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阻擋我的複仇之路。”

  ————趙一戰

  “你想的是不是有點兒遠了，燈塔的殘暴統治，還遠沒有推翻呢，就想著星辰大海？”張尋寧說道。

  “人啊，就怕不敢想，要敢於麵對自己獨特的優勢，”他說著伸手放在張尋寧的肩上，“你就有很獨特的優勢，也許她們真的就是看你的情麵才幫助我們？”

  “得了，她們的目的很明顯。”張尋寧甩掉趙青的手。

  “哦，當事人有什麽不同見解？”趙青嬉皮笑臉起來。

  “我的見解麽，其實，她們隻是看我們撐不住，才提供有限的幫助，你想想那支冷凍槍？打了幾下自動燒毀了。還有那枚射中婷婷，然後自動燒毀的箭鏃，我相信你手上的殘骸，根本無法進一步研究。”

  “是啊，確實沒查出任何線索，但是這些說明了什麽？”

  “這說明了，她們提供的幫助，是有分寸的。我覺得，她們並不想讓我們擁有為所欲為的能力，也許她們也防著我們，她們隻想讓我們能夠抵抗燈塔。”

  趙青驚愕與排長張尋寧還有如何深刻的思考，這些可能性，都是他仔細考慮過，但是沒對任何人說過的。他當然不是真的相信，是因為張尋寧長平日裏多愁善感故作文藝範兒，特別招女人喜歡，才扭轉了人類命運，地球上比張尋寧更能裝逼的，多了。

  實際上，總參情報部門正在加班加點，研究那兩件光學隱形衣和張尋寧的那條高分子褲子。這兩樣東西的技術超越時代，但是並不是不可仿製。由此似乎隱約印證了張尋寧的想法，她們提供的技術是有天花板的。那支神奇的冷凍槍，就那麽眼睜睜自毀掉了。至於屏幕上的這些圖紙，本質上，都是燈塔的技術，而燈塔的技術源自人類，其領先人類的程度，並不是那麽遙不可及。

  目前看起來，燈塔正在研究變形機甲，這種武器的高適應性和多任務性，可能在戰役戰術層麵的對抗中，使得燈塔的軍隊對抗占據優勢，於是這些神秘人決定點撥一下。至於星辰號戰艦，可以看做是一座技術驗證實驗平台，或許具有很大的潛力，但是還不完善，它無法在大氣層內有效機動，甚至還在使用機關炮作為防護盾的點防空補充。但是星辰號，引領趨勢的苗頭已經很明顯，於是她們提供了它的圖紙（應該是潛入燈塔係統時竊取的）。

  張尋寧說的沒錯，所有這樣一切的幫助，都顯得適可而止。他回想起在舟山島上，每次得到她們的幫助，都並不意味著接下來的戰鬥順風順水，實際上，得到她們的東西（比如隱形衣）後，接下裏戰鬥，更充滿風險和挑戰。或許真如張尋寧剛才說的，她們並不想給人類為所欲為的能力，她們隻是不希望人類太快輸掉。

  “她們，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這麽做？”

  無數個問好在趙青腦子裏飄過，他是天生的陰謀論者，相信事出反常必為妖。或許正是心機太重，他很難做到張尋寧那樣坦蕩寧靜，那樣顢頇致遠，那樣心安理得。

  “不，我必須搞清楚一切，我決不允許，這樣鼻子底下藏著的神秘勢力，得把她們挖出來。”

  “我覺得吧，老趙，她們一定藏著很多我們不知道的事情。但是，她們一定是我們的盟友。你別看誰都像潛在的敵人。”

  “你歇著吧，我想起，司令員那裏還有事，先走一步。”趙青急匆匆了離開。

  張尋寧可以明顯感覺到，剛才這番談話，一定觸動了趙青的什麽念想，以至於他突然失去了繼續聊天的興致。

  不過，張尋寧也不想知道趙青的圖謀和計劃。他覺得到了這一步，一切聽天由命更好。沒有趙青的車子，他的假期，完全在地下基地度過，更準確的說，大部分時間在床上過去。

  這期間，林慕白也沒有找過他，沒有因為他的失約而問罪，讓他頗有些失落，也不知道她那裏是否還在爭取加入行動，對於林慕白參加行動這件事，這些年也懷著矛盾的心理。

  無論如何，他總算好好休息了幾天，可以明顯感覺到腿傷在恢複。他下了床可以不借助工具走兩步。當然，躺在床上的時候，也不是什麽都不想，他一直在琢磨整個計劃。他已經給計劃頂下基調，就是不能冒冒失失地闖入危險區，必須用有效、而又安全的手段進行。至於這樣的手段是什麽，暫時他隻能想到無人機。當然這顯然是不夠的。

  至於無人機以外，可行的手段似乎是存在的，隱約間，那個手段就在眼前，隻隔著一層紗，但是他始終無法參透，或者隻是不太願意去麵對。

  第四天，他開始撰寫計劃書。趙青突然又冒了出來。這次終於看上去有些憔悴，還打著哈欠，似乎這些天，都沒正經睡覺。事實上，張尋寧至今，還沒見過趙青睡眠，打盹都沒見過。他就像個上緊發條的玩具猴子，總是從這裏蹦到那裏，從那裏突然消失，然後，在你鬆一口的時候，又從不知道哪裏冒出來，在眼前晃來晃去。

  “你怎麽了？好像很累的樣子。”

  “還能做什麽，追查數據庫。一共九千四百六十萬份圖紙。”

  “嗬嗬，看的完嗎？”張尋寧明知故問道。

  “看不完，隻是想找到一些線索，足夠追查她們的。”

  “找到沒？”

  “沒有。不過，已知所有的圖紙，就如同我猜測的一樣，其實都是燈塔的，她們隻是借用了，送我們而已。”

  “就是說，沒有你想要的，超級科技或者高級武器？”

  “沒有。是燈塔在日本的設計院，研究了我們的飛機和坦克，並做出了那些變形機甲設計。星辰號的圖紙，也是燈塔的，下麵有複製人設計師的簽名以及技術審核部門的電子簽章。從抽樣的部分看，並沒有太超越時代的技術，比如核聚變發動機，大約領先20至50年。當然，對於我們改進武器，啟發性極大。專家說，沒有這些圖紙，也許我們再過100年也想不到解決方案。”

  “不意外啊。”張尋寧笑道。

  “嗬嗬。”趙青冷笑一下，他知道這些張尋寧所言非虛，他對神秘女集團的預測，其實很靠譜。她們確實借花獻佛，試圖幹涉戰爭，使之有利於人類，但是點到為止。

  “我告訴過你，別想著星辰大海，她們的幫助有限，並不想讓我們為所欲為。所以，回過頭來看，我們拿到的真正超越時代，不可理解的科技，其實隻有那隻一肚子數據，還知道往哪兒鑽的知了，但是它自己毀掉了，你看多神奇？”

  “是啊……你小子對女人的了解，有時候出奇的準確。”

  “這算什麽話？”

  “我來，還有些其他的事情，我和安德森，明天去日本了。有兩件事，要交代一下。”

  “好啊。我們一南一北，一前一後，分頭行動。狠狠攪和它一下。”

  “嗯，第一件事件，我要借你一個人。”

  “李小廣？”

  “是啊，我覺得他很機靈，跟著我能快點兒出師。對燈塔的長期作戰，需要年輕人。人事調令我帶來了，你簽一下。”

  “你可以簽字，但是你得保證，小廣的安全。”

  趙青笑著看向張尋寧，笑容中摻雜著無奈。

  “你知道，我不能做出保證。尤其日本那樣的地方，遠離我方。燈塔這些年，在東京灣搞了什麽把戲，完全是未知狀態。”

  “好吧，我同意。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你要保證林慕白的安全。”