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獁的出現打亂了燈塔的計劃，但是她迅速適應並做出了反擊。這樣表麵上互有勝負的回合多了，我們就會淪為失敗者，因為她比我們更善於應變突發情況。”

  ————中尉巴德

  在場的所有人，都很想反駁趙青，甚至是趙一戰。趙青就像是故意來找茬的杠精，處處透著討厭，但是並沒有人真正提出反駁，顯然他做出的假設，都是經得起推敲的。

  場麵沉寂了很久，最終還是趙青打破了僵局。

  “這個東西多重？”

  “什麽？”陸堯沒有反應過來。

  “我是問，能不能運走？”

  “如果拆掉支架，隻有4噸重，可以用直升機調運。我的計劃，就是用直升機將它運到山頂組裝。”

  “你這裏有直升機？”

  “有。難道你覺得，方案可行……”

  “也許，但是得做一些修改。”

  “用更多的蓄電池組？或者超級電容。”

  “不不不，那樣無法持續供電的方案，全都行不通。不過我知道附近有一座150兆瓦的反應堆，可以持續提供動力。”

  “附近？”

  “是429！”還是趙一戰最快領會了趙青的想法。

  “不錯。429可以。雖然這艘潛艇能提供的動力，遠不如神像，但是對付燈塔釋放的霧氣，應該有餘。”

  “但是……那艘潛艇目前正在被追擊，而且潛艇在海上，不是一個穩定的平台，這門激光炮必須在固定發射，否則可就打不準。”

  “這就是另外的問題了。”趙青笑道。

  “你有解決方案了？”

  “還沒有想好，不過，我們按主次來。先解決動力，然後找到其他問題一一解決。”

  “有點意思。就是說，第一步，得找到潛艇。”陸堯決定不再糾纏細節了。

  “是啊，得找到潛艇，為什麽你到現在，好像沒表現出，對林醫生的安危的關心？”趙青突然扯開了話題。

  “我覺得，沒必要像個娘娘腔一樣，在你麵前表現出個人感情！”陸堯沒好氣地將趙青頂了回去。

  “所以我們得去一趟莫洛海灣，既然你受過潛水訓練，找到429的重任非你莫屬。”

  “但是，那艘潛艇正在被追殺，根本沒辦法浮出水麵。”肖勇插話道。

  “那就是我的事了。”

  “你單槍匹馬對付那個怪獸？你哄我？”陸堯道。

  “我也沒把握，所以得和林中將聯絡一下，借一個人來。”

  “林中將，你是指林常華那個老家夥？”

  陸堯的口氣顯示，他對林常華不是很買賬，這可能涉及到他和林慕白的什麽私事，雖然這類八卦，趙青也很感興趣，但是現在真的不是追問的時候。

  “嗯，我來之前，他們為了欺騙燈塔召開了一次軍事會議，會上一名俄國特工，有消滅這種水下基地的經驗。但願她還沒有回歐洲。”

  “她會幫你？”

  “一定會的，我欠她人情，所以她一定會幫我。”

  “你欠她人情，所以他會幫你？”陸堯一時間，沒太搞懂趙青這句話的邏輯。

  “走，去看看你們的其他家當，你這裏有控製區嗎，先確定沒有追兵。”趙青避開了話題。

  陸堯引著趙青轉向另一邊，進入一條狹窄通道，通道裏竟然有電，亮著燈，看起來這裏不僅僅是廢棄倉庫，還是一個仍然運轉的基地。趙青不得不佩服，陸堯能在燈塔眼皮底下，維持著這麽一個地方。

  “這個地方很大啊？”

  “不錯，我帶你去指揮室。”

  “這些年，燈塔沒試著找到這些基地？”

  “我們一直在與她周旋，必要時，故意放棄一些次要的地方，她後來就不太追查了，隻有那隻‘狐狸’不斷鍥而不舍地想找這些地方。”

  “她，有沒有造成很大威脅過？”

  “她一直在靠南的區域，也就是那座神像附近，我們與她保持距離。”

  兩人走進安全控製室，這裏有一些監視器，通過它們，可以看到內外的各個區域。趙青從這裏看到了一個洞窟內的重型直升機。

  “這裏武器很多，燃料也不少。”

  “看來這是另外一個變數。”

  “變數？又是，三年前，總參的那套理論？”

  “有一些新變化了，不過也差不多，總之能讓燈塔驚喜的東西，都是有用的，如果她總是能猜到我們的底牌，我們就注定失敗。新的變化，可以讓我們獲得更公平的較量條件，但是並不保證會取勝。”趙青注意力轉向外麵監視器，顯然這是用來警戒的，“外麵沒發現什麽情況吧？”

  “很難說啊，”陸堯聳了聳肩，“我們有傷員，傷口氣味很容易被跟蹤，這麽回來有些冒險。不過，戰爭進入關鍵階段顧不了那麽多了，如果我們敗了，難道還要繼續在這裏躲藏三年？”

  “我很了解她，她是鍥而不舍的人。一兩天內，她就會找到這裏。”

  趙青聳了聳肩。

  “你有沒有想過，她或許還有救？”

  “想過，如果能活捉她，也許能弄醒她。”

  “弄醒她，她就會放過你？”

  “估計不會吧。”

  “行了，說說你的具體計劃吧。”

  “我需要兩架直升機，先給你的直升機加滿油，然後我們去海灣。然後設法聯絡那艘潛艇。”

  “都是粗線條的設想，但是怎麽聯絡？畢竟它在水裏。”

  “你的那些海軍型反潛直升機，有沒有懸吊主動聲呐？”

  “有。”

  “那就有了一部水下擴音器，我們可以用它和潛艇聊一下計劃。”

  “你在開玩笑？”陸堯臉上笑容僵硬起來，“你這種狗屁計劃可行？”

  “為什麽不行？”

  “我們沒有約定的密語，他們憑什麽信我們，他們會認為是燈塔追兵的一個圈套，而且無論說什麽，燈塔的基地都會聽到。”

  “想想辦法嘛。也許你和林醫生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私事，可以拿來玩兒個高級的，你知道我的意思。”

  “你……”陸堯呆立原地，漸漸意識到，這個荒誕的腦洞或許有操作的空間，“還是不行，至少得先知道那艘潛艇的位置才行，你知道海灣有多大？吊放換能器功率不足以傳播很遠。”

  “肖勇，告訴陸堯隊長，你看到的。”

  “是！”肖勇一挺胸，總算等到說話的機會了，“3天前，我在海邊的中繼點，看到它們在海灣裏追逐，海麵卷起滔天巨浪。”

  “海麵能看到他們追逐？”

  “有時候能看到，不是所有時候……我覺得，429一直想要靠近海麵，將通訊桅杆伸出來，但是沒有很好的機會，那艘食人鯧一樣的海底基地，一直在追擊，壓製它，不讓429靠近海麵。”

  “即使能找到，還有很多細節需要討論？”

  “討論什麽啊，你得把自己逼到絕境，我保證你會有辦法了。”趙青嬉皮笑臉道。

  “我們能在這裏堅持三年，可不是靠莽撞。”

  “但是現在不同，決勝時刻。該放手一搏的時候，別太猶豫。”

  陸堯竟然被趙青說動，雖然腦子裏還沒有現成的計劃，但是似乎隻有放手一搏了。

  “報告！外圍發現可疑情況。”基地外部暗哨有所發現，“一公裏警戒範圍，發現小型偵察無人機低空飛過。”

  “路線？”

  “自南向北，從沼澤方向飛過，沒有向我們這裏過來。但是飛的很慢很低，很難說，是不是在收集氣體分子。”

  “她摸過來了？”陸堯看向趙青。

  “她來的還是比我預計的快了。我們不能拖延了，黎明時出動，至少可以引開追兵注意力。要是她把這裏端了，可就完蛋了。”

  陸堯思考了十秒鍾，同意了趙青的計劃。其實根本不能稱之為計劃，因為亂糟糟的，隻是一些如何讓己方有利的設想而已，如何具體實施，以及敵人可能的反製，全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