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惡意
作者:崴少      更新:2020-12-16 11:06      字數:6833
  話說淺見小五郎這邊,在中村野望給自己打來的電話因為某種原因突然掛斷之後,心裏便知道不妙了,於是火急火燎地找到了蘇櫻和劉默,帶上二人與他同行,因為他知道中村野望肯定是被那個凶狠淩厲的殺人狂給抓住了,那是個極度危險的家夥,而且那個殺人狂的老巢必定是危機重重的,說不定此時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等著中村野望的救援自投羅網了,所以這個時候就需要這兩位“超人”的幫忙,這也是當初淺見小五郎不惜以正義的警察的身份對劉默和蘇櫻進行無恥的“威脅”,希望對方可以幫忙出手的原因。

  淺見小五郎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打開了東京都的地圖,食指和拇指在屏幕上擴張了兩下,放大了地圖。地圖上有個不斷閃爍的紅點,今天他才剛給中村野望的那個手機其實安裝了一個GPS定位係統,就是為了以防萬一,事實證明淺見小五郎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

  還好那部玲瓏小巧的手機暫時沒有被福田岡發現,根據地圖上不斷閃爍的信號源,淺見小五郎帶著劉默和蘇櫻進入了一個陰冷潮濕的下水道中。進入下水道中,將頭頂上方的井蓋重新合上之後,仿佛就徹底進入了另一個世界——地底的世界,光線“唰”地就變暗了,極易引發人的內心恐懼的黑暗瞬間便一擁而上。

  突然地,周圍響起了響亮而連續的槍聲,是一排被安置在牆壁裏的機關槍,一共有五挺,漆黑的槍口從牆壁上那些被鑿開的不易察覺的小孔中探出,經由電腦操縱,隻要被下了命令,便會自動連續地發射出密集的子彈,組成一張致命的大網,收割闖入者的性命。

  在這樣視線不太清楚的場所,而且還是在這樣突然而又猛烈的陷阱襲擊之下,即使是一批訓練有素的特警隊也很容易第一時間就落個全軍覆沒的下場。

  不過好在這些子彈對於今時今日的劉默和蘇櫻而言,打在身上就像是撓癢癢一般,劉默張開雙臂擋在淺見小五郎身前,用自己的後背護住了淺見小五郎,幫著對方在這張本來讓他必死無疑的子彈網之下安然無恙地存活了下來。

  對麵牆壁上不斷吞吐的火光足足持續了三四分鍾,所有的動靜才消失,子彈才終於徹底打光。

  憑借著超強的視力,劉默還是能夠在昏暗的光線下看清楚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打出了無數彈孔的,蘇櫻倒稍微好些,懂得盡量蜷縮自己的身體,減少受攻擊的麵積,所以隻是背部的衣服出現了一些彈孔,瑩白的肌膚若隱若現。

  等到空氣中充斥的那些濃濃的硝煙味徹底散去,淺見小五郎才小心翼翼地將蜷縮蹲地的身姿重新伸展開來,拿出了那部可以跟蹤信號源的手機繼續查看。

  三人按照信號源的指示,沿著一側的走道緩慢行動,空氣中混雜著陣陣撲鼻的惡臭,劉默和蘇櫻甚至還能嗅到摻雜其中的絲絲血腥味,而且這些血腥味所蘊含的氣息和本身的味道都不同,蘇櫻知道這些血腥味應該是來自於許多不同的人,便提前給自己打了針強心劑,做好了會被惡心、震撼到的心理準備。

  “真是難以想象,那個福田岡居然躲藏在這裏,怪不得警察都找不到他的蹤跡。”劉默心中這樣想著,他行走在走道上,腳邊就是洶湧奔騰的一陣陣汙水,汙水上還漂浮著許多的生活垃圾,水底也遍布著被人類丟棄的廢品和枯枝爛葉。

  在昏暗燈光下顯得發黑的汙水一陣又一陣地沿著劃分好的水道向著前方湧動著,就連翻卷起的浪花都是黑色的,還帶著一些細碎的垃圾。

  淺見小五郎突然微皺起眉毛,他看到了汙水上漂浮的一些殘肢斷臂,即使他是位有著豐富刑偵經驗的高級警官,各種惡心的死亡現場也見識了不少,但是還是覺得有些反胃。

  蘇櫻和劉默倒還好,見識過的殘酷的場麵太多,好像都有些麻木了,這也怪不得他們沒有同情心,實在是使徒的進食場麵和一些偽神的技能,要惡心千萬倍。

  三個人跟隨著手機地圖上那個閃爍的信號源有序前進著,全然不知已經進入了隱蔽的監控區域,一舉一動都被福田岡給看得一清二楚。

  福田岡咬著自己的手指甲,第一次感到有些緊張,直覺告訴他這支救援隊伍後麵的那個男孩和女孩很不尋常,好像在諾亞號上也見過他們。

  福田岡輕輕地推動了一個拉杆,決定再給這些家夥送一份隆重的禮物。

  下水道內突然產生了劇烈的震動,蘇櫻和劉默都清楚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沉重的聲音,二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頭頂上方,感覺好像有一條大河正在滾滾而來。

  “気をつけてください(小心)!”劉默一把拉住了身形有些超前的淺見小五郎,緊接著兩人便被從上方掉下來的“大河”給狠狠地砸中,然後連同蘇櫻一起,都隨著河水的衝刷沉入了河水之中。

  幸好淺見小五郎自身的身體素質不錯,而且反應靈敏,在感受到冰冷的第一時間便開始了憋氣,所以等到大河將他們三人衝刷到了一處不知名區域的時候,淺見小五郎隻是渾身衣物變得濕漉漉的,有些冷,但是命總算是保住了,不然被那樣一條大河給吞噬在河底,而且還不知道河水中有沒有什麽有毒致命物質的情況下,不小心嗆到一口,那麽死亡的幾率就是無限大了。

  淺見小五郎抹了把臉,第一時間掏出自己的手機,檢查一番有沒有損壞,他看到手機屏幕還能顯示剛剛的地圖上,而且地圖上的那個紅點還在閃爍之後,便鬆了口氣,感歎幸好自己買的是防水的型號。

  蘇櫻站在原地,正在擰幹自己那頭秀發。

  劉默一隻手撐在旁邊的管壁上,如同落水狗那樣甩了甩頭,管壁上距離劉默手掌不過五公分的地方,有一個巨大的凹痕,好像是被什麽重物撞擊所造成的,實際上就是因為在被河流帶動的過程中,淺見小五郎差點被湍急的水流衝到管壁上,好在劉默將其拉往身邊,與他調換了個位置,所以便換成了劉默的背部便狠狠撞擊在了管壁上。

  劉默看了眼蘇櫻,確定對方沒受到任何傷害,然後看向了淺見小五郎,問道:“まだ歩き続けられますか(你還能繼續走嗎)?”

  淺見小五郎點了點頭,劉默便伸出一隻手,將他拉了起來。

  這個時候,隔著一條汙水道的對麵,那扇本來是常年緊閉的一道鐵門突然開了,一大波密密麻麻的東西從鐵門的裏麵鑽了出來,原來是生活在這處黑暗世界中的原住民——蟑螂和老鼠。

  蘇櫻感覺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害怕蟑螂和老鼠似乎是全世界女孩的共同點,即使是蘇櫻這類擁有著極高血統的屠神者也不例外。

  “早く行きましょう(快跑)!”淺見小五郎叫了一聲。

  劉默下意識地拉住了蘇櫻的手,緊緊跟在帶路的淺見小五郎身後。

  蘇櫻看向前方那個男孩的背影,嘴角悄不可察地微微翹起,心裏有點暖洋洋的。

  三人奪命狂奔,終於將危險遠遠甩在身後,躲過了那群應該是漫無目的,而且也沒把他們當做目標的原住民。

  但是三人的麵前又出現了一個難關,是一堵牆壁,牆壁左右兩個方向都有路,靜靜地等待著他們的選擇。

  淺見小五郎看著地圖上閃爍的紅點,如果要直線接近紅點的話,就需要“穿牆而過”,但是這明顯是不可能的,光是劉默方才試過的,全力一擊下去,牆壁都隻是出現一個淺淺凹痕的硬度就足夠令人歎氣了,而且保不準這堵牆到底有多厚,所以就隻能做個難以抉擇的決定,看到底是選擇往左的路還是往右的路了。

  淺見小五郎伸出手來,想要習慣性扶一扶頭頂的帽子,這時才發現帽子已經在那條從天而降的河流衝刷中丟失了,所以神色變得有些落寞,那頂帽子可是人生中收到的第一份來自異性的禮物,雖然那個異性最後在自己表白時為了化解尷尬,笑笑說隻是把自己當做哥哥,為此自己還傷心了一段時間,但是那頂黑色圓帽對於他而言還是有著重要的意義的。

  劉默正要開口提議分頭行事,正常人的思維都是這樣的,淺見小五郎便指了指右邊,說道:“こちらへ行きましょう(咱們往這邊走)。”

  劉默的眼中浮現了一抹疑惑,淺見小五郎解釋道:“これは人類行動學の中の一つの知識です。分かれ道に遭遇した時、心の中の安全感のために左を選ぶ人が多いです。相手もわかっていると思います。福田岡ってのはベテランの奴で、しかも強力な反偵察能力を持っています(這是人類行動學中的一個知識,當遇到岔路口時,由於心裏的安全感,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左邊。我覺得對方應該也明白這個道理,因為福田岡這家夥可是個經驗老道的家夥,而且還有著很強的反偵察能力)。”

  蘇櫻覺得自己被看穿了內心的想法,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剛才確實想著選左邊來著。

  劉默以右拳做錘擊掌,恍然大悟,“なるほど、だから彼がこの道理を知っているとしたら、きっと左に落とし穴を設計しました(原來如此,所以假設他明白這個道理,那麽肯定在左邊設計了陷阱)。”

  淺見小五郎點了點頭,這個道理他還是通過看《全職獵人》學到的,雖然他熱衷於看《名偵探柯南》一類的推理動漫,但是出生於日本這麽一個動漫之國,其他類型的動漫當然或多或少都是有涉獵的。

  於是三人一致朝著牆壁右側的那條道路走去,果不其然,隻是跟隨道路拐過幾個彎,再徑直走上一段距離,就看到了一處空曠明亮的場地,場地中央還站著一個長相殘暴的家夥。

  福田岡似乎是放棄了逃亡,所以早就離開了可以洞察一切的監控室,主動現身來到這裏等待對方。

  “芸術の王國にようこそ、皆さんは私の芸術品が好きですか(歡迎來到藝術的王國,你們喜歡我的藝術品嗎)?”福田岡病態地笑了笑,他微微抬起頭顱,語氣中充滿了自豪。

  劉默借著明亮的燈光抬眼看去,內心深處被深深地震撼到了。

  他從來無法想象,人類的惡意、人性的黑暗居然可以達到如此程度。

  視線所及,皆是屍體。

  每一具屍體的死狀都像是在無聲地悲鳴和痛訴對方那殘暴無人性的行徑。

  淺見小五郎的心裏承受能力已經不行了,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忍不住地朝著地麵大口嘔吐了起來。

  蘇櫻麵對麵前這個絕對不配被稱為人的、喪心病狂、走火入魔的東西,說不出任何的話來,即使她早就對於將會見到的殘忍場麵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但還是被深深地惡心到了。

  福田岡伸出手來指了指右側,劉默的視線看了過去,中村野望麵對著自己被綁在一條鐵凳子上,安安靜靜的,他的那雙眼睛已經失去了光亮,如同一片死寂的深潭。

  淺見小五郎嘔吐完畢後擦了擦嘴,立馬從背後掏出了一把新南部M60轉輪手槍,槍口對著那位殺人狂魔,眼神警惕地說道:“抵抗しないでください。逃げようとしないでください。でないと私は銃を撃ちます(不要企圖反抗或者逃跑,否則我就開槍了)!”

  福田岡沒有反抗的意思,他從監控器內就看到了劉默和蘇櫻驚人的表現,根本不認為自己可以逃脫,更何況現在自己的身上沒有攜帶火力武器,而對方卻拿著一把質量輕、體積小、威力大、價格便宜的新南部M60轉輪手槍。

  福田岡雙手握拳舉了起來,笑道:“今日は本當に楽しい一日でした。こんなに多くの人に私の芸術を鑑賞してもらえます(今天真是令人開心的一天,可以讓這麽多人欣賞到我的藝術)!”

  淺見小五郎緩慢地靠近著福田岡,腳下是一大堆仿佛生長在地麵上的黏糊糊的血肉,他做好了對方隻要有任何小動作就立馬開槍的準備,完全忽略了對方的手裏是不是握著什麽致命的東西。

  淺見小五郎很快便成功靠近了對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拿出了手銬,將對方的雙手銬在了背後。

  “あいつが生きているかどうか知りたくないですか(難道你不想知道那個家夥是否還活著嗎)?”福田岡露出了滿口黃牙,笑眯眯地對著劉默說道。

  他的笑容簡直就是這個世界上最醜陋的東西。

  劉默的視線艱難地移動到了中村野望那被汗水浸濕的肥胖的身軀上,勉強從巨大的震撼中緩了過來,他立馬奔向了中村野望,奔向那個將自己當做一生的救命恩人,還邀請自己參加他下個月婚禮的胖子。

  突然地,劉默的視線掃到了中村野望側方的一個“物體”,那是一具被做成了人棍的屍體,躺在血泊之中,死狀淒慘。

  正是中村野望的妻子,當初同樣乘坐了那艘諾亞號遊輪的女子,從屍體身上的傷痕來看,是脖子處受到了致命傷死去的,而且從身上其他地方的傷痕和四肢斷裂處的被鮮血染紅的繃帶來看,生前肯定經受了許多非人的淩辱和折磨。

  劉默愣在了原地,內心驀然湧起了一股悲哀,他改跑為走,心情沉痛,慢慢地靠近中村野望,不知道如何安慰對方。

  但事實是中村野望已經不需要劉默安慰了,他的心早就已經死掉了,巨大的悲傷毀掉了他的大腦,現在就像是一個植物人一樣,對外界的刺激沒有任何主動反應了。

  而且劉默也沒有那個機會去安慰對方了。

  福田岡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蘇櫻察覺到了不妙,立馬朝著劉默驚呼道:“快離開他!”

  福田岡按下了藏在右手的那個按鈕,引爆了一顆綁在中村野望身上的炸彈。

  轟然巨響,爆炸產生的熱浪瞬間席卷了整個下水道,巨大的火舌瘋狂地侵襲向四麵八方,眾人的頭頂上方不斷崩碎落下堅硬的水泥石塊。

  福田岡被淺見小五郎死死地摁在地上,止不住地狂笑起來,笑聲比起剛才的爆炸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在嘲笑著劉默的慈悲,嘲笑著劉默的無能為力。

  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人他就是純粹地壞,無可救藥地壞,所有的道德法律和公序良俗都無法約束他們,甚至被他們視為笑談,常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罪惡反倒是他們生長的養料,他們就像是瘋子一般對這個世界的理解有誤,他們就是影響社會這台電腦運行的病毒和故障,他們就不應該被不稱職的父母所生下來,他們的繼續存在本就是個錯誤。

  劉默先前被爆炸的巨大威力拍打在了另一側的牆壁之上,身軀幾乎陷入了牆壁之中,他慢慢地滑落在地麵,然後重新從地麵上站了起來,幸好除了渾身酸痛,衣衫襤褸之外,並沒有受到什麽傷害。

  但是那個可憐的胖子中村野望,已經和他妻子的屍體一起被炸成了碎片,連一具完整的屍骸都沒有留下。

  劉默低垂著自己的頭顱,他的周圍好像出現了一道道紊亂的黑氣。

  就像是負麵的情緒化為了實質。

  又像是惡魔接受了邪惡法陣的召喚,準備降臨這個世界。

  劉默猛地抬起頭來,雙眼之中好像燃燒著熊熊怒火,他朝著那個被死死摁在地麵上的犯下滔天大罪的罪魁禍首狂奔而去,他想要將對方處以淩遲,想要將對方身上的肉一刀刀地割下來,讓對方痛苦到死,死了之後還要灼燒對方的靈魂,讓對方連在地獄中懺悔的機會都沒有!

  淺見小五郎驚覺不妙,如果劉默動手殺了福田岡的話就犯法了,於是他起身和劉默對衝而去,一個急停猛然停下,攔在了劉默的身前,“怒りをあなたの理知に影響させないでください。こいつは法律の製裁を受けます(不要被憤怒衝昏了頭腦,這家夥會受到法律的製裁的)。”

  法律?對啊,對付這樣凶殘的人類,社會中是存在著法律的,和麵對那些無所約束的偽神和使徒不同,是不能擊殺的。可是法律真的能夠給予這種家夥真正的製裁嗎?

  “日本の法律では死刑を執行される人は少ないですが、この福田岡さんはこんなに多くの人を殺しました。絶対に逃げられません。しかも一番つらい絞首刑です(雖然日本的法律很少有人被執行死刑,但是這個福田岡殺了這麽多人,絕對難逃一死的,而且是最難受的絞刑)。”淺見小五郎給劉默喂下了一顆定心丸,說道。

  劉默稍微平靜了一些,他那慢慢喪失的理智又慢慢地恢複了過來,而那個雙手被反銬住,趴在地麵的福田岡卻還在大放厥詞挑釁著劉默。

  淺見小五郎歎了口氣,覺得自己總算製止了情況變得更壞,於是掏出了自己的手機,呼叫著同事的支援。

  淺見小五郎朝著手機那頭匯報了地址和情況,掛斷了電話。

  異變陡生,劉默仿佛從天而降,一腳踩在了福田岡的腰間。

  巨大的骨頭斷裂的聲音傳出,福田岡痛苦地大吼大叫起來,額頭上汗水密布,臉色變得慘白。

  這一擊下去,福田岡的腰部以下徹底癱瘓了。

  淺見小五郎趕忙轉過身去,一把抱開了怒不可遏的劉默,不斷撫平著對方的暴躁情緒,“もういいです。でないと、あなたは斷罪されます(夠了,否則你會被定罪的)!”

  劉默大口喘著粗氣,從來沒有如此想要殺掉一個人的感覺。

  下水道上方的馬路上響起了警笛的聲,福田岡那群辦事高效的同事迅速趕了過來,一位位身穿製服的警察進入了這個肮髒殘忍的地方,無一例外都感受到了巨大的震撼。

  蘇櫻和劉默早就離開了那處黑暗血腥之地,兩個人齊頭並進地走在回去的路上,很有默契地都沉默不語。

  港區芝公園內,紅白相間的東京塔亮起了溫暖的橙黃色的燈光,像是在祭奠著那些死去的無辜之人,將他們的靈魂引渡去往天堂安息。

  劉默突然開口說道:“蘇櫻,為什麽這個世界上會有這麽凶殘邪惡的人呢?你覺得我剛才做錯了嗎?”

  劉默之所以想要問蘇櫻這個問題,是因為他現在的心很亂,他需要一個外界的力量來幫忙穩定自己的思想,而且帶來這個力量的人,說出開導的話語的人,最好是源自於有著堅定信念的人,蘇櫻的信念是很堅定的,如同定海神針一般,她的守則素來就是“眾神皆當死去”,幾乎不會被任何事情左右。

  蘇櫻知道劉默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大了,於是先字斟句酌地認真思考了一會兒,然後說道:“不要胡思亂想,隻管前進就是了。”

  “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蘇櫻再度補充了一句,笑吟吟說道。

  劉默的心神瞬間就被平複了,就像是波濤洶湧的海洋被矗立了一根定海神針,他偏過頭去,看向了蘇櫻,蘇櫻同樣看向了他。

  她的眼神是如此地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