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桌子啊，我好怕怕哦。”第五隻在犯賤這方麵從來沒怕過誰，“有本事你打死我啊，反正我死了你兒子也得跟著死。”

  黎晉中被他氣得咬牙切齒，卻又無計可施。罵也罵不過，打又不敢打，真是憋屈。

  沒辦法，誰讓兒子的命握在人家手裏。

  “好了好了，逗你玩兒呢，售賣假藥的追責很高的，我一個正經生意人可不敢幹這種蠢事。”第五隻把食指放在唇間輕輕籲了一下，“噓，別動氣。因為你我們找了這麽多年，現在報複一下也是應該的吧。”

  黎晉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耗盡所有力氣才勉強壓製住想暴揍他一頓的心情，氣呼呼地拂袖離去。

  “阿黎，沒想到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時間久到小婧長大成人，久到所有人都忘記了當年的傷痛。”第五隻雙手插兜，眼神平眺著遠方，“誰都想過太平日子，都想把罪惡藏在陽光下，可我偏不。既然這個孩子失蹤那麽多年又回來了，那就意味著那群家夥的死期不遠了。我向你發誓，你曾經遭遇過的痛苦會十倍百倍的報複在那些仇人身上，隻要他們的後代還有一個人殘存在這個世上，報複就永遠不會停止。”

  “他醒了嗎?”看著病房裏的醫生一個接著一個的走出來，第五婧的眼睛不由得亮了幾度。

  “病人剛剛脫離危險狀況，現在還在昏迷，需要繼續用藥觀察。”主治醫生摘下口罩，“真的很謝謝你們研究所時時把藥送過來，不然這麽年輕一個小夥子實在是太浪費了。不過有一點我很好奇，一個這麽冷門的病，你們為什麽會投入那麽多人力物力跟精力去研發它的特效藥?”

  “因為他。”第五婧伸手指了一下病房門，“這藥就是特意為他做的。”

  “啊？”醫生的大腦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你是說你們研究所研究了這麽多年，就隻是為了在這種情況下挽回裏麵這個患者的生命?”

  “對啊，就是為了救他，老子這些年讓人全世界各地的跑，不管到哪裏都會提著這箱藥，就是為了這一天。”第五婧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他們家就剩他一個了，所以他必須活著，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老子也得把他從鬼門關拉回來。”

  “五小姐，黎浩現在是我們警方的嫌疑人，既然對方已經脫離危險，那也就不關你們製藥公司什麽事兒了，麻煩你盡快離開。”第五婧在病房前鬼鬼祟祟，果然成功引起了陳隊的注意。

  “滾你馬了個逼！”第五婧果然隻要開口就絕對不會讓人失望，出口成髒的水準堪稱大文學家。

  陳隊蹙了下眉頭：“五小姐，你現在的行為涉嫌侮辱警務人員，我隨時可以拘捕你。”

  “在你拘捕我之前，老子隨時可以先弄死你。”第五婧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別忘了我特麽有精神病，砍死你也隻用撿垃圾。”

  陳隊：“……”

  惹不起，精神病大佬果然誰都惹不起。

  就在空氣尷尬到不行的時候，幸好第五隻及時出現：“家主，別鬧了。家裏出了點急事兒，咱們先回去。”

  第五婧一步不肯退：“不行，老子要見黎浩，我找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才找到他。”

  “剛才jio打電話說好像發現了先生的蹤跡。”隻要手裏握著宇文鳶這張底牌，那對付起第五婧來簡直就是無往而不利。

  “老隻，你找兩個人在這兒守著，我先回去。”果不其然，魚餌剛一撒下第五婧就迫不及待的去咬起了鉤。

  遠處，第五家別墅。

  “理事長，你不能這樣一直熬著不吃東西啊。別的不想吃，好歹喝點粥吧。”別墅裏，宇文鳶和第五婧走了個輕省，留下可憐兮兮的jio一邊被蕭景逸壓榨著加班，一邊還要抽空熬粥哄氣到不行的姚荼。

  姚荼用勺子輕輕的攪動著碗裏的半固體：“你們打算把我關在這兒多久？或者換個說法，你們覺得以自己的本事能把我關在這兒多久？”

  “理事長，我隻是打工的，這些事兒輪不到我來拿主意。”jio盡量讓自己的麵癱表情顯得誠懇一些，“我現在的任務隻有一個，那就是照顧好你。”

  姚荼拒絕得幹脆利落：“不需要。”

  “理事長，其實你跟主管他沒有必要鬧這麽僵的，都隻是些小事，雙方各讓一步就好了。”

  “你以為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決定未來走向的還會是你那個廢物弟弟?”姚荼冷笑，“宇文鳶是死是活根本就不在第五隻的考慮範圍內，他把我關在這兒也不是為了保你弟弟的命，蠢貨。”

  “我不管總管想幹什麽，最起碼看在家主的份上他不會傷害先生。”jio歎了口氣，“我這些年從來沒求過你什麽，這次就當我求你了，就當先生是小孩子玩心重，玩夠了他自己會回來的。就算他不回來，我也帶人把他抓回來。”

  “我剛剛下樓的時候順便看過小婧的房間，沒有人。在這種節骨眼兒上，能讓她跑出去的事情隻有兩件。”姚荼喝了一勺粥，“宇文鳶回來啦?”

  jio回答得倒是挺老實：“我沒有接到這個消息。”

  “看來是那個孩子找到了。也許這就是命吧，怕什麽來什麽。”姚荼突然發笑，笑容裏全是自嘲，“第五隻這些年一直想查阿黎死亡的真相，是我調動整個旁支的力量在阻攔他。所以現在他把我關在這裏根本就不是為了宇文鳶，而且為了重查當年的真相。”

  jio：“總管這條命是先家主救回來的，查清真相替她報仇可以說是本分。”

  “那如果我告訴你阿黎的死三大家族都有份呢?”姚荼搖了搖頭，“老隻的脾氣我很清楚，一旦讓他知道真相，那和真相有關的所有人就都得給阿黎陪葬。即便是當年的第五家也無法力克三大家族，更何況是現在的這截強弩之木。”

  “我這些年戰戰兢兢的守著第五家，不隻是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也是為了小婧。她和健康的孩子不太一樣，完全沒有任何獨立生活的本領。阿黎走了，還有我和老隻，那我們走了呢?”

  姚荼的問題讓jio有些犯難，要是有一天姚荼走了，第五隻也走了，以第五婧那個直腸子脾氣，又一點也不懂人情世故，隻怕會被那些有異心的人吃到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所以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要為她保住第五家。隻有第五家還在，隻有她還是家主，隻有她給自己留下一個神誌正常的繼承人，她的後半生才能得到真正的保障。血海深仇不一定非要這一代報，等到第五家緩過來，我們有的是機會以血還血。”

  “咚”的一聲，大廳的門被第五婧直接踹了開。

  一股熱風由內而外撲麵而來，無形的撞在了姚荼臉上。

  第五婧的聲音充滿了質問：“所以你一早就知道我媽是被人給害死的。”

  “我不關心她是怎麽死的，我隻關心你能不能好好的活著。”姚荼冷冷地看向她，“再說你有什麽好發脾氣的？我這麽委曲求全還不是為了你。你要是能長大點兒，聰明點兒，別讓人那麽擔心，我也不至於讓你媽死得不明不白。”

  “好，你不想把第五家扯進來，我能理解。我媽的仇我自己查，自己報。”第五婧握了握拳，“我打小學武，練這一身本事就是為了現在。他們殺光了我的親人，我也要殺光他們的親人，這樣才算公平。”

  “jio，帶家主下去。”第五隻把第五婧推到了jio身邊，“給她看一下有拍到先生的監控。”

  第五婧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我不要看，我要報仇。”

  “家主，聽話，你先和jio下去，這邊我幫你問。先生的行動軌跡是變化的，你再不趕緊去看，回頭就更找不到他了。”第五隻連哄帶勸，好不容易才幫著jio把第五婧給哄上了二樓。

  “姚荼，我知道你這些年一直都不想讓我查清真相。說實話，為了小婧，我也曾經想過要不要把報仇的事情留到下一代。不過眼下真相親自送上門了，那誰都勸不住我繼續查下去。”第五隻坐到姚荼對麵，毫不客氣地把jio那份粥跟小菜照單全收，“阿黎的仇在這一代必須有個了解，我沒有辦法容忍她帶著她的孩子們孤零零躺在地下，而那些曾經傷害過她的人卻可以沐浴在陽光下繼續享受新生。”

  “那要是牽扯的人太多呢？”

  第五隻眼裏殺機乍現：“牽扯一個殺一個，牽扯一雙殺一雙。我要讓他們知道，誰敢動第五家的女人，她們背後的男人可不是吃素的。”

  姚荼緩緩閉上眼，長歎了一口氣：“你說我殺心重?比起我你過猶而不及。事已至此，當年的真相被揭開不過是早晚的問題，我也知道自己勸不住你們，但我手裏的勢力你們也誰都動不了。阿黎當年把第五家一分為二，一半交給我，一半交給你，就是預料到了今天這樣的情況，想讓我給家族留一點火種，我絕不可能辜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