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部的經理——胖胖同誌一慣地自以為是。

  這是據身邊的一些小姑娘對海東私下裏進行的反映匯總出來的結果。

  “不會吧？”，海東知道，胖胖喜歡逢迎自己，沒事兒過來幫自己捏幾下，做個“保健按摩”而已，這麽會逢迎的的人兒，能落得個“自以為是”的名號？

  “那是因為你是她的老板，她必須得巴結你！”，說這話的是韓雪兒。

  別的說的話，海東可能不信，韓雪兒的話，還是很有可信價值的。

  她和胖胖前後辦公桌相聯，關係應該是最密切的。而且以韓雪兒的性格，老好人一個，斷不會無端地說別人的壞話的。

  別人嘴裏的話，海東可能要核計、核計，韓雪兒從來不八卦，所以她說的話，根本不會有假。

  “那你倒是說說看？我對她的判斷有問題？”，海東饒有興趣地問道。

  “中午我過來吃飯，到時候跟你細嘮！”，韓雪兒回頭看了看室外過往的人，小聲對海東說道。

  海東笑而不語。

  心想：“這小丫頭也開始故弄玄虛了，看來中介裏的小姑娘沒有簡單的人兒了！”。

  “東哥，想死你了，下次出門兒給大家打個招呼唄？”，聞聲而至的一人，不用看就是說話帶著濃濃東北口音的“鴨子”。

  海東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下屋內的韓雪兒，根據以前的推測，這二人是“死對頭”。果然，本來不善言辭的韓雪兒，瞧見“鴨子”闖了進來，立馬放下手中正在複印的材料，轉身向海東走了過來。

  海東知道她有話要說。

  “東哥，中午你想吃啥？我點餐的時候一起給你帶過來！”。

  看著滿臉笑意的韓雪兒，海東知道，這時候得成全她。對於一個心思重的女孩來說，當眾宣布一件事情是很困難的。現在既然明確說出來了，就證明心裏的勇氣還是可嘉的。

  “好啊，你看著點，和你的一樣就行！”，海東含著笑，說了上麵的話。

  “哎喲，和你一樣就行——”，在韓雪兒走出辦公室後，“鴨子”看著遠走的那個人的背景故意拖長了音，學著海東方才說過的話。

  “咋拉？吃醋了？”，海東沒有抬眼，知道“鴨子”肯定不會主動請客的，況且就她那點兒全公司最低的工資，還不如門外賓館的清潔工大姐賺得多呢。

  一個人在外邊租房住，再自己開夥，估計剩不下錢來。但好在也沒有人刺激她。小姑娘節儉一些也未必不是好事兒，畢竟天生的漂亮臉蛋兒，早晚會遇到欣賞她的人的。

  “要不，你也把你的盒飯拿過來，大家一起吃？”，海東說完就有些後悔了。

  韓雪兒肯定點的是RB快餐店的，那個價位，如果吃下去的話，一個月有三分之一的工資就沒有了，所以“鴨子”肯定不會去點的。

  隱約好象聽慧芬說過，“鴨子”的午餐極簡，一般是幹糧或者不吃。

  美其名為“減肥”。實際上可能是給開的工資太少了，一天隻吃二頓飯而已。

  “鴨子”家在極邊遠的北方邊境城市，那邊的國企就業情況不好，家中也算是比較緊張，她的姐姐在這邊念書時給現在的德國部的經理家小孩做過家教，這麽個關係，把“鴨子”從千裏之外給叫了過來。

  畢竟來了就有一份工作。

  據慧芬介紹，她的姐姐兼了好幾份工，畢業後還沒有正式的工作，一家人都不容易，所以平時大家吃零食都帶著“鴨子”。

  海東可沒這麽“好心”。養白食的肯定不幹，平時打打鬧鬧也算可以，但逢事還是有個分寸的，即使是打鬧也是鴨子先起頭，海東附和一下而已，基本都是“點到為止”，不象小玲、小慧這樣的已經“名花有主”的，海東可能會下手鬧得熱鬧一些。

  潛意識裏，海東還是怕“粘手”，到時候甩不掉就麻煩了。

  所以“鴨子”越主動，海東越是趕緊地往後縮。

  可能“鴨子”也發現了這一點，所以經常也是適可而止，隻是試探，沒有深入。

  “東哥，看你和潘丹丹挺熟的啊？”，韓雪兒小鳥依人一樣，坐在海東的左邊，倆人的盒飯分開來，攤在桌麵上，也是並排挨著。

  這個盒飯是RB快餐店送來的，老板大概是留學回來的，學的RB風格，飯菜是分開盛裝的。海東這邊正在撥弄著飯粒，聽韓雪兒說到此話，知道她後麵還有要說的。

  “不太熟，一起出趟差而已”。

  “你沒發現這個人很特麽？”，韓雪兒一席話，讓海東怔了怔。

  “怎麽個特法？”。海東饒有興致地想聽下去。

  “她跟你們麵前可會裝好人了，而在我們麵前一股子牛勁兒，說話也不好好說，好象我們大家都欠她錢似地”。韓雪兒咬著筷子，說道。

  “不至於吧？會溜須拍馬有可能，畢竟年齡也大了，算是懂點兒規矩，要是對你們那個態度——可有點兒太誇張了！”，海東半信半疑。

  “說我們大家都不願聽她說話，可能有點兒冤枉她，不過她總是指揮這個、指揮那個，她的部門隻有她一個人，她指揮不著我們的。”

  海東同意韓雪兒的觀點。“那她說啥就不聽就得了”。

  海東頭腦中呈現出胖胖一個人在比劃著什麽，旁邊的同事視若無睹的場景，忍不住笑出聲來。

  “是啊，我們起初也是這麽想的，可後來變了”，韓雪兒說著，往外邊看了看，小聲地說道：“潘丹丹給你的感覺，好象這個公司是她開的一樣，她就是‘老板娘’了，話裏話外都有這個意思！”。

  海東心裏一顫，暗想：“這可不是什麽好消息”，悄悄地看了看韓雪兒，韓雪兒還在低著頭，邊吃邊聊著，沒有太多的注意到海東這邊。

  可能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吧，海東暗下決心：“看來，得找個機會敲打敲打胖胖了，玩歸玩，工作歸工作，兩碼子事兒，不要弄在一起了。”

  擺在海東麵前的問題看起來很棘手，其實並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