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許慎舟設計了新的戰術，由猛獁坦克在前沿進行火力偵察，而他帶領其他兵力對發瘋一樣衝向猛獁的敵人進行殲滅。戰術還算成功，每次都能摧毀大量敵人兵力，但是每一次出動，猛獁都會被各種動能武器和射流擊中600到1000次。損壞最多的是部位是發動機。好在我們有備用零件。”

  ————肯尼迪上尉

  肖勇估計鋼板已經被低溫燃料降低了足夠的表麵溫度，火候差不多了，他點燃了手臂上的火焰噴射器噴口，他的右臂上多了一簇火焰。

  一直抱著機械臂，無表情觀望的狐狸立即意識到不妙，趕緊後退出很多步。肖勇可沒有義務提醒她危險的義務。他不等狐狸退到足夠遠就發射出火焰。一團火焰立即鋪麵而來，好在兩人都有盔甲保護，並離得還算遠。

  火焰直接噴射到前方，肖勇完全看不到燃燒情形，他隻能按照記憶向那個圈噴射，他決定孤注一擲將燃料噴射完，而不進行投機，雖然這意味著，他會失去使用助推火箭的最後機會——一但行動失敗，顯然無法逃走。

  他一直看到噴口的火焰漸漸變小，顯然噴射器內部壓力已經不足了。最終火焰徹底消失了。他奮力跑過去，對著一片一片火海的鋼板撞過去。

  這一次，他直接將鋼板撞穿，整個人翻到了裏麵，看起來賭贏了

  他起身時，慶幸自己沒給工兵丟臉，是否能真的摧毀這個大家夥，暫時變得比較次要了。

  狐狸從燒的發紅的洞口探出頭來，她不知道肖勇在傻笑什麽，也許是腦子撞壞了。

  她鑽進破洞繞過肖勇，走向前方。前麵是一座平台上，放置的巨大金屬多麵體四周圍繞著一條機械臂。是就整個沼澤怪的核心。

  一輛維修機器人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向狐狸撞過來，果然它沒什麽像樣的手段防禦了。

  狐狸突然舉起手臂，遮住了自己的麵罩，然後掄起一腳，將整個東西踢飛。

  肖勇這才起身，他不太了解，狐狸用手遮臉的這個動作。動力甲手臂具有更強的裝甲，可以當做盾牌，但是區區一個修理機器人似乎不必這麽驚慌失措地應對。

  狐狸繼續用手臂遮住臉前進，隻保持很小的斜下方視野。肖勇追到她邊上，想要問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可惜隔著麵罩無法通話。於是肖勇有樣學樣，也舉起胳臂，擋在眼前。

  前麵金屬多麵體上，突然上方一條機械臂向兩人砸過來。狐狸顯然還留著一些視野，瞄到威脅果斷閃避。機械臂眼看打到肖勇身上，卻又停住，縮了回去。另一側另一條機械臂繞過肖勇，向著狐狸過去。機械臂撐開前端隻有三根手指，隻能簡單抓握的手，也許具有某種伺服功能，肯定不是真的防禦武器。但是它的簡單動作，似乎想要撥開狐狸擋在臉前麵的手臂。狐狸低頭靈巧躲過。

  機械臂縮回去時，正好被轉身的肖勇撞見，他看到了手臂中央的攝像機鏡頭，他不算笨，這時候大致看明白了，狐狸是在提防被攝像頭拍到臉。肖勇意識到，自己不必學狐狸擋住臉，因為它們也沒興趣看自己。於是放下機械臂，幾步搶過去，張開雙手抱住機械臂，往懷裏一拽，將它整個從邊上基座下拉斷。

  另一條機械臂仍然直奔狐狸麵罩去，它的行為很可疑，似乎，特別關照狐狸，想要看清她的臉，可能燈塔已經察覺到了蛛絲馬跡。肖勇舉榴彈槍射擊，輕鬆將機械臂摧毀。

  現在兩人殺到了核心控製區，狐狸直接奔向一邊的控製台。這個泥沼巨怪裏麵，沒有常駐兵力，竟然可以直接控製的終端。

  她向那個東西發射出一枚定時榴彈，然後轉身蹲下。幾秒鍾後，爆炸火焰將控製區吞噬。

  整個核心區，頓時陷入警報聲中。狐狸察覺到，麵罩內的毒氣告警倒是同步結束了，也就是說，自己的爆破起了效果，它不再釋放毒氣了。

  她趕緊打開麵罩，那邊肖勇也跟著打開了麵罩。

  “你怕被傳感請拍到臉？”肖勇大聲問道。

  “噓！”狐狸趕緊製止。顯然她還怕被傳感器錄到聲音。燈塔的識別能力顯然不會超過人類太遠，無非是聲音、臉部和肢體動作識別，穿著動力甲的動作大概還識別不出。

  狐狸迅速跑到中間多麵體邊上，這個大家夥表麵不知道怎麽處理的，如同鏡麵，還能照出人影來。狐狸繼續用機械臂遮臉，抬頭從縫隙中觀察，確定已經沒有什麽可能拍攝到她的東西了才放下手臂。她走到光滑表麵前，掄圓了一下子，竟然撕裂開一個口子。這道透亮的外殼，竟然隻有幾毫米厚，似乎隻是一層金屬薄膜。這隻碩大無朋的鋼鐵章魚的真正核心，竟然如此薄弱。

  她幾下在鏡麵上撕出一個大洞來，頭頂上傳來無奈而又恐懼的聲音。狐狸從洞口鑽進去，肖勇也緊跟著鑽進去。

  在中間位置，懸掛著一個圓形玻璃罩，裏麵漂浮著一個如同水母般的粉紅色物體，分明是活的，因為它在抽搐。

  “這是什麽？”肖勇脫口問。

  狐狸不答，也不再遮臉，慢慢走近，並不斷轉頭觀察四周，看起來沒有剛才那麽警惕，但是仍然不能確定是不是可以說話。

  肖勇也不多問，隻是慢慢靠近中間玻璃球。進來前，他猜測進入這個兵器的核心區域，應該看到的是計算機櫃，或者至少是一個高度複雜的機械，沒想到是這種東西。

  他走到玻璃球邊上，小心拍了拍。玻璃隨著撞擊，發出砰砰聲，裏麵漂浮，並發抖的小東西被無數細小的絲狀觸手勾連著，那些觸手大概可以傳導震動。

  它明顯地感受到肖勇打擊玻璃壁的震動，微微移動了一下。可以看到它有眼球，正從粉紅半透明的表皮裏鑽出來。呆萌惺忪地與肖勇對視著。肖勇第一眼覺得那雙眼睛很呆滯，毫無智力跡象，但是看了一會兒，又覺得它其實具有某種靈氣，在它們後麵似乎隱藏著某種意識。這個粉色東西全身都是半透明的，如同剝了皮的章魚，可以看到藍色的血管或者神經遍布全身，還可以看到幾乎退化的嘴在動，似乎在求饒。

  “海蜇皮在對我說話？它害怕了？”

  “別看它，它會控製比較傻的人。”狐狸聲音傳來，將肖勇驚醒。他轉過頭，發現狐狸背對著玻璃，顯然不想讓裏麵的東西看到自己。

  “你可以說話了？玻璃和液體可都可以傳導聲音，也許它可以聽到你？”

  “嗯，我知道，不過它沒有耳朵。”

  “你確定？”

  “說正經的。得立即摧毀它，這樣就能破壞這個大東西大部分有章法的行動。”狐狸不想回答肖勇的無聊的關於它有沒有耳朵的問題，直接說她想說的。

  “這麽神奇，這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肖勇腦子裏塞滿了十萬個問號。他實在搞不清，燈塔為什麽會在這個堅固如鋼鐵要塞的機器核心，塞進這麽一個“魚缸”，這到底是什麽玩而已？

  “簡單說，這是燈塔正在搞的一套……決策與通訊係統，這個小東西從外形看，可能是章魚和人類的混合，被剝掉外皮放在這裏，擔任操縱者工作，可能還負擔感應器功能。”

  “剝掉外皮，這麽殘忍？”

  “……燈塔起初的用意，隻是在那些無線電被屏蔽的區域，比如隔著深海、洞穴，泥漿的地方，利用某種感應通訊，直接控製她的大型單位。不過最近，她已經拓展的用途。”

  “連耳朵都沒有的東西，可以通訊？”

  “別多問了，幹你們工兵該幹的。”

  “幹什麽？”

  “當然是殺死它。然後搗毀備用通訊和製造大霧的天氣裝置。這樣外麵的泥沼怪，就徹底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