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巴黎變成了反攻的基地，數不清的人操的動力甲從這座恐怖城市湧出來，對我們的軍隊進行自殺攻擊。那些動力甲被設計成一旦關閉就無法打開，封閉空間內充滿了混合了興奮劑的氧氣，她根本沒打算讓這些人活下去。”

  ———“自由法國”領導人：弗朗索瓦福隆

  張尋寧坐在駕駛位置上，就能仔細傾聽外麵。可以聽到高牆後麵有隆隆的機械走動聲，那是一種區別與馬克IV的東西，更大、更重。不止一部，它們正在列隊。另外有一些小型裝備的快速移動。牆後麵正在偷偷部署，她果然在等待一個機會。

  以上，就是他片刻聽到的聲音，然後迅速關閉了艙蓋。

  “牆後麵後一支機械軍隊，它們正在準備應戰。”張尋寧用後方信號燈，迅速發送信息。

  現在，他隻剩下最後一項任務，就是完成凱爾布置的使命，衝到跟前，掩護工兵將牆體炸開一段。

  他啟動坦克繼續前進，其間向牆體進行了幾次射擊，但是那些炮彈都隻能在厚實的牆麵上炸出一個大坑。張尋寧和狐狸一起混進過這裏，所以他知道這堵牆非常厚。如果炮彈充足或許可以把他炸開，但是現在彈藥情況並不樂觀，尤其榴彈完全耗盡了。

  他在高牆前150米停下，不能再靠近了。如果牆體上冒出什麽敵人火力，現在坦克炮的仰角正好，再靠近就夠不到了。

  然後轉動周視鏡，看向後麵，可以看到穿著工兵動力甲的一個連隊，正鬼鬼祟祟躲在許慎舟的坦克部隊中間，慢慢向這裏靠近。他們背負著炸藥，這些是從鐵鷹基地裏運來的第一批物資。鐵鷹儲備的很多彈藥，已經無法使用，因為部隊在這三年裏更換了很多裝備。

  鳳凰坦克後麵還緊跟著一些裝甲車，在碉堡殘骸附近若隱若現，不知道趙青在那輛車裏。

  孟海的工兵迅速衝過來，他們拆掉了背後的助推火箭，用來背負炸藥。每部動力甲，能攜帶額外的兩百公斤炸藥，有一些可以直接從背後拋射出去，有一些則需要卸下來組裝一下。

  第一批工兵們衝到牆體前。他們將一些粗管子插進地麵，然後實施爆破。這是為了在牆體下麵開出幾個洞，好裝填第二批炸藥。

  這些兵力空投下來時，沒想過要進行這樣的爆破，所以根本沒有攜帶專用裝備。倒是鐵鷹那裏有一些存貨，都是些礦山炸藥和反地雷的導爆索，雖然不稱手，但是湊活能用。

  如果施瓦茨的計劃裏，有幾門重榴彈炮，情況就會簡單得多。不過奇怪的是，燈塔在這個島上的裝備門類也很缺，也沒有榴彈炮，現在隔著一堵牆，不知道她在搞什麽名堂。

  工兵的第一次爆破燈塔應該已經聽到了，也必然猜到遠征軍下一步要炸牆。

  張尋寧有些替工兵擔心，於是再次悄悄打開艙蓋，這次打開的時間稍微長了一點。他以為可以聽到牆後麵敵人的調動，為工兵進行預警。但是牆後麵什麽動靜都沒有了，剛才分明有一支軍隊在調動，現在怎麽安靜下來了？

  坦克外，工兵第一爆破組，正在組裝炸藥，他們蹲在坦克後麵作為掩護，然後安心將雷管和定時器插入炸藥。準備組裝完畢後衝刺150米塞進牆體，然後再跑回來。

  張尋寧可以聽到工兵們正在非常生疏地組裝，顯然對鐵鷹提供的炸藥並不是很熟悉。

  猛然間，他麵前儀表板突然熄滅，一股濃煙從那裏冒出來。隨即坦克後方組裝炸藥的爆破小組，突然一起爆炸，將幾名工兵炸成了碎片。

  “內部係統嚴重損壞！係統嚴重損壞！”係統女聲提醒道，聽起來語氣如常，並不著急。

  即使張尋寧沒有想明白是遭到了電磁脈衝攻擊，他也意識到與自己打開艙蓋有關。但是控製台上按鈕已經失靈，他翻身到後麵幾下爬上去，將艙蓋手動關閉，然後迅速返回崗位。

  “警告，係統嚴重受損……”女聲還在重複。

  “多嚴重？”

  “火控、導航、輸彈、通訊，正壓、消防、燃料……”

  聽上去大部分係統都受損了，倒是通訊壞了無所謂，反正那個東西原來也不管用。

  “如何恢複動力？”

  “建議改用手動……”

  他們交談的時候，李小廣麵前也是一片狼藉，濃煙嗆得他無法說話，但是他留心聽著張尋寧與係統的對話。他麵前的屏幕還亮著，隻是不停地閃爍。當他聽到改用動力四個字後，迅速彎腰找到了下麵的那個應急開關。能迅速反應，得益於他遠比張尋寧花更多心思在這輛坦克上，他一直在研究那些零件可能比較值錢。

  他打開開關後，坦克頓時恢複了部分行動能力，但是係統女聲也隨之消失，似乎手動模式下，她不能再說話了。

  “可以動了，”張尋寧失去後視視野的情況下，無法看到坦克後麵工兵的情況，雖然他猜測凶多吉少，但是暫時隻能前進。密集的迫擊炮彈突然從天而降。之前燈塔的部隊很少使用曲射武器，顯然隻是沒到時候。都是些口徑不大的彈藥，目的可能是攻擊工兵。

  張尋寧隻能通過最原始的光學潛望鏡看到有限的前方情況，他不知道該怎麽辦。倒車，看不到後麵怕壓到工兵，掉頭，就會把後方薄弱裝甲暴露出來。

  孟海的工兵連，被敵人牆後突然冒出來的密集火力覆蓋到，他的一個正在準備爆破的班被全部報效。可能是插入電子引爆裝置後，被敵人的強幹擾引爆的，其中原理他不是很清楚。他從未見過電子幹擾還能引爆炸藥的。

  隨即他意識到，自己動力甲的一些控製裝置也也受到了破壞，雖然還能借助液壓行動，但是預製的一些動作無法使用了。麵罩上的，提供火控信息的平視顯示也沒有了。看起來，脈衝幹擾鑽進動力甲了。動力甲並不是坦克那樣的全封閉裝備，它的麵罩雖然很厚，卻是脈衝攻擊的罩門。前麵那輛坦克，也發瘋一樣向前衝過去。似乎想要衝到牆邊上。

  他來不及多關心那輛坦克，雖然掩護坦克也是他的任務，重要性僅次於炸牆。但是他發現，敵人的迫擊炮火力是圍繞坦克實施的。

  他抬頭時，甚至可以看到拋射過來的彈藥，那些發射車，就在高牆後麵不遠的地方。他用手勢招呼部下在密集的攻擊中散開，同時觀察那些彈道，判斷敵人的區域。他背著的火箭導爆索可以發射出去，但是看不到目標是一個問題，這時候得靠一點兒經驗和運氣。他確定敵人就在大約100米距離內，於是果斷彎腰形成發射角度，將身後導爆索，嗖嗖嗖地，全部發射出去。

  這些長筒狀炸藥，被拋射過牆，然後就在牆後麵爆炸。他身邊的其他工兵，也都跟著將炸藥發射過去。在見識了爆破組自爆以後，工兵們都急著把炸藥發射掉，以免背著的炸藥爆炸。

  無數彈藥飛過高牆覆蓋了很大一片區域，隨即那邊的攻擊消失了，估計伏兵被炸成了廢銅爛鐵。

  但是新的敵情出現，大量的馬克IV突然出現在高牆上，試圖掃射靠近的裝甲工兵。

  許慎舟早就預測到會有這一手，他知道這道牆是防禦體係的核心，上麵不可能沒有兵力部署。他沒有過度靠近張尋寧的坦克進行掩護，而是將炮口對準大致高度等待著。那些敵人機甲一露頭，就用武器站迅猛反擊。他的坦克部隊通過光學設備進行簡單信息交流，並沒有陷入各自為戰的狀態，這一次反擊反應及時，且火力組織不錯，很快將高牆上敵人集群壓製住。但是許慎舟觀察到，張尋寧的坦克一直向前開，似乎是失控了。果然那輛龐然大物直接裝到了高牆下麵，不再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