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言中了
作者:禾木火每      更新:2021-05-20 09:42      字數:4446
  顧花語輕聲問道:“為何這麽說?”

  呂子欽說道:“老天爺被我感動了,這輩子才將你送到我身邊。”

  顧花語抿著笑,車廂裏沒有點燈,車廂外的四角掛著馬燈,馬燈的光透過簾子映進來,能讓彼此看見對方的臉。

  呂子欽捋著顧花語的一捋頭發,“有生以來,我第一次過生辰,是小語你為我過的。”

  顧花語聽後,心裏莫名的有些心痛。

  顧花語看著呂子欽說道:“從今往後,你的每個生辰我都陪你過。我的生辰,你也陪我過,可好?”

  “好!”呂子欽笑著應下。

  “青岩,給我說說你小時候的事。好嗎?”顧花語問道。

  呂子欽點點頭,“好,母親說我早產,所以身子一直不好,體弱多病……”

  清羽先將呂子欽送到清客居。

  呂子欽依依不舍的下車,站在門口一直看著馬車走遠,直到見不著影,才轉身進去。

  “爺回來了。”如軒迎出來。

  呂子欽看眼如軒,點點頭,問道:“出什麽事了?”

  如軒跟在身後,邊走邊說道:“大爺過來了,吃了不少酒,看樣子,心情不大好。”

  呂子欽停下腳步,轉頭問道:“多久過來的?給府裏遞信了嗎?”

  “酉末才到的,如佶剛給大爺喝了醒酒湯,還未來得及給府裏送信。”如軒回道。

  呂子欽的眉頭微皺,問道:“好端端的,怎會吃酒?”

  如軒搖搖頭,“小的也不知。”

  呂子欽吩咐道:“讓人回府去通稟一聲,就說大表兄與我在一起,晚些回去。”

  葉家人酒量極淺,平時吃碗甜甜的酒釀蛋都會醉倒,所以,葉家人輕意不會吃酒。

  相熟的人都知道這一點,葉明晧,葉明勤參加文會也隻飲茶,不會吃酒。

  如軒欠身應下,轉身去做吩咐。

  如佶見呂子欽推門進來,欠身見禮。

  呂子欽看眼軟榻上暈睡的葉明晧,問道:“怎麽樣了?”

  如佶回道:“喝下醒酒湯不久,需再等一陣子。”

  呂子欽看向明心,問道:“大表兄今兒怎麽吃上酒了?出了什麽事?”

  明心一臉懵的說道:“回六爺,小的也不知。

  昨日,爺突然對夫人說,讓夫人給他安排相親。

  可把夫人高興壞了,立馬讓人去工部付侍郎府上給江夫人遞帖子。

  江夫人下午讓人回了帖子,約咱們夫人今日未時在金明池邊上的茶樓喝茶。”

  呂子欽看眼葉明晧,問道:“大表兄去了?”

  “去了,還與付二娘子在金明池邊說了會話。

  後來,兩位夫人,付二娘子,我們爺還到邊上的長安酒樓吃飯。

  送走江夫人與付二娘子後,爺對夫人說,他尋六爺有事,讓夫人先回去。

  夫人回府後,我們爺轉身回酒樓吃起酒來。”

  呂子欽看眼明心,責備道:“他吃酒,你就任他吃,也不知道勸著點?”

  明心委屈的回道:“小的也想勸來著,可爺將小的趕出房間,根本不讓小的靠近,小的如何勸?”

  呂子欽吩咐道:“你去弄些水來,給他洗洗。”

  明心退下去。

  呂子欽對如佶道:“去拿件衣裳來,給他換換。”

  如佶轉身去取衣裳。

  不久,明心端水進來,上前為葉明晧清洗。

  一番折騰後,省醒湯也起了效,葉明晧醒過來,抬頭看見呂子欽,痛苦的叫道:“青岩。”

  呂子欽揮了揮手,如佶帶著明心退出去。

  呂子欽給葉明晧倒了杯茶,說道:“知道自己不能吃酒,還吃,你這是何苦?”

  葉明晧心裏一片苦澀,苦笑道:“偶爾醉一回,無事。”

  說完,葉明晧端起茶杯像飲酒一般一飲而盡,因喝得急了,被嗆得直咳嗽。

  呂子欽又給他倒上茶,說道:“急什麽,慢慢喝。”

  葉明晧點點頭,不再說話。二人誰也不說話。

  呂子欽倒茶,葉明晧喝茶,直將一壺茶喝盡。

  呂子欽說道:“一肚子水了,別喝了。既然心裏放不下,為何要為難自己?”

  葉明晧抬頭,詫異的看著呂子欽,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麽吃酒?”

  呂子欽迎著葉明晧的目光,反問道:“你這滿臉的情場失意,很難猜嗎?”

  葉明晧伸手摸摸臉,問道:“很明顯嗎?”

  呂子欽歎口氣,“你呀,怎麽說你好?做事沒分寸。”

  葉明晧低頭不說話。

  呂子欽用手點點桌麵,問道:“你打算如何收場?娶付二娘子進門?”

  葉明晧抬頭看向呂子欽,“可我心裏沒有她。”

  “你心時沒有人家,你還去招惹人家?”呂子欽反問道。

  葉明晧往後靠,將雙手搭在靠背上,眼睛失焦的看著樓板。

  “我想快刀斬亂麻,所以讓阿娘安排相親。

  可是,想到往後朝夕相處的人不是她,我的心就痛得不行。

  青岩,你說,葉家男人是不是被人施過法術,為什麽別人可以見一個愛一個,葉家人卻不行?

  一旦入了心,滿心滿眼都是她,也隻能是她。”

  呂子欽見他痛苦的樣子,寬慰道:“你也別難過,隻是去相相親,又不是成親,一切還來得及。”

  葉明晧將目光移到呂子欽身上,沮喪的說道:“哪裏來得及了?她眼裏心裏都是你,根本看不見我。”

  呂子欽似笑非笑的看著葉明晧,:“既然知道她心裏有我,那你還將她裝進心裏?說說,她是什麽時候入了你的心?”

  葉明晧心虛的看呂子欽一眼:“你不是見她就躲嗎?怎麽?你心悅她?”

  最後一句,葉明晧麵露緊張。

  呂子欽隻覺酸氣撲麵,說道:“這個你不用管,你先說說,她何時入你的心的?”

  葉明晧坐直身來,端起水杯喝口茶,說道:“在洪城那會兒,你躲起來,她尋不到你,在那暗自傷心。

  我覺得小姑娘挺不容易的,就帶她在洪城遊逛,陪她散心,許是相處的日子多了,對她有了不一樣的情愫。

  你要問我,她何時入我的心,我自己也說不清楚,該是日久生情吧。”

  葉明晧說完,端起杯子準備喝茶,卻發現杯裏沒水。

  呂子欽將自己麵前那杯推過去,說道:“我沒喝過,你對她的情意,她知道嗎?”

  “怎能讓她知道?她要知道了,會怎麽想我?何況,她心裏都是你。”葉明晧脫口說道,後一句,葉明晧說得極小聲,不過,呂子欽還是聽見了。

  呂子欽看眼葉明晧,接著問道:“她在洪城呆了多久?兩年?”

  葉明晧點點頭,“是,與我們一道回的京城。”

  “在洪城的兩年,她都住在葉府?”

  葉明晧回道:“當然,她不住葉府她住哪裏?在洪城,她人生地不熟的,她就是要住外麵。咱們也不放心。

  她一個姑娘家,一個人住外麵,若是出了事,咱們怎麽向施府交待?”

  呂子欽點點頭,“嗯,那到也是。你有沒有想過,她一人能去洪城,為何不可以一人回京城?

  還有,她明明知道我不在洪城,為何還要留下來?”

  “唉,對呀,她為什麽要留下?”葉明晧沉思起來。

  呂子欽接著說道:“若最初是為了找我,可後來呢?

  外祖父的忌日我回到洪城,跟大夥說了,我要外出遊曆。

  她知道我不在洪城,為何不離開?且過年也不回京。”

  葉明晧來了精神,“青岩,你的意思……”

  呂子欽白了葉明晧一眼,說道:“我什麽意思也沒有,我若是你,會將今日相親的事透給她。”

  葉明晧的眼睛頓時亮了,隨即又黯淡下去,“青岩,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若她……”

  葉明晧看著呂子欽,後麵的話沒說出口。

  呂子欽見葉明晧猶豫不決,患得患失,說道:“前日,你們離開後,小語還說你倆很登對。”

  “真的?我倆登對?顧小姐怎麽看出的?哪裏登對了?那什麽?亞梅知道你在隔壁,興衝衝的衝過去,我喊都喊不住。”葉明晧的聲音逐漸低下來。

  呂子欽說道:“我也不知道小語怎麽看出來的。小語說,你待施三小姐不一般。果然被她言中了。”

  “顧小姐還說了什麽?你有沒有告訴顧小姐,施亞梅心悅你很多年?”葉明晧追問道。

  “小語說,施三小姐看我的樣子,像極了追星的小姑娘,她還說,我是追星的小姑娘心中的白月光。

  我不明白什麽是追星的小姑娘,小語也未多解釋,隻說施三小姐對我是那種欣賞的喜歡,並不是真的喜歡。

  但施三小姐見你的眼神就不一樣。”

  葉明晧坐直了身,殷切的看著呂子欽,“青岩,你說的是真的?顧小姐真這麽說?”

  呂子欽點點頭,說道:“真的。我跟你說,小語很小就開始打理鋪子,看人看事極準。她說你們登對,那一定是很登對的。”

  葉明晧點點頭,喃喃道:“女人心細,顧小姐又是做買賣的,應該很擅長察言觀色……

  青岩,我聽你的,將今日相親的事透給亞梅。

  她若在意我,以她的性子,必定有所動作,她若不在意,我……”

  說到這裏,葉明晧說不下去了。

  呂子欽接過話來,“她若不在意,那想辦法讓她在意就是了。”

  葉明晧連連點頭,“是,她若不在意,我就想法讓她在意。”

  呂子欽站起身來,說道:“想明白了就走吧。”

  葉明晧問道:“去哪裏?”

  呂子欽說道:“你也不看看幾時了,再不回去,準備去跪祠堂?還有,今日生出來的事,你不要去收場?你就等著被舅母罵吧。”

  葉明晧懊惱的站起身來,“唉,衝動是魔鬼!”

  呂子欽笑道:“也是好事,起碼讓你看清自己的心。”

  葉明晧點點頭,“也是!”兄弟二人一道回承國公府。

  隔天,呂子欽帶著顧成梁去楊大學士府上,楊大學士當麵問了顧成梁幾個問道。

  顧成梁一一作答,楊大學士甚是滿意。

  當日,楊大學士收下顧成梁,舉行了簡單的拜師儀式。

  顧德昌得到信後,特意從莊子上趕回來,登門向楊大學士道謝。

  此後,顧成梁每日到楊家學堂讀書。

  蘇二將桃源街上的那處鋪子買下來,花大在走馬街的寶豐錢莊對麵買下兩個相鄰的鋪子。

  顧花語這些日子在桃源街與走馬街兩頭跑,跟工匠師傅溝通裝修的事宜。

  五月初三,英國公府為呂子欽舉行冠禮,與之走得近的各府皆上門觀禮。

  江澈特意告假一日,早早的去往英國公府,在慶元街遇上李澄。

  二人拱手見禮後,江澈勒馬走到李澄身邊,與之並肩向前,“清川,問你個事。”

  李澄側頭看向江澈,笑道:“你我何需客氣,有什麽話你盡管問就是,我保證知無不言。”

  江澈朝李澄那邊傾傾,說道:“那日在樊樓見的那位顧小姐,你與她熟嗎?”

  李澄看向江澈,打趣道:“怎麽?一見鍾情了?”

  江澈笑笑,未承認,也未否認,隻說道:“我覺得那姑娘不凡,打聽打聽。”

  李澄笑著說道:“樊樓這日,我是第三回見她。

  第一回見顧小姐,是在洪城的大街上,那日的情景,我與你說過。

  第二回見她,是在洪城回京的頭兩天。我去長安酒樓參加一場文會,在酒樓遇到如安,青岩的那個小廝,於是去和青岩打招呼,在那兒遇上顧小姐。

  雖說見過顧小姐三次,但我與她說話不多,所以對她並不了解。”

  江澈點點頭,接著問道:“思問好像與她很熟!”

  李澄點點頭,“是,思問覺得顧小姐很不錯,拿顧小姐當朋友,處處維護顧小姐。”

  江澈問道:“思問今日會過來嗎?”

  李澄搖搖頭,“這個我不知,應該來不了。思問昨日的文章沒寫好,被先生罰了重寫。先生守著,他哪兒也走不了。”

  江澈同情的說道:“思問太不容易了!”

  李澄笑道:“你還同情他?你沒看他寫的文章,差點沒把先生氣背過氣。”

  江澈好奇的問道:“思問寫了什麽?”

  李澄搖了搖頭,極無奈的說道:“先生給大家布置作業,寫一篇策論,論尊師重道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