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庭院
作者:微微清涼      更新:2020-12-15 15:39      字數:2197
  “王爺,王妃是不是還在裏麵?”青檸有些為難,他隱隱能猜到昨別院的事,正因如此才在門外進退兩難。

  “是。”樓君炎笑笑,“不要聲張,她想走就讓她走。扁鵲會過來看看她,別放別人進來。”

  “王爺昨夜說過,不要讓王妃踏出王府一步的”

  “忘了吧。”

  “她想如何,隨她去是了。”

  “諾。”

  “王爺昨晚把慕之遙帶去了那個從來不許人進去的別院?”襄陽感到一絲不尋常,“我記得王妃不是自己回了政院嗎?”

  “就是啊,大夫人,所以白雪才擔心。”白雪已經被這件事急得焦頭爛額,手上織著的毛衣也停下來了,突然小聲擔心道:“他們莫不是舊情複燃了吧?”

  程程連忙搖頭,“不是,小六說王爺當時比之前在我院中還生氣,整個人都像……”程程湊近兩人,用隻有三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道,“像個殺神一樣。”

  襄陽此時大概也想清楚了,半夜在那種地方拉扯,還迷暈了才送去別院,恐怕是王爺又被那病奪取了理智,慕之遙出門會那情夫被發現了。

  也真是可笑,她襄陽去東郊那麽多次,也沒人注意到過,慕之遙隻不過在府外見幾個人,幾次都能被抓包。

  本就是癡男怨女,一碰就燃,何來破鏡重圓。

  襄陽起身要走,其餘兩人也知道她最近身體抱恙,沒挽留。

  “夫人明明已經懷上孩子,達到目的,為什麽還要和白雪夫人她們交往?”牧歌不解地問。

  “人活在這人世,若是眾叛親離,就算獲得一時光鮮,也不過是鏡花水月。”襄陽是暗指慕之遙,得王爺獨寵又怎樣,還不是被她這個側妃耍得團團轉。

  “夫人,您說,王妃和王爺那是真情嗎?”

  “牧歌今天倒是很多問題。”

  牧歌忙道歉,“奴婢逾矩了!”

  “沒事,有問是好事。”襄陽看她這樣緊張,不禁輕輕笑起來,“癡情男女,深陷此間,本妃看著他們可憐不已。這冰冷的王府中,真情又有什麽用,真情在這必然如履薄冰,寸步難行。”

  牧歌若有所思地點頭,又緊張地說,“我對夫人可是一片真情!”

  襄陽心中升起暖意,“本妃在這王府有你一人也足矣。”

  真情在這永無見天之日,就如同那建在角落的偏院,隻有心夠冷,才能找到自己的立足之地。

  要成人上人,先忘掉自己的感情才是。

  “王妃,小的扁鵲,奉王爺之命來為王妃看看身體。”

  扁鵲敲門,半天沒聽到屋內有人回應,擔心之下推開了門。

  慕之遙坐在窗下的椅子上,看著似乎沒什麽心情,衣服穿得嚴實,看不出王爺同他說的滿身傷痕。

  “王妃可願意與小的說說,窗外有什麽好看的?”

  慕之遙機械地轉過脖子,小白跳下她的懷抱,從扁鵲腳邊慢悠悠地走過去,扁鵲剛想把它抱起來,被小東西咬了手背。

  “嘶,狗東西。”扁鵲恨恨把小白一把撈起來,作勢要拽光它的毛,抱著顛了顛,詫異道,“怎麽瘦了這麽多。”

  慕之遙聽到小白的話題,才稍微回過神,有點心情,答道,“給它煮了魚,炸雞腿什麽的,往日小白最愛吃的,現在也叫它提不起心情。”

  “喲,小鬼可真難伺候,要不要你扁鵲哥哥帶你去穀神樓吃醬肘子。”

  小白瞟他的眼神甚至有些藐視,閑閑地跳下扁鵲的胳膊,舔了舔爪子轉身跑了出去。

  “小白出去玩雪,它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大的雪呢。”慕之遙笑道。

  扁鵲道明自己的來意,王爺讓他來看看慕之遙的身體可有什麽不妥的,不過兩人心中卻是都心知肚明,以慕之遙的醫術,身體有什麽不妥的,哪裏輪得到扁鵲來治。

  “替本妃拿這幾樣藥吧。”

  慕之遙白天時已經把需要的幾味藥列在一張紙上,醫者自醫,列的單子也冗長。

  “王妃也醫不透自己的身子?”列這麽多藥,擱在慕之遙身上隻能是顧慮太多,心中又太茫然。

  “小的替王妃看看吧。”扁鵲朝著慕之遙眨了眨眼睛,“免得王爺說小的拿錢不辦事,王妃這脈象……”

  扁鵲愣了一下,第一次見麵,他便知道這女子的身體很好,是王家貴族從小錦衣玉食養出來的,怎麽今天一模脈象,竟然如此虛弱?

  “大概是最近操心太多了,這不,頭又有點痛。”小白看到主人似乎有些痛苦,撐著額頭歇息在茶幾上,嗚咽起來,圍著慕之遙的腳打轉。

  慕之遙腰間那個蛇頭骨香囊還在,海花味道雍容華美,像是從一開始就是為了眼前豔麗的女子生出來的。

  其間的草藥味已經很淡了,大概是揮發盡了,再放下去對王爺也沒什麽害處。

  “王妃的簪子很好看。”注意到慕之遙放在手邊把玩的銀簪,扁鵲試探地誇讚了一句。

  不管是鳳凰還是遊魚,都精致得栩栩如生,仿佛仙子吹一口氣下來就能飛走。

  “住或蘭時有人送的。”慕之遙才發覺自己在無意識地把玩簪子,笑笑,將其收了起來,“好看是好看,隻是太貴重了,平時也戴不上。”

  這是那次在或蘭拍賣行有人送過來的,對方說是傾慕於她,她作為人婦,於情於理也不好戴在頭上。

  “確實。”

  門外樓君炎在雪後幹燥的空氣裏站著,焊縫呼嘯冰涼,讓耳垂都凍得通紅,他覺得此刻甚是奢侈,他好久沒聽到慕之遙說過這麽多話了。

  “對了王妃。”扁鵲收好慕之遙給他的藥單,狀似無意地問,“王妃如今被困在這個庭院中,又無人攔著,為何不出去呢。”

  樓君炎的心也瞬間懸起來,他也想知道。

  扁鵲是問給他聽的。

  還在這留著,就還能維持現狀,假裝她的樓君炎的關係並無奇怪之處,就這樣下去,是不是也沒什麽不好。

  這樣想著,慕之遙笑道,“這裏窗子向外看,有梨樹,有海花,很好看。”讓她想起故鄉的王宮,她院中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似乎都被完整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