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圖上存在一些中立區域，主要是印度尼西亞的群島地帶，那裏既沒有聯軍也沒有主宰的軍隊。”

  ————婷婷

  “馮至陽，這個東西怎麽不動？”張尋寧喊道，如果平台不上升，他確定自己活不過20秒。

  “馬上。”

  躲在土龍裏遙控的馮至陽，正手忙腳亂地操縱幾台無人機。現在，他要孤注一擲了。他的控製下，一台無人機從土龍附近的隱蔽物後起飛，加速飛向升降平台的控製間。之前，他已經偵察過，那間玻璃隔開的小房子，知道裏麵的隻有兩根控製升降的操縱杆。操作本身很簡單，但是要觸動它即可，小無人機的撞擊力是一個問題。

  小無人機從一群鐵皮人身後呼嘯而過，它不再隱蔽行蹤，而是最大化地積累速度。在一群機器人的注視下，它狠狠撞到了操縱杆上。

  與此同時，張尋寧感覺到了腳下平台開始向上升起。至少四台鐵皮人正在越開越大的門縫邊聚集，試圖擠出來，但是無序的爭先恐後，使得它們無法一次通過。

  張尋寧向著這堆幾哇亂叫的金屬一通掃射，打光了彈匣，上升的平台，將這些機器人拋在了下麵。

  他走到升降平台邊緣，下麵一團漆黑，完全看不到打開的降落傘，也不知道傑西卡是否安全落地了。

  “馮至陽，上麵情況怎麽樣？”

  “排長，上麵有很多敵人，不過，我們的進攻一開始，它們就會亂。”

  “張尋寧看了一眼表，攻擊還有5分鍾。看來得想想辦法。”

  “它們正在向升降機聚集，你得先找地方躲一下。”

  “找地方躲一下？”張尋寧心裏罵娘，馮誌陽說的輕巧，這地方可是個一塊四麵沒有欄杆的平台。

  他抬頭向上看，距離終點不太遠了，如果待會兒自己就這麽冒出來，要麽被集火幹掉，要麽隻能和傑西卡一樣跳下去了，剛才為什麽不多拿一個傘包？

  他焦急地四下尋找，發現平台邊緣的地麵上一扇小門，好像是放置什麽物件的。

  他趕緊跑過去，是緊急消防設備。他揭開小門，硬是鑽進去，躲到水龍帶邊上，然後關上金屬門。門上有一扇小窗子，可以看到上麵。

  平台升起到地麵。一群鐵皮人和馬克IV，正聚集在這裏研究為什麽操縱杆會被觸動。一部鐵皮人從地上撿起一個損壞的小無人機，大致確定不是己方裝備。他左右四顧，不知道這個短程無人機從哪兒冒出來的。不過研究不是鐵皮人的強項，很快它失去興趣，將無人機丟在地上。

  40噸的馬克IV隆隆走上平台，四下查看一番。它就從張尋寧頭上跨過去，但是沒有發現可疑的地方。

  顯然地麵的機器人大軍，正借助這裏最後的殘垣斷壁做掩護，準備防禦中國軍隊的進攻。它們沒工夫太過認真檢查升降平台，最終紛紛離開。

  張尋寧悄悄推起小門，漏出半個腦袋。發現敵人並沒有遠去，而是聚在附近。馬克IV的顯得呆頭呆腦，正按照一定路線巡邏，但是鐵皮人還都沒離開，它們的行為很難預測。尤其是這些帶著白骷髏標記的，趙青說過，所有的鐵皮人部隊裏，黑城堡部隊實戰最少，各方麵最差勁；而帶有皇冠、獅頭、利劍或者骷髏（不論黑白）都是老手，必須小心應對。

  “排長，我建議你再等等，轟炸機投彈後，會有20架攻擊無人機展開突擊。”

  張尋寧敲了敲麥克風以示他聽到了。

  尖銳的呼嘯聲中，一枚炸彈從建築物頂部破洞落下，就掉在不遠處。巨大的爆炸聲，將附近所有敵人注意力吸引過去。

  “隊長，現在正是時候。”馮至陽說道。

  張尋寧奮力向上推起蓋子，利索爬了出來。此時，十幾架攻擊無人機已經從上方破洞鑽了進來，開始向下方機器人掃射，同時發射毫米波導彈。

  幾台馬克IV頃刻被摧毀。張尋寧利用附近敵人麵朝下臥倒的時機，飛快奔跑向遠處瓦礫後麵的土龍。

  一台著火的馬克IV分明看到了他，向他隆隆過來。但是它的武器和通訊都損壞了，甚至無法瞄準，隻能一邊追擊，一邊用單邊的機關炮射擊。由於缺乏瞄準設備，機器人隻能通過彈著點修正方式引導，它不斷調整在地麵激起彈幕，與飛奔的張尋寧“交匯”。

  肖勇飛身從土龍裏出來，肩上扛著“標槍”反坦克導彈，剛才他沒沒閑著，將地板下麵的儲備武器進行了整理，拆掉了導彈上的敵我識別器。

  導彈直接射向馬克IV，將其摧毀。全地形機器人爆炸產生的巨大破片，就擦著張尋寧的頭皮飛過去。

  四周一片火海，中國軍隊投入的大量智能彈藥，飛過頂部破洞，甚至一些射擊孔，在敵人集群中開花，四周敵人被炸的雞飛狗跳，竟然沒有更多的機器人，注意到一個人類從邊上飛奔過去。

  張尋寧幾乎跳進了“土龍”，他在空中時很確定自己的腿沒事了。

  金屬門在他身後關閉。馮至陽還在通過外部無人機的信號，觀察敵情，如果有敵人圍攏過來，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但是看起來，敵人並沒有發現這裏的情況。

  “排長，趙一戰犧牲了？”馮至陽問道，他一直盯著屏幕，甚至沒有看張尋寧。

  “沒有，他活蹦亂跳，很能折騰，現在到那個地穴最深處去了……我得和林慕白通話。”

  他找到對講機，等待馮至陽那裏的提示。雖然敵人現在一團亂，但是馮至陽還得小心敵人的電子偵測能力。

  “可以了，但是別太久。”

  張尋寧按下通話鍵。

  “林副隊長，新情況。”

  “趙一戰的？”林慕白似乎未卜先知。

  “對，他給自己加戲了。現在的情況，地下基地很多層，大概十八層，有敵人殘存的無人機部隊和大量休眠艙，似乎還有一個生化武器研究部門，專門進行人類平台改造的，據我得到的情況，就是如此。”

  “他沒和你們在一起？”

  “趙一戰去聯絡休眠狀態的複製人了，他決定說服他們起義，不過看起來也沒那麽容易。如果他得手，我們還得保證兩方麵溝通暢通。避免不必要的誤傷。”

  “對，我們得避免誤傷。”邊上肖勇使勁點頭。

  “明白，16軍這裏，我會溝通。他們得到你們上傳的圖紙後，原計劃扔幾顆20噸的炸彈下來徹底摧毀那個深坑，我得喊停計劃，確保燈塔基地完整接收。”

  “需要我們做什麽？”

  “最好能確保趙一戰活下來。”

  “恐怕做不到，現在我們在地麵，他在半公裏深的地下。”

  馮至陽抬手，伸出四個手指，然後變成了三個，他在示意通話必須在三秒鍾內結束，他注意到了敵人正在試探，這意味著很快，它們會找到發射源頭。

  “總參想要的投敵者名單搞到了沒有？”

  “在趙一戰那裏。”

  “明白。”

  張尋寧關掉了通訊。然後長籲了一口氣。他沒有在通訊中，提到傑西卡的事情，避免越說越亂，剛才在下麵的遭遇實在太離奇，不容易說清楚，還是不提為妙。

  “下一步怎麽辦？”馮至陽轉向張尋寧。

  “也許隻能等。我們能做的都做了，現在隻能等趙一戰那裏的回應。”

  “恐怕很難啊，距離太遠，而且雙方都在實施各種幹擾，所有頻譜都不可靠。”

  “那也隻能等……”張尋寧擠到馮至陽邊上，通過屏幕看外麵情況。

  “隊長，隊長，我還有辦法。”肖勇也想發表意見。

  “噓！”張尋寧止住他說話。屏幕外麵，一群鐵皮人正向這裏過來，身後還跟著一台馬克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