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折磨
作者:崴少      更新:2020-12-16 11:06      字數:4185
  中村野望聞之色變,淚水決堤,不斷搖晃著身下那個將自己束縛住的板凳,眼眶通紅,唾沫飛濺地咆哮道:“この野郎、俺はお前を殺す。絶対にお前を殺す(你這個混蛋,老子要殺了你,絕對要殺了你)!”

  福田岡驚得後退了幾步,一邊擦去臉上的唾沫一邊大笑起來,“はははは、しかしあなたの妻はまだ生きています。このように話してもいいですか?私が怒ったら彼女を殺すかもしれませんよ。(哈哈哈哈,但是你的妻子還活著哦,你說這些話真的好嗎?說不定我生起氣來就殺掉她了哦)。”

  中村野望低下頭去,臉皺在了一起,露出了一副無可奈何的悲哀神色,既心痛又無奈地乞求道:“どうすれば私の妻を解放することができますか?お願いします。彼女を放してください。私を殺してもいいです。(到底要怎麽樣才能放了我的妻子,我求求你放了她,殺掉我也行)。”

  福田岡對於中村野望的求饒很是享受,嘴巴微張,眼球向上翻了翻,發出了病態而滿足的呻吟,內心思考著接下來要怎麽折磨這個送上門來的玩具,至於放了他和他的妻子,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自己的字典裏可不存在“慈悲深い(仁慈)”。

  福田岡打了個響指,覺得是時候讓他們夫妻見麵了,於是又離開了現場,不久後推著一個輪椅來到了中村野望的麵前。

  “顔を上げて、これは誰ですか(抬起頭來,看清楚這是誰)?”福田岡那沙啞粗糲的聲音響起。

  中村野望抬頭看去,先是一臉震驚,而後露出了悲憤交加的神色。

  他的妻子,那個溫柔賢淑的女人,居然被切斷了四肢,做成了人棍!

  “ああああああ(啊啊啊啊啊啊)!”中村野望止不住地咆哮起來,脖子漲紅,涕淚橫流。

  那個被做成人棍的女子臉色蒼白,氣息虛弱,她聽到了自己丈夫的聲音,抬頭看見了自己丈夫的麵容,於是那雙死寂無光的眼中仿佛亮起了希望。

  “あなた、旦那さん(老公,老公)···”女子虛弱無力地叫著自己深愛的那個男人,雖然聲音帶著哭腔,但是沒有流下任何眼淚,她在這個地獄般的地方已經承受了太多慘絕人寰的折磨,淚水早就流幹了。

  女子再也無法擁抱自己深愛的那個男人了。

  中村野望喪失了理智,瘋狂地搖晃著身軀,就連身下那個鋼鐵製作的板凳似乎都要散架了一般,那些將他和板凳死死捆綁束縛在一起的麻繩則是在他的身上勒出了無數的血痕。

  眼前的女子,四肢被切斷,纏著繃帶,麵無血色,可確確實實是自己的妻子,將要和自己在下個月五號補辦婚禮的妻子。

  自己明明說過要她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成為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一切都幻滅了。

  中村野望的內心被徹底擊垮了,沉浸在了巨大的悲慟之中,怒吼轉為了哽咽,轉為了嗚咽,轉為了抽泣。

  福田岡對於這個玩具的表現很是滿意,眼神變得狂熱,表情變得陶醉,毫無疑問是個實實在在的變-態。

  福田岡緩緩跪倒在地,他的嘴角流出了唾液,布滿血絲的眼睛鼓了出來,他感到十分興奮,他覺得充滿了快感,他人的痛苦正是他快樂的源泉!

  福田岡想起了自己的一些經曆,酗酒的父親一喝醉就會毆打自己和母親,特別是喜歡將更容易欺負一些的自己打個半死,而那個軟弱無能、可憐無助的母親隻能默默地承受這一切,還將父親會出軌的原因怪罪在自己的身上,所以整日整夜的,每天每年的,滿嘴都是自己是個廢物,要自己去死,後悔生下自之類的言語,饑腸轆轆的時候吃不飽飯,冰天雪地的時候沒厚實的衣服保暖,回家上學獨來獨往沒有父母的接送,別的孩子都有許多自己夢寐以求的玩具和零食,沒有人願意敞開心扉當自己真正的朋友,陪伴在自己身邊,聽自己訴苦,開解自己的內心,這些都可以忍受,可是唯獨無法忍受其他同齡人家裏,父母對他們的那種無私奉獻、理所當然的愛,憑什麽他們都有這種溫暖的東西,而自己的家庭卻沒有!所以自己在十三歲殺的第一個人,就是那個經常在班上炫耀父親對他多麽多麽溺愛的家夥。他還想到了自己曾經還在美術課上畫出了血腥的畫,是惡魔來到人間進行殘酷的懲罰,畫的基調是紅色的,有許多的人躺在了血泊中,還有神情痛苦的,斷手斷腳的,跪地求饒的“將死之人”,其中就有兩個畫得很像自己父母的形象,所以被老師毫不顧忌自己自尊心地點名批評,在全班麵前宣揚自己是個心理變-態,精神有問題,可是那個平日裏給自己留下了和藹可親印象的老師,明明是要大家畫出內心的世界,這就是自己內心的世界啊!這個痛苦的世界、病態的世界,這個人吃人的世界,這個所有人都該去死的世界!這個世界就應該被毀滅!

  藝術,自己的所作所為才是真正的藝術!之後自己走投無路加入了黑幫,可是就連那些窮凶極惡、刀口舔血,應該最沒有仁義道德可言的黑幫分子都無法理解自己的所作所為,都有意無意地躲避自己、疏遠自己、打壓自己,都認為自己是個該死的怪物和異類!

  這幾十年來福田岡無時無刻不被一種“不甘心”所包圍著,他要證明自己,他要得到別人的認同!

  這一切終於在那一天得到了改變,福田岡在那艘名為“諾亞號”的遊輪上見到了那輪血色的月亮,那血色的月亮好像在對自己說“你活到現在的所作所為都沒錯”,“你是一個真正的藝術家”,“你是在幫助別人,殺戮即是救贖,死亡即是解脫”。

  而且福田岡在那艘船上還見證到了許多的誌同道合的“同伴”,被血色的光芒所籠罩的他們好像和自己一樣認為藝術就是殺戮和死亡,藝術就是屍體和鮮血!

  那種血紅顏色的光芒,那副地獄般的畫麵,是那麽地美好···

  福田岡覺得自己終於得到了認可,而且是神明的認可,原來一直駐守在自己內心的不是黑暗,而是那可以被稱為榮耀的東西,自己所信奉的藝術是正確的!

  隻是那些愚蠢的普通的人不懂罷了,才會覺得自己是異類,列寧也說過,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數人手中。

  “そう、そうです。私は神によってこの世界に派遣された救世主です(沒錯,沒錯,我是被神明派遣到這個世界的救世主啊)!”福田岡雙手覆在自己的臉上,扣著自己的麵皮,狀若瘋狂地說道,“すべての人は私の芸術のために獻身すべきです。私も最後に芸術のために獻身します(所有人都應該為我的藝術而獻身,我最終也會為我的藝術獻身)。”

  中村野望和那名被做成人棍的女子,怔怔地看著那個“瘋子”在自言自語,從來沒有感覺到這麽害怕過。

  “怖いですね、夫(我好害怕啊老公)···”

  “心配しないでください。私がいます。あなたを守ります(別怕,有我在,我會保護你的)。”

  “あなたは決して死なないでください。愛しています(老公你千萬別死,我愛你)。”

  “私たちはきっと一緒に生きて行きます(我們一定可以一起活著離開的)。”

  ···

  “うるさい(吵死了)!”福田岡驀然抬起頭來,站起身來,來到了人棍女子的身邊,那股氣勢逼迫得女子不斷地在輪椅上扭動著身軀,想盡可能地遠離對方。

  福田岡看到了對方那可憐淒慘,卻又重新燃起希望的模樣,又想到了好玩的事情,於是他走向了人棍女子,露出了喪心病狂的笑容。

  中村野望意識到不對勁,大聲怒罵著對方,企圖將對方的注意力引過來,要做什麽殘忍的事情就對著自己做,“畜生め、私の妻を傷つけないでください。お父さんに向かって來い(你個畜生,你不要傷害我的妻子!衝著你爹我來!)”

  誰能夠想象,當初那個在遊輪上以為恐怖分子不懂日語,所以耍小聰明想要展現男子漢氣概的懦弱胖子,此刻居然不顧自身的安危,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去挑釁一個變-態殺人狂魔。

  福田岡自然不會理會身後胖子的辱罵,當著中村野望的麵對他的未婚妻子作出了不可描述的事情來。

  人棍女子不斷發出屈辱而痛苦的呻吟,福田岡則是如同一條哈巴狗般不斷吞吐著舌頭,發出滿足的喘息。

  “ああ、ああ畜生畜生畜生(啊啊啊啊啊!畜生畜生畜生)!”中村野望瘋狂地咆哮著,咆哮聲回蕩在整個下水道中,但是除了她的妻子和福田岡外,沒有其他人能夠聽到。

  中村野望的咆哮反而像是興奮劑一般,令福田岡的動作幅度越來越劇烈。

  “轟”地一聲,中村野望連同身下的鐵板凳一起砸在了地上,他是麵朝地麵摔去的,額頭和鼻子都被堅硬的水泥給磕破了,立馬見了紅。

  中村野望滿臉的淚水,忍著麵部的劇痛不斷扭動著自己的身軀,像是想要磕頭求饒,他哭哭啼啼道:“私を殺してください。私を殺して、妻を見逃してください(你殺了我吧,殺了我,放過我的妻子)!”

  福田岡就像是一個冰冷的,沒有任何憐憫和慈悲之心的機器,依舊在中村野望和人棍女子的痛苦中盡情發泄著自己的欲望,持續了十幾分鍾才終於繳械。

  爽完了之後,福田岡還抱起了一具比較新鮮的屍體,與屍體共舞起來,還放起了黑暗向的音樂,他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喃喃自語,就如同魔鬼的低語,簡直是心裏變-態到了極點。

  而中村野望和自己那已經放棄了掙紮的妻子,就隻能被迫安安靜靜地享受著福田岡的“藝術”。

  福田岡盡興了之後,一把推開了懷中的屍體,他笑眯眯地看向中村野望,然後擦了擦額頭的汗水,“お二人の運勢はとてもいいです。今日はとても快適です(算你們兩個走運,我今天爽夠了)。”

  痛苦的折磨好像終於結束了,福田岡也覺得有些累了,便哼著輕鬆愉悅的歌兒進入了自己那間屍體打造的房屋之中。

  中村野望不忍心去看精神已經處於崩潰邊緣的妻子,他努力地掏著自己右邊褲子口袋裏的電話,吃力地摁響了一個緊急呼叫按鍵,按鍵設置的第一通信人就是淺見小五郎。

  “嘟,嘟,すみません、新しい手がかりがありましたか(你好,你有新的線索了嗎)?”

  “淺見小五郎さん、早く來てください。ここは(淺見小五郎先生,你快趕過來!這裏是)···”

  ···

  “咻”地一聲,那個如同救命稻草,承載著最後一絲希望的智能手機被一把飛來的斧頭給劈碎了。

  而中村野望另一邊的口袋裏,就隻剩下一個淺見小五郎給自己的那個小手機了。

  清晰的腳步聲慢慢逼近,朝這邊走來的福田岡拋耍著一把精致的小刀,露出了邪惡的笑容。

  “いらない(不要)!”中村野望的瞳孔驀然瞪大,已經預感到了什麽,驚呼出聲。

  福田岡走到了人棍女子的身後,冰涼的刀刃在後者的脖子上一抹而過,帶出了一道猩紅的血液。

  人棍女子眼神中的迅速黯淡了下去,頭一偏,徹底死絕了。

  中村野望的內心崩塌了,精神崩潰了,怔怔地看著自己那個承受了無數非人的折磨,最終還是死了的妻子。

  中村野望眼神呆滯,他的心也隨著對方一起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