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的二手霸道就停在外麵，車上鏽跡斑斑，還有些飛濺的血痕。不知是他故意留著的，還是幹了擦不掉。車頭還綁著根骨頭，路燈一照，顯得毛骨悚然。

  這車白天也不開，交警可不管他這套，照樣攔下罰款。也就晚上開出來辦事用的。

  大軍一路上都在想辦法脫身，還後悔怎麽就摻合這事了？

  “看見後座上的家夥了嗎？”

  大軍一扭頭，就嚇了一跳，好家夥，一個背包裏裝著不知什麽東西，鼓鼓囊囊的。

  “到時你拿上，給我看著車，要有人靠過來，你就給我轟他。”

  轟他？不會是響器吧？

  “你怕成這樣？”大軍那模樣，把阿九弄笑了，“是大禮花衝天炮。”

  大軍鬆了口氣，好家夥，嚇死個人了。

  到了李鐵牛院子外，大軍就按阿九說的，把禮花給拆了，對著院牆。

  “你把東西對準了，等我喊，你就給我放。”

  阿九說著來到門前，看大門緊閉，正要拍門，裏麵傳來聲音。

  “不能我用力吧？得你用力，我得省著力氣啊。”

  “我累死了，你就不能動動？老是我動？”

  “我動這不合適吧？哪有我動的道理？”

  “你不動，那我不動了。”

  阿九聽得都愣了下，這是院子裏傳來的聲音吧？不是屋裏？那女的是胡紳之的女兒胡婧吧？那男的是誰？

  “行行行，我動還不動嗎？你別動了，我動！”

  “這還差不多。”

  李鐵牛躺在張長凳上，胡婧握著他給配的藥，抹在他的腰眼上。小手不停的搓揉，手掌都成薑黃色了。

  “你沒傷著腰，就是累的，擦這藥管用嗎？”

  沒太陽真氣恢複太慢，李鐵牛就按老祖的方子，在胡紳之的藥櫃裏抓了些藥，熬了這一味能補真氣的，讓胡婧幫忙。

  等淩晨還要去煉功，煉完功還要去用修原術修補果園的病樹，也就這兩三天完事了。最早修複的果樹，砂糖橘也快能摘了吧？

  明天得找徐豔玲問問今年的收購價，果商什麽時候來收，到時也一起賣了。

  “婧妹妹，你不懂，這藥能補充元氣。”

  “是嗎？哎呀，我手都擦累了，我手放著不動，你自己扭腰吧？”

  李鐵牛哭笑不得，哪有這樣幫擦藥的？

  “要不我去叫花姐？”

  “她和虎子都睡了，再擦半個小時就行了，快點吧。”

  兩人正說著，院門突然就開了，阿九走進來說：“原來是在擦藥……”

  “你誰啊？跑到我們家做什麽？”胡婧一下就愣住了。

  這大晚上的，都淩晨了，還有人推門進來？不是村裏的人吧？

  “我是浩哥的朋友，他讓我過來收賬。”阿九站那跟柱子似的，就平靜地說著，眼睛卻往屋裏瞟。

  花見羞就在裏麵吧？還有她那兒子和胡紳之。

  “林浩發了短信說了最後期限，到時間胡叔會把錢還上，你大半夜的跑來，是來威脅胡叔的？”

  李鐵牛爬下凳子，把衣服拉好，冷冰冰地看著阿九。

  有完沒完了？白天來了還不算？晚上還跑過來，讓不讓人休息了？

  “最後期限是浩哥定的，但這事情浩哥做不了主，錢也不光是他一個人的。我是代表公司，也就是錢莊別的股東過來的。今晚你們要拿不出錢，我就不走了。”

  阿九抱著臂膀冷笑著杵那不動了。

  胡婧就怒道：“你信不信錢我不還了？”

  “不還錢？”阿九冷笑，“飯可以亂吃，話不要亂說，你要不還錢，後果自負。”

  李鐵牛攔住要去拿家夥的胡婧：“有什麽後果，我倒想聽聽。”

  “浩哥白天想必也把話說明白了，我呢，是個粗人，沒他做事那麽細致。我隻知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白紙黑字寫下的欠條，一個子都不能少。要想賴賬，那就按賬來算。”

  “怎麽算？”

  “十萬一條腿，二十萬一條命……”

  胡婧失聲道：“你瘋了！”

  李鐵牛的臉一沉，這就是林浩說的阿九吧？剛放出來的？也不知他是怎麽進去的，估計也是暴力罪吧。

  “我瘋了？你們欠著錢莊的錢不還才瘋了。你看看辦吧。”

  阿九扔出一疊照片，灑在地上。

  借著院子裏的燈光，就看上麵都是些傷勢不輕的人，有的滿臉淤青，有的胳膊還打著繃帶，有的連牙都沒了。

  胡婧臉色這才一變：“這都是你下的手？”

  “這就是欠錢不還的下場，你們也不想變成這樣吧？”

  阿九看胡婧害怕，就輕笑兩聲。林浩既然說胡紳之是有錢不還，那至少利息要拿回來。

  李鐵牛拉著胡婧的胳膊：“你先回房去……”

  話到一半，花見羞那屋門開了，她穿著睡衣走出來，瞥了眼阿九，就說：“有什麽事不能天亮說？”

  “我大半夜過來，就是不想拖到明天，”阿九眼神在她胸前一凝，她那傲人的曲線，對他像有吸力，“隻要胡家把利息還了，我就走，也不打擾你們休息。”

  李鐵牛注意到他的眼神，眼中煞氣頓生：“要不我們找個僻靜的地方聊一聊？”

  阿九笑了，這句話以往都是他的台詞，沒想到被李鐵牛搶著說了。但他一點都不害怕，甚至覺得好笑。

  “你想聊聊？你要知道跟我聊過之後的後果。”

  “聊過之後才知道有什麽後果。你不敢嗎？”

  “那你帶路。”

  “鐵牛！你別跟他走！”花見羞擔心地喊道，“胡婧，你報警，讓警察來處理吧。”

  院子裏的人中，隻有花見羞知道阿九是什麽樣的人。

  “沒事，不就聊聊天嘛，還能少條胳膊少條腿的？”李鐵牛笑道，“我就想跟他講道理。”

  阿九樂了，還真有不知死活的家夥啊。

  花見羞急道：“鐵牛，你知道他上次是怎麽進去的嗎？就早上吃豆花，同桌的說甜的不好吃，鹹的好吃，他就把人胳膊拿扳手砸斷了！”

  這下胡婧也想起來了，就更替李鐵牛擔心了。

  “鐵牛哥，你別逞能，我去叫我爸，我們還剩下些錢，能還上利息。”

  “對嘛，還了利息就好說了。”

  李鐵牛陰著臉說：“還利息？一毛都不還。來，跟我走吧，我們去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