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庭院讓她熟悉得想歎息。

  明明已經是今天這種田地的關係，樓君炎又何必如此。

  “王爺果然在這呢，就說門外站著什麽人呢。”

  扁鵲出門後，看到樓君炎做作地大吃一驚，把人拉到一個隱蔽角落說話。

  樓君炎抱胳膊，“沒空聽你廢話。”

  “行吧……”扁鵲撇嘴，接著卻是一副正經神色，皺起了眉頭，“王妃的身體，我剛剛看了一下，似乎變差了。”

  樓君炎還當扁鵲在諷刺他昨夜的事，“本王並非有意為之。”

  “我說認真的。”

  樓君炎也看出來扁鵲確實不在開玩笑，放下胳膊，伸手摘下頭頂一片葉子，積雪像傾倒下來的雲一樣落在兩人肩上。

  “能治嗎。”

  扁鵲搖搖頭，“王妃給我開了個單子，那藥列得雜亂無章，醫者不自醫，恐怕王妃自己也沒有頭緒。”看到樓君炎的樣子，扁鵲也想要安慰他，便說，“我今天替王妃仔細檢查了一番，怎麽也隻能看出身子骨弱的問題，估計調養一陣就能行。”

  樓君炎要過慕之遙寫的藥單，看不懂，隻能道，“要最好的。”

  扁鵲本來吃過晚膳就準備走，誰知王府又有一件大事攔住了他的去路。

  他急匆匆趕到牡丹園，襄陽夫人已經難受得躺倒在貴妃榻上，今天從早上開始襄陽便說身體不適，到中午把飯全吐了出來，胃反酸水還不斷幹嘔。

  扁鵲聽到這就有了大概的猜測，他問一旁一起趕過去的樓君炎，“不知王爺上次與襄陽夫人行房是什麽時候？”

  樓君炎咬牙，“幾天前。”

  “嗬，男人。”

  嘴上多擔心他的王妃，轉過身還不是就在側妃懷裏尋溫暖。

  樓君炎知道這人心裏在想什麽，臉瞬間黑了下來，“事出有因，不好解釋。”

  “夫人這是……”扁鵲在那神神叨叨半天，才擺出一副誇張的笑臉，“喜脈啊！恭喜夫人！恭喜王爺！北辰王府有後了！”

  襄陽聽完眼睛已經紅透了，像是感動至極，微微顫抖的雙手扶在自己肚子上，“王爺，我們的孩子！”

  扁鵲在一旁看著覺得這是人家夫妻之事，按照以往的處理方式他應該識相地離開房間才是，夫人也顯然暗地裏對他擠眉弄眼，讓他離開。

  扁鵲報以一笑，“夫人眼裏進沙子了，王爺快幫忙吹一下。”

  王爺用可怖的眼神瞪著他，仿佛是在說他今天膽敢留他一人在這裏一刻鍾，就敢讓扁鵲灰飛煙滅。

  襄陽連忙製止，說頭發落進了眼睛裏，所以疼得慌。

  天降喜事，頃刻間傳遍整個王府。

  “什麽，襄陽懷上了？”白雪一拍桌子，嚇壞了一邊剝蝦吃的譚豔。

  譚豔瞥了她一眼，“襄陽姐姐和王爺那樣恩愛，你那樣激動做什麽？”

  “你哪隻眼看出我激動的？”

  白雪也無心吃蝦了，她最早一批嫁入王府，怎麽能叫襄陽這個後麵來的捷足先登？

  襄陽怎麽就這麽好運，受寵還沒多久就中招，現在更是成了全北辰王府上上下下最精貴的寶貝。

  “北辰王府，白雪姐姐在胡說什麽。”譚豔又剝了一顆花生扔到嘴裏，拍拍手站到椅子上，豪情萬丈道，“從今以後，整個王宮，不，整個京城，可都在看著襄陽姐姐這個肚子，皇家之子，關係的可是千秋萬代。”

  “小兔崽子，是誰把你養大的，長大就成了白眼狼，那多少盒桂花糕可真是喂了狗。”

  譚豔說到這突然有些驕傲，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我可不要你的桂花糕了，青檸哥哥給我帶的桂花糕可美味了，你收買不了我啦！”譚豔跳下去，跑走，“我去和程程姐姐也說一下。”

  白雪“不行，翠兒，我們得做點什麽。”

  翠兒也跟著點頭，也不知道自家夫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我們也得和襄陽學，製造機會，製造巧合，讓王爺對我日久生情。”

  “多少年了，這情該生早生了。”翠兒小聲說，沒叫白雪聽到。

  “王爺現在天天往別院跑，我若是能混進別院，又能氣著慕之遙又能偶遇王爺，當真是一箭雙雕！”

  誰知這事被襄陽知道後，襄陽竟然很是同意，還偷偷教她說些什麽才能正中靶心。

  襄陽那日趁著王爺喝醉吐露心聲，記下了不少平日裏從來不說的話。

  背叛和愛恨之類。

  還有那句什麽不明所以的“利用”。

  “天呐，這是傷天害理了！我白雪好歹也是跟了王爺好多年的大夫人，這不，你們來挪開屁股給你們騰位置，怎麽就不能進這個別院了？”

  白雪一大早便叉著腰杵在別院門口，對著裏麵大聲叫嚷。

  青檸一臉為難，“三夫人，這是王爺交代好的，這屋子是誰都不能進去。”他擦一把汗，笑得很是無奈，若是男子和小賊，他還能幾招幾式把他打趴下，可是眼前的是北辰王府的三夫人，一拳打在棉花上，這他是真沒辦法。

  白雪見硬的不行，轉轉眼睛，“我聽說你最近和十夫人走得近啊，怎麽，王爺知道這事嗎？知道了該怎麽想？”

  青檸晃神的瞬間，白雪竄進別院，撒開腿往裏跑。

  “夫人，這真是……”

  “一大早的誰在這吵吵嚷嚷呢，擾人清夢。”

  慕之遙走出來，眼神像是還沒睡醒，懶散地問眼前幾人。

  “王妃。”清寧抱拳。

  “見過王妃。”白雪上下掃她一眼，擠出個不尷不尬的笑，“這不是聽說王妃搬進來別院，特地來看看嘛。”

  這個院子的擺設布置極為奇怪，幾叢她沒見過的花草，梨樹也不是這邊常見的，小院子精致，反倒是滄月才有的南方庭院。

  “妹妹有心了。”慕之遙冷淡地道，轉身往屋裏走，“過來吧。”

  屋裏倒是好看，彌漫著若有若無的花香和草藥香，擺著各種滄月那邊的古董玩物，床單窗簾也是雅致當然刺繡。

  “妹妹有什麽事，不妨就在這說與姐姐聽吧。”慕之遙坐在主坐上，輕輕仰頭，蹺起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