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撐腰
作者:禾木火每      更新:2021-05-20 09:42      字數:4452
  江澈聽後,說道:“這個,應該很好寫。思問寫了什麽?讓先生生氣了。”

  李澄搖搖頭,歎氣道:“一開篇,他便問何為師?何謂尊師?

  師者,責職是傳道授業解惑。

  作為師者,不該因誰會奉承,誰會恭敬,誰逢年過節給先生送的禮大來區別對待學子。

  師者,做不到一視同仁,如何得到學子尊重?”

  江澈說道:“思問說得好呀,時下多少先生德不配位,怎麽?你家先生覺得被冒犯了?”

  李澄看一眼江澈,說道:“好什麽好?就說恭敬與奉承,你怎知別人是真心還是假意?這難道不是為人處事的學問?思問太年經,太衝動,看問題過於偏激,先生不是被冒犯,先生是家父的好友,對他嚴苛些。”

  小廝和泉提醒道:“爺,花統領過來了。”

  李澄勒停馬,轉頭看向身後,見花府的車隊行過來。

  花瑞銘見到李澄與江澈,朝二位拱手見禮。

  江府婉拒與花府聯姻後,柳氏便不待見江府的人。

  聽到兒子與江澈寒暄,不耐煩的催促道:“銘哥兒,時辰不早了,咱們得趕緊進去了。”

  花瑞銘朝江澈與李澄拱手道,“我先行一步,咱們回頭見。”

  李澄與江澈往邊上讓了讓,“回頭見。”

  花府的車隊過後,賢王府的車隊跟了上來。

  李澄與江澈上前向賢王見禮。

  賢王掀起簾子,說道:“你倆也過來了,一道吧。”

  英國公府門口,呂子勳,呂子然在門口迎接賓客。

  見到賢王府的馬車,二人忙迎上來,雙方見禮後,賢王問道:“子欽呢?”

  呂子勳抱怨道:“不知在哪裏偷閑呢,他的冠禮,讓咱們在這兒受累。也不知祖父是怎麽想的,一個冠禮而已,要這般興師動眾。當年我的冠禮,就族裏幾位長輩到場。”

  呂子然看一眼呂子勳,笑著將話岔開,“五爺裏邊請,渙之,清川裏邊請。”

  呂子勳收到呂子然的眼色,意識到自己話多了,改口道:“王爺請,渙之,清川請,文德也剛到。”

  呂子然吩咐道:“你在這兒守著,我引王爺他們進去。”

  幾人隨呂子然進到英國公府,呂子然邊走邊解釋道:“因大伯在邊關,不能參加子欽的冠禮,祖父祖母擔心子欽心裏不好受,特意大辦,前幾日就搭起了天棚,一應器物,冠服都是祖父親手準備的。”

  賢王點點頭,“本王知道,外祖父待子欽很好。”

  走到一個十字路口,子欽欠身道:“王爺,這邊請。”

  英國公得到信,領著眾人迎過來,彼此見禮後,擁著賢王往裏走。

  李澄與江澈對視後,放慢腳步。

  李澄問道:“你怎麽不跟過去?”

  江澈笑笑,說道:“咱倆好像有點多餘,走吧,咱們去尋青岩。”

  李澄笑著說道,“走吧,往這邊,去疏影苑。”

  二人拐進桂樹林,他倆對英國公府不算陌生,從此處穿過桂樹林,再過一片桃林,便到疏影苑。

  “你說,大夫人今兒會回來嗎?”一個聲音從涼亭那邊傳過來。

  “你這話說得?今兒是六爺的好日子,你說大夫人會不會回來?”另一個聲音響起。

  “我聽榮安堂的人說,老夫人不想為六爺辦冠禮的。因為大夫人久不回府,老夫人才辦的。”

  “什麽意思?”

  “今日大夫人若回來,國公爺會當眾宣布,將大爺過繼到大夫人名下。”

  “啊?過繼大爺?”

  “嗯嗯。”

  “那大夫人若是不回來呢?”

  “大夫人若不回來,老夫人就會拿孝道說事,將大夫人休了。”

  “這麽說來,大夫人回不回都很難。”

  “誰說不是呢。在這府裏。我覺得大夫人與六爺最好了……”

  “你小聲點,咱們這些做下人的,哪個主子都好,明白嗎?”

  江澈與李澄對視一眼,眼裏都是震驚。

  二人快步離開,出了桂樹林,李澄說道:“咱們……”

  江澈擺擺手,說道:“這是英國公府的家務事,咱們幫不上忙,咱們先去疏影苑,見到青岩,先給他說說,讓他心裏有數。”

  李澄點點頭,二人快步去到疏影苑。

  大勇見二位,忙見禮,小廝見機的進屋去稟告。

  不一會,呂子欽迎了出來,拱手見禮後,將二位讓進屋。

  呂子欽邊給二位倒茶,邊問道:“你們怎麽過來了?”

  江澈回道:“見你沒在宴廳,就尋過來了。青岩,我與清川剛剛聽到些話,不知當不當講。”

  呂子欽將茶杯放到二人麵前,說道:“咱們多少年的交情?有什麽話直說。”

  江澈看眼李澄,抬一下眉毛。“你來講。”

  李澄道:“你講就是。”

  江澈不再推遲,將聽來的話複述一遍。

  如安看向呂子欽,問道:“爺,接下來怎麽辦?”

  呂子欽沉思片刻,對如安道:“你去給母親說一聲,母親知道怎麽做。”

  如安欠身退下。

  呂子欽朝江澈與李澄拱拱手,“謝了。“

  江澈疑惑道:“英國公為何要將子然過繼到你阿娘名下?”

  呂子欽苦笑一下,也不隱瞞:“為了繼承英國公府的爵位。”

  李澄不解的問道:“那什麽?英國公府的爵位不是該你來繼承嗎?”

  江澈看一眼李澄,說道:“楊老夫人會願意嗎?”

  李澄後知後覺的點點頭,“也是!”

  江澈擔憂的問道:“你有準備嗎?”

  呂子欽搖搖頭,說道:“我不屑那個爵位。隻是不想母親受氣。”

  江澈點點頭,“我明白,祖父說,以你的能力,早晚會入閣拜相。”

  呂子欽笑笑,欠身道:“江相過獎了。時辰差不多了,你們先過去吧。”

  李澄與江澈知道呂子欽自有安排,也不多打擾,於是起身告辭。“好,我們一會見。”

  待二人離開後,如佶問道:“爺,若老夫人當眾發難,咱們怎麽辦?”

  呂子欽淡淡的說道:“無事,不肖子孫,被逐出家門的少了?”

  如佶眼前一亮,“是喲。小的明白。”

  “爺,杜管事那邊差人來催了,說吉時快到了,請爺過去。”大勇進來稟道。

  呂子欽點點頭,“知道了。”

  呂子欽帶著幾個小廝往正堂去。

  杜斌站在長廊口候著,見呂子欽過來,笑著迎過來,“六爺,請隨小的來。”

  呂子欽點點頭,“有勞杜伯了。”

  杜斌看著彬彬有禮的呂子欽,心裏暗歎,不知國公爺如何想的,這麽好的孩子不選,怎會選大爺?

  呂子欽看著愣愣出神的杜斌,叫道:“杜伯,咱們過去吧。”

  杜斌回過神來,“好,好,這就過去。”

  杜斌將呂子欽領到正堂的台階下,說道:“六爺在此等候。”

  呂子欽點頭道:“好!”

  呂子欽的語音剛落,見門房的下人急衝衝的跑過來,朝杜斌欠身道:“杜管事,快快通稟國公爺,聖駕已到翠屏路。”

  杜斌聽後,先是一愣,當即吩咐道:“設香案,開中門,準備接駕。”

  下人立即去準備。

  杜斌去向國公爺通稟,邊上台階邊對呂子欽道:“六爺,先去大門接聖駕。”

  英國公忙慌慌帶著眾人往大門口,先行的禦林軍已經肅立在國公府周圍。

  待皇上的龍輦停到大門口,眾人跪地恭迎皇上,皇上從龍輦上下來,說道:“眾愛卿平身。朕聽說子欽今日行冠禮,過來湊湊熱鬧,沒有誤吉時吧?”

  英國公帶著呂子欽跪地謝恩,英國公欠身道:“回皇上,沒有誤吉時。皇上來得剛剛好。皇上請!”

  皇上抬步進國公府,眾人跟在身後。

  皇上將呂子欽叫道身邊,問道:“誰為你加冠?”

  呂子欽搖搖頭,欠身道:“回皇上,臣不知,今日的一切,皆由祖父安排。”

  皇上點點頭,說道:“一會兒,朕為你加冠。”

  呂子欽要跪地謝恩,皇上將其抓住,“不用拘禮。”

  因皇上到來,原計劃被打亂,冠禮變得更加莊重,皇上親自為呂子欽加冠後,小坐片刻才起駕回宮。

  英國公帶著眾人到大門口送駕,待皇上的龍輦離開,觀禮的賓客紛紛告辭。

  楊老夫人回到榮安堂,一言不發的斜靠軟榻上。

  下人們眼觀鼻,鼻觀心的侍立在邊上,個個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一不留神,成了老夫人的出氣筒。

  李二夫人將賓客送走,風風火火的來到榮安堂,進門見楊老夫人便開始抱怨:“母親,你說說,她兒子的冠禮,她像客人一樣,坐在那裏喝茶說話。

  我卻從卯時忙到現在,一刻不得閑,忙得團團轉。子然與子勳的冠禮我也沒這般累。不知道,還以為是我兒子的冠禮呢。”

  楊老夫人看眼李氏,坐起身來問道:“客人都送走了?”

  李氏在軟榻邊坐下,“其他人都走了,五爺,姑爺和老爺,還有子……子欽與父親在書房說話。”

  楊老夫人歎口氣,抬頭看眼王嬤嬤。

  王嬤嬤點點頭,將丫鬟婆子帶下去。

  李氏見下人退下,輕聲問道:“母親,皇上今兒怎麽來了?父親請了皇上?”

  楊老夫夫人瞄了李氏一眼,眉頭緊蹙,沉聲訓斥道:“你能不能用點腦子?誰家給孩子辦冠禮敢給皇上下帖子?”

  李氏垂下頭,低聲道:“那皇上今兒怎麽過咱們府了?”

  說到這,楊老夫人就氣不打一處來。可那人是皇上,是她不敢惹的人物,她縱是氣不順,也隻能忍著,甚至不敢報怨一句。

  “能為什麽?為那孽障撐腰唄!”楊老夫人咬牙切齒,憤憤的端起茶杯來。

  “所以,子然過繼的事,今兒不能提,對嗎?”李氏問道。

  楊老夫人連喝兩口茶,看著李氏反問道:“今兒皇上過府來給孽障加冠,將國公府推到浪尖上,讓滿京城的人看著咱們。這個骨節眼上,怎麽提?”

  李氏擔憂的問道:“那怎麽辦?子然過繼的事,就這麽算了?”

  楊老夫人冷哼一聲,“算了?不可能!國公府必須是子然的。那個孽障休想得到一絲半毫。”

  得到楊老夫人的回答,李氏懸在心上的石頭放了下來,抬手抹抹眼角,說道:“子然有母親為他打算,是子然的福氣。媳婦代子然謝謝母親!”

  楊老夫人拍拍李氏的手,“謝什麽?子然是老身的孫子,老身不為他打算,為誰打算?”

  “二姑奶奶,二夫人與老夫人在屋裏說話。”

  楊老夫人看眼門口,揚聲問道:“子秋過來了?趕緊進來。”

  楊老夫人轉頭看向李氏,“這事你別操心,老身自有打算,你好好將府裏的事打理好。”

  李氏福身道:“謝謝母親,媳婦聽母親的吩咐。”

  王嬤嬤掀起簾子,曲膝道:“二姑奶奶請。”

  呂子秋進屋朝楊老夫人福身見禮。

  李氏看眼門口,問道:“你一個人?你婆母呢?你讓她一人回去了?”

  “她先回去了,讓我留下來等銘哥兒。”呂子秋坐到楊老夫人身邊,隨口回李氏。

  李氏沉下臉來訓斥道:“你都嫁進花府幾年了?怎麽還銘哥兒長銘哥兒短的?夫妻間,應該相敬如賓,銘哥兒是你夫君,你得敬重他!”

  被李氏說教,呂子秋不喜的噘噘嘴,“母親也說相敬如賓,他敬重我,我自然會敬重他。他眼中沒有我,我還巴巴的敬重他,我可沒那麽下作。”

  “你……”

  “好了,好了,子秋難得回來一趟,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楊老夫人白李氏一眼。

  說完,楊老夫人將一碟杏仁酥遞到呂子秋麵前,“嚐嚐,廚房今早做的。”

  李氏看著祖孫二人,欲言又止。

  呂子秋伸手拿一塊杏仁酥放到嘴裏,嚼兩下,“嗯嗯,我最喜歡的味道,謝謝祖母。”

  呂子秋嘴裏含著杏仁酥,含糊著朝楊老夫人點頭。

  楊老夫人將茶杯遞到呂子秋手邊,笑著說道:“你慢點,小心噎著,喜歡的話,一會回去時,帶些回去。”

  呂子秋朝楊老夫人福身道謝:“謝謝祖母,祖母最疼子秋了。”

  楊老夫人笑著抬抬手,“子秋你坐,到祖母這裏不必拘禮。多懂事的孩子,就你成天向著外人訓斥她,哪有你這樣做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