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人有時不夠謙虛！”，海東支著二郎腿，對桌前的人說道。

  “嗬嗬”，胖胖傻笑著，沒置可否，臉色有些微紅。

  “大家都在一個起跑線上，而且各部門都有自己的業務，我還是建議你在辦公內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人，盡量減少一些摩擦，大家各做各的事情，不是很好麽？”。

  海東的話，也算得上是語重心長了。

  “誰跟你說的？”，胖胖開始四下晃動著眼睛，似是在海東桌麵上尋找著什麽。

  “這還得用著誰說麽？你在隔壁——打個嗝兒，這屋都能聽到！”，海東原想說“放屁”二字，但覺得不雅，硬是給拐回到打嗝上去了。

  聽完海東的一席訓導，胖胖進門時的興奮勁兒都沒有了，也不象往常一樣主動過來給海東按摩了，開始有點坐立不安的樣子。

  海東知她是想回去發牢騷給大家聽，於是又補充道：“按照公司的規定，業務量多的部門可以配置助理，現在有助理的幾個業務部門成績都不錯，給公司創造的利潤也很可觀，估計年收入都在百萬級以上，你的部門目前業績還是零，希望你能正視這個問題，認真、踏實、誠懇地工作，不要有太多的想法！”

  靜了一會兒後，海東又接著補充道：“現在你的問題是如何突破自己的業績，而不是急於調兵遣將，你沒有成績之前，公司暫時不會增加人手”。又說道：“這也是高老師的意見！”。

  後麵這句話是海東做主給高老師表的態，回頭得高老師打個招呼。

  海東正想著還要措什麽詞兒，胖胖急衝衝地說道：“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回去工作，以後不跟她們說話了！”。

  海東怔了一下，心道：“這丫頭，怎麽還急性子了？”。

  望著漸去的背影，海東在她的身後扔過去一句話：“好好想想，不要在工作當中帶著情緒！”。

  胖胖似是未聽到一樣，直接走遠了。

  過了沒一分鍾，小玲鑽了進來。“東哥，你剛才訓人了？”。

  “你怎麽知道？”，海東納悶地看著手中拿著一支筆的小玲。

  “我看潘丹丹板著老臉回去，隔著牆都能聽到隔壁有摔打文件材料的動靜，她屋裏的人都去廁所了！”。

  “虎人一個！”，這是海東對潘丹丹，俗稱“小胖”的不好印象的第一次。

  “不用管她，工作情緒不對！”，海東笑眼看著小玲，“你過來，我教你一招！”。

  小玲猶豫了一下，帶著疑問走近了海東。海東在她走到近前時，一躍而起，雙手插向小玲的左、右耳間，“不打聽、不問、不知道！”，小玲被嚇了一跳，在海東腰間掐了一下，乘著海東鬆手的功夫往後跳了一步。

  “這是辦公室工作的基本原則，這都不知道麽？”，海東故作正經地說道，平伸著雙手還要過去抓小玲的耳朵。

  “煩人！”，小玲跳著跑掉了。

  門外又走進一人，陰沉著老臉，不用核計，慧芬進來了。

  海東立刻收了笑容，假裝去牆邊拿起笤帚，要掃點兒什麽。

  “哎喲，這麽大的經理，還需要自己動手整理房間？隨便喊一個小姑娘過來就給你弄舒服了！”，慧芬的話有點兒犯酸。

  海東知她沒看見方才自己和小玲打鬧的一幕，百分之八九是從小玲出去時的表情上猜測到了什麽，吃醋而已，純屬猜測。便沒有理睬她，假裝繼續打掃著衛生。

  “晚上去我那裏，給你做好吃的！”，慧芬貼近了海東，小聲地說道。

  海東心裏暗算了一下，估計也有二十多天沒有去她住的地方了，也該去看看了，於是輕聲地應了一聲，然後不動聲色地放回笤帚，繞回到了辦公桌前。

  “張大經理出趟遠門，聽說還帶了個隨身的按摩師，感覺怎麽樣？”，慧芬又開始犯酸了。

  海東緊張地看了看門的方向，見沒有人路過，心中略安，小聲道：“有些事情下班後再處理，請保持工作狀態！”。

  慧芬嘴一歪，沒言語，複印完幾張紙，走出了海東房間，臨出房門前回頭狠狠地瞪了海東一眼。

  海東心想，方才的胖胖還沒有搞定，這又多了一個，太累人了。

  “東哥，晚上值夜班不？”，小葉從院裏回來，路過海東辦公室門前時扔了一句話進來，讓海東又是一驚。眼看著海東略有慌張的模樣，小葉又故做大聲地說道：“那我們晚上就直接鎖門了，你要是回來給我們打電話開門就行了！”。

  海東心想，三十六計，還是先走掉吧，一會兒說不定又是什麽事情呢。

  “東哥，這是近期的工作安排，高老師讓我先跟你匯報一下”，隨聲而進的，還是慧芬，這次她手中拿著一張打印過的紙張，直接遞交到了海東的辦公桌上，推到了海東的麵前。

  這次比較正式，表情管理也算到位。

  海東接過來，問道：“高老師讓你給我的？”。

  “嗯！”，慧芬立正站在海東的桌對麵，完全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我收下了，你忙去吧！”。海東隻想趕緊把這個醋瓶子打發走，好靜下心來開始看這個材料。

  “您還是先看一眼吧，不明白的我給你解釋一下”，慧芬未動。

  海東隻得低下頭來，看著她遞過來的A4紙，上麵列著一堆文字。

  “身份證複印件？公證？畢業成績單？公證？……”，果不其然，是南方那批學生的擬準備材料清單。

  “這個身份證複印件是什麽意思，讓她們自己提供不就得了？”，海東不解地問道。

  慧芬神秘地笑了笑，“我跟你說過，除了照片，別的都是假的，我負責去找接頭人給她們落戶口，你負責其它的材料”，接著又補充道：“戶口落了也沒有用，材料要求他們之前的學業是在我們這邊完成的，時間上要提前至少三年以上，真的做不來！”。

  “那就用複印件搞定？”，海東疑惑地問道。

  “嗯，還有存款證明，現在找不到人短時間內開據這麽大數量的存款證明，主要是存錢的人沒有這麽多的錢，周轉不開，都存實款的可能性不大”，慧芬一本正經地訴說著理由，讓海東哭笑不得。

  “這怎麽都成我的事兒了？回頭我找高老師研究一下，你先回去吧”，說完，海東抄起了桌上的內線電話，準備和高老師懇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