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顧忌
作者:禾木火每      更新:2021-05-20 09:41      字數:4431
  花瑞銘打趣道:“施三小姐可是為了青岩,將名字改成施亞梅,知道咱們青岩愛梅,名字都要含‘梅’字。多麽明顯的心思。對吧,青岩。”

  提到名字,李澄笑得趴到桌上,好一會才直起身來。

  斷斷續續的說道:“這,這事,是真的。據說,施三小姐最開始想將名字改成施疏影。哈哈哈……這名字,跟青岩了院子一個名……最後,還是被她大哥施合實押著改過來的。”

  施尚書的夫人平氏為他生七個孩子,隻有排行老三的施三是女兒,其餘六個皆是兒子。

  施亞梅原名叫蘇合欣,施尚書與平夫人都是女兒奴,外加六們兄弟對她寵愛。

  蘇三小姐在蘇府可謂集萬千寵愛於一生,當之無愧的掌上明珠。

  昌平十四年正月初四,英國公府年酒上,施三小姐隨平夫人到國公府赴宴。

  被跟在呂定寧身後接待賓客的呂子欽迷得移不開眼,從國公府回去後,施三小姐開始四處打探呂子欽的喜好。

  得知呂子欽喜歡梅花,施三小姐便將自己滿園的桃樹砍了,種成梅樹。

  凡是呂子欽用過的物件,施三小姐總會想方設法的弄個同款擺在自己的院子裏。

  施尚書與平夫人都是行武出身,對兒女的管教如向來不拘小節,隻要孩子不觸及他們的底線,從不會橫加幹涉。

  在平夫人眼裏,女兒的行為,不過是小女兒家心性,過幾年就淡了。

  畢竟,哪個少男不多情?哪個少女不懷春?她也是從年青時走過來的。

  所以,對蘇三小姐胡鬧的行為,平夫人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很多事裝著不知,任其女兒折騰。

  施三小姐打探到呂子欽住的院子叫疏影,硬是要將自己名字改成施疏影。

  施尚書長子施合實在看不過眼,押著施三小姐,不許她胡來。

  施三小姐在府裏鬧一陣,施大公子毫不退讓。施三小姐拗不過大哥,隻得退而求其次,要求她的名字裏必須含梅字,否則就不吃不喝。

  施大哥見不得妹子絕食自殘,隻得同意。

  於是,施三小姐成功的將自己的名字改成蘇亞梅。

  這事不脛而走,迅速在京城傳開,讓不少人為之乍舌。

  一時間,施三小姐心意英國公府六郎的傳聞傳得沸沸揚揚。

  為此,呂子欽見到施三小姐便繞道走。若不是萬不得以,絕不赴誰家宴請。

  葉夫人因此打趣過呂子欽,問要不要上施府去提親?

  呂子欽肯請葉夫人不要添亂。

  當然,打趣呂子欽的人不隻葉夫人,眼前這幫發小,每每說起此事都是樂不可支。

  五皇子笑一陣後,平複下來問道:“子欽,怎麽樣?”

  呂子欽抬頭看向五皇子,說道:“五爺最近很閑?要不,在下明日進宮稟皇上,在下最近看了前朝通史,覺得這本書甚不錯……”

  五皇子連連擺手,正色道:“得了得了。子欽,你簡直無趣得很,大過年的,看什麽前朝通史!

  剛才那話,咱們隻是隨口說說,不得當真的。好了,這事翻篇了,翻篇了,你們誰也不能再提,誰提,我與誰急。”

  五皇子發話了,其餘人自然是要遵從的。

  江渙之笑著說道:“子欽難得出來,來,咱們走一盤?”

  呂子欽點頭應道:“好!”

  江渙之起身走向棋桌,呂子欽跟著過去。

  花瑞銘嫌棄的扯下嘴角,說道:“你倆下棋,咱們做甚?”

  五皇子站起身來道:“這倆見麵就下棋,無趣得很。走,咱們去玩投壺。”

  李澄跟著起身,三人去一邊投壺。

  呂子欽與李澄下了一盤棋,在仁和店吃過中飯,又喝了兩盞茶,承允進來提醒,“爺,時辰差不多了。”

  幾人先送走五皇子,再離開。

  呂子欽登車時,花瑞銘問道:“子欽,明兒你會回國公府嗎?”

  江渙之踢了踢花瑞銘,笑罵道:“你這廝,你是有多窮?會缺那點銀錢?”

  花瑞銘見江渙之的腳踢過來,忙往邊上讓,笑著回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小爺的銀錢向來不夠花。這有掙銀子的道兒,還不趁機多賺點?”

  江渙之無語的搖搖頭,“你少去幾回群芳樓,銀子就夠用了。”

  花瑞銘不以為意,反唇相譏:“春宵之樂,你哪裏懂得?花幾個銀子而已,值得!要不,渙之隨我去感受一下?”

  江渙之懶得理花瑞銘的,伸手接過小廝手裏的韁繩,“不用,鄙人福淺,享不了你那福。”

  花瑞銘嘲笑道:“渙之,那什麽,你該不是不行吧?對了,你好像還沒有通房……”

  江渙之也不生氣,翻身上馬,說道:“我行不行的,文德不用擔心。到是文德,還是悠著點的話,畢竟長日方長,可別玩壞了!”

  說完,江渙之對馬車裏的呂子欽拱拱手,“青岩,再會。”

  呂子欽拱手還禮:“再會。”

  江渙之扭頭對李澄道:“咱們走。”

  李澄朝呂子欽拱拱手,“青岩,再會。”

  “再會!”呂子欽拱拱手。

  呂子欽放下簾子,吩咐道:“回去。”

  花瑞銘站在邊上,忙問道:“青岩,你還沒回我話,明兒你回不回?”

  呂子欽淡淡的說道:“回!”

  花瑞銘朝呂子欽的馬車笑道:“青岩,夠兄弟!”

  說完,花瑞銘轉身登上馬車,吩咐道:“去群芳樓,不,如意樓近些,先去如意樓。”

  他得買遍所有開局的茶樓酒肆,趁機多賺些銀子。

  呂子欽回到承國公府,如佶已經回來,將查探的信兒一一稟告。

  末了說道:“小的才疏學淺,未能查出對方添的那味藥來。”

  呂子欽說道:“無妨,下去吧。”

  “爺,三小姐過來了。”如軒進來稟道。

  呂子欽點點頭,“好,請明錦進來。”

  如軒退下,不一會兒,葉明錦帶著丫鬟紅兒進來。

  雙方見禮後,呂子欽將葉明錦讓到會客區坐下,親手為其倒上茶。問道:“錦兒怎麽過來了?尋六哥有事?”

  葉明錦看看呂子欽,低聲問道:“子欽哥哥明兒回英國公府嗎?”

  呂子欽的手一頓,問道:“怎麽?你也讓人去下注了?”

  葉明錦目光躲閃的不敢看呂子欽,心虛的說道:“子欽哥哥知道下注的事?”

  呂子欽沉下臉來,問道:“你成天在家裏,怎麽知道這些事的?”

  葉明錦見呂子欽拉臉,低下頭小聲道:“這兩年,每逢年酒請客,就有人開局的,我知道有什麽稀奇的?”

  呂子欽啞然,問道:“明錦缺銀子花?”說著,呂子欽取出一疊銀票放到葉明錦麵前,“嗯,這些銀票你收下。”

  葉明錦忙搖頭道:“不用,我成天在家,家裏有吃有穿的,花不了銀子。

  每月的例銀我都花不完,哪裏會缺銀子。那什麽,我是覺得下注好玩,才讓紅兒去下注的。”

  “嗯?你已經讓紅兒下注了?”呂子欽問道。

  葉明錦忙糾正道:“不是今年,今年還沒下注,是往年下的。”

  “往年?你從什麽時候開始玩的?”呂子欽追問道。

  葉明錦懊惱自己說漏嘴,抬頭緊張的看眼呂子欽,見呂子欽盯著她,趕忙將目光移開。小聲道:“也沒幾年了,就去年開始的。之前聽淑表姐說起,去年的年酒就去買了。嘿嘿,那些人真傻,子欽哥都不在京城,還敢開局。”

  呂子欽看著傻笑的葉明錦,抬手給她一個爆栗子,“你還笑,好的不學,學上賭了?”

  葉明錦抬手捂住頭,小聲嘀咕道:“祖父說小賭怡情的。”

  呂子欽震驚的看向葉明錦,問道:“這事,外祖父也知?”

  葉明錦說道:“當然,我下注的銀子還是祖父給的,贏了回來我還分一半銀子給祖父。”

  呂子欽無語至極,問道:“你是想我向外祖父那般給你銀子去下注?”

  葉明錦搖搖頭,說道:“那到不用,我有銀子。子欽哥隻需告訴我,明兒你回不回英國公府就成。”

  呂子欽白了葉明錦一眼,說道:“你在孝期,老老實實的在家裏給我呆著。回去抄十麵經文。”

  葉明錦沒有打探到信兒,還被罰了,隻得灰溜溜的回後院。

  出了紫竹軒,葉明錦對紅兒吩咐道:“你去趟錢府,告訴淑表姐,子欽哥會回去。”

  紅兒詫異的問道:“六爺也沒說他會回呀?小姐如何知道的?”

  葉明錦說道:“猜的,我回去抄經文了,你快去快回。若是門房問起,你就說你去錢府幫我取花樣。”

  “哦?好的,奴婢明白。”紅兒曲膝應下。

  葉明錦離開後,呂子欽對如軒道:“你去備些年禮,咱們晚些時候去慈恩寺尋明慧大師討杯茶喝,順便安排初六進香做法會的事。低調些,咱們從後門離開。”

  如軒欠身問道:“爺,大概多久過去?”

  呂子欽回道:“申末吧!”

  如輊進來稟道:“爺,國公爺打發人過來傳話,讓爺明早回去陪國公爺用早飯。”

  呂子欽歎口氣,他想避出去的,還是晚了一步。“我知道了,我會準時回去。”

  如輊退出去回話。

  如軒立在邊上,問道:“爺,慈恩寺那邊還去嗎?”

  呂子欽想了想,說道:“按計劃行事,明早從慈恩寺回英國公府。”

  如軒欠身應下:“好,小的這就去安排。”

  花府,花敘坐在上首,看著屋子中央四肢抽搐而蜷縮、痛苦不堪的鄧家宇,臉上盡是駭然,揚手吩咐道:“抬下去。”

  兩個下人進來,將鄧家宇架著拖了出去。

  花敘對胡太醫道:“有勞胡太醫了。”

  胡太醫欠身道:“老夫盡力!老夫先下去了。”

  花敘點點頭,命人伺候好胡太醫。

  待胡太醫離開後,花敘看向陳鬆,驚慌的問道:“他這樣,且不成了廢人?”

  陳鬆緊握著茶杯,沉聲應道:“差不多吧,若是不用力,跟常人沒兩樣,一旦用力,就成這般模樣。”

  花敘想著鄧家宇痛苦的樣子,心有餘悸的打了個哆嗦,看向陳亮問道:“像他這樣,要多久才能恢複?”

  陳亮欠身回道:“要躺三天,才能恢複過來,三天內,四肢無力,像剛中毒那會一樣。”

  花敘在屋裏踱起步來,憂心忡忡的捏著下巴,邊走邊喃喃道:“花哲何時會用毒了還是他身邊有用毒的人?此人絕不能留!還未查到他的蹤跡嗎?”

  陳鬆搖搖頭,說道:“今早收到南邊的回信,花哲未回老宅。他帶著一眾傷員,能逃向何處?”

  花敘走到書桌邊,停下腳步,突然想到什麽,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大聲說道:“讓各處的歸雲閣徹查,就算尋遍大興,也要將人尋出來。”

  陳鬆心有靈犀的點點頭,“是,此人不除,必是後患無窮。傳令下去,讓各處嚴查黃宵,蘇敏等人。”

  聽了陳鬆的話,花敘嘴角往上抿,他果然懂自己,點頭道:“對,讓各處嚴查黃宵,蘇敏,如有反抗,就地陣法。”

  陳亮退下後,花敘笑著說道:“這倆改名換姓的躲了十年,沒想到,最終方便了咱們。這名改得好,咱們隨便尋個由頭就可以下手。”

  陳鬆並沒有花敘那般開懷,心事重重的說道:“鄧家宇能折在他手上,咱們不可掉以輕心。”

  花敘不以為意的揮揮手,“我之前是礙於他的身份,在龍影衛裏不好肆無忌憚的去查他。

  你也清楚,就算十年過去了,還是有些人的心沒有歸過來。

  他既然不是花哲,不是蘇捷,那我還有什麽好顧忌的?

  偌大一個龍影衛,高手如雲,我就不信,還奈何不了他倆了?”

  陳鬆想想也是,說道:“先讓人查查,探到他們的行蹤再說。”

  下人進來稟道:“老爺,夫人打發身邊的半芹過來問,明兒英國公府的年酒,老爺去不去?若是要去,禮有沒有備好?需不需要夫人為老爺準備?”

  花敘看向陳鬆,“年年都是有年酒,應酬來應酬去,煩不甚煩。”

  陳鬆淡淡的說道:“是,這樣的場合不比朝堂上輕鬆。但該去還得去不是?”

  花敘歎口氣,無可奈何的對下人道:“告訴夫人,我會去,至於禮品,就麻煩夫人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