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接風宴
作者:微微清涼      更新:2020-12-15 15:39      字數:2150
  慕之遙雖然堵著氣,但又想到一直想帶樓君炎嚐嚐京城的糖葫蘆。樓君炎見慕之遙鼓著包子臉叫流螢和青檸先回府,一言不發地拉樓君炎往街上繁華的地方走。

  “給。”山楂外裹著晶瑩的糖漿,白芝麻點綴其上,慕之遙遞給他一串冰糖葫蘆。

  “你帶我來,就是吃這個?”樓君炎表情嚴肅,看著慕之遙別扭的表情,沒有憋住,輕聲笑了出來。

  看到樓君炎笑,慕之遙更覺得沒麵子,氣衝衝地說:“笑什麽,回去,府上應該還為你準備了午膳,別叫他們等急了。”

  “我的話,他們理當不敢急。”樓君炎咬下一顆山楂,這小食味道確實不錯,“你怎麽發現這裏的。”

  “我對美食的嗅覺可絕非你能夠想象的。”說到這裏慕之遙有些驕傲,這時便說禿嚕了嘴:“我上次請一個認識的朋友,他也說這個好吃。”

  “啊,隻是相識,他幫過我幾次忙,作為回禮,我請他的。”慕之遙連忙補救。

  樓君炎自然知道她的“朋友”是哪位,她請客那天,他甚至就在身後的酒樓看他們。

  樓君炎剛才還輕快的態度,恍然間又回到了之前讓慕之遙看不透的模樣。

  “是嗎。”他沉聲說道,雖是問句,但並無後話。

  各懷心思,兩人路上也沒再說什麽話。

  北辰王府的接風宴,王爺又是作為南詔言歸來,派頭自然小不了。

  接到請帖來接風宴的人不少,往日安靜的北辰王府今日竟如同過年一般,上下張燈結彩,喧鬧非凡。

  樓君炎坐上位,依次排開幾位夫人,隻是今日不知怎麽安排的,程程與三夫人白雪換了位置,斟酒前來王爺身邊祝賀。

  隻是樓君炎平日裏對程程並不怎麽注意,所以她一身彩衣也沒讓男人如何注意。

  程程含情脈脈地敬酒,小手指暗示性地碰到樓君炎的手心。

  一旁的慕之遙看得清楚,挑眉。

  今天程程穿的正是前幾日同白雪商量過的紅衣,受白雪鼓動,原本還猶豫的程程終於在今天邁出第一步,盼著能被王爺注意到,也得一絲恩寵。

  樓君炎麵對其她女子總是粗枝大葉一些,並沒有明白程程的暗示,隻是擔心地問她最近是不是沒睡好,眼睛怎麽紅成這樣。

  程程表情僵住了,那是她今日特地化的桃花妝,怎麽在王爺眼裏就是沒睡好腫了眼睛。

  她吃力地笑笑,落荒而逃。

  反正還有第二套準備。

  二皇子樓伯仁也受邀參加宴席,照例帶著一堆奇珍異寶前來道賀。

  “不愧是皇上親點的沼言大人,短短一個月就將南方巫神斬草除根。”

  樓伯仁皮笑肉不笑地和他說些有的沒的,樓君炎也提不起什麽興致,也回敬些早便準備好的說辭,將這人打發走。

  今天樓伯仁身後隻跟了鬼魅,那個叫堇色的不知何故沒來。

  “你身邊那個書生呢?”

  “書生?”樓伯仁先是裝作摸不著頭腦疑惑了一番,而後才作恍然大悟狀,“王爺是說我們府上的堇色吧,害,這幾日他回鄉探親,來不了王府為王爺接風洗塵,他也是感到萬分可惜啊。”

  這人三句就有兩句沒個正形,樓君炎就差讓青檸把人抬走,送走這人時忍不住鬆一口氣。

  “三弟和二弟從前關係不是最好了嗎,今天竟然也如此針鋒相對。”

  大皇子坐在輪椅上,由大皇妃推來,他腿上蓋著細膩的羊毛毯,許是怕天冷,手中還有一個小小的暖爐。

  “皇兄。”

  皇家子弟不少,雖然現在關係不和,但樓君炎和樓伯仁都還是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時,關係確實幾人中最好的,做什麽事都要一起,吃的穿的都要留對方一半。

  記得小時候一次春節,二人穿著相同式樣的毛襖,在雪地裏追來追去地打雪仗,老嬤嬤看到把自己滾成雪人的兄弟倆,“哎呦喂”一聲,忙把兩個小孩抱起來,拍打身上的雪。

  皇後那天不在,老嬤嬤看著笑嘻嘻的兩人,說也說不得,罵也罵不得,隻能緊緊跟著他們,不讓再做些累死於在學地裏亂滾的傻事。

  入夜前兩個小孩終於不得不分別,二皇子撇嘴,宮女要拉住他的胳膊,他不情願地甩開,樓伯仁那時候還不像現在白瘦,看著很是圓潤可愛,也不說話,隻是不想走。

  四五歲的樓君炎就更不穩重了,甚至哭出來了鼻涕泡,絲毫沒有今天北辰王的威嚴。

  “我要和二哥在一起玩!”小樓君炎狠狠的哽咽了一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要和我母妃說,你們都欺負我!”

  最終還是拗不過兩個小孩,皇後娘娘半夜趕過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麵,隻能妥協,讓樓伯仁跟他二皇子哥哥一起睡覺。

  她蹲在地上和小孩商量:“隻允許你們胡鬧一晚,明晚乖乖回你自己屋中去睡覺。”

  那時幾個皇子課業都重,雖然是小孩,但真正能讓他們胡鬧的也隻有過年幾天,那時候還是要日日去太傅那學治國之道,學天文地理學得頭暈眼花。

  思緒從遙遠的記憶裏抽離,樓君炎遠遠看了一眼二皇兄,樓伯仁正舉起酒向他示意,隨後將杯中的佳釀一飲而盡。

  樓君炎迅速地收回目光。

  “可笑,本王何曾和那人關係好過。”

  酒宴進行得酣暢淋漓,樓君炎這幾日沒休息好,又被灌了好些酒,結束時已經是強睜開眼,不知今夕何夕。

  “王爺,臣妾程程,扶您去休息。”

  樓君炎勉強辨認出這人是那個眼睛有些腫的夫人。

  程程的臥房布置得精美秀麗,很是有小家碧玉的樣子,轉過素淨的花鳥屏風,就是紅色的圓床,牆壁上的掛畫也不是美人圖之類,而是一些墨跡字畫。

  “你牆上是誰的字,雖不如名家的恢宏大氣,倒別有秀麗小巧的風格。”

  “這字。”程程心髒咯噔一跳,誣陷在慕之遙頭上的情信,與這牆上的字,都正是她親手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