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感情，是羈絆住人類爆發出潛能的障礙，也是機器能打敗人類的主要原因。我們為死去同伴哭鼻子的時候，它們在籌劃殺死更多的人。”

  ————蘇玲玲少將

  眼看它們圍攏過來越來越近，其中幾隻鑽進了視野死角看不到了。許慎舟感覺自己可能今天要載了。隻要幾隻“螃蟹”連續爆炸，就能炸斷一側履帶。坦克失去動力後，更多的地雷會鑽到底盤下，進行連續爆炸。

  燈塔對坦克的攻擊，向來以消滅裏麵的人員為首要。這些地雷背部空心裝藥戰鬥部的迸發出的射流，可以輕易穿透20毫米厚的底部裝甲，將地板打成篩子。

  他猶豫是不是發布棄車命令，至少人奔跑的速度比地雷快些，現在還能跑掉。一旦被圍住，可就麻煩了，因為它們的紅外尋的，一樣會識別/攻擊人類，而且更優先。

  一道銀光在周視鏡內一閃，許慎舟意識到，那是一部從天而降的工兵動力甲。他們來的可真夠及時的。

  裝甲工兵連率先趕到，而連長孟海處在最前方位置。他在空中看到了最前方的那輛坦克情況不妙，似乎沒有空間掉頭逃走，而倒車速度又不及那些地雷的追擊，於是飛速降落下來。

  雖然工兵就是為對付這些小東西而生的，但是不等於消滅它們沒有風險。它的動力甲，也經受不住自鍛破片的攻擊，所以，一切得靠技巧。

  孟海撲過來時，故意從周視鏡前麵下來，示意裏麵的車長別在用那門機炮了，避免傷到自己。

  他揮動右臂長刃一下子刺穿一隻奮不顧身鑽向底盤的地雷。長刃的瞬間電擊，讓地雷引信瞬間失靈。然後孟海甩開膀子，將六條腿掙紮的地雷橫著拋出去。被甩出去的地雷，帶著巨大慣性如同河麵上打水漂一樣的石片一樣，飛過密集的地雷上空。這些地雷的磁近炸引信全都解除，靠後的一些被這枚地雷砸的東倒西歪，更多的則被它飛過頭頂的磁信號引爆。

  一時間，坦克前方連片爆炸，爆炸產生的金屬碎片和火焰，又阻擋了後續地雷傳感器探測坦克的視野。它們紛紛停下，呆頭呆腦擠在一起，真的如同海灘上的螃蟹那樣。

  與此同時，更多的工兵降落下來，一起使用20毫米機炮掃射前方。將那些擠做一堆的地雷摧毀。

  工兵們的觀察和掃射範圍，相較坦克沒有太大的限製，而且高度更低，掃射效率更高，一時間將大量地雷摧毀。看起來，坦克進攻的通道又被打開了。

  孟海跑到坦克前，向著周視鏡招了招手，示意跟著他前進。周視鏡上機炮俯仰了一下，示意明白。許慎舟與工兵合作時間長了，有一套強電磁幹擾下的溝通方法。

  工兵們紛紛跳上坦克，有一些則伴隨兩側行走。對他們來說，在空中飛行太浪費能源了，緩慢前進才能堅持更久。

  到目前為止，工兵動力甲一直是人類的一項優勢，這項優勢似乎到了讓燈塔十分忌憚的地步，但是單靠工兵，仍然無法單獨贏得戰鬥。

  與此同時，空軍開始搜索那些發射火箭彈的炮兵陣地，並且已經投下了炸彈。地麵進攻的坦克在大約2個營1000部動力甲掩護下，越來越靠近敵人碉堡群。工兵們開始躲到坦克後方，以避免被突然冒出來的火力打擊到。

  第一個要塞從地底下冒了出來，擋在了聯軍進攻路線上。空中遊移的攻擊機展開了幾次攻擊，但是它免疫了全部攻擊。它不停地移動，避開笨拙的鑽地彈攻擊，而其餘的轟炸，並不能傷害到它分毫。

  許慎舟在越南就領教過這種東西的攻擊，它們的150毫米電磁炮，對鳳凰坦克是致命的。所以他不敢正麵剛，隻是利用各種地理掩護，不斷露頭打了幾炮，摧毀了周圍的一些小型碉堡和防空掩體。然後當敵人注意力集中到自己頭上時，他指揮坦克悄悄讓開了通道，現在是那輛猛獁出場的時候了。

  隆隆的猛獁向前挺進，現在到了讓燈塔開開眼的時候了。

  巨大的坦克上站著一個班的工兵，他們停在那裏以節省自己的能源。肯尼迪上尉鑽出炮塔，罵罵咧咧讓工兵趕緊離開自己的坦克。工兵們不情願地跳離。

  額外的幾噸載荷，會讓行進速度以及電磁炮充電時間變慢，實際上這些微不足道的因素，並不會實質影響作戰，但是上尉的強迫症，讓他不喜歡有雜七雜八的東西，爬在坦克上，蹭掉自己吃緊的動力。他的氣量狹小，讓他忘記了這輛緩慢坦克與工兵的共生關係。

  坦克前方的那座金屬堡壘已經漸漸清晰起來，那是一座上千噸的金屬碉堡。上尉在越南參觀過殘骸，它的正麵裝甲厚度超過兩米，這還不算燈塔防護罩已經波及到這裏產很的額外保護。

  上尉嘴角漏出笑意，他一直期待著這高光的一刻。他很想看到，人類在戰場一隅的壓倒性優勢。

  “老頭，我需要一次100%功率的攻擊。”

  “我可以把功率增加到115。用一發被帽穿甲彈炸開裝甲。”

  肖特說道，電磁炮的強大威力，使得這種老式彈藥，右邊的有用起來。大部分時候，電磁炮不需要長杆彈這種專門優化穿甲的彈藥。

  “很好。我得再靠近些，找一個更好的射擊角度。”

  燈塔的金屬要塞，不斷移動避開空中砸下來的鑽地彈藥，這些空中彈藥對它不構成太大威脅，所以它一直在反擊。已經擊落了兩架A10攻擊機。

  巨大的猛獁坦克，從小丘一側繞過來。燈塔的鋼鐵要塞注意到小邱上移動的天線，顯然是新的敵情，它的150電磁炮預瞄在那個東西的必經之路上，然後她看到了那個東西的全貌。

  顯然燈塔通過要塞底部的通訊光纜，同步看到了人類坦克，沒有人知道她當時的心情，總之第二，第三個要塞，立即從地底下鑽出來，從不同角度，將其炮口對準了“猛獁”。

  150電磁炮也是一門需要蓄能的武器，倉促的射擊，意味著無法發射全功率彈藥。但是燈塔等不及了，作為一個超級建築愛好者，那輛巨型坦克似乎嚇到她了。

  一發炮彈射來，擊中了猛獁正麵。坦克附近的工兵，聽到了可怕的爆裂聲，那不是裝甲被鑽透的聲音，而是彈芯折斷的聲音。這是一次金屬與金屬的對撞，也是猛獁上的新式複合裝甲第一次在戰場上起了作用。

  猛獁繼續穩步前進，然後開始緩慢轉動炮口。當炮口對準目標時，坦克突然急停下。這次刹車，將為主炮提供額外35%的能量。

  工兵們等待著這一刻的到來。那門巨大的主炮終於射擊了。它不像是在發射炮彈，更像是射出一道光。那道光擊中了要塞正麵，裝甲最厚的區域，也就是主炮炮盾區域。這是肯尼迪上尉故意為之的。他知道對手較薄的裝甲在哪兒，但是那裏不是碉堡的要害，他想要一擊摧毀，而不是補射幾炮，更重要的是，他要讓燈塔知道自己的厲害。

  這枚炮彈隻是一枚複古風的被帽穿甲彈，並不是這輛坦克能發射的穿甲能力最強的長杆穿甲彈，其優點在於可以裝藥。其穿甲能力更多的是依靠這門炮的初速。

  炮彈硬是砸開了炮盾厚裝甲，在那裏留下一個直徑250毫米，內壁光滑的大洞。炮彈鑽透護甲，等待短暫延時後，在內部爆炸。

  一時間，要塞的厚重頂部，被引爆的彈藥炸上了天。猛獁坦克內外一起歡呼起來，這是這些士兵們，看到的最痛快淋漓的攻擊。即使躲在一邊的許慎舟也不由得發出讚歎，看起來施瓦茨的豪賭，收到了第一批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