙衰走後,趙盾成為趙府當家,趙府上下已經改口叫他老爺。可是臾駢畢竟長他幾歲,又是趙衰屬下,所以還是稱他少爺或少主。

  聊完閑話,是時候轉入正題了。趙盾說道:“臾將軍,依我上次所說,不知你以為如何?”先克找趙盾過後不久,趙盾就對臾駢談起,想要借他之力助“新人派”謀求“六卿”席位。

  “少主所言,的確不失為釜底抽薪之策。”因為當時形勢不明朗,趙盾隻跟臾駢說了大概方向,並未明確到細節。所以臾駢也沒深入想過具體如何應對。可是,昨天他收到消息,“老臣派”優勢占盡。他不確定還有必要這樣做嗎?“如若君主不改變決定,那該如何是好?”

  “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是我們最後最重要的機會,容不得我們再猶疑不決。”自“新人派”的父輩接連去世之後,各種謠言就滿天飛,君主想要平衡利益的說法更是甚囂塵上。

  趙盾之所以不主動出擊,一是怕引起襄公反感,另一方麵,也是為了麻痹對方。他要讓所有人以為他們聽天由命,最後再奮力一搏。對弱勢一方來說,出其不意往往能贏得生機。

  “屬下明白,屬下一定竭盡全力。”臾駢深受趙衰之恩,趙氏有求,他自然要投桃報李,盡力幫助趙盾。趙盾從翟國回到絳都,正是臾駢與趙家往來密切之時。臾駢對趙盾可說是相當了解。

  趙盾有同齡人難得的穩重,他內斂深沉,有時甚至有點憂鬱。這是他與其父的相似之處。不同之處在於,趙衰親和敦厚,趙盾總是刻意與人保持相當距離,不苟言笑。但是,這些都不影響臾駢對這位少主的評價:胸有大誌,他日必有所作為。

  除了感恩趙衰的知遇之恩,還有對趙盾的認同欣賞。臾駢自願堅定的選擇站在趙盾一邊,與趙家共進退,為趙盾爭奪“六卿”之位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