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東一見蕭主任又站了起來，心中就是硌蹬一下。

  “莫非又有說法？”，海東未盡抬頭，旁邊傳來的話，讓海東差點兒滑到桌子底下去。

  “大家都吃過菜了，現在別的菜還沒有上來，我們呆著也是無事，來——我們再幹一杯！”。

  一聽這話，海東的腦袋“嗡”地一聲快要炸開了。

  “這哪兒是喝酒？”，海東心想：“這是要命了！”。

  依舊是蕭主任起頭，直接一杯喝幹，又是二兩多白酒。

  海東看在眼裏，立刻暈了起來，“一杯二兩多，二杯加一起就是半斤酒，人家直接喝肚子裏了，等我呢”。

  再看二個陪酒的，也是麵不改色、心不跳，直接隨著蕭主任幹了自己杯裏的白酒。

  三個人拿著空酒杯，站在那裏，看著海東。

  海東看著旁邊的潘丹丹，徹底無語。

  總不能讓女生替喝吧？

  更何況方才潘丹丹無聲地陪了一杯白酒，看那樣子估計也是沒量的主兒。

  跟先前給夢兄介紹對象時遇到能喝的小姑娘明顯不是一個檔次的人。

  喝了這杯酒，今天就算是“自殺”了。

  海東也站了起來，手裏端著杯子，實在是不知該如何處理。

  無語。

  見海東麵有難色，蕭主任笑了笑，說道：“張經理喝了吧，喝完這杯，以後的酒就隨意了”，言語之中甚是誠懇。

  一個桌子，五個人，有四個人在看自己。海東無奈地苦笑著。

  喝？肯定要玩兒完；不喝？今天是上門來跟人家談生意來了，下午還得等最關鍵的信息回饋，就差報價格了。

  能不能不喝？

  海東正在猶豫當中，陪酒的二人勸海東道：“我們主任都說了，這杯下去，就隨意了，您試試？”。

  海東坐在那裏，眼前看到的都是無底的黑洞，他知道，這杯酒又躲不過去了。

  “殺人不過頭點地！”，海東心底一橫，端起酒杯，眼睛一閉，準備喝下去。

  但酒一入口，實在是難以下咽。

  沒辦法隻喝了一口，還剩大半杯的，未動。海東將酒杯放在了桌子上，渾身開始發熱，頭一杯酒的力度上來了。

  看著麵色開始泛紅的海東，眾人不再勸酒了。

  海東轉臉對著潘丹丹說道：“你替我陪他們喝一會兒吧，我到外麵去醒醒酒”，說完，自顧自地站起身來，搖晃著出了包房的門，尋了門外的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服務員！”，海東喘著粗氣，喊道。

  跟著出來的治保主任，就站在海東的身後，一言不發。

  “給我弄壺茶水來，我醒醒酒”。

  見海東這麽說，身後的治保主任也忙對服務員說道：“馬上給他弄壺茶水來”。

  眼看前海東自己倒上了茶水，開始慢慢喝上了，治保主任這才返回包房，繼續和大家用餐去了。

  坐了一會兒，一壺茶水下去，海東感覺略微好受了一些，又去了一趟廁所，感覺能正常思維了，海東心想：“不能總坐在外邊，不太合適”，於是推開包房的門，走了進去。

  桌上的菜已經上得差不多了，裏麵的人正在談論著什麽，見海東進來，眾人紛紛起立。

  蕭主任笑著握著海東的手說：“張經理酒醒過來了？”。

  他這句話差點兒讓海東腿軟，幾乎站立不住了。

  蕭主任見狀，忙雙手扶著海東，說道：“您的酒先放在那裏，我們自己喝自己的，您隨意！”。

  海東聽聞此話，心裏略寬鬆了一些，忙表示了謝意。

  再看席間，早已經換成了啤酒，擺放在潘丹丹麵前的，是一瓶葡萄酒。

  看來蕭主任所言非假。

  海東終於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對著那多半杯白酒說道：“這個撤了吧，實在是不行了，我還是喝我的茶水吧！”。

  “服務員，把客人的茶水拿過來！”，治保主任在旁邊大聲地吆喝著。

  從這開始，海東隻是邊吃著菜，邊喝著茶水，沒有再觸碰一滴酒。蕭主任他們也未食言，從未勸海東喝酒。

  眾人舉杯時，海東也象征性地興趣茶杯和大家一起喝了起來。

  “看張經理的體格不錯，但還沒有人家女同誌能喝”，蕭主任在席間無意中說了此話，讓海東覺得略有不適。

  “沒有辦法，實力在那兒呢”，海東開始欣賞起潘丹丹來。

  起碼，人家陪酒能陪下來，不象自己，一碰杯就敗下陣來，顏麵盡失。

  最讓海東感到欣慰的是，果然蕭主任沒有食言，每次舉杯時，對海東舉起的茶水視而不見，興致依然。

  好在潘丹丹的紅酒跟上了，桌麵上客人這一方才不至於“全體潰敗”。

  喝什麽酒無所謂，隻要是酒就可以舉杯，但象海東這樣舉茶水的，純屬臉皮較厚。

  沒有辦法，誰讓自己酒量不行呢。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好不容易熬到大家吃不動也喝不動了，掐指一算，才一點多鍾，距離想象中的二點以後才開始續談，有一點兒差距。

  不知是誰起頭，喊來服務員，直接放開卡拉OK，大家準備在這裏唱一會兒。

  首先是治保主任過去嚎了一會兒，海東覺得這時應該上去了，畢竟酒喝不過可能會獲得諒解，這個事情強求不得，但歌不唱二首，就是情緒問題了。

  唱得好壞無所謂，隻要是敢唱，就有人敢聽。

  海東想了想，讓服務員點了首《駝鈴》，正好借著酒勁，壓低了嗓音，來了一個男低音。隻覺得當時頭腦裏想的都是當年看這個電影時的劇情和畫麵，不知不覺唱出了一線情感。

  想到自己在異地被灌了這麽多酒，心情感同身受，歌為心聲，自然發揮得還可以，至少表麵上身後傳來了一陣掌聲。

  海東知道見好就收，其實跑調不算太嚴重，不過跟在座的幾位比起來，不相伯仲。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到了三點多。

  酒盡人散。

  “明天再談吧，不差一天”，蕭主任也可能是故意的，也可能真是大家吃飯高興過了頭，海東轉念一樣，當天再“顛”回去，也不太現實，畢竟生意上的事兒急不得，好不容易來一次，就多呆一天又如何。

  於是晃晃悠悠地表示了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