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借力1
作者:禾木火每      更新:2021-05-20 09:42      字數:4427
  楊老夫人抬頭訓斥李氏,李氏低頭不敢接話。

  楊老夫人與呂子秋話一陣家常,轉而問道:“這些日子,銘哥兒待你如何?他還在外胡來嗎?還是成天不著家?”

  呂子秋拍拍手上的沫沫,接過王嬤嬤遞過來的帕子擦手,搖頭道:“還跟以前一樣,我回去這些天,就初一來我屋裏,平時,我連他人影都見不著。”

  楊老夫人拉下臉來,沉聲問道:“柳氏也不管管他?任他這般胡來?”

  呂子秋歎氣道:“祖母,怨不得婆母,我嫁進花府這些年,婆母一直站在我這邊,幫著我說話。”

  李氏說道:“成親三年了,你的肚子怎麽一直沒有動靜?”

  呂子秋低頭看眼肚子,沮喪的說道:“婆母也讓我爭氣點。

  嬤嬤還讓我那什麽之後,將枕頭墊在身下,把身子墊高些,半個時辰不要挪動。

  每回完事之後,我都照做了,可肚子就是沒有動靜。”

  楊老夫人見不得孫女難過,“讓我看,這事怨不得你。

  銘哥兒一個月才去你屋裏兩晚,那能輕易懷上?

  明兒你去趟花府,跟柳氏說說,讓銘哥兒必須天天去子秋屋裏,直到子秋懷上。”

  楊老夫人轉頭對李氏吩咐。

  李氏欠身應下,“好,明日我去花府走一趟,順道將擅長女科的方大夫帶過來,讓方大夫給你把把脈,再開個方子,好好調理一下。”

  楊老夫人點點頭,“這樣更周全些。子秋在銘哥兒麵前,態度和善些,男人就是孩子,你得哄著。”

  呂子秋皺下鼻子,不滿的說道:“不該是他哄我嗎?”

  楊老夫人抬手戳下呂子秋的頭,“你這妮子,怎麽這般死腦筋?

  你不想想,銘哥兒為何喜歡去風月場合?你就不能學著討討銘哥兒的歡心?”

  呂子秋脫口回道:“要我像妓子那般沒臉沒皮的討好他?我做不到!”

  李氏瞪著呂子秋訓斥道:“你這死妮子,什麽是沒臉沒皮?

  你與銘哥兒是拜了天地的夫妻,這是夫妻間的情|趣。

  祖母是告訴你,做人都圓潤些,該低頭時要低頭,跟自己的夫君低頭誰會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丟人。”

  呂子秋看看楊老夫人,又看看李氏,問道:“祖母,阿娘,你們就是這樣收服祖父和阿爹的?”

  李氏抬手拍了下呂子秋,“你這妮子,真是什麽話都敢說!”

  呂子秋往後仰,躲到楊老夫人懷裏,嚷道:“祖母,救我。”

  楊老夫人笑著在呂子秋的背上拍兩下,“救你?我看你是欠打。”

  呂子秋趕忙從楊老夫人懷裏坐直身來,抬手抱頭喊求饒。

  “二姑奶奶,姑爺說他要回去了,姑爺問二姑奶奶是回還是留?”下人進來稟道。

  呂子秋揚聲說道:“告訴姑爺,我回。”

  下人退下。

  呂子秋朝楊老夫人與李氏道別:“祖母,阿娘,我先回去了,改日再回來看你們。”

  楊老夫人揮揮手,“去吧,好好過日子。給秋丫頭包些杏仁酥。”

  楊老夫人轉頭對王嬤嬤吩咐。

  李氏跟著站起身來,說道:“走吧,我送你出去。”

  楊老夫人點頭道:“去吧,順便敲打敲打銘哥兒。”

  呂子秋一聽要敲打花瑞銘,忙說道:“阿娘陪祖母說話吧,不用送,我自己出去就成。”

  知女莫若母,李氏歎息道:“你呀,回來就說委屈,我要去說道兩句,你又舍不得。你讓我怎麽說你好?”

  呂子秋一陣傻笑。

  楊老夫人說道:“她不讓送,你就去忙你的,一天下來,我也乏了,想歇會。”

  李氏與呂子秋朝楊老夫人道別。

  李氏一路囑咐呂子秋,直將呂子秋送到二門,看著馬車離開,才轉身去忙。

  呂子秋的馬車行到英國公府門口,安旭見著,轉身對不耐煩的花瑞銘說道:“爺,夫人的車來了。”

  花瑞銘翻身上馬。“走,回去。”

  花瑞銘騎馬跟在呂子秋的馬車邊,抱怨道:“怎麽這久?”

  呂子秋想懟回去,想著祖母與阿娘的話,將心裏的火氣壓了壓,柔聲回道:“陪祖母與阿娘說了會話,所以晚了些。”

  花瑞銘聽到呂子秋的話,詫異的看眼車廂,不再說話。

  呂子秋見花瑞銘不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一時安靜下來。

  呂子秋靠在車廂裏,想著如何讓花瑞銘今晚去她的院子。

  花瑞銘想著將呂子秋送回府後,再去醉春樓,醉春樓這批姑娘裏有兩個出挑的。

  車行到走馬街上,安旭見陳雪與六兒在路邊買花,抬頭看向背上的花瑞銘,輕聲喚道:“爺。”

  花瑞銘的思緒在醉春樓的姑娘身上,未聽到安旭的叫喊聲。

  安旭又連喊兩聲,最後伸手拉了拉衣裳。

  花瑞銘的思緒被打亂,惱火的瞪向安旭,問道:“何事?”

  安旭看眼車廂,朝路邊指了指,“爺,你看。”

  花瑞銘順著安旭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喃喃道:“雪兒!”

  呂子秋在安旭叫第一聲時,就豎起耳朵聽外麵的動靜。

  當聽到花瑞銘叫“雪兒”,立馬掀開車簾,探出頭來尋找陳雪的身影。

  呂子秋看到陳雪時,揚聲道:“停車!”

  車夫應聲將車停下。

  花瑞銘尚未下馬,呂子秋已經從車上跳下來,直奔到陳雪麵前,抬腳將陳雪麵前的花盆踢翻。

  嘴裏罵道:“你這個婊子,你知道銘哥兒今日要從這兒路過,是吧?所以到這兒來擋他,你個不要臉的東西!”

  走馬街算是京城繁華之地,陳雪想著來此逛街的富人多,才將自己伺養的花草搬到此處來賣。

  不想,在此遇上花瑞銘與呂子秋,暗歎出門不利。

  六兒將陳雪護在身後,看著呂子秋解釋道:“夫人,你誤會了,我家小姐隻是想在此賣幾盆花,我們並不知道大人會途經此地。”

  “哼!不知銘哥兒會途經此地?今兒英國公府給子欽辦冠禮,皇上都去了,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敢說你不知道?

  你這狐媚子,你就是故意的。賣花?我看你是賣可憐。我看你賣花。”

  說著,呂子秋又給踢翻的花盆一腳。

  花盆滾到施亞梅的腳邊,施亞梅抬腳將花盆踢回去,花盆飛向呂子秋。

  花瑞銘伸手將呂子秋拉到自己身邊,花盆從呂子秋身邊擦過,撞到陳雪麵前的籃子上,隨後掉到地上碎成幾瓣。

  施亞梅雙手抱在胸前,嘲笑道:“花大人任自家夫人在街上耍橫撒潑,欺負民女呢?”

  施亞梅這幾日心情不好,出來逛街散心,不想讓自己撞上呂子秋欺負人。

  施亞梅與呂子秋之間的過節追溯到平氏與李氏。

  再後來,施亞梅喜歡呂子欽,而呂子秋兄弟姊妹幾個視呂子欽為眼中釘。

  呂子秋在各家宴會上說呂子欽的壞話,施亞梅想著法兒收拾呂子秋。

  花瑞銘看眼陳雪,拉著呂子秋,“走,回去。”

  施亞梅揚聲說道:“喲喝,還真是蠻橫,踢壞別人的東西不要賠的?”

  呂子秋掙脫花瑞銘的手,轉身冷笑道:“賠?我賠得起,她要得起嗎?你先問問這婊子敢要嗎?”

  施亞梅揚聲道:“走過路過的街坊,你們好好看看,這位身著華麗,一口一個婊子的貴夫人是花府的呂夫人,也是堂堂英國公府的二小姐。

  嘖嘖嘖,真是好家教,滿口汙言穢語,呂夫人,你罵得順口,卻汙了大夥的耳朵。

  這位小姐,你不用畏懼她,她損壞你的物品,你讓她賠你。她若不賠,你到京兆府去告她,咱們給你做證。”

  呂子秋冷嘲道:“我到是看看,一個惦記別人男人的娼|婦,有沒有膽量去衙門。

  我說呢,施三小姐怎麽替她說話,原來你倆是一路貨色,未出閣就追著男人到處跑。都是不要臉的東西。”

  德昌錢莊樓上的窗下,看熱鬧的花大對顧花語道:“施三小姐好像不擅長與人對罵。”

  顧花語點點頭,“嗯,不急,施三姐的救兵來了。”

  “救兵?在哪裏?”花大問道。

  顧花語指了指往人群裏擠的幾人,倆丫鬟在前麵開路,倆婆子護著紫衣女子和杏衣女子往裏走。

  倆婦人走到中間,紫衣女子徑直走到呂子秋麵前,抬手便給呂子秋兩個耳光。

  呂子秋的頭隨著紫衣婦人的耳光左右擺動。

  呂子秋隻覺眼冒金星,愣在原地。

  紫衣女子打完呂子秋,轉頭看向施亞梅,說道:“三妹,往後遇到這種口出汙穢的人,直接打過去,跟她廢什麽話?”

  花大眯著眼問道:“這人誰呀?氣勢十足!”

  顧花語回道:“景蓮公主。麗妃所出,陳王的姐姐。從小習武,為人仗義,下嫁給施尚書的長子施合實。”

  顧花語花了幾日,將京城的權貴作了大致的了解。

  施亞梅福身見禮道:“公主,二嫂。”

  明芯曲膝見禮,“景蓮公主好,二奶奶好。”

  圍觀人聽是公主,紛紛欠身見禮。

  景蓮公主問道:“怎麽回事?誰來說說?”

  明芯上前一步,三言兩語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

  景蓮聽後,轉身對花瑞銘道:“花統領,這事,你是不是該給本公主個說法?”

  呂子秋回過神來,看清麵前的人是景蓮公主後,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朝景蓮公主福身見禮,搶在花瑞銘之前說道:“公主,這是花府的家務事。此女子是花府的下人,臣婦隻是管教自家下人。”

  景蓮公主看向陳雪與六兒,問道:“你倆是花府的下人?”

  陳雪垂頭不語,六兒看眼主子,曲膝道:“回公主,我們不是花府的下人。

  我家小姐姓陳,住玉蘭巷陳府。老爺,太太相繼過世,家裏日子過得艱難,小姐擅長伺養花草,於是將家裏的花草搬出來賣,想換些銀錢維持生計。不想遇上……”

  六兒抬頭看眼呂氏,將後麵的話咽了回去。

  花大歎口氣,說道:“雪兒這丫頭,不如身邊的小丫鬟機靈。”

  顧花語淡淡的說道:“她不是不機靈,她是沒跨過自己的心坎。”

  花瑞銘朝景蓮公主欠身,賠笑道:“今日之事,錯在內人,損壞陳小姐的物品,咱們照價賠償。

  還請公主給花某兩分薄麵,這事,能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景蓮公主說道:“不是本公主不給你麵子。尊夫人的脾氣太大,嘴太臭,傷本公主的小姑子太深。

  若是本公主的小姑子不計較,這事,咱們就算了了。

  若是本公主的小姑要個說法,那對不起,尊夫人還得給個說法。”

  花瑞銘尷尬的笑笑,點頭道:“好,聽景蓮公主的。”

  說完,花瑞銘朝施亞梅拱手欠身,“在下代內人向施三小姐賠不是,還望施三小姐大人大量,給在下幾分薄麵。”

  花大見花瑞銘朝施亞梅賠禮,問道:“小姐,施三小姐會怎麽做?”

  花大沒有聽到顧花語的回音,轉頭過去,身邊已經沒有顧花語的身影。

  花大低頭看樓下,見顧花語已經出了德昌錢莊的大門,朝人群走去。

  人群中心,施亞梅正要說話,身邊的杏衣女子輕聲提醒道:“三妹,呂氏好歹是英國公府的人。

  父親與呂二老爺同在一個衙門裏共事,每日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咱們不能鬧得太過。

  況且,大嫂已為你出了氣,花統領又低頭道歉,差不多得了,明白嗎?”

  施亞梅想了想,輕聲道:“好。”

  施亞梅正想揚聲回花瑞銘,顧花語擠進來,笑著朝施亞梅招呼道:“施小姐,真的是你?”

  施亞梅尋聲看過來,驚訝招呼道:“顧小姐好。”

  顧小姐朝施亞梅福身見禮,直起身來道:“我在德昌錢莊辦點事,聽小二說施小姐在這邊,還不敢信。沒想到施小姐真在。”

  杏衣女子問道:“三妹,這位是?”

  施亞梅笑著引薦道:“二嫂,她就是配製忘憂和暖光的顧小姐。顧小姐,這位是我二嫂,這位是我大嫂,景蓮公主。”

  顧花語先朝景蓮公主福身見禮。

  再朝楊二奶奶福身見禮,直起身來說道:“家兄前幾日拜到楊大學士門下,說起來,我該尊楊二奶奶一聲菁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