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的合作是怎麽一個模式？”，海東問到了正題上。

  蕭主任坐在沙發上，按滅了方才點著的香煙，雙手交叉在膝蓋前端，不斷地摩擦著什麽，看似不經意，實際上肯定是蓄謀已久地說道：“我們這邊都是後付款”。

  潘丹丹率先笑出聲來，也不顧海東感受，直接說道：“我們那邊都是先交訂金的，然後辦不成給退，除了不能退的必要的開支”。

  “哪些是必要的開支？”，蕭主任追問道。

  “公證費、學校的報名費什麽的”，確切的內容潘丹丹也是不太清楚，畢竟一個國家一個政策，她的法國是國內先簽，然後到這邊再簽第二次，所以費用就先出去了不少。

  “法國是在他們國內先簽完，然後這邊大使館再核實，所以費用上支出去不少”，海東替潘丹丹解釋了一下。

  “我們這邊也有很多渠道的，但是都是拒簽的多，有很多原來人家做得還可以，一聽是我們這邊的人，使館直接就拒簽了，不給解釋的機會”，蕭主任說道。

  “反正就是有‘移民傾向’？”，海東問道。

  “是的，差不多都是這樣，所以我們都是花了不少的冤枉錢才明白過來，人沒出去的，錢也都是借來的，結果折騰得錢少了不少，但人還在國內，出不去”。蕭主任繼續說道：“你們中介都是一個樣子，剛開始時說得可好了，一拒簽就不認帳了，還要扣這錢那錢的”。

  “有些費用是必須會產生的，就象我方才說的簽證費什麽的”，海東繼續執著地解釋著。

  “哪怕真簽下來了，我多給你們一點兒都行”，蕭主任的態度很堅決。

  .……。

  轉眼到了吃午飯的時間，蕭主任站起身來，說道：“我們先用餐吧，然後你們歇息一會兒，下午二點以後我們再接著聊”。

  海東見狀，隻能如此，再說早餐也沒有吃多少，主要是起得太早。就答應了蕭主任的建議。

  一行三人，來到了附近的一家小飯店，進了包房，看來蕭主任準備得比較充分，裏麵已經有二個人坐等大家的到來。

  “來，我介紹一下，這是我們村的治保主任和婦女主任”，蕭主任熱情地介紹著席間久候大家的二位陪同人員。

  “看來，這是一個團結的班子”，海東沒話找話地說了這麽一句。

  “承蒙誇獎，主要是聽說張先生是北方人，能喝，所以請他們二位來作陪，大家一起喝點兒，能熱鬧一些”，蕭主任邊坐下邊說道。

  海東一聽有酒喝，頓時半欠著身子推托起來：“我酒量實在是不行，咱們點到為止，點到為止吧”。

  說這話是發自內心的，海東知道自己確實不喜歡喝酒，也曾對人說過，自己當年從機關裏出來，就是因為不適應喝酒的文化，怕最終把自己的身體喝壞了，才下定決心辭職下海經商的。

  做為技術流自翊的海東，原單位每周必加班至少三次，名曰加班，實際上半個小時之後就組團直奔樓下的酒店。這個酒店是車隊的小車司機開的，領導同意，美其名曰：肥水不流外人田。本單位的人來了直接簽單就行，然後統一公款付款。

  原因無它，每年都有固定的經費，剩多少第二年上級就減去這個數再接著發第二年的經費，所以每年經費都不能剩，必須消耗掉。

  給大家發獎金？那是不存在的，違紀！

  不過，因為加班，給大家補一定晚餐，尤其是單位整體加班時消耗一些招待費用是可以的。所以，象海東這種肥水衙門就養成了沒事就加班，加班後就集體會餐的一種慣例。

  衙門裏的技術部門，需要經常挑戰新項目、研究新技術，也是份內之事麽。

  隻是近些年節儉了許多。

  想到這裏，海東有點後悔此行帶了一個女伴，“早知這樣，整個能喝的過來替自己擋一陣兒！”。

  不容多想，蕭主任那邊已經拉開了陣勢，準備“血拚”到底了。

  剛坐下，還沒有上菜的功夫，由於大家不是很熟，而且在這裏也不適合談業務，更何況來之前蕭主任有話，剩下的事兒下午再聊，所以席間就冷淡了許多。

  蕭主任直接弄了五個杯子，一瓶高度數的白酒直接分到了五個杯子裏。

  海東看著滿滿的一杯白酒，鼻子已經感受到了酒精的刺激，有點坐不住了。正要說話的功夫，蕭主任開口了：“為了表達我們的謝意，感謝張經理不遠千裏帶隊來到這裏為我們提供優質的服務，我們先碰一個！”，言語之間，哪裏有南方人的委婉？直接就是提議先喝酒了。

  海東看了看桌麵，隻有這五個杯子和一個空酒瓶，連碗筷都沒有。說道：“菜還沒上呢，要不——等一等？”。

  海東心想：“哪有不吃東西，直接上來就喝的？”。

  隻是因為是客，而且頭一次在一起吃飯，所以海東含蓄了一些。

  蕭主任站起身來，盛情說道：“菜慢慢上，反正也得是現做，我們先碰一個吧”，說著舉杯就往海東手裏的杯上碰來。

  “當”的一聲，玻璃杯發出了清脆的聲音，“我先幹為敬”，說完蕭主任直接一揚脖子，一杯二兩多的白酒下肚了，然後亮出杯底，直勾勾地看著海東手裏的杯子。

  “來，張經理，你看我們主任都幹了，你也給個麵子，直接幹了吧！”，五大三粗的治保主任在旁邊發話了。

  海東有點兒發蒙，知道這杯酒躲不開了，心想：“這頭杯酒雖多，估計幹完了，以後就可以隨意喝了”，海東想到這裏，一咬牙，也站了起來，說道：“舍命陪君子，我就這一杯了，幹完我們休息一會兒吧”，說完忍著難受的感覺，直接大口地喝了下去。

  喝時很痛快，酒精一進肚子裏，立刻傳來一陣火辣辣的感覺。

  海東心想：“老天長眼，就這一杯就已經到頭了，可別再來了”。

  剛一坐下，看到服務員端著一盤海鮮走了進來，海東高興了，“終於可以吃到菜了”，他剛說完，大家的筷子也都伸了起來。

  每人吃過幾口之後，海東心想：“吃相得文雅點兒，別嚇著人家”，於是嚼著什麽，就放下了筷子，準備歇歇再吃。

  蕭主任又站了起來，發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