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聯軍拋開美國，與燈塔和談，我軍將單獨與之作戰，直到解放祖國。”

  ————82空降師師長保羅裏德爾

  上尉接通車內通訊：“塞巴斯蒂安，按照既定路線前進，用中速。先找到一側丘陵。不能過早暴露。”

  “明白，長官。”

  上尉仍然惦記著施瓦茨的囑托：要給燈塔一個驚喜。這確實是一件容易讓對方大吃一驚的東西。這輛坦克以及配套的戰術，完全背離時代。

  “肖特，主炮調試怎麽樣？”

  “主電容器有點小麻煩，不過問題不大。得看前幾次射擊後的蓄電情況。”

  車體慢慢移動，坦克開始移動。上尉四麵轉動視野，可以看到其餘坦克也在緩緩行動，比自己的高度矮了很多。他知道這一戰自己將成為舞台的主角，敵人的所有火力，都會向著自己過來，而自己要做的，就是讓這隻大象在舞台中央跳芭蕾舞。

  400米開外。許慎舟正指揮自己的三個排向前推進。他注意到，燈塔神像頭部四周的雲霧在消散。那張破碎的醜臉，正望向這裏。每次她從雲霧裏漏出頭來，都與之前的角度有所不同，如同她是活的一般。

  她應該預感到了什麽，所以迫不及待向這裏張望。施瓦茨總覺得，燈塔沒有製空權，也就沒有偵察優勢，但是他忘記了這座神像本身的高度足夠俯瞰四周100公裏內的調動。也就是說，盯著一片雲霧的猛獁坦克很快會藏不住。

  犧牲者立即通過後方信號燈，向己方發送信息。提醒進入了交戰地域。如今數據鏈不太可靠了，隻能用這些類似旗語的燈光信號了。

  猛獁立即有了反應，開始降低雲層高度。燈塔的所有黑科技中，氣象武器是最容易複製的。不過當燈塔注意到到，一片低矮的雲向自己移動時，應該會猜到下麵有某種見不得人的東西。

  “左翼發現敵人移動目標。”

  許慎舟轉動周視儀，看到一台偵察型馬克IV正迅速移動，似乎想要繞過自己從後麵發起攻擊。

  還未提醒側翼，自己的一名排長就搶先射擊，摧毀了那台馬克IV。隨後更多的敵人從廢墟和叢林裏湧出，開始衝鋒。

  猛獁頭上的雲霧起了很大作用，使得敵人集群的標槍導彈，無法用通常的從天而降的方式射擊。於是，它們隻能從隱蔽處衝出來，試圖按照其次的套路——繞到薄弱區域，進行直接打擊。

  但是這樣的攻擊沒什麽作用。一個連鳳凰坦克的交叉火力，將敵人封的死死的，它們的幾次衝鋒全都被挫敗。其餘馬克IV，試圖從側麵包抄，但是被美軍坦克攔截到。

  其中一些馬克IV，已經靠近到足夠看到猛獁的距離，不過都被摧毀了，由於無差別的噪音幹擾，它們應該來不及將信息回傳。

  燈塔這會兒應該正在猜測，這麽大一個品字形陣型中間會有什麽。

  許慎舟對局麵不敢樂觀，因為燈塔的進攻，總是這樣先鬆後緊，如同蟒蛇對獵物的纏繞一般，一開始並不致命。從敵人出動的兵力看，絕不是降落下之前，對最壞敵情推測的那樣，事實上情況要壞得多。

  他看到了不少倒在附近爛泥裏的傘兵和工兵動力甲，都是在不久前進攻時犧牲的。施瓦茨計劃的盲目性，導致這些沒有強大裝甲和火力的單位，第一波投入進攻。結果遭遇了敵人機動兵力和要塞的交叉火力。

  他再次用燈光提醒後麵的美軍注意四周，猛獁坦克也迅速回複，表示它會小心的。

  肯尼迪上尉也看到了昨天戰場的慘烈情況，進而有些擔心。

  在上尉的經驗裏，這樣快刀斬亂麻的攻勢，對付燈塔是鮮有作用的，敵人的防禦會始終保持彈性，然後她就可以在反複爭奪中，用鋼鐵收割生命。在已經獲得的，有關燈塔戰役目標的情報中，她以一係列動態的優先值，來對目標價值進行界定。雖然是動態的，但是大部分時候還是有跡可循。比如殺傷一名無作戰經驗的平民的優先值為1。那麽消滅一輛坦克則在1000上下浮動，但是消滅一名坦克駕駛員的優先值卻高達2500，炮手2900，車長更是高達5000。

  雖然這些數值在不同戰役前，都會重新定義，並上下浮動，但是大致上，掌握技巧的軍人，永遠是燈塔想要先除掉的目標，雖然聯軍那裏還沒有發現其背後的合理推演邏輯，但是燈塔一直就是這麽做的，她從來不在意己方的裝備損失，隻要能交換到那些精英士兵的生命。

  “我在想，燈塔看到我們後，它會怎麽定義我們的優先值？”

  上尉脫口而出，說出了心裏的想法。

  “放心老大，她會傾其全力消滅我們。不過也沒有什麽不同，所有美國人，都沒有投降的選項。我們隻有幹死她的選項。”

  肖特在電台裏說道，他的勇氣再次鼓舞了所有人。

  “克勞斯，再分配10%動力給氣象發生器。”

  “是。”

  “她一定瞪大眼睛在找我們，我們得拖延時間，直到最適當得到時候。”

  “阿爾伯特，我預感，她一定在琢磨什麽鬼名堂，”肖特說道。

  “嗯，她一定會想出什麽花招。不知道是什麽。”

  “總之，很快會知道了。”

  “火箭彈……”對空警戒的費舍爾喊道。

  上尉立即調整俯仰角度，觀察空中。無數火焰正飛向自己。

  這是燈塔超過400毫米的重型火箭第一次出現在棉蘭老，她終於又打出一張牌。

  大約兩百枚火箭彈從雲層中鑽出，向這裏撲過來。即使從無聲的對空周視鏡中看，也足見其雷霆萬鈞之勢。

  戰車頂部防空係統開始射擊，同時，所有戰車開始移動。看起來，敵人投送的彈藥不是很密集，看起來威脅不會太大。

  一些彈頭直接落到坦克群周圍爆炸。這裏的所有戰車都超過70噸，並不懼怕這樣的直接攻擊。但是另一些火箭彈在空中解體，拋灑出圓球狀的地雷。

  這是燈塔最常用的“螃蟹”反坦克地雷，有一套紅外和電磁尋的模式和自行底盤，能快速鑽到履帶下麵爆炸，很難對付，需要坦克間交叉火力才能解決。

  不等肯尼迪上尉動手，前方許慎舟的連已經發射了編成信號彈，在空中炸出煙火般的絢爛光彩，向後方傳達了複雜信息。

  許慎舟的連開始倒車後撤，使得吊著降落傘降落的“螃蟹”落到了坦克前方，但是這些小東西落地後，立即甩掉降落傘，開始刷開六條腿，向坦克快速爬行過來。他們能感應到移動的坦克，並自己向履帶下方鑽。而它們前進的速度，還就略快於鳳凰的倒車速度。

  鳳凰坦克幾乎是一種全能坦克，但是還真的很怵這種攻下三路的東西，唯一能反擊的，隻有炮塔頂部的全向射擊機炮。不過這門炮高低方向有死角，一旦地雷鑽進坦克前方3米範圍內，就無能為力了。

  剛發射完兩組信號彈，許慎舟通過周視鏡仔細辨識那些密密麻麻向自己湧來的地雷，真的和小時後趕海時看到的情景類似，不同點在於，那時候的螃蟹是遠離自己，而非撲過來。

  “短點射擊，打最近的。”他通過內部通話器喊道。他的話立即被係統識別，然後通過車外燈光信號係統傳遞給其餘車輛。

  不過現在，許慎舟自己的危險更大，因為他的位置更突出。吸引了更多的地雷。

  他不斷使用遙控機槍，打出幾發的點射，消滅那些蜂擁而來的東西。頂部機炮使用編程彈藥，主要任務是防空。對付這種地雷手拿把掐。但是架不住，它們的數量實在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