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她不是人類，她輕的不像話，也許隻有六十斤，但是卻又有著成年女性的體型。排長說她從來不說話，也不發出任何聲音，但是我背著她時，可以感覺她在微微打呼嚕。”

  ————李小廣

  趙一戰沒有回轉的餘地，衝向目標，為火箭彈發射做最後的調整，他冷靜到極點，不會因為目標也在向自己瞄準，就尿褲子把彈藥提前打下去。當然這種沉穩也未必都帶來成功，他上一次被擊落，就在於太過追求精準，而被趙青搶先，然而這次趙青坐在他邊上。

  他扣動扳機，將一連串火箭彈發射向僅僅幾十米外的目標，與此同時，那輛放空型馬克IV也發射了導彈。4枚導彈飛向蜂鳥，但是從兩側擦過去，沒有爆炸。

  趙一戰的豪賭成功了，它成功鑽進了敵人導彈的最小有效射程外，使敵人無法形成跟蹤。通常來說，這種便攜導彈，從初速為0發射升空，需要積累一定速度，才能轉彎跟蹤目標，否則會失控掉落。趙一戰知道竅門在這裏，而一旦敵人導彈錯過自己，則無法再掉頭搜索目標。

  他和趙青眼看著火箭彈，就在跟前爆炸，將敵人發射平台以及周圍的鐵皮人炸飛，一些零件幾乎撞到直升機上。

  趙一戰駕駛飛機迅速脫離，他必須繼續保持一樹高的高度，與通常的直覺不同，高度太大，反而容易淪為目標，而低空則則容易擺脫敵人瞄準。

  趙青已經打開雷達，對空中搜索，同時等待通訊，但是遲遲沒有掃描到附近的己方中繼裝備，通常每隔幾分鍾，就會有一顆己方低空衛星通過，可惜一直沒找到。

  他看到雷達屏幕上，兩個光點閃爍靠近，像是敵人的無人直升機，但是外形特征略有些不同，正在向這一帶飛過來。如果直飛，顯然可以逃離，但是敵人似乎在進行低空掃描，也許會捕捉到陸堯。

  “回去，把那兩個東西幹掉。”

  “明白。”

  趙一戰轉彎返回，這次他們將主動發起挑戰。

  趙一戰視力好於常人，很快發現了6公裏外，同樣貼樹飛行的“大嘴鳥”無人機。每架大嘴鳥後麵還坐著4名鐵皮人，這大概是雷達發反射麵積增加的原因。“大嘴鳥”是“蜂鳥”的升級版，區別在於無人駕駛，所以它可以攜帶更多武器和彈藥，通常燈塔用它運兵和進行地麵搜索，是一種常見的反遊擊兵器。

  趙一戰從側後靠近目標。鐵皮人坐在直升機劃撬上，東張西望，不過它們的脖子也不能向一個方向轉超過90°，所以仍然有死角。

  趙青與趙一戰沒有太多交流，他默許趙一戰自己決策，隻是悄悄關掉了雷達。開著雷達，可以讓紅外導彈鎖定目標距離增加一些，不過也容易驚動敵人，權衡以後，他決定不動雷達偷襲。

  趙一戰一直沒有給導彈通電，他的耐心真的和容易被腎上腺素搞昏頭的人類不太一樣。

  他一直偷偷靠近目標，其間隻是偷偷進行了幾次激光測距。“巨嘴鳥”上的告警設備不是很完備，這顯然是燈塔摳門的一個方麵。

  一直逼近到2。5公裏，趙一戰才開始加電鎖定目標。不過格鬥導彈沒有多目標攻擊模式，需要趙青手動進行調整。趙青分批將兩枚導彈視野引導向兩架敵機，並完成鎖定。

  然後趙一戰發射了導彈，並丟掉了兩側多餘掛架和射空的火箭巢，隻剩下一挺機槍。

  導彈飛向目標，直到幾百米外，才引起敵人注意，可能是觸發了紫外告警。敵人直升機開始躲閃，一些鐵皮人棄機而逃，從空中跳落下去，命運如何，不得而知。

  兩枚導彈先後擊中了目標，兩架飛機直到被擊落，還在進行常規規避，沒有發射曳光彈。

  看著兩架敵機落地，趙青注意到與衛星通訊連接正在進行中，他要求趙一戰盡量保持危險的直線平飛，以保持連接狀態，然後著實進行身份核實並上傳信息。

  情報上傳到86%，突然直升機一震，機艙內警報聲響起，是燃油泵損毀，旋翼開始減速。這顯然不是好兆頭，趙青下意識感覺是遭到了攻擊。

  趙一戰迅速封閉油路，然後重新啟動備用然後，旋翼再次恢複升力，但是速度慢了很多。

  “是狙擊手！”趙一戰說著從他的一側伸頭向外麵看。

  “別找死！”趙青一把將趙一戰拉回來，一發子彈貼著他的腦袋，擊中正前方玻璃。在那裏留下一個彈孔，和向四麵延伸的裂縫。

  “是老手。降低高度。”趙青喊道。

  趙一戰迅速壓下機頭，向下衝。從彈孔角度看，射擊者位置較低，也許視野會受到附近更高樹木遮擋。

  無論如何，這是一個彈無虛發的家夥，第一槍打的是發動機，第二槍直奔飛行員，不能再給他（她）更多的機會。但是第三發子彈還是搶到了，這次它集中了尾樑。很難想象，有誰可以隨心所欲射擊高速運動的目標，在趙青知道的人力，這樣段位的高手不超過三個，其中不包括他自己。

  直升機在空中開始打轉，它正完全失控，顯然墜毀隻是時間問題。不過趙青仍然死死盯住自己終端上的倒數數字，他擔心一旦直升機墜毀，就很難完成通訊了。

  失控的直升機旋轉著，在參天大樹中撞來撞去，正麵玻璃迅速被裝成一片網狀白痕。情報上傳完成100%時，飛機墜落到地麵。

  趙青意慶幸於通訊成功了，然後才注意到直升機墜毀了，這不是他第一次墜毀，對他來說，這樣的事情稀鬆平常了。

  他解開保險帶，從一側鑽出去，利索從後麵找到裝備，從裏麵分揀出炸藥，而另一邊，趙一戰已經解下了六管機槍，看起來她完全沒有受傷。

  “中校，那個狙擊手距離這裏不遠，可能很快會摸過來。我們得快離開。”

  “不著急，得炸了這架飛機，免得他們找到線索，摸到基地裏。”

  顯然飛機裏的慣性導航信息，可能被解讀出來，並找到它起飛的原點，所以得炸掉它。趙一戰拎著機槍在邊上警戒，趙青則不慌不忙安裝炸藥，他沒有裝一個定時爆炸物，而是費心裝了一個複合型的偽裝炸彈。

  這是又一個圈套，當你靠近的時候，會聽到滴滴滴的倒計時聲音，以為是一個可能拆除的定時炸彈，但是當你的手觸碰到它時，會發現實際上還是一枚感應炸彈，人體接近就會炸，而且它隻對人體起作用，不會因為鐵皮人靠近而誤炸。

  完成一切，趙青覺得足夠穩妥了，說不定她會因為剛擊落了直升機，而放鬆警惕踩進陷阱。應該說，這個炸彈足夠陰險。

  他按下倒計時時間，一個29分59秒的時鍾開始倒計時，當然如果時間倒數到0，炸彈一樣會爆炸，並且任何試圖拆除的動作，也會引爆它，也就是說，這個裝置萬無一失。

  完成炸彈後，他慢慢退回，與趙一戰一起隱入森林，他們沒有直接去向西麵，而是先向北轉，以防暴露意圖。

  走出25分鍾，身後一聲爆炸聲響起，看起來，敵人來的很快，而且還真的中計了。

  “沒到30分鍾就炸了，看來是人體感應引信先炸了。”趙一戰說道。

  “哼，再狡猾的狐狸，也鬥不過老獵人。”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直接向西去？”

  “還是別太大意了，我眼皮又開始跳，也許她又能逃過一劫？”

  趙一戰有一點無所適從，說自己一定得手的是趙青，說對手可能逃過一劫的也是他。

  他們繼續向北，走了兩個小時，再轉向西麵，如果計算時間，陸堯這會兒應該已經到海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